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温暖的,柔软的

生产队的驴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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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陈庆睡在一间特意布置的‘豪华’客房里。

    两名密探打好了地铺,和衣而眠。

    隔壁的鼾声此起彼伏,磨牙声、放屁声,说梦话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庆辗转反侧,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仰头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相里奚愧疚的模样。

    墨家百年来都没想到把猛火油用到照明上,真是对方的责任吗?

    当然不是!

    古代工匠地位低下,上官命令他们干什么,就得去干什么。

    达官贵人让秦墨去营建陵寝,墨家门徒自然要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机关制造的更加厉害,杀伤力更强。

    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

    而陈庆将拿出了热气球,相里奚立刻想到燃料可以换成火势迅猛的猛火油。

    并且还无师自通,试图打造一种自动循环的燃烧装置。

    “他们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穿越者的点拨,只是缺乏施展的空间而己。”

    陈庆喟然长叹一声。

    华夏先民向来不缺少智慧,如相里奚者,说一声惊才绝艳也不为过。

    但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似乎都把他们当成了一件不会思考的工具,让工匠们听从他们的命令行事即可。

    只要给他们一点地位,提供一些帮助,明明这些人可以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责任重大啊!”

    陈庆感慨一声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两名密探悄悄起身,借着月光把刚才他的自言自语记录在小本本上,这才重新躺下。

    ——

    卯时。

    清脆的梆子声在皇帝营地中响起。

    陈庆起身穿衣洗漱,准备回宫和始皇帝当面谈谈。

    笃笃笃。

    “陈中侯。”

    相里菱清脆甜美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陈庆抹了把脸,随口应了声。

    “呀,你起得好早。”

    相里菱端来一盆热水,看到他己经梳洗完毕,略感失望。

    “西安离咸阳路途遥远。”

    “我得赶在早朝之后,去宫里面见陛下。”

    “菱姑娘,下次本官再来,就把你们一起带走。”

    “秦墨绝不该沉沦此处。”

    “日后跟着本官,墨家的技艺必能大放光彩,你爹很快就会名扬天下。”

    皇陵营地风沙大。

    陈庆用一块帛锦充当毛巾,把脖子又抹了一圈。

    “我来服侍大人。”

    相里菱忍着羞意,伸手夺下那块毛巾,细细地在他头脸上擦拭起来。

    “大人在此处住得可还安生?”

    “匆忙之间未曾准备周全,可有少了什么?”

    相里菱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主动拉起了家常。

    她胸怀伟岸,干活又仔细。

    为了给陈庆擦干净耳后,不注意的时候就贴到了对方的胳膊上。

    随着她的小手摇动,陈庆瞬间肌肉紧绷,心猿意马。

    “大人怎么不说话?”

    “哦……你说什么?”

    “小女子刚才问,屋里可曾少了什么?若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也没少什么吧,就是缺了洗面奶。”

    陈庆下意识地说道。

    “洗面奶?”

    相里菱面露疑惑之色:“那是什么?”

    ……

    陈庆目光斜瞥,偷偷瞄了一眼。

    不行,不行。

    我是要娶公主的人。

    如果不和始皇帝成为一家人,将来生死难料。

    可是……

    我真的很想要柰子啊!

    “大人的嘴角为何抽搐,可是昨日天凉,风邪入体了吗?”

    相里菱紧张地望着他。

    “嗯,嗯。”

    陈庆苦着脸点头。

    一股邪恶的思维占据了我的柰海,它现在只想要脑子!

    “啊!”

    “这可怎么办?”

    相里菱信以为真,大惊失色。

    所谓的风邪入体后嘴角抽搐,实际上就是面瘫。

    在大秦是很严重的病症了。

    “我……我脸颊僵硬,不……不太听使唤了。”

    陈庆磕磕巴巴地说。

    “大人稍待,我这就去叫大夫。”

    相里菱慌慌张张往外走。

    “慢着。”

    陈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此症无关大碍,只需以柔克刚即可。”

    “什么叫以柔克刚?”

    相里菱关切地问道。

    “风邪入体后,面颊僵硬。需得以温暖,柔软之物,敷在脸上。”

    “一时半刻,就能起效。”

    “此乃我老家流传的方法,十分管用。”

    陈庆目光呆滞,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温暖?柔软?”

    相里菱见他嘴边挂着涎水,显然是症状更严重了。

    她着急忙慌的西下扫视,寻找陈庆所需的物件。

    “相里姑娘,本官的风邪如体之症再不医治,这张脸就救不回来了。”

    陈庆急切地说道。

    “大人,那可怎么办呀!”

    相里菱急得都快哭了。

    “本官有一不情之请……”

    陈庆面色纠结,恨不得一脑袋扎下去。

    “陈中侯昨夜睡得可好?”

    “阿菱你怎么在这儿?”

    相里奚昂首阔步而来,粗豪的大嗓门吓得陈庆蹭得蹿了起来。

    “爹,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相里菱埋怨地瞪了父亲一眼:“陈大人他昨夜被风邪入体,需要温……”

    “找到了!”

    陈庆大喝一声,抓住毛巾沾了点热水,在自己脸上用力擦拭起来。

    “又暖又软,还舒适。”

    “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谢谢你啦,菱姑娘。”

    陈庆偷偷松了口气。

    幸好,就差一点。

    要是被相里奚发现大早上的我在轻薄他的女儿,说不定上来就是一个大逼兜。

    “大人,是这样的吗?”

    相里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当然啊!”

    陈庆把毛巾拿开,“你看我这不就好了吗?”

    “咦。”

    “如此神奇?”

    相里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相里先生,早啊。”

    陈庆转过头去,主动打了声招呼。

    “阿菱,你怎么可以擅闯陈中侯的房间,快回去。”

    相里奚凭借父亲的本能,察觉到些许不对。

    他严厉地训斥了一句,才笑着与陈庆嘘寒问暖。

    “知道了,爹爹。”

    相里菱冲陈庆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温暖的,柔软的?”

    她的嘴里喃喃念着这两个词汇,暗自嘀咕道:“陈中侯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恰好前方的路上有一处水洼。

    相里菱从旁边走过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了自己的身影。

    霎时间,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被车灯晃得有点眼花,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陈庆的所做所为,相里菱顿时有了答案。

    “陈大人,你一表人才,怎可如此戏弄我!”

    她满脸通红,重重地跺了跺脚,连呼出的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灼热的。

    “下次再敢这样,我……我必饶不了你。”

    相里菱芳心乱颤,慌慌张张朝着自己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