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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里?”一阵剧痛,使秦川的意识清醒了过来,才发现他仍旧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想要支撑着起身,全身却没有一丝的力气,而且只要稍微的一动,被折断的手腕处,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呼……”秦川深吸一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原来这里是个山洞……”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秦川终于分辨出这里是一个很宽敞的山洞。用右手在地面上摸了摸,身子下边竟然是厚厚的枯草,还带着一丝丝的暖意。
“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难道,梅姑娘追赶上我了吗?不可能,她中了毒,没准都已经死了呢!”
秦川躺在枯草上想了半晌,也猜不出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山洞里的。
自从他遇见那道士李全真开始,一切便像梦境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虚无缥缈。
甚至,他小小的心灵深处,都还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只要从其中醒过来,便又会回到娘亲的怀抱里,感受着她的体温。
然而,这毕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唉!”
秦川摇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挥去,这一天两夜里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梦!是绝对真实的,他的娘亲已经不在了。
而且,还有两拨人,正在找他,不管落在哪一方的手里,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想到这里,小秦川幼小的心灵不禁微微的一颤,他的天空变了,变得既陌生又残酷,一个真实的世界已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摸了摸腰间,那柄短刀和小葫芦还都在。又把手探进怀中,《拳经》也在,自语道:“道士叔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身上除了你的这本书之外,可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山洞外,呼啸的冷风,肆虐的刮过。
通通通!
就在这时,山洞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阵腥风刮进了山洞。
秦川一惊,连忙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片刻,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那黑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扑面的热气里,夹杂着浓重的腥臭味!
“是豺狼吗?”一个令秦川惊恐的字眼,跳进了脑海里!可是下一刻,便被他否决了!因为这个黑影,是直立着的,而且还十分的高大。
豺狼如狗,不会长得这般巨大的。
“是熊!”
秦川再一次的紧张起来,他在市井间常年乞讨,对于熊这种野兽,早就有所耳闻!尤其是冰原国,在大雪天里经过会有一种叫做雪熊的野兽出没觅食。
在那些人的口中,雪熊生性凶猛,力大无穷,就是练过武功的人,都会被一巴掌拍死。
一想到那些人口中的描述,在和眼前这个巨大的黑影一比较,顿时两个影像在秦川的脑海里慢慢的融合,出现了一个面目狰狞,巨大凶猛的野兽形象。
“对了,他们说过,遇见了雪熊,不能呼吸!让它以为你死了,就不会吃你了!”
惊恐之余,秦川骤然想起有人说过,遇见雪熊的时候,就装死,便能蒙混过关。
“还好,我刚才就没有喘气!”秦川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只盼着眼前的这只庞然大物,赶紧的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那只巨大的黑影,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伸出巴掌,拨弄了一下秦川。
顿时,心脏便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拨弄了几下,黑影见秦川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有些失望,转身走到山洞的一边,噗通一声坐下地面上,继续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半晌才消停了下来。
黑暗中,秦川只能看到个轮廓,见那黑影竟然没有离去的打算,心中便更加的焦急起来。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感觉到,胸口已经闷得一阵阵的发慌,脑袋嗡嗡的作响,如果再不喘口气,恐怕就会憋过去了。
“我憋不住了……呼……”秦川年幼,即便性情执拗,但是忍耐的能力却是有限的,心里这般一想,便立刻松弛了下来,贪婪的吸了一大口空气。
吸过一口凉气之后,舒服了许多,秦川惊恐的望向那黑影,后者却是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动的意思,隐约间发出轻微的鼾声,竟然是睡着了。
“呼……”秦川顿时松了口气,心说难道这东西不是雪熊?唉!管它是什么东西,先离开这里再说!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手腕的剧痛,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得从正前方有一阵阵的冷风吹来,料定便是出口,便摇摇晃晃的向那边走了过去。
嗷——不想那似乎已经沉睡过去的黑影,突然发生一声怒吼,吓得秦川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那黑影呼哧呼哧的站了起来,走到秦川的跟前,将之提起,在空中晃荡了两下,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然后,便提着秦川又走回那块由枯草铺着的地面,将他丢在上下,又嗷嗷的叫了两声,似乎才肯罢休。
不过这次黑影却是不去别的地方,而是挨着秦川坐下,片刻的工夫,便又发出鼾声。
秦川被黑影这几下子折腾的七荤八素,半晌才缓过来,捂着已经肿胀起来的手臂,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一连几十个时辰没有好好的休息,秦川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躺在枯草上,渐渐的睡意袭了上来,又见那黑影除了限制他出去,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其被折断的手臂,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变得麻木起来,只要不乱动,也没那么疼痛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秦川被一阵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吵得醒了过来,直觉得身下软软的,暖烘烘的,躺在上面,说不出来的舒服。
“什么东西?”秦川好奇的摸了摸,低头看去,顿时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清冷的日光,照射进山洞里来,使里面变得明亮起来。
借着光线,秦川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只巨大的白熊的肚皮上。显然,这白熊便是昨晚的那只巨大的黑影。
秦川连忙捂住嘴巴,将惊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家伙好大的个头!”秦川万分小心的从白熊的肚皮上爬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眼,这只巨熊并没有像人们形容的那般凶神恶煞似的。
它躺在那里,倒像是一只雪白的大毛团,睡相还有一些可爱。
秦川终究是小孩儿的心性,只觉得这大白熊长得憨态可掬,昨晚对他也没有恶意,便放松了下来。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已经肿得由大腿粗了,没有了一丝的知觉,心说得找些东西把手臂固定住,要不这条胳膊恐怕要废了。
在山洞里打量了一番,忽然发现在一处角落里有几根大拇指粗细的枯树枝,看起来很结实,便连忙走了过去。
把那几根树枝折断,和自己的手臂比量了一下,便用短刀将衣衫的下摆割了下来,撕成了一条条的。
然后,秦川深深的吸了口气,右手把住左手,按在地面上,利用整个身子的力量,骤然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折断的手臂似乎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顾不上疼痛,他连忙用枯树枝将手臂固定住,用布条缠了数十道,觉得十分的牢固了,才将布条系好。
这一切做完,他已经疼满头大汗了。
这些还都是有一次看见一个乞丐被人家把腿打断了,一个江湖的郎中便是这般的做的,他记在了心里,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用到了。
又饿又痛,秦川有些虚脱,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忽然,背后一阵响动,那只白熊醒了过来,抖动了几下身子,弄出的响动。
秦川扭过头,只见白熊黑溜溜的小圆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时的还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难道它要吃掉我吗?”秦川心中有些害怕。
那白熊似乎猜到了秦川的心思一般,居然呜呜的叫了两声,把头别到了一边去,扭着肥大的屁股,向山洞外走去。
到了洞口,才猛的扭过头,冲着秦川呲牙叫了几声。
“你……你难道是不让我出去吗?”秦川有些明白了白熊的意思,便问道。
“呜呜呜……嗷……”白熊发出几声怪叫,出了山洞。
看着白熊走远,秦川才敢走到洞口,向外张望,只见这山洞,竟然是在一座半山腰的地方。
远远的望去,到处都没白雪覆盖,树木稀疏,多是山石。再往远一些,便是一座小镇的轮廓,只是被雪映得白茫茫的。
“望月镇!”秦川想了想,昨晚虽然到处乱跑,可是终究没有做出多远,在是在望月镇的附近转悠着。
“也不知道那个梅姑娘怎么样了?万一她要是死了,叶真真一定会很伤心的!”秦川忽然想起梅姑娘来,不禁暗暗的想。
梅姑娘虽然可恶,可是叶真真对他那是真心的好,要她因为梅姑娘死了而伤心的话,秦川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要不,我去望月镇告诉他们一声?”秦川有些犹豫起来,不管是梅姑娘,还是陈阳东和刘楚云,还是那个消瘦的关姓青年,昨晚所展露出来的本领,都令他生畏!
尤其是梅姑娘,居然可以把积雪变成冰凌,还能够伤人,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这些人都对秦川虎视眈眈,万一落入他们的手中,恐怕出人头地的愿望便永远也实现不了,娘亲地下有知,一定会生气的。
秦川终于可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然后又想,那梅姑娘那般的厉害,一定不会死的,多半是已经回去望月镇了。
“叶真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秦川又想到叶真真瓷娃娃一般的模样,心里竟然升起一点点的思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