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章:惩治方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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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章:

    ‘军令状’一式两份,双方签完字后,苏心漓和方有怀两人各保留了一份,苏心漓将上面的签字吹干,然后递给了兰翊舒,兰翊舒则折叠好,放到了怀中。

    “给诸位大人上茶!”

    方有怀不怀好意,而且气势汹汹,苏心漓进来前,双方一直都出于对峙的状态,府里的下人有一大部分被方有怀的人看起来了,至于其他,对方有怀等人,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以礼相待?所以方有怀等人到了这么久,并没有人上茶。

    苏心漓一声令下,大堂站着的几个下人都愣了愣,并没有很快就有反应,程鹏又吩咐了一声,他们这才下去准备茶水。

    苏心漓在程鹏的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兰翊舒也跟着坐下,程子风程子轩等人已经带方有怀的人去搜查了,方靖安也不在,屋子里的人比起之前少了很多。

    苏心漓才坐下没多久,很快就有下人端着茶水进来了,分别送到了苏心漓程鹏兰翊舒跟前,方有怀还有苏博然他们也是有的,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多疑又小心眼的人,都觉得苏心漓没安好心,担心她在茶水里动手脚,就算口渴了,那茶水都送到跟前了,他们都不敢喝。

    苏心漓却是有些口渴了,早上水儿急忙忙进去找她的那个点,刚好是她喝茶用早膳的,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苏心漓的嘴巴和水接触的就只有漱口,她又出来了这么久,话也说了不少,现在确实有些口渴了,不但口渴,而且还饿了,她端着茶喝了一口,从容的姿态透着说不出的优雅,她缓缓的将茶杯放下,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巴,看向身旁还没走的丫鬟,开口道:“我饿了,准备些糕点上来。”苏心漓说完,顿了顿,看向身旁的兰翊舒,“兰翊舒,你应该也没吃吧?”

    兰翊舒也看向苏心漓,温润的眸满是温柔的宠溺,点了点头。

    “多拿一些。”

    外婆的院子距离前厅并不近,这搜查的工作,每一两个时辰,肯定是结束不了的,而且苏心漓心中肯定,若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方有怀他们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还有一番折腾,她不填饱肚子怎么行?

    那下人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她重重的道了声是,转身就准备下去准备了,那糕点一送上来,苏心漓就毫不客气的享用了,并且还笑着问其他大人要不要,苏心漓的样子太过的淡然悠闲,以致于苏博然和方有怀心中都开始犯突,他们不由的怀疑,到底那些证据是不是存在的?他们心里头的不安就像是被扔了一颗石头的湖面,一点点慢慢的扩散,与此同时,他们又不停的安慰自己,苏心漓就只是在装样而已,她这个样子,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惶恐和不安,这样的一番心理暗示后,他们又变的信心十足,并且还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受苏心漓影响。

    她,就是一直狡诈的狐狸,这个时候打退堂鼓,那就中了她的圈套了。

    在场的,看到苏心漓这态度动摇的厉害的又何止苏博然和方有怀两个人,距离苏心漓不远处坐着的慕容雨比她们还甚,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已经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而且掌心还出了汗,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反常,她还是和刚才一样,垂着脑袋,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她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脑海中浮现出的全都是那日自己将东西放到程鹏的书房后,出来碰到苏心漓的场景。

    她双手交缠的更紧,一点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抿着的嘴唇也在一点点咬紧,然后努力的回忆着那日与苏心漓见面的每一个细节,她与苏心漓说的每一句话,苏心漓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还有苏心漓的神情,她当时是觉得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现在这状况,她看着苏心漓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的惶恐和不安完全以一种看得到的速度扩张着,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破了个很大的洞。

    她不敢看苏心漓,也不敢看程鹏,更加不敢看程邵廷,就连偷偷都不敢,她心里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来的,这一分一秒,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苏心漓不急着开口,任由这样的气氛僵持着,她就是要那些人,分分钟都度日如年。

    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喧闹的大堂越来越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有人屏气凝神的呼吸声,透着紧张,透着惶恐,透着不安,还有期待,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这样的安静,维持了约莫有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这样略微有些急促的奔跑声,一下吸引住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最先进来的是程子谦,定国公府发生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他的脸色自然不好看,甚至有一些些臭,对谦谦君子程子谦来说,这绝对是少有的,不过他的脸色虽然难看,但却是轻松的,他才进了客厅,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士兵也跟着冲了进来,走到方有怀跟前,恭敬道:“大人,什么都没搜到!”

    方有怀挑眉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不过他身边却有不少人,脸色都变了,看向程鹏的眼神变的惶恐不安起来。

    苏心漓见状,心里头一丁点也不觉得奇怪,今日来的那些人,和方家交好,这是必定的,所以他们才会跟着方有怀跑这一趟,但是彼此的关系再怎么好,方有怀也不可能会告诉他们一定可以在定国公府搜出那些所谓的通敌叛国的证据来,尤其还确切的告诉他们东西在哪个位置,这些,他们都是不知道的,但是方有怀不一样,他心里是清楚的,方靖安刚刚出去了,苏心漓猜测,外公的书房,十有*是由他去搜查的,所以,除非说这句话的人是他的儿子方靖安,不然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大人,四下都已经搜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大人,什么都没有!”

    程子谦率领的第一拨人进来后,陆陆续续的就一直有人进来,个个都是一无所获的,与方有怀前来的那些人面上讪讪的,已经挂不住了,根本就不敢往苏心漓和程鹏的方向看,一个个都学慕容雨垂着脑袋,苏心漓看着他们的反应,想到了四个字,悔不当初,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局面了,这时候撤退的话,两边的人都得罪了,而且事情还没到最后,他们心里都还怀抱着一丝奢望,尤其是方有怀和苏心漓一样淡然的模样,略有些残忍的笑容,让他们想要坚持下去。

    “方有怀,你这老贼,我们定国公府感念君恩,世代忠烈,个个都是热血的男儿,怎么可能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你分明就是血口喷人,你这佞臣,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程子风已经回来了,他看着大厅里越来越多的人,并没有觉得安心多少,他还是觉得担心的,而且这样的担心到了现在这关头越来越浓烈了,他心里是希望方有怀这时候收手的,那样的话,不但定国公府可以转危为安,洗清冤屈,而且方家还有苏博然他们还会因此到大霉,还能保住漓儿,简直就是一举数的。

    方有怀抬头看了眼气的面色通红的程子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还没搜完呢,急什么?”

    程子风不服气,朝着方有怀的方向走了几步,昂着下巴,一副干架的架势,他张口就想要骂方有怀,一直都静坐着的苏心漓咳嗽了两声,然后用同样悠闲的口气道:“方大人说的有理,还没到最后关头呢,外婆的院子,尤其是外公的书房都还没搜呢,急什么?四哥,有什么话,等方靖安回来再说不迟!”

    程子风还想再说什么,被他身旁站着的程子轩拦住了,程子轩扯了扯他的衣裳,然后眼角瞥向了苏心漓的方向,示意程子风稍安勿躁,相信苏心漓。

    方有怀听苏心漓这样说,吃了一惊,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是巧合吧,应该只是巧合吧,他耗费了这么大的代价,还和苏心漓签订了生死状,如此好的立功机会,他怎么可能平白便宜其他人?方有怀很快找到了借口,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苏心漓说了这句话后,他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甚至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慕容雨听了这话,越发的惶恐了,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她身上的衣裳已经全部被冷汗打湿了,直接贴在了身上,而现在,她浑身都在发抖,极为的明显,她屁股下坐着的凳子都在轻轻的晃动,发出极为清晰的声响。

    这样的动静,声音并不小,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到了,不过那些不知内情的人都觉得慕容雨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程邵廷见状,心中冷笑连连,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为自己,也为慕容雨,那感情是有些复杂的,并不仅仅是悲哀,但是程邵廷清楚,没有怜惜和心疼。

    慕容雨是紧张不已,神经高度紧绷,她一直都在深呼吸,努力克制住那如藤蔓一般快速生长然后将她静静缠绕到近乎窒息的不安来,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反常来,她并不知道,就算是如此,她的反应还是太过强烈了,她也没有去想,为什么她都这个样子了,她身边的程邵廷并没有握住她的手,也没有安慰她不要害怕,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这些,对此刻的她而言,这些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她纠结的发慌的心只是在后悔,越来越后悔,她想借口自己身子不适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之前笃定方有怀一定会立下奇功的苏博然这会也有些没信心不淡定了,苏心漓这话的意思好像是知道,应该说是笃定前去搜查的方靖安会查出什么东西似的,但是如果她真的事先知情的话,怎么会让他们搜呢?莫非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并且早就做好准备了?这样的想法,把苏博然自己都吓了一跳,之前信心满满的他忍不住想到苏心漓这一年多来的作为,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是像今日这般从容的,结果就是招惹她的人通通都倒了大霉。

    她这个女儿,从来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啊,苏博然正觉得后悔,想着自己要不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先撤,跳出这个漩涡,方靖安从外面进来了。

    跟着方靖安的是程绍伟和程昱凡,三个人,几乎是同时从外面进来的,方靖安走在最为显眼的中间位置,方有怀一看到他,背都挺直了,那双眼睛克服了所有负面的情绪,变的和刚开始一样,自信满满的,还有一种阴狠的得意,其余那些原本还无精打采的人瞬间也变的精神奕奕的,满怀期待。

    派出去的那些人,除了方靖安,都已经回来了,他们也是清楚方有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性子,所以才会扛着将定国公府彻底得罪的压力一直留到现在,结果到底如何,完全就在方靖安的身上。

    方有怀忍着自己站起来的冲动,在为智上坐着等方靖安,方靖安在隔着大堂老远的位置,方有怀就发现他了,那个时候,在刺眼的阳光下,他并没能看清他儿子的脸还有他脸上的神情,可在方靖安走近后,方有怀那颗满怀激动的心就好像被泼了冷水一般,瞬间就冷却了,因为方靖安的脸色并不好看,应该说是很难看,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沮丧的,根本就不是方有怀想象中的搜查到了证据的神情,如果扳倒了程家,他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

    方靖安都还是站在门口的位置,都还没进门呢,方有怀就已经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了,一颗心,蹭蹭蹭的往下掉,他的眼睛瞪的更大,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好像这样做,就可以从方靖安的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迎着他这样的眼神,方靖安走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方靖安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细微的一个动作,方有怀却瞬间傻眼了,他瞪大的眼珠子半天都没动,泛白的眼珠瞪的大大的,一边脸色铁青,一边脸色苍白,那样子看起来着实有几分吓人,而他这样的反应,让原本安静的大堂一下又热闹了起来,那些随同方有怀一同前来的大臣,面色也跟着变了,他们看向苏心漓那张依旧云淡风轻的脸,手足无措,想要解释,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坐在方有怀身边的苏博然,也跟着傻眼了。

    慕容雨在察觉到方靖安回来后,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她抬头的瞬间,刚好看到方靖安冲着方有怀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因为惊恐,她下意识的轻呼了一声,身子瘫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郑氏等人看着背靠着椅子,瘫软在地上的慕容雨,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虽然这十几年来,慕容雨一直都呆在程府并不出门,但是她毕竟是练武之人,而且上过战场,胆子应该比她们都大才是。面对今日的事情,她们心里也觉得怕,而且害怕的要命,她们到现在身上都还冒冷汗了,身上也是发软的,但因为担心给定国公府给自己的夫君儿子丢人,都努力维持镇定,慕容雨这反应实在有些太过反常,她们这样想之后,扭头看向慕容雨身边坐着的程邵廷,他的目光冰冷,落在了方家父子的身上,就好像不知道慕容雨摔坐在地上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方有怀双手扶着手柄,左右两只手的青筋也都爆出来了,他先是不敢置信的呢喃了两声,然后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喝出声,他的双手紧扣住了方靖安的双肩,用一种冰冷又如火般燃烧的愤怒眼神看向他,“都搜仔细了吗?每个地方都看过了吗?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都没搜查到!”

    方靖安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之前说好的那个地方,能找的他都找过了,每个地方都翻遍了,不要说书信了,什么都没有。

    “我不相信!”

    当程子风等人看到方靖安迈步进来的时候,他们心里也差不多知道结果了,要是如他们所愿搜查到证据的话,方靖安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怎么会走的那么慢,步子还那么沉重,他们舒了口气的同时,朝苏心漓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们的漓儿,果然是好样的,看这次,他们非弄死方家这对父子不可!

    程鹏的反应倒是淡然的很,没有太多的意外和惊讶,他这样的反应,落在别人眼里,大家都觉得他这是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方有怀动怒的时候,苏心漓看了眼程鹏,见他朝自己点了点头,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方有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外公他们通敌卖国,证据呢?我让你们搜了,你们可是什么都没搜了,你现在说不可能,你不相信?我看你这反应失望的很,莫非这件事情就是你自导自演的,是你栽赃陷害我外公!”

    苏心漓每说一句话,就往方有怀的方向靠近一步,兰翊舒担心方有怀情绪失控会伤害苏心漓,步步跟着。

    方有怀听着苏心漓字字铿锵的指责,方靖安也一个劲的不停暗示他冷静,终于稍稍回过些神来。

    方有怀能走到今日,自然不是莽撞之辈,只是他想要扳倒定国公府,想要报复苏心漓的欲念太过强烈,强烈到一贯心性坚韧的他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行为完全不受理智支配了,应该说,此刻的方有怀,是失了理智的。

    方有怀看着步步紧逼的苏心漓,内心生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他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说了什么之后,方有怀的眉心挑了挑,有些后悔自己的口快,不过今日的事情,已经让他和定国公府彻底撕破脸皮了,就苏心漓还有定国公府在民间的威望和朝堂的地位,他今后必定更加举步维艰,就此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虽然去搜查藏放证据的是方靖安,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自动手,方有怀还是忍不住心存希望和侥幸。

    “谁不知道定国公府戒备森严,像我这样的人,连进你们大门都难,哪里有那个本事自导自演这一切?”

    方有怀就算再怎么傻,也不可能就着苏心漓的话说下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这所有的一切是场阴谋,虽然不是由他主导,但是和他完全脱不了干系。

    “为了证明定国公的清白,我想,右相应该不会介意再让我搜查一次吧。”

    之前因着苏心漓的态度,他就已经是疑虑重重了,现在他更不能肯定,他想要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在程鹏的书房里找到,他想要在搜查一次,气焰像之前那么嚣张,肯定是不行的。

    “方大人,你真当我们定国公府是街边的市场了吗?我们念着你是奉了皇命所以才让你搜查了一次祖父的书房,你这样做,不是得寸进尺,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为难了!”程昱凡拧着眉,对方有怀提出的这要求相当不满。

    “定国公的为人,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兹事体大,我等奉了皇命,不得不小心行事。”这时候,方有怀除了搬出文帝,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可以达成自己目的的法子。

    “右相,你蒙受皇恩,最是清楚这一点的,您说呢?”

    方有怀看出来了,定国公府现在,除了程鹏,就是苏心漓最说的上话,从她进来后,一直都是她在拿主意,方有怀看着苏心漓清冷绝丽的眉眼,心里头有许多不甘,要是她的外孙女有苏心漓十分之一本事的话,他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苏心漓勾唇一笑,非但没有否认方有怀的话,而且还赞同的点了点头,“当然。”

    她说完,脸上的笑意柔和了几分,看向了不服气,怒火燃烧的程昱凡等人,“我与方大人可是签了军令状的,我自当让你们死的明明白白,而且还心服口服。”

    苏心漓不说还好,她这一提醒,方有怀和方靖安两个人都觉得不好了,稍稍回过神来的苏博然则不自觉的用手擦了擦冷汗,好险,刚才他差点一时冲动就跟着一起签了,此刻的他只觉得无比庆幸。

    方有怀看着苏心漓那双在看向他们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额头也冒出了冷汗,方靖安则傻愣在了原地,两个人都想开口求饶,但是一想到苏心漓的手段还有他们之间的过节,心中都明白,他们就算跪下来请求,苏心漓必定也是无动于衷,而且还会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就算签了军令状又如何,他们不过是执行皇命,身为臣子,执行皇上的命令也有错吗?苏心漓凭什么要他们的命,不过他们现在要这样说的话,定国公府的那些人肯定会将他们赶出去,那他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方有怀看着苏心漓,一句话也没说,冷哼了一声后,转身朝着程鹏所在的书房走去,有人立马就跟了上去,有些则还继续留在这里。

    已经大概明白了事情原委的苏博然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笑着走到苏心漓身边,“漓儿,这么久没见,你祖母念你的紧,还有你的几个妹妹弟弟,经常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苏心漓并不做答,只是笑,然后盯着苏博然看,看的苏博然是汗毛竖起,他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啊,为了消除今日他和方有怀他们前来定国公府给他们造成的成见,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番,事实上,这样的解释,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我再怎么不称职,那也是你的父亲,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今儿一早,我听方有怀说你外公通敌卖国,我当时就说不可能,你外公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还有我的两个小舅子也都不是,我跟着他们前来就是为了证明我的看法是正确的,现在看来,他们确确实实污蔑了岳父大人。”

    苏博然算是看出来了,方有怀他们信心满满布置的局,估计也早就在苏心漓的掌控之中了,他们大费周章,其实事实上已经掉进苏心漓的陷阱里面了,他们此行的结果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根本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博然这话说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饶是程鹏,也有些听不下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这样的话,他已经到了嘴边了,可一看到苏心漓,到底是忍着没说出口,而其余的人,也是鄙夷不已,心里越发看不起苏博然。

    “是吗?”苏心漓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只是讥笑不已的问出了两个字,不愧是她的父亲,终于看出来是方有怀他们中了她的套了。

    苏博然见其他人个个都对他嗤之以鼻,心里头自然是气愤不已,觉得方有怀他们太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一个女娃子给耍的团团转,可就算是如此,他脸上也只有赔笑,“我突然想起来了,为父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回去了。”

    苏博然唯恐这次的火会烧到自己的头上,说完,转身就走,他都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到苏心漓从身后传来的笑声,“父亲难得来一回,而且刚好还碰上这样的热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水儿——”

    苏心漓说着给水儿使了个眼色,水儿会意,走到苏博然跟前,一只手就将他拎了起来。

    “漓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父亲,你这是忤逆——”

    苏博然咆哮又挣扎,不过始终逃脱不了水儿的掌心,水儿见他聒噪的很,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朝云氏的院子走去。

    苏心漓看水儿离开,回头看了眼一只手放在凳子上,还坐在地上的慕容雨,那双漂亮的眼睛和看方有怀方靖安父子还有苏博然一样,都冰冷的没有温度,慕容雨察觉到她犀利的眼神,下意识的抬头,与苏心漓的目光相对的时候,缩了缩脖子,她再次轻笑了一声,然后缓缓道:“大舅妈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来人啊,将大人送回院子,找人,好生看着!”

    苏心漓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慕容雨的目光,有泪雾慢慢的凝聚了起来,眼眶一下就湿了,她看向决然离去的苏心漓,心里几乎已经肯定她是知道什么了,她扭头,看向程邵廷,程邵廷也正看着她,那冰冷痛心甚至是绝望的眼神让慕容雨的心瞬间跌落了谷底,不单单是苏心漓,程邵廷好像也知道了。

    慕容雨张了张嘴,起身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是程邵廷却没给她机会,转身直接就离开了,郑氏等女眷被方才的阵仗吓得有些腿软,她们想跟着但是根本就站不起来,一直到苏心漓离开好一会,她们才恢复了一些,她们是第一次见苏心漓应付外人的一面,那气势,她们自觉地不如,打心眼里佩服。

    张氏看着地上悲痛的慕容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将她扶了起来,扶回了院子,有漓儿妹妹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方有怀离开后,就只有程鹏跟着出去了,苏心漓是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才去云氏的院子的,而且走的也不是很快,他到院子的时候,直奔程鹏的书房,书房的门是敞开的,苏心漓老远就看到方有怀在里面不停的翻找东西,书房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跟着苏心漓前来的程子风等人想要进去制止,被苏心漓拦住了。

    对于将死的人,这点放纵,她还是会给的。

    方有怀一边找一边默念着什么,苏心漓想,大概是不可能之类的,此类涉及身家性命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让方有怀他们如愿呢?不可能!

    方有怀找的时候,方靖安也跟着在一旁帮忙,更多的人是站在外面,虽然有的人是希望搜出点什么,甚至于心里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帮忙搜查,不过毕竟有那么多姓程的眼睛盯着呢,尤其是苏心漓,之前那些人都希望苏心漓能进他们的家门,但是现在,个个都打消了那样的想法,就她这性子,除非她心甘情愿,不然他们根本就镇不了。

    并不是很大的书房,方有怀和方靖安两个人第二遍差不多搜查了两个多时辰,苏心漓到最后没耐心,直接去云氏的屋子里陪她了,然后让程子风他们在方有怀的事情结束后去通知她,兰翊舒自然是跟着的,苏心漓和兰翊舒在云氏的屋子里差不多呆了两个时辰,然后听到了外面巨大的喧哗声,她才出门,就看到程子风跑了过来,“漓儿,他们想跑。”

    程子风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方有怀和方靖安父子,苏心漓闻言,快步走了出去,她边走边向着兰翊舒的方向摊开了手心,兰翊舒会意,将方才他们几个人签订的军令状递到了苏心漓的手上。

    方有怀他们被程昱凡等人堵在门口呢,苏心漓到的时候,程昱凡等人让开了道路,不过并没有散开,而是在苏心漓的身后站着,将方有怀和方靖安包围了起来,一副绝对不肯让他们逃走的架势。

    苏心漓走到方有怀和方靖安身前,将他们刚签订的军令状摊开,“你们是想反悔吗?”

    方有怀看着苏心漓手中拿着的那薄薄的一张纸在风中前后晃动,方有怀,方靖安这几个字格外的显眼,还有那红色的手指印记,触目惊心,方有怀看着,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先是慢慢的移动,然后突然加快步子,也不管这里有很多人看着,伸手就想要去抢苏心漓手上的东西,毁尸灭迹。

    苏心漓的本事,方有怀再次见识了,他再次因为轻视苏心漓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毫不怀疑,如果那东西在苏心漓的手上的话,他想要自己的命,想要让他们方家覆灭,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要抢回来,他一定要抢回来,销毁证据。

    苏心漓见方有怀要抢,下意识的快速向后退了几步,方有怀继续上前,站在苏心漓身后的兰翊舒伸手,一把揽住了苏心漓的腰,将她搂在了怀中,然后抬腿,一脚朝着方有怀的胸口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不轻,方有怀直接就被踢飞了,倒在书房的门口,他的头靠在门框上,咳嗽了几声,吐了口血,方有怀他气愤的喘着粗气的,看着苏心漓在阳光下得意的笑容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掉进了苏心漓的局,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父亲!”

    方靖安眼看着方有怀从自己的头顶飞过,他跑到方有怀的身边,见方有怀没有性命危险,又站了起来,又是恼火又是不安的看向了兰翊舒。

    苏心漓将手中的军令状收了起来,重新交给了兰翊舒,然后再次一步步朝着方有怀和方靖安靠近,“如果你们搜到所谓的证据,会放过我吗?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苏心漓肯定,当她的名字书写在军令状上的时候,这方家的父子已经想了千百种折磨她的法子了,绝对都是让她生不如死的好法子。

    苏心漓说完,勾着唇,邪邪的笑了,她这一笑,其他那些围观的大臣个个心里都觉得发毛,胆战心惊的,他们一个个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们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瞎眼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帮着方有怀他们和苏心漓还有定国公府作对呢?这分明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

    苏心漓手指着方有怀和方靖安道,她一旁站着的程子风早就是跃跃欲试了,一听这话,立马上前,大家齐心协力将他们制住。

    “我们是奉皇上的命令执行公务,你们有什么资格处置我们?你们胆敢藐视君威吗?”

    方有怀受了伤是没什么力气了,不过方靖安却拼命挣扎,而且再次将文帝搬了出来,他心里清楚,不过是与他们同来的同僚还是其他士兵,现在这状况,都不可能会有帮他们的了。

    “绑了,进宫,面圣!”

    皇上他,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