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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风起雨急,个个躲在府中不敢出门。
枫叶山庄却一片喜色。
如冰引着岳鑫进门,对方把手中的毛驴拴在树上,眼睛扫了一圈四周的景色,背着手进了正厅。
“先生请坐,我去请大小姐。”如冰客气的行礼,大小姐和她说过,岳鑫有大才,要以礼相待。
岳鑫随意坐在圈椅上,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也让我歇会。”
他好好地在乡下待着,这丫头突然找上自己,说什么她家小姐请他出山。出什么山,他一个瘸子哪也不去。结果,这丫头今天甜饼后天甜汤,日日变着花样来,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实在拧不过,只好跟过来看看。
“人请来了?”温声声听到如冰的禀报,面露喜色。
如冰点头:“按照大小姐的交代,奴婢以礼相待,日日送甜食,他才答应进京看看。只是他非要骑毛驴来,路上耽搁些。”
“无碍。”温声声太清楚了,岳鑫精明观察入微,和那些恪守成规的读书人不一样,只要能安邦定国,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名声,他统统不要。于他而言,能达到目的用些手段,合情合理。
他曾说过,你站在顶峰,过往的那些不堪,总会有人替你粉饰,你若跌入低谷,即便笑一下,也会有人说你不怀好意,群起而攻之。
她起身,希望这一次,岳鑫能为她所用。
“把我的驴喂饱,我吃了饭就走。”
温声声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岳鑫扬声吩咐门外的小厮,两人遥望,岳鑫打量眼前这位小姐。
“是你请我来?”
温声声缓步走过来,屈膝行礼:“温声声见过先生。”
“别,我只是山野村夫,可不是什么先生。”岳鑫瘸着腿走进正厅,不悦地问道,“你一个女娃,找我老头子干什么,也不怕人家说闲话。”
“人生在世,若怕这怕那,活着也没意思。”温声声坐在他对面,意有所指道,“当年先生征战沙场时,也没见这般颓废。”
“你认识我?”岳鑫微愣。
温声声自然认识,还知道他的本事,只是这话她不能直说:“先生可知道隔壁住着谁?”
岳鑫知道对方打哑谜,不屑道:“住着谁都与老夫无关。”
“凌越国第一战神,紫衣侯萧殁。”温声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见对方脸色微变,她淡淡一笑,“很不巧,他是我未婚夫。”
她只能用萧殁挡挡。
“你是萧殁的未婚妻?”岳鑫再次打量对方,片刻,嗤笑一声,“眼光不怎么样啊。”
温声声不怒反笑:“彼此彼此。”
“你……”岳鑫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当年他一介书生初入军营,一腔热血,结果先后被两位将军嫌弃,若不是后来被人赏识,估计还在抄文书。
说萧殁眼光不好,他选主子的眼光更差。
“先生舟车劳顿,不如先用饭,剩下的事慢慢聊。”
“谁和你慢慢聊,我……”岳鑫的话突然卡住,不停地嗅鼻子,“什么这么香。”
温声声浅笑:“知道先生来,我命厨房做了几道京城的菜式。”
岳鑫骂人的话被香味堵住,他蹭蹭鼻子:“别以为这样我就屈服,等我吃完了继续和你理论。”
“好。”温声声笑笑。
岳鑫伸着脖子,一路冲进厨房,看到桌上摆着的糖醋排骨,眼睛瞬间亮起来:“还是半年的猪,好,好……”他拿起边上的筷子尝了口,满足地仰头,“好吃,酸甜适中,味道独特。”
温声声站在厨房门口,无奈地摇头。
这样的岳鑫谁能想到他是以一敌百的谋士。
厨房的仆妇们见来了位瘸子,吓得停下手中的活儿,刚要开口呵斥,就见大小姐站在门外。
“大小姐,这人是?”
“这位是岳先生,擅长研究美食,日后少不得来厨房与你们切磋。”温声声浅笑地解释。
厨娘们都是温夫人精挑细选的人,见大小姐都如此厚待岳先生,她们自然不敢乱来。
“岳先生喜欢吃什么吩咐一声即可,不用来厨房。”
“这糖醋小排里的汁再黏稠点就好了,还有这小排,太小了,不够吃的……你手里的是什么,蜜枣蒸糕?这米不能这么泡,哎呀,都糟蹋啦……”
岳鑫在厨房窜来窜去,弄得厨房仆妇们这不敢下手,那不敢动,皆求救地看向温声声。
“岳先生,您再说下去,糖醋小排就冷了。”
“哦,对对,你们赶紧做。”岳鑫端着小排蹲在门口吃起来。
温如觉得对方太过无礼,她家大小姐是请你来不假,可也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姑娘还没动,他倒先吃上。
“先生也是读书人,怎么这般不懂规矩,客随主便不懂吗?”
“你那大小姐都没说话,你多什么嘴。”岳鑫吐出骨头,顶回去。
“我家大小姐不说,那是大小姐心善,并不代表你好。”温如白了她一眼。
岳鑫听到这话,觉得有意思,刚要开口,就见远处有人疾步过来。
“大小姐不好了,大少爷受伤了?”小厮顾不上行礼,忙禀报道。
“哥哥受伤了?在哪?”温声声脸色大变,哥哥去江南寻找云锦纱,按理说不应该有危险。
小厮指着前院:“人已经进庄子,大夫已经赶过去。”
温声声提裙直奔前院。
岳鑫抱着盘子,犹豫片刻,最终跟上。
屋内,温高鸣靠在引枕上,内衫被剪开,伤口暴露在外。
温声声看到外翻的伤口,惊得捂住嘴巴:“怎么会这样,谁伤了你?”
温高鸣脸上毫无血色,他强打精神,扯出一抹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让你失望了,哥哥没带回好消息。”
温声声皱眉,没找到云锦纱?
不可能啊。
大夫替温高鸣包扎好伤口:“大公子失血过多,好在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好就好。”
“温如,送大夫。”温声声颔首谢过。
待人都出去,温声声开口问道:“发生何事?”
温高鸣沉声道:“周家有备而来,他们动手前,已经把市面上的云锦纱都买了。我打听到,有一家还有存货,想去碰碰运气,却遇到刺客,好在我带的人武功不差,这才捡回一条命。”
温声声眸光阴沉,谁在替周家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