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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浮动,余晖渐退,点点繁星爬上枝头。枫叶山庄内,虫鸣声起,四处掌灯,幽静的院子亮堂起来。
温如看着自家小姐拿出夜行衣,紧张地攥紧帕子:“大小姐,您又要去哪?”
没有老爷太太管着大小姐,大小姐开始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温声声换上夜行衣,对温如笑笑:“自然是寻宝藏。”
岳鑫的话,提醒了她。
云锦纱珍贵,得到的人要么留给女儿做陪嫁,要么供起来,总之,除了宫里的娘娘,很少有人用它做衣服。
她仔细回忆,这几年皇上并没有赏赐过云锦纱。
所以,即便内务府有,温声声也不敢弄出来。
不过,信国公府还是可以的。
她记得,赵贵妃曾送给信国公老夫人两匹,说是府中女子的陪嫁。
“寻什么宝藏,带上奴婢。”温如拦住她的去路,义正言辞道,“大小姐忘记绑架的事情了吗?大少爷受伤,您不能再出事。”
温声声扶额,温如怎么比爹娘管得还严:“事关温家存亡,下次带你。”
“大小姐每次这么说,肯定没好事。”温如再次拦住她的去路,“大小姐要是出门,我就去告诉大少爷。”
“你……你告诉哥哥干什么,他还在养病。”
“奴婢无法阻拦你,总有人能拦……”温如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倒下。
温声声没好气地瞪向对方:“你怎么把人打晕啦。”
“聒噪。”萧殁收回手,把她揽入怀中,“时间不等人,回来再和她解释。”
只能这样,温声声叫如冰照顾好温如,便和萧殁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马车上,温声声凑近萧殁,微眯着眼睛,“你在枫叶山庄安插了人?”
听寒月说,上次绑架暗卫失职,萧殁将那些人调出京城受罚。
萧殁替她整理衣服,神情笃定:“葡萄架下的小门大开,不是邀请我过来?”
“算你聪明。”
温声声去过信国公府,里面暗卫护院交叉巡逻,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也只有萧殁的人有几分把握。
“你的人找出云锦纱的位置,我去见夏雨薇。”
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过去许久,她很担心对方的安全。
信国公就是个疯子,夏雨薇留在这种人身边,很危险。
萧殁皱眉,神情有些浓重:“夏雨薇身边有皇上的人。”
“什么?”温声声以为自己听错。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她由皇上保护,不会有危险,反倒是咱们会有麻烦。”
皇上的龙甲卫,武功高深莫测,若是被对方发现她偷信国公府的云锦纱……
温声声扶额,后果无法预料。
“别担心,龙甲卫只保护夏雨薇,不参与信国公府的事情,至于皇上会不会生气,你不必担心。”萧殁神色如常。
“也只能这样。”
左右都是死,那还不如自己选择怎么死。
马车入城后,停在偏僻的巷子,寒月将马拴好,先行去信国公府,萧殁和温声声紧随其后。
信国公府内,愁云惨淡。
赵信被大理寺带走,信国公被停职,何时上朝还未可知。
小厮刚从大理寺回来,打听到大理寺卿对赵信用刑。
信国公老夫人哭道:“信儿身娇肉贵,哪里受得了刑。他们就是看信国公府落难,落井下石。”
老夫人疼爱孙子,听到赵信挨打,急得抱怨儿子:“你妹妹是贵妃,你是国公,连个人都保不住。”
信国公被停职,本就心情不悦,听到母亲的抱怨,怒道:“打死他才好,绑架谁不好,非要绑架温声声,她可是萧殁的未婚妻。现在信国公府被皇上厌弃,他满意啦。”
信国公老夫人知道理亏,不敢反驳,捏着帕子低泣。
信国公听到哭声,越发烦躁,转头看向刚回来的嬷嬷:“贵妃娘娘怎么说,可有法子?”
“贵妃娘娘替国公爷求情,被皇上斥责,还让娘娘滚回去反省。现在连宣王都无法见到皇上,娘娘让国公府自己想办法。”嬷嬷自然不敢把原话告诉老爷,那样只会让贵妃娘娘和老爷离心。
信国公听到这话,眼前一黑。
宣王是皇上的亲儿子,连他都不见,皇上是彻底恼了信国公府。
嬷嬷略带犹豫,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信国公看到她的神情,沉声道:“娘娘还说什么,不得隐瞒。”
嬷嬷开口道:“贵妃娘娘说,这件事因二少爷起,自然由他了结。信国公府的路还很长,若真折在这,得不偿失。还说……”
“还说什么?快说。”
“还说二少爷不学无术,整日惹祸,若是改不了,日后还会连累信国公府。”
“她说什么胡话,信儿可是她亲外甥。”信国公老夫人呼吸急促,脸色狰狞地看向嬷嬷,“定是你挑拨离间。”
嬷嬷惶恐跪下:“老夫人息怒,老奴不敢有半句虚言。”
信国公沉默不说话。
信国公老夫人看着他寒声道:“信儿可是你亲儿子,你若敢放弃他,我和你没完。”
“母亲,你以为我愿意。”信国公烦躁地灌了口茶,“信国公府和贵妃娘娘同为一体,对宣王尽心竭力,儿子听到这话,何尝不寒心,可咱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不管,信儿不能有事,你也必须尽快上朝。”信国公老夫人豪横地开口,“贵妃娘娘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咱们出了多少力,现在信国公府出事,她却要牺牲信儿,不可能。”
屋内其他人,都不敢开口。
躲在屋顶的温声声和萧殁对视一眼,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两人避开信国公府的暗卫,本想去探望夏雨薇,却听哭泣声,顺着声音过来,就看到她们内讧的大戏。
看来赵贵妃和信国公府的关系,并非无坚不摧。
信国公老夫人越想越气,指着儿子骂道:“信儿什么性子,你敢说你不知,你若真关心他,就该早些规劝。现在出事,你就把他推出来,你算什么父亲。”
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儿子女儿都自保,太让她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