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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忆偷眼观望白尘绷紧的脸,不知道老婆为何生气,难道她也认为婴儿是莫家的种?
唐局长莫测高深一声不吭,弄得莫小忆很是尴尬,怀里的小婴儿才不管那么多,骨碌碌滚动着两颗幽亮的黑眼珠到处乱看,咧着小嘴傻笑,嘴角的口水“叭哒叭哒”滴到莫小忆手背上。
白尘厌恶的瞥了婴儿一眼,远远闪到一边去了。
“多可爱的孩子啊,为何不要呢?”唐局长终于开了腔,可说出口的话却呛的莫小忆差点吐血。
“警官先生,孩子真的只是我顺手救的,他的母亲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孩子交给你们了,至于是帮他找家人还是送孤儿院,我管不着,我还要赶回家,失陪!”莫小忆有点恼怒,语气也就显得不善,把孩子往唐局长胸前一递。
也难怪莫小忆生气,好心好意救人,结果莫名其妙救出个儿子,明明一肚子冤屈,可偏偏找不到辩解的机会,连最心爱的老婆大人都不搭理自己了,世上还有比这更呕气的事吗?
唐局长完全无视莫小忆忿忿的面容,慢腾腾说道:“要不这样吧,孩子麻烦你先带回去,等我们找到他的家人再和你联系,你看怎么样?”
莫小忆肺都快炸了,如同踩到烧红的烙铁那样跳起身大叫:“你说什么?让我带他回去?有没有搞错,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让我带走?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对待救人英雄的?”
“别激动,你就当警民合作,帮我们一个忙行不行!”唐局长说的不紧不慢,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莫小忆替孩子负责。
莫小忆深知今日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了,这个劳什子局长根本就不相信婴儿是自己救的,怎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要救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家伙,早知道就不救他了!
莫小忆越想越委屈,小婴儿却悠然自得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使劲啃,很快被他啃湿了一大片,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不易觉察的狡黠光芒。
白尘走到唐局长面前,斩钉截铁说道:“警官,我们是不会带孩子走的,他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唐局长无所谓耸耸肩,“那你们就把孩子丢在路边吧,谁爱捡就让谁捡去,这么漂亮的婴儿,相信总会有人愿意收捡的,我们只是负责办案,不负责收养孩子……”
莫小忆听的目瞪口呆,这个家伙是警察吗?有这么对待人民生命的警察?而且还是个局长?
“舍不得吧,舍不得就抱走啊,我想这次车祸就是很正常的交通事故,应该没什么问题需要协助调查,你们可以走了!”唐局长懒洋洋瞟了眼莫小忆,将视线投到山坡下,似乎再没有兴趣和他谈论关于孩子的无聊问题。
莫小忆气的真想把婴儿朝唐局长狠狠砸去,最好是砸他个满脸麻花,然而,低头看到正吐着小舌头冲他甜甜轻笑的婴儿,那两只抓着他胸衣不肯放的胖胖小手,一颗心猛的软了,甚至泛起一丝莫名的怜爱,那个破局长说的对,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婴儿,谁都会喜欢的。
白尘俏脸含霜,冷冰冰说道:“小忆,把孩子扔了,我们走!”
莫小忆移步白尘身侧,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老婆,要不我们就把他抱回去吧,你看他笑的多好玩啊!”
白尘跺跺脚,没好气回答:“你这个笨蛋,抱什么抱,就不怕他要了你的命!”
“怎么会呢,他才几个月啊,其实抱回去也没什么,反正我妈喜欢孩子,就让她过过做奶奶的瘾嘛……”莫小忆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小脸。
白尘撇着嘴嘲讽:“世界上有那么多孩子,你都抱回去给你妈过瘾吗?”
“呃,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瞧那个冷血局长,没准真的会让孩子扔在路边不管,好歹也是我辛苦救下的嘛,说明我们多少有点缘分,老婆,你就同意吧!”莫小忆依然小声恳求。
白尘嘴边的嘲讽意味更明了,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是啊,你们是很有缘分!”
莫小忆干笑几声。
白尘幽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视线在婴儿脸上停留几秒,蓦的绽出一丝诡秘的笑意,脸色转为平和,用稍显温柔的语气说道:“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他,那就带回去吧!”
莫小忆高兴的笑道:“谢谢老婆!”
白尘咬咬红唇,莫测高深望着莫小忆,笑的不置可否。
莫小忆哪有闲心观察老婆的复杂表情,从口袋掏出一张小小的便笺纸写下一串手机号,径直递到唐局长面前道:“孩子我先带走了,这是我的联系电话,如果找到孩子家人,请尽快和我联系,拜拜!”说完豪气的拉着白尘就走。
唐局长望着莫小忆夫妻的背影,颇为好笑摇了摇头。
莫小忆没走几步,恰好有去绥林县的中巴车经过,便拉着白尘上了车,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回到了老家县城,在车站旁的商场买了些送给爸妈的礼物和小孩的日用品奶粉等,左手抱孩子,右手提着大包东西,兴冲冲往家走。
开门的是莫小忆的老妈郑静芝,见到儿子怀里抱着的婴儿和跟在他后面的白尘,一下子傻了眼。
莫小忆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妈,我是小忆啊,你不认识了?”
郑静芝这才回过神,欣喜的拉住儿子胳膊,目光却瞟向白尘,一个劲唠叨:“小忆啊,妈妈想死你了,快进来快进来,哦,你小子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哎呀,连孩子都生了?你行啊……”
莫小忆啼笑皆非,将白尘扯到郑静芝面前道:“妈,这是白尘,我的女朋友!”
白尘一声羞答答的“妈”,叫的郑静芝心花怒放,拉着她的双手来了个全身仔细扫描,越看越喜欢,老泪纵横念着:“谢谢祖宗保佑,我们家小忆终于有对象了,还有了孩子,再不用担心断香火了。”
白尘羞红的脸蛋更红了,扭扭捏捏极不自然,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狡黠洒脱,看来这“丑媳妇见公婆”对于每个女孩子都难免有心理压力。
莫小忆则被老妈的话弄的哭笑不得,赶紧替白尘解围:“妈,这个孩子不是我们生的,今天回来的时候,我们乘坐的大巴车在望县出了车祸,这孩子是我跳车时顺手救的,看着很可爱就带回来了。”
郑静芝的注意力果然从白尘身上移开,走到莫小忆面前接过孩子,认真看了几眼,纳闷问道:“儿子,你骗你老娘的吧,这孩子明明和你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怎么说不是你的?”
莫小忆张口结舌,再次陷入有理说不清的境地,白尘则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婴儿似乎很乐意被郑静芝抱,咧着小嘴“咯咯”直笑,逗得郑静芝欣喜不已,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觉得自己还没有结婚就生了孩子,所以不好意思承认,对不对?哎呀,这都什么年代了,未婚先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天底下未婚父母多着呢,我看你们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了,哎,多乖巧的宝贝啊,这个孙子我要定了!”
大门“咣当”一响,莫小忆的老爸莫青山走了进来。
“老头子,快来看,我们家小忆带着媳妇和孙子回来了!”郑静芝乐颠颠抱着婴儿跑到老爸面前,献宝似将孩子递了过去。
“真的?太好啦,啧啧,我的大孙子真可爱!”莫青山忙不迭接过孩子,对着小脸蛋就是“叭唧”几下。
莫小忆这下只觉得跳进黄河都没法再洗清了,哭丧着脸颓然坐在沙发上。
白尘幸灾乐祸凑到莫小忆耳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