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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姜福友和郑桂芝改了主意,两口子就对姜玉兰实施了严格管制。
目的只有一个,不让闺女跟何卫东接触,尤其是不给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之前大队放电影那天,姜玉兰偷偷跟何卫东在工具间里见了一面。
后来去下洼子那天,姜玉兰本打算往回走时告诉何卫东,李焕娣相中了曲红旗,再商量下后面应该怎么办。
结果,那天晚上她被老姨硬留下,第二天才回家。
接下来的两天,她一直想找机会跟何卫东单独见面,可爹娘看的实在太严了。
直到周三那天姜福友去公社开会,完事喝了顿大酒,回来后吐得浑天暗地。好一通折腾,躺炕上呼呼大睡。
郑桂芝又是擦又是洗,收拾完,人也累的没精神了。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姜玉兰总算得到机会,偷偷跑到知青点。离着挺远,用手电晃了晃二号屋的窗户。很快,二号屋里也亮起了手电光,姜玉兰便先一步去了工具间……
何卫东不知道,自从马向芳从李爱国那得到了“情报”,就一直盯着他呢。
其实马向芳很清楚,就算何卫东和姜玉兰偷偷躲工具间里那个,钱也不一定是俩人偷的。
但他眼下根本没有别的线索,只能把精力放在何卫东身上。
想法很简单,偷听俩人约会,如果钱真在他们手里,没外人在的情况下,保不齐说话时就能带出来。
三号屋和二号屋就隔着一堵墙,马向芳特别留意着隔壁的动静。何卫东一出门,他立马就听见了。
呵住想跟去听墙根的李爱国,等何卫东稍稍走远一些,马向芳悄没声的跟了上去。
等跟到工具间外面,里面已经开始嗯嗯啊啊了……
十来分钟后云收雨歇,稍稍安静了一会儿,姜玉兰说起正事:“焕娣相中曲红旗了,可曲红旗让部队上喊走了,下一步咋整呀?”
何卫东安慰道:“曲红旗再能磨叽,过个三五天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你就把她喊来,啥也不耽误。”
“焕娣她,有点舍不下脸面。”
“你告诉她,曲红旗是有技术的,还不是修车、发电报那种普通的技术。按他的本事,提干后肯定能进机关单位。机关单位都在大城市,她要是随军,就是拿粮本的城里人了。”
粮本对于农村人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姜玉兰琢磨了一下,很肯定的说:“就凭这一点,焕娣拼着不要脸了也肯定能干!”
“就你表妹那俩玩意,是个男的就顶不住。到时候你找个由头离开。他们孤男寡女的,稍稍勾搭一下,曲红旗肯定把持不住。”
听到这里,马向芳和曲卓一样,都觉得事情肯定不像何卫东说的那么简单。
姜玉兰不知道,但马向芳很清楚,曲红旗挡了何卫东的路,这事儿还是他通过李爱国透给何卫东的。
京城长大的马向芳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耳闻目睹之下,斗争经验是极其丰富的。都不用太过脑子,就非常肯定,何卫东在忽悠姜玉兰,背地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何卫东想干嘛,跟马向芳没关系,他也没心思去探究。现在他只想知道,费心费力搞来的那些“老钱”,是不是让屋里那对公母给昧下了。
“那个马向芳烦死人了,得机会就偷偷瞅我。那眼神一看就不正经,瞅的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姜玉兰委委屈屈的声音响起
何卫东不在意的说:“那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色胚,不用搭理他。”
何卫东不在乎,外面的马向芳急了。他承认,这两天因为怀疑公母俩昧了自己的钱,遇见姜玉兰时会忍不住观察她。
但只是观察她看到自己时,有没有心虚之类的表情,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那可是大队长家的闺女,他疯才动色心,不怕挨收拾呀!
马向芳不知道的是,姜玉兰一直就有这个毛病,总说谁谁谁偷看她,谁谁谁惦记她,谁谁谁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上次跟何卫东约会时,还说曲卓吃饭时总偷看她呢。
对此,何卫东已经习惯了,也十分清楚为什么。无非就是不自信,怕被甩了。
这很好理解,一个农村土生土长,最远只去过县城的柴火妞,既没心机也没城府更没见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抬高自己。
貌似是在抱怨,实际上潜台词是:“以我的姿色有得是人惦记,你要知道珍惜。”
类似的话听多了,何卫东是既厌烦又有成就感。
俩人刚看对眼儿时,姜玉兰是很高傲的。她爹是管着上千口子人的土皇帝,她自己身段好模样也出挑,简直就是这片地界的公主。
何卫东能惯那臭毛病?
稍稍透露了一点自己的家庭背景,姜玉兰才知道,原来革委会主任那个级别的干部,都不够资格登何家的门。地区级别的高官,才是人家平时打交道的对象。
一个没半粒芝麻大的大队长,在人家眼里跟普通小老百姓没啥区别。
姜玉兰还知道了,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次的黑白电视,现在已经是淘汰的东西了,人家何家看的是彩色的电视。
没错,人家自己家里有电视,大个儿的,有颜色的。不是那种摆在公家地方,只有巴掌大,几十上百号人围着一起看的黑白小电视。
还有,燕窝鱼翅鲍鱼海参什么的,那些只有在批判地主老财资本家奢靡无度时才提到的东西,现在还有人在吃。不过有了一个统一的名字,叫“高级营养品”。
何家就有,不用买,定期有人给送。合理合法的,不是私相授受。
明白了这一点,姜玉兰在何卫东面前哪还能高傲的起来。
尤其是知道何卫东很快就会去当兵,当兵后用不了多久就能提干,姜玉兰更是彻底失去了自我。为了捆着这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不论何卫东想怎样,她都予取予求。
把能给的都给了,就开始患得患失,生怕何卫东走了以后,就把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