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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瑟拿着纸条哭笑不得,上面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感到十分无力,“我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
暖一愣,为什么?他的容貌?是否肤浅;他的地位?当年的他确实雄霸一方,但如今确实一无所有。殢殩獍晓
他从来都认为她能喜欢他,莫名便认为如此,难道不是这样?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发出质疑,也对自己魅力发出质疑。
虽然现在是他死赖着他,但心中却认为李清瑟是欲擒故纵,故意对他如此,难道李清瑟确实并未对他动心?
不得不说,他原本以为李清瑟有如此多的夫君,定然是个好色之徒,没想到竟对他的容貌不放在眼中。虽然他从来不在意自己容貌,但,一旦有人对他的容貌视若无睹,他又觉得不舒服。
清瑟心中了然,原来暖是只孔雀啊,一般这种自恋的孔雀男都以为全天下女人是他们袍下臣。嘲讽一笑,“还有问题吗,若是没问题就回去休息吧,等经脉治好,给你盘缠下山。”
李清瑟更加确定了自己打算离他远些,这种麻烦不能染在身上。
可惜了可惜了,这种美色平日里看看都觉得养眼,就这么放他走了,多少有些惋惜。不知道这妖孽到了山下要迷了多少女子的心,当然,这些她李清瑟就管不到了。
下山!?暖立刻警觉。
他不能下山,他需要李清瑟助他恢复功力。
但如今李清瑟明摆着据他于千里,问题到底出在哪?从未经历过男女之情的暖根本不懂,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喜欢什么,容貌?他有。男人的金钱和地位?但如今李清瑟的地位这天下没几个人可与之匹敌,加之她也不是那种依靠男人的女人,他都未说在意她的贞操,她为什么会不喜欢他?
室内很沉默,李清瑟也不催促他,无聊地斜靠在椅子上,手中拿着那带着“为什么”三个字的纸张,闲适翻看,她很喜欢他的字。
他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一般。想了一想,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递了过去,面上一顿燥红,觉得自己此时为了武功正在出卖自己人格,这和那些青楼妓子又有何不同?
李清瑟看到新纸条上的字,摇头。“不行。”斩钉截铁。
那纸条上的意思竟然是暖不求与她成亲得到什么,就想呆在山上伴她左右。
后者目瞪口呆地立于原处,实在不解她拒绝的原因。无论男女,不都是希望自己身侧有众多倾慕者吗?
“暖,其实有些东西我能看出来,也许之前看不透,但慢慢就想开了。我能看出你不是贪图富贵之人,而你我也刚刚认识几天,你说这么无怨无悔地伴我左右,我实在不信。”她顿了一下,而后调整了面容,十分认真。“我猜测你做出此决定的原因有二。”
暖僵了一下,静等其语。
清瑟继续道。“一,你武功尽失,没有安全感,觉得在公主府可以有安身之地。”
暖本来期待甚高,以为这聪明绝顶的李清瑟能看出,庆幸之余有些失望。
“二,你怕我不尽心为你医治,现在就试图将我们二人关系拉近,希望我更尽心尽力地帮你。”
“!”暖的心一下子提起。
李清瑟见他面容上变化,微微笑了一笑。“其实大可不必,只要你不喜欢我,我还可以帮你治病,同时想想办法尽量恢复你武功。”
“……”暖惊讶,闹了半天,他抛弃自尊做得一切,竟适得其反。
清瑟噗嗤笑了出来,“看来我猜对了,你想用美男计勾引我,让我尽心帮你恢复功力?”
暖僵了一下,自己的卑微心思被人一言戳穿,很是尴尬,想了一下,最终点了下头。
清瑟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喜欢她就好,“其实我医术真不如凌尼,不过既然你非要我来当你的主治大夫,我就不拒绝了。”正好她最近闲的无聊。“但有个条件。”
暖发出疑问的目光。
李清瑟冲倒暖的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前胸。“记住,不许喜欢我!不许喜欢我!”
暖完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赶忙拼命点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是不再担心,李清瑟可以帮他恢复功力就好,他相信凭借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另一方面,则是不甘。
强烈的不甘!
就在暖还在纠结这不甘从何而来之时,只觉得胸前一紧,低头一看,怒发冲冠。原来李清瑟白皙柔美的小手正狠狠抓在他胸前。
“我说,你有什么小心思最后吃亏的是我,我被你抓了总的给我点补偿,被抓一下不为过吧?”好吧,她承认,报复是一方面,好色又是一方面。她不想身边再增加男人,但这等角色不揩油又实在不舍。
她还记得刚刚在那房间中,被一群老女人包围的暖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种恐惧和愤怒两种感情交融,激发起她的保护欲。
啧啧啧,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暖双拳握得卡崩直响,一把将她的小手打落,愤怒的眼神恨不得喷出火来,她还记仇?刚刚让那么多老女人围攻他,这笔账又怎么算?
李清瑟才不管他有什么想法,“既然事情解决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恢复我给你治疗。”
“……”这就要赶人?暖一愣。
清瑟微眯起双眼,“不想自己走?用送你一程吗?”那意思是踢他一脚。
暖自然不用,赶忙转身离开,只不过心却越来越不安忐忑,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
平静的五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日,从清晨便灰蒙蒙的,阴天。终于在接近中午之时,天上飘落了片片雪花,冬天来了。
李清瑟换上了冬装,深蓝色的锦缎面棉袄小群,外披着一件米色披风,披风一周缀着雪白的皮毛,将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娇嫩。
“主子,下雪了,在外易着凉。”薛燕悄声上前,柔声说。
“没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定然要好好观赏。”清瑟仰着头看着随风四处纷飞的雪花,脸上没有笑容。
天下这么大,若是一个人想躲起来,找起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东倾月什么时候能找到西凌风,而西凌风又在哪里?
“燕子,你说好人和坏人的区别是什么?”一边观赏雪花,李清瑟一边慢悠悠的问着,好似随口闲聊,其实这问题一直困扰她很久。
“回主子,奴婢不认为有好人和坏人之分。”薛燕答,但又马上抬眼看向李清瑟,眼神中带了些许忐忑。“奴婢是不是善恶不分?”
清瑟缓缓摇头,“当然不是,在这世间生存之人哪有那么简单,错综复杂环环相扣,就比如说你杀的人,他们做的事得罪了你,对于你来说他们是坏人;但同时,他们对陌生人并未做什么坏事,于是就不算是坏人。”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看向薛燕的眼神有些尴尬,“我说这么多估计你也听不懂,就当我发神经吧。”
薛燕没答话,只是摇着头。无论主子说什么她都听。
李清瑟真是发神经,因为想到西凌风,她很为难。说是敌人,他却是东倾月的弟弟,也曾试图挽救她;说是朋友,但却做出过伤害她的事。
真是烦。
“主子,为您裁制冬衣的孙氏来了。”小朱子的声音从院子门口恭敬传来,他身后跟着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
五岳此时看起来仿佛一座普通的城镇,但其实却是座鱼龙混杂的新城,两年前满是山贼横行,受过那么大创伤的地区,又怎能在短短两年便恢复?
加之这里江湖人众多,平日里往来游侠便多了起来;整个五岳在李清瑟的精心规划下建设犹如仙境,文人骚客便也多了起来;而这些流动人口一多,一项产业更是蓬勃发展——情(和谐)色业。
为此,李清瑟很是挠头,无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便只能让如影加强管理。
情(和谐)色业多,也并非不好,在某一阶段上可以促进经济增长,更能成为这一地区的特色文化,就如同泰国的曼谷一般,只不过,毕竟说出来不好听。
李清瑟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很是无力。天下人皆知大鹏国镇国公主天性好淫,霸占那么多美男伺寝,如今定然又得到新结论——什么样的人管理什么样的城,城主好淫,整个五岳也就青楼遍地。
哎,这是她的错吗?她也没办法!
如今这来的孙氏当年也是个妓子,后来到了五岳从良嫁了人,女红手艺出众,慢慢成了五岳最知名的裁缝,如今前来为李清瑟裁制冬衣。
入了屋,量了尺寸,孙氏记了下来。
“给燕子也做几套衣服吧。”清瑟吩咐。
薛燕没说话,也没拒绝,但她眼中的感激却不少。
“公主殿下真是体恤我们下人的好主子,能成为公主殿下管辖下得臣民,我们真是上辈子积了福了。”青楼出身的孙氏嘴巴自然甜。
谁不爱听奉承话?孙氏的话把李清瑟哄得心情很好,别说清瑟高兴,就连薛燕也暗暗自恼,自己怎么就不会说写好听的,心中明明感激的要死,但嘴上就是说不出来。
孙氏一边为薛燕量着尺寸,一边又说着奉承话,李清瑟心情自然非常好,薛燕做完衣服,又要给小朱子做,小朱子做完,又准备给其他男人做,而孙氏自然也开心的要命,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意。
当李清瑟带着孙氏浩浩荡荡将所有人的尺寸都量好后,突然想起,还有个人被遗忘,是暖。
暖的房间一片死寂,冰冷。
一进屋,清瑟便觉得后背一片冰凉。“燕子,暖的房间怎么这么冷,取暖的火盆呢?”
“回主子,是暖公子自己拒绝火盆。”薛燕道。
李清瑟皱眉,看向一旁美得惊人的男子。“你事还真多,大冬天不用火盆,你以为武功高强啊?”回头对薛燕道,“别听他的,弄个火盆进来。”
“是。”薛燕回答,而后立刻转身命丫鬟们去准备。
暖心中不爽,从前更冷的环境他也呆过,取暖是女人才用得事。伸手取纸笔,唰唰唰几下写了一行字交给李清瑟,意思便是不用取暖。
李清瑟接过纸条,看也不看就直接撕碎。“别废话了,让你取暖是为你好,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如果再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给你加五个火盆,热都热死你。”那语气直接便是命令口气,不带丝毫缓和余地。
暖不习惯这种被人管制,心中不爽,两道如远岱般的眉皱着,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深处有种欢乐,偷偷溢出。
清瑟一闪身,“孙夫人,麻烦了。”她本不用对孙氏如此客气,但尊重人一向是李清瑟的准则。
暖一愣,这李清瑟已经几天没给他找女人了,今天难道又找了?找了个年龄大的?
孙氏看到暖,被惊艳得目瞪口呆,而李清瑟碰见这情景也早已见怪不怪,当事人暖则是心中鄙夷,这种被皮相所诱惑的女子最为轻浮,哪像李清瑟……
刚想到这,心中暗惊,他什么时候开始赞扬起李清瑟了?
心跳活活漏了半拍,赶忙调整了情绪,用疑问的眼光看向李清瑟,想知道她带着女人来得目的。
“这是我们五岳手艺最好的裁缝孙氏,入冬了,让她为府中人做两套冬衣,给你也做上几件。”清瑟耐心解释。
给他做冬衣?暖心中不解自己在李清瑟心中到底处在什么位置。她不喜欢他,但却为他医病,强制照顾他,如今还帮他做冬衣。
这世上难道真有人无条件地对另一人好?
薛燕翻了个白眼,动手狠狠戳了一下孙氏的后腰,出手很重,后者惊叫一声,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干笑了几声,赶忙伸手擦了嘴边的口水,掏出了皮尺开始为暖量起尺寸。
暖的眉头狠狠皱着,心中的反感越来越强烈,要不是盛情难却,他真心不想做什么冬衣。这李清瑟也真是的,难道就不能找个男裁缝。
清瑟在一旁憋着笑,终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哪是什么裁缝量尺寸啊,分明就是在揩油。孙氏的一双巧手在暖身上游来游去,每量一个尺寸都要趁机摸上一把,这光量个肩长久摸了好几下,如果一会量身长,搞不好还要摸到什么地方。
想起之前房间中那些老女人,竟敢违抗她命令去“上”暖,可见,这暖的魅力真是让人连命都能舍去。
清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面色铁青的暖,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又从下到上的打量一遍,最终不由得感慨,这人真是美啊,美得毫无瑕疵,难怪这群女人为了他都不要命。
暖很愤怒,李清瑟明明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却不出声制止,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他被人占便宜?索性,他也破罐子破摔,张开修长的双臂,咬着牙,让这色胆包天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占尽便宜。
这孙氏从前就是个以色伺人的青楼女子,虽然现在从良,但和良家妇女没法比,色心色胆也比一般人大,而这暖公子也确实是只可远观的人物,今天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留点回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终于,李清瑟也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孙氏真是过分,当她们是瞎子还是透明人?就这么众目睽睽的摸。
“行了,出去吧。”声音哪还有刚刚的温和,满是威严。
还在男色中徜徉的孙氏吓了一跳,满身冷汗,难道被发现了?
清瑟看她那惊讶的样儿哭笑不得,拜托,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不说不代表看不见,孙氏的做法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孙氏赶忙灰溜溜地跑了,留下面色铁青发紫的暖,就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李清瑟,就好像是说——你竟能容忍外人如此猥亵我。
清瑟一愣,回报给他一个无辜的眼神——我为啥不容忍,你也不是我的人。
“……”暖咬牙切齿。
最后,暖的尺寸也没量完,薛燕想把孙氏除掉,被清瑟阻止,还埋怨她一个姑娘家整日打打杀杀。
雪越下越大,天阴得恨不得直接扑到地面上来,压抑得紧,明明是下午,却如同深夜,李清瑟也美什么心情治病当神医,从暖的院子中出来便直接回去,脱了外衣准备钻被窝睡觉。
门外有敲门声,薛燕到门口查看是谁,竟然是小朱子。
“主子,是二当家。”薛燕的声音有些尴尬,两人好久没这么面对面碰到,又躲避不得。
“让他进来。”清瑟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
小朱子入内,远远站在门口,不想将身上寒气带到屋内,“主子,月公子回来了,那个……风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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