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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院子里出奇的静,司微语已经起身进了洗手间。徐默尘靠在床头,被子只搭在腰间,双手枕在脑后,双眸蒙上了一层迷茫,这是徐默尘每日里早晨必有的神情,素来精明的他,在赖床后晨起的时候,都会犯迷糊。
此时的他,便会一扫素来的冷峻、凉薄,而萌态十足。
司微语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的便是徐默尘靠在床头发呆的样子。所以说,青梅竹马也有青梅竹马的不好,若是换了别的女人,看到此刻的徐默尘,必然会扑上去啃一番,可司微语当真是司空见惯了,她甚至还知道,如果这会子有人上前去跟徐默尘说“给我一百块钱”,徐默尘会毫不犹豫地掏出一百块钱给别人。
所以,对这种状态的徐默尘,司微语视若无睹,她上前捏了一把徐默尘的脸蛋,然后直接进了更衣室。
徐默尘的目光就那样追寻着她进去,视线被拐角挡住了,听到她在里面瑟瑟索索的找衣服的声音,才想到这会子是要起床了,“小语,我今天穿什么?”
穿什么也要问她?真的是迷糊了,司微语有些好笑,她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衣服,正是夏天,没有哪一件衣服能够把脖子上的吻痕给遮住,无奈之下,她只好在脖子上搭了一条丝巾,但大夏天里,围个丝巾,这不是有病么?
“这件!”
司微语扭过头,看到递到眼前的衣服,司微语抬头看向徐默尘,他微眯着眼,双目如炬一样盯着她只穿了胸罩的上身。司微语忙一把抓过衣服,背对着他穿上,是件灰白色衬衣,宽松的亚麻布料,也不知是哪一年买的,但这会子穿正好。
“快换好衣服了出来!”司微语瞥了一眼徐默尘的身子,只穿了一条三角内裤,紧缩的肌肤,突出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修挺的双腿,浓密的毛发让司微语全身都闪过一阵麻痒。
她一向喜欢把腿搭在徐默尘的腿上,喜欢他腿上的毛扎在肌肤上的那种麻痒的感觉。不能再看,便如逃一般地跑了出来。
司微语低着头从房间里出来,太阳已经亮得晃眼,她抬手搭在额前,匆匆地往正屋过去。孕妇有两件事为大,一件是吃,一件是睡。睡得这么晚起来,当真是饿得很了。
“哟,舍得起来了?啊?”
徐向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司微语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去,徐向晚戴着白色的大檐帽,一身白色的长裙子,司微语有种闯进了英国城堡的感觉,她扫视一眼,愣了愣,道:“姐,是我穿越了呢,还是你穿越了呢,还是我们都穿越了?”
很奇怪地,徐向晚的脸竟然红了,两人一同进屋,只听到徐向晚扭捏半天才道:“是顾迟买的。”
“噗!”完全是意料之中,司微语掩嘴笑着道:“倒是很符合。”
“什么意思?符合什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低俗无趣?”
很显然徐向晚是想多了,其实司微语说的意思是能够备出这种衣服来的人,也只能是顾迟这样的人。司微语的衣服,都是徐默尘一手打理,怡凡的每一期新出品的衣服款式都会送到徐默尘那里去过目,他会习惯性地勾出他看中的衣服,交待给司微语送过来。
所以,司微语的衣服虽多,但从来不是她逛街买的,能不能说,司微语身为女孩儿,这么多年,连卖场的门朝哪方开她都不知道。
知道徐向晚误会了,司微语也不解释,反而乐见其成。他们三人,从小到大,都是你气我,我气你,是以将对方气死为终极目的的。
徐向晚已经吃过早餐了,但还是陪在一边陪着司微语,偶尔会拈一点放到嘴里去。唠唠叨叨地说着这两天顾家的一些事,虽然说得都是寻常事,但司微语也听得出来,琐屑事向来都是最影响人心情的。
“昨天送完老太太,顾迟的舅舅还在说呢,赶紧的要个孩子,说,要是早要个孩子,老太太去的话,也不至于有牵挂,我听了心里有些烦。”徐向晚边说,头往门口看去,见徐默尘进来了,就止住了话题。
司微语也看到了,却不在意,问道:“顾迟怎么说?”
徐默尘瞅了一眼两人,在司微语旁边坐下来,拖过盛满了粥的碗,便喝了一大口。一向,徐向晚和司微语要是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只要不是打嘴仗,他是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
“他呀?”徐向晚不满地道,“你想都应该想得到他能说什么,他那么没心没肺的人,还能说什么,就一个劲地说,是啊,是啊!”
“你也别往心里去,虽然他嘴里这么说,其实,心底里要怨也是在怨他自己。不过,我倒是觉得,史年说这些话,有些不怀好意。”司微语道。
徐默尘扭头看了她一眼,抓起手里的馒头咬了一口,看着司微语将碟子里的煎蛋放到自己的碗里,他最不喜欢吃鸡蛋,但若是和司微语在一起,最会尽量逼着他吃一个。徐默尘便和着粥一口吞了下去。
“这话还用你说么?史岩的死,只怕他是把责任归咎到咱们家的吧?也不想想,哪有上战场不冒险的?又想升官发财,又不想冒险,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徐向晚冷哼道。
“姐,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好不好?”司微语道。
“你说!”徐向晚很难得地虚心向她请教。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和顾迟搬到国外去住,离他们家的亲戚们远一点,史家的人,我总是觉得一个两个都怪怪的。”司微语道。
“这个……”徐向晚犹豫了一下,扭头四下里瞅了瞅,低语道:“爷爷不让,他说徐家的人不许往国外跑,出差可以,定居是绝对不让的。”
司微语心里咚地跳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去看徐默尘,就像是小孩子做了错事,怕被秋后算账一样。她之前跑到墨西哥去,是真的准备长居的,这个怎么说?果然见徐默尘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真正是高深莫测呢。
“你以为我会允许么?”徐默尘道,他只要找到她,必然会想法把她带回来。怎么可能会让她留在国外,他的性福谁给?
司微语才知道,自己是多想了,敢情人家是早有决议呢,根本就没准备让她留在国外的。
“你想都不用想了,就算你不嫁给默尘,爷爷也不会让你留在国外的。”徐向晚道。
“为什么?”司微语不解地道。
“怎么可能呢?”徐向晚道,“要是有人拿你来威胁徐家,怎么办?”
“咳咳咳!”司微语激动之下,咳了起来,原来是这个理由啊,还以为老爷子是因为忠诚呢。
徐默尘在她后背拍了拍,道:“你慢点,又不会跟你抢!”
这是慢不慢的问题吗?司微语扭头有些哀怨地看着徐默尘,又看了看他面前的空碗,道:“吃饱了,我们走吧!”
“去哪,你们?”徐向晚道。
“去医院,做产检!”司微语道。
“我也去!”徐向晚边说,边往外走,生怕两人不乐意一样,“顺便学习学习!”
“你家有个医生,还需要学习?”司微语道。
“妇科跟外科,能是一样吗?”徐向晚白了她一眼。
徐默尘亲自开车,载着老婆和姐姐去医院。此刻是下午一点多钟,路上的车不多,车里的冷气打到最大了,徐向晚冷得打哆嗦,司微语还是不停地流汗。孕妇的新陈代谢比平时要快很多。
“看到你这样,我真的是没有勇气怀孕。”徐向晚抱着双臂,不停地用手摩擦生热,冻得上下牙恨不得打架了,道。
“唉,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是某些人急着想做爸爸!”司微语用手闪着风,道。
徐默尘自然听得出司微语话里的“某些人”指的是自己,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司微语想要吃避孕药,是徐默尘发了脾气,后来又出了那些事,两人谁也不敢提避孕还是不避孕的事了。怀上,便成了再容易不过的事。
但,他们之间的确需要一个孩子,如今时过境迁,听到这话很轻松地从司微语的嘴里说出来,徐默尘便知,事情在她的心里已经过去了,他也松了口气。
“男人嘛,就想通过这事来表现自己的强大。”徐向晚道。
“那是顾迟,不是我!”徐默尘冷声道。
司微语不说话,只扭头看窗外,只是看着他们姐弟俩斗嘴,实在是有趣的事。便听到徐向晚道:“怎么,你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需要知道,跟顾迟在一起时间长了,你现在连真男人都分不清了?”
言外之意,顾迟就不是个真男人。在徐默尘的观念里,也一向就是如此。他总觉得,一个真男人,一个男子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气的,老婆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被人欺负的。
史敏的死,真的是徐默尘喜闻乐见的事,他觉得,史敏死了的好,谁知,史家的人,一个个都他妈一个德性,死一个,又冒出一个来。
自己的家,居然让别人来当,这样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喂。徐默尘,你不欺负顾迟,你不舒服是不是?”徐向晚气道。
“谁欺负他,我犯得着欺负他?话说,徐向晚,你别成日里把个男人当儿子宠,你要把他当儿子,你就是老妈子,你要把他当男人,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做女人,你自己看着办!”徐默尘道。
徐向晚难得听到徐默尘正儿八经地说什么,这番话是徐默尘的真心话,也是他一直想和徐向晚说得话,一番话下来,徐向晚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里被一股子暖意充得满满的。
她见多了司微语对徐默尘的依赖,见多了徐默尘对司微语的宠溺,当然,司微语对徐默尘的处处相护就不必说了。可对徐向晚来说,她比顾迟小了四岁,顾迟读大学的时候她读高中,那时候她已经是大姑娘了,顾迟出国前一晚,在小树林里亲了她。后来她读大学,顾迟固然对她很好,却从来都是依赖她的,顾迟在国外的几年,每次她过去,就真的跟老妈子一样,帮他洗衣服,收拾屋子,他的一年四季的衣服,也都是等着她过去了,带着他去买。
她是谁?她是徐家的千金,是公主,从小到大,她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王怡帮她安置呢,怡凡每年新出的衣服款式,都是王怡送到她面前,等她挑好了,让人给她送过来试穿,更别说自己洗衣服了。
在这场爱情里,她其实一直奉献的是自己的尊严,委屈了性子在保全这段爱情。其实,徐默尘不是没有提醒过她,固然真爱重要,可对方要明白,要懂得珍惜,要有能力维护,如果做不到这些,只剩了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这份爱,是走不到头的。
如今,竟然是真的,结婚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她就觉得累了。
如果只是爱,如果不结婚,如果没有柴米油盐,如果没有红尘惊扰,只可惜,所有的这些如果,都只有在童话世界里才会存在的,就算是王子和公主,也要吃喝拉撒,也有因家庭环境而产生的性格上的碰撞。
“有时候,我在想,你们俩怎么一直就这么好,从来没有烦恼的事?”徐向晚自嘲地道。
“怎么没有?他欺负我时,你都不知道呢。”司微语瘪嘴道。
徐默尘从头顶后视镜上将司微语的表情看在眼里,他轻笑一声,道:“你不喜欢?”
语气暧昧,言语隐晦却易懂,徐默尘这般表达想说些什么,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司微语的脸瞬间就红了,她真是,懒得理他了。司微语扭头看窗外,一颗心却被他吊得难受。
“得,你们*别当我的面,我肉麻!”徐向晚抱着本来冻得掉鸡皮疙瘩的胳膊,道。
司微语却是计上心头,想起方才徐向晚说的男人还是不男人的话,她扭身抱着徐向晚的肩,很殷切地问道:“姐,顾迟,他都……不碰你的吗?”
此碰非彼碰,都是过来人,怎么会听不明白,再加上徐默尘的哈哈大笑,徐向晚已是窘得恨不得掐死了司微语。她怎么就不懂司微语这般其实是在帮徐默尘报仇呢?死丫头,一点亏都不吃的坏孩子。徐向晚抬手就捏住她脸上的肉,却也不舍得扭,道:“怎么?想在姐面前得瑟一下?性福满满?”
虽然被徐向晚这般打击的确很窘,司微语却绝不会怯场,假装听不懂“性福”这两字,她扒拉下徐向晚的手,扫了一眼在前面隔岸观火的徐默尘,笑着道:“实在不行,就帮姐夫补补呗!”
“哈哈!”徐默尘笑喷了,他的手拍在方向盘上,一不小心将喇叭拍得震响,直把前面的车吓了一跳,但他的车牌照实在是牛叉,对方只是在后视镜上往后看了一眼,一声不敢吭。
“臭丫头,越来越带劲了啊?见好就收吧!”徐向晚一把拉下司微语衬衣的领子,看到她脖子上种得满满的草莓,叹声道:“啧啧啧,果然是性福满满啊!”
司微语一把揪过自己的领子,但因徐默尘在车上,她自然是不会去扯徐向晚的衣服的,便笑道:“别告诉我,姐夫不会!”
好吧!这丫头的确是变坏了,徐向晚心里想,只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家兄弟的确是很猛。她并不知道顾迟会不会,但记忆中,顾迟每一次都是直奔主题,她在书里和DV里看到的那些前戏是从未有过的。更别说像司微语这般惨烈的状况了。
车在医院门口稳稳地停下,徐默尘扭头对二人道:“你们先去,我去停车,妇科是在几楼?”
“你等我们就好了,姐陪我去!”司微语道,她可不想徐默尘陪着她去妇科。
徐默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待两人下了车,朝前走了两步,才离开,朝停车场开去。
大众场合之下,两人才安静了下来。徐向晚没去过妇科,司微语带着她乘坐专用电梯直奔八楼,一边跟她讲之前在妇科门诊那里和林瑞发生的那一场冲突。说起洛家,两人都是唏嘘不已。
“真是想不到啊,司新宇的口味这么重。”徐向晚啧啧称道。
“口味是一方面,我觉得,多半是为了洛家的家产。”司微语道。
“那是当然的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我前两天还在新闻里看到说是两人被抓了,不知是真是假,唉,我说,林瑞如果来流产,满月之前不是不能行那事的吗?她也不怕血崩而死?”徐向晚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司微语摇头道。
说话间,八楼到了,才出电梯,便遇到了何意,她和一个小姑娘一起,准备坐电梯下楼,看到司微语便抬手去摸她的肚子,道:“你来做检查?”见徐向晚在一边,打过招呼,也就没问徐默尘。
“嗯,你今天白班?”司微语道,“那天去家里玩啊!”
“好,巴夏还问起你呢。”何意上班很忙,说了两句便走了。
和何意一起的,正好是上次史敏死那日,在走廊里斥责徐默尘吸烟的护士小姑娘蒋婷,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司微语和徐向晚的背影,被何意拉进电梯了还勾着头在看,笑着问道:“那两个大美人是谁啊?”不仅仅是美,实在是气质逼人,特别是怀孕的那一位。她知道,这两人必也是京都的贵女,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一个是我好基友,一个是好基友的姐姐。”何意知徐家一向低调,也不多说。
蒋婷也不是没眼力价的人,见何意不肯多说,也就不多问。
一楼很快就到了,电梯门打开,蒋婷抬头间,一张能摄魂夺魄的脸撞入眼帘,她惊愕地张了张嘴,无意识地喊道:“尘少!”
正是徐默尘,他连扫都没有扫蒋婷一眼,便侧身进了电梯,他按下关门键,却被何意用胳膊拦住了,“唉唉唉,你等等!”
徐默尘便收了手,也不摁关门键,任由何意用条胳膊阻挠着电梯,听她问道:“冷哲那小子呢?”
徐默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会问他?”
“你不是他头儿么?我不问你问谁?反正我不管,我要过生日了,你在我生日那天,说什么都要给他放一天假。”何意耍无赖地道。
“如果他要请假,他会跟我说!”徐默尘说完,扫了一眼她的胳膊,似乎何意要再不缩回去,他就要剁了一般。
何意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也不敢太坚持,她缩回胳膊讪讪地转身,无精打采地往外走,她是奉了领导的命令下来办事的,要不然她真的要上去赖着司微语了。
“何姐,这边走!”
何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无意识地走着,差点就走到门外去了,好在蒋婷拉住了她。她醒过神来,看着蒋婷,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标准的小家碧玉。她似笑非笑,对蒋婷道:“你觉得尘少很不错啊?”
“嗯!”蒋婷应的这一声,脸也跟着红了。
“是啊,很不错,整个帝都没有一个少女心里是没有他的,这样的男人啊,不是咱们能够觊觎的对象!”
蒋婷愣了一下,扭头去看何意,何意的脸上一脸的嘲讽,蒋婷方知她说的是什么。论起身份,蒋婷比何意差了不下十万八千里,论起才学,何意的学校和学历却比蒋婷差了一大截,论起容貌和身材,何意可以把蒋婷甩出两条街了。
但,人生向来都是按综合分来排名的,这个世道比拼的从来不仅仅只是外貌和才华,因为实在公平,又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就算心里想,嘴上也是绝对不会说的。
“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徐默尘是这个帝国最多情的男人,也是最无情的男人。”何意道,“他只对一个女人多情,对所有的女人都很无情。”
“他,有喜欢的女人了?”蒋婷怔愣地道。
“嗯。”何意只淡淡地应了一声,道:“不是你我就是了。”话中不无嘲讽。
蒋婷的脸上又是一红,却是因了被羞辱才会有的绯红。
徐默尘顺着指示牌,一直找到了八楼,在候诊区里没有看到司微语,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从他在电梯门口出来,从他只手插着裤袋略微低着头一路走过来,他的身上胶着了多少女人的目光,他并不知道,而从他坐下来之后,坐在前面的女人,更是连脖子都扭疼了,只为能够让目光追随他。
他素来心理就很强大,从小到大,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个移动闪光体,别人的目光跟着他,不但不会让他心里有一丝的欢喜,反而会觉得,这般单从外表看一个人,都是智商为零的人。
“在我眼里,女人的智商都为零,除了你和妈,连徐向晚都是。”这是他曾经对司微语说过的话。
司微语不敢再追问为什么,她怕徐默尘会说出,他的智商高,可以反证妈妈的智商高,而她的智商高,是因为知道他徐默尘是个好男人。
不得不说,徐默尘有时候,其实也有点“幼稚”,这份幼稚会让人觉得,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司微语不愿意他时时刻刻都是被挂得高高的那种人,被人当做神祗般地崇拜和依赖,其实会很累。
这一次检查其实不需要检查很多项目,但因为之前的打斗,又是飞出了大气层,司微语多少有些担心,还是坚持做了个B超。胎儿在子宫里的情况很好,医生例行地就打印了一张彩色图片,夹在单子上递给司微语。
两人抢着看那张照片,其实虽说是照片,但不是专业人员,根本就看不明白哪是哪,连胎儿的形状都很难分清楚。不过是新奇,两人你争我抢的,也没看前面的路,就这样和一个刚从门诊室里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你们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看着面前一地的器械,蒋婷连头都没抬,骂人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这并不能怪她,她的心情的确是很不好,一直心仪的男人,原来已经有了心上人,又被何意奚落警告,这让她怎么开心得起来。甚至心底里连徐默尘都埋怨上了,只觉得枉费了她一番痴心呢。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情动,便覆水难收,且会变得不可理喻。
原本撞翻了别人的东西,司微语和徐向晚很有些过意不去,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给骂上了,话说两人只还在小时候和小朋友们打过口水仗,这么多年来,还真心没遇到过开口就骂的阵仗,如今被骂,竟然不知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姐,我们被人骂了?”司微语半天回过神来,问徐向晚道。
徐向晚愣了愣,待明白过来,自然也是气的要死,见蒋婷弯下腰将洒在地上的器械摔摔打打,嘴里骂骂咧咧,“有病啊,走路不带眼睛的……,烦死了……”。
徐向晚气得一脚踢过去,将地上的器械踢得四散开来,有一个镊子蹦了起来,将蒋婷的脸给打了,她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尖叫,捂着脸跳起来,“你毁了我的脸?”
“毁了就毁了,你想怎样?”徐向晚气得上前就揪住她的衣服,“你个小贱人,谁让你骂人的?”
“你,你们……”蒋婷腾出一只手,指着司微语和徐向晚,她怎么没仔细看看,原来是她们两个,不是说看在何意的朋友的份上,而是,她们俩的身份所在,不管是谁,只要是京都的贵女,都不是她一个小虾米能够惹得起的。
“我没有骂,我只是抱怨了两句……”蒋婷皱着一张脸,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徐向晚。
这样就无趣了,司微语眼力何等过人,记得这女人是之前和何意一起下楼的,便猜知她恐怕多少知道了一点自己和徐向晚的身份背景,才这般势利。徐向晚轻哼一声,手上越发用了力道,她是最见不得这种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又势利心强的女人,厉声道:“你没骂?你想说我是聋子吗?”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这盘东西,是那边手术室要用的,我怕来不及,所以才有些生气,要是耽误了,病人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一条人命呢。”蒋婷的嘴巴很会说,明明是自己出言不逊理亏,如今竟成了为人着想的白衣天使了。
徐向晚越发气了,她呵呵笑了两声,“这么说,我现在把你耽误在这了?我草菅人命了?我无理取闹了?你是谁?有本事告诉我你名字!”
“快点,快点,蒋婷,你死哪里去了?顾医生等着你呢!”
走廊拐角那里跑过来一个年级稍微长的护士,估摸着是护士长,徐向晚侧目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见阵势不对,掉头就跑回去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那边急匆匆地过来好几个人,领头的是顾迟,他是听了那护士长的汇报过来的,一看,竟然是自己老婆,便忙过来道:“向晚,发生什么事了?”
徐向晚不能不给自家老公一点面子,再说了总这么掐着这女人,掐又掐不死,她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么坚持了一会儿,手也酸了,就松了下来。
“顾医生!”
真的是,欲语泪先流!蒋婷冲上去两步,那架势,司微语真的以为她是要扑到顾迟的怀里了。好在顾迟一直看着徐向晚,只是里面多少含了点询问的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知道徐向晚不喜欢解释,顾迟便问蒋婷,抑或者是这女人一副盈盈欲滴的样子让顾迟略有些心疼,声音也柔了一点。
“我从门里出来,她们从那边过来,我们撞在了一起,器械都翻了,顾医生,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想耽误的……”
真是……想吐啊!司微语别过了脸,冷哼一声,却也觉得,在这种场合下说话,实在是有些低身份。她拉了拉徐向晚,想要走,徐向晚却甩开了她,直盯着顾迟,只听得顾迟道:“多大个事?收拾一下,赶紧过来吧!”
“嗯,好,好……”蒋婷嘴里答应着,用衣袖沾了沾脸,扫了顾迟一眼,她可是打听过了的,顾迟的外家是京都四大家之一,这两个女子,身份还能高贵到哪里去?
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憋屈的?徐向晚气得脸都白了,盯着蒋婷,恨不得上前抽她两巴掌,道:“想走?骂人的事怎么说?”
“向晚,她是我们科室里的,都是小事,就算了吧?”顾迟笑着道。
“你……”
“发生什么事了?”
徐向晚才出口的话被人打断了,她扭过头,见徐默尘一步步走了过来。
原来是他的姐妹啊!蒋婷看着背光走来,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颜色真是复杂极了。她往徐默尘这边移动了两步,正要开口说话,便见司微语迎了上去,道:“哥!”撒娇般地抱住了他的胳膊,指着蒋婷道:“她欺负我和姐姐。”
“我,我……”蒋婷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只看到徐默尘抬起空着的手摸了摸司微语的头,笑着低声道:“小惹祸精!”别以为他没看到是怎么回事,两人从出了B超室的门就推推搡搡,几次差点和人撞了,最后还是撞了。
徐默尘扫了一脸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蒋婷一眼,目光落在顾迟身上,他想听顾迟到底怎么说。他其实在一旁观战,之前是看到徐向晚和司微语占了上风,才没有过来。顾迟来,他以为顾迟会亲自处分自己的人,却没想到,竟是让他姐姐受了更多的委屈。
“姐,你说怎么办?”徐默尘在顾迟脸上没有找到答案,便对徐向晚道。
果真是他的姐姐!蒋婷见司微语抱着徐默尘的胳膊,整个人像只树獭一样,恨不得挂在他身上了。而徐默尘却是极有耐心地任由她这么吊着,小心翼翼,生怕她吊不稳,眼中宠溺的神色,比一个父亲看到女儿还要浓烈。是有多幸福的女人,才拥有这个男人的爱?
“哼!”徐向晚扫了蒋婷一眼,道:“跟这么个人计较,真是……低了我的身份。”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的确是没有你们身份高,地位低,可我也是人,灵魂是平等的。今天的事,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就像撞车一样,肯定是双方都有问题,才会出事……”蒋婷站在人群中间,流着泪,絮絮叨叨,准备长篇大论。
徐默尘哪里耐烦听她说这么多废话,他素来最讨厌看到女人流泪,当然除了司微语外,脸上已是极显不耐之色,道:“总政的医护人员素质什么时候差到这份上了?”
说完,一手搂着司微语,一手搂着徐向晚,掉头就走。这边出了这场闹剧,已是聚集了不少人,此刻落在众人的眼里,徐默尘的背影是那般清绝冷硬,只是他低头的瞬间是那般温柔,不知他在跟身边的人儿说什么,只听得到三人的调笑声。
“我为什么要结婚,我决定了,以后就跟你们俩过。”徐向晚笑着道。
“不要啊,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司微语说完,就抬手抱住了徐默尘的腰。
然后,三人的笑声传来,转眼拐过走廊拐角,就不见了。
顾迟看着爱妻就那样走了,连招呼都没打,便知今日肯定是得罪她了,只是他想不出到底哪里做得不好。现在也不是操心这事的时候。蒋婷是他科室里一个很不错的小姑娘,学历高,人机灵,又很用功,颇受重视,他还准备好好培养的呢。谁知道,今日就出了这事。
“你还是,抓紧找工作吧!”顾迟道,很是惋惜!
蒋婷愣了一下,见周围好几个年长一点的医生护士都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更是不解了,她追上去,在顾迟身后,道:“顾医生,为什么?你要辞退我么?今天的事,真的不是我的错!”
“哎,不是我辞退你,徐向晚虽然是我老婆,我也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就辞退你,实在是……,你还是去找别人问吧!”顾迟说完,就进了自己办公室。
蒋婷方才撒了谎,她去拿的那些器械,并不是手术室要用的,顾迟才丧母,哪里有心情进行大手术,那些器械,只是门诊部平时处理小伤口要用的。她心绪不佳,也想不起那些洒落在地上的器械,好在还有那好心的护士,帮她捡了起来,送到器械处理室去消毒去了。
总政医院是全帝国排名前三的医院,除了名气前三,待遇也是前三,工作只要满两年,便有资格排上一套二居室的房子。这等待遇,在这个房价快顶天的时代来说,那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让人不敢相信的事。
是以,蒋婷能够到总政来上班,还能顺利转岗为正式职工,当年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人人都说她能力强,运气好,前途无量,逢人便被夸,没少给家里和自己挣脸,现在说是要被辞退,蒋婷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
她不知道该去问谁,便想到何意。她也是极有城府的人,一直安心做事,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便假装凑巧和何意一起走,路上,细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并没有隐瞒自己先开口不逊的前由,问道:“顾医生说让我做好重新找工作的准备,是不是徐家那边会让医院把我辞掉?这么点小事,他们不会容不下吧?”
何意听着却觉得这是一贯的正常,如若不然,就不是徐默尘行事的风格,她同样用一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蒋婷,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尘少是个多无情的人?你现在可以体验一把了。”
“你是说,尘少会这么做?”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会对自己下手。
“这种事,自然只有他才做得出,他有多护短,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何意说完,便朝停车场走去,与蒋婷分道而行。
护短没什么不好,如果被护的人不是自己,就短命了。蒋婷站在总政医院的大门口,回头看看楼门上几个金光闪闪的鎏金大字,只觉得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她多么想只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遇到过那个男人,没有和他的家人起冲突,她甚至可以放弃心底里对他的绮念。
有些人,就算是去想他,也是一种罪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徐默尘便是这样一种人。
“气死我了!”徐向晚回到家里,还在生气,她倒不是气蒋婷,那种小人,和她闹一场,惩罚惩罚也就算了,她气的自然是顾迟。
“发生什么事了?”王怡回来,见徐向晚坐在一边生闷气,便问窝在一起*的小两口,“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发这么大火?也不怕老。”
“气姐夫呗!”司微语瞟了一眼徐向晚,道:“姐夫就那种人,一直都少根筋,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犯得着和他置气么?”
“为什么精明如我,偏就摊这么个蠢得像爬行动物的男人?啊啊啊,我上辈子造什么孽了?”徐向晚气得大喊道。
“越是精明的女人,越是嫁个傻男人,越是蠢的女人,越是找个好老公,上天对人总是很公平。”司微语开导道。
“呵呵!”徐默尘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那你呢?司微语,你是蠢女人,还是聪明的女人?”徐向晚笑着问道。
“我?三根棒棒糖把自己卖出去的女人,你觉得能聪明到哪里去?”司微语歪在徐默尘怀里,手却在他腰间掐来掐去,一圈都找不到一处软肉,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哈哈!”许是第一次听到司微语这么自贬,徐向晚笑得不可自抑,徐默尘却是苦笑不得,王怡正在喝茶,差点笑得呛着了,嗔怪地看了司微语一眼,“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妈,您不懂,您说哥会睁开眼睛找个蠢老婆吗?”司微语笑着说完,便扭头去看徐默尘。徐默尘在外面一向都喜欢冷着一张脸,可在家里,整个人的气势便会显得柔和很多,在老爷子和徐庭白面前,会略严肃一点。此刻的他,脸上洋溢着笑意,看着自家老婆和姐姐、母亲之间你来我往,正话反说,反话正说,心情当真是好极了,见司微语扬着小脸,在等自己的认可,便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以资奖励!”
司微语的脸一红,王怡和徐向晚却是视若无睹,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两人除了在徐老爷子和徐庭白在场时正儿八经的,只要在一起,便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毫不顾忌。
“说了半天,到底是怎么和顾迟置气了?”王怡听得有些头疼,也知司微语是不会讲的,徐默尘更是不屑于说这些你长我短的事,便直接问徐向晚。
徐向晚便将方才的事说了,道:“我要放过这小妖精,我就不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