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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峥寅在自家大哥二哥的宠爱中,终于享受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幸福的人生。
但这时间并不是无尽的,甚至是短暂的。
身后跟着阿城阿树,曲峥寅双手插兜,眉目间一股意气风发的朝气蓬勃而出,看上去整个人都和以往不一样的。站到步行街的入口,曲峥寅跺了跺脚,原地站定,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的样子。但他眼中点点星光闪烁,嘴角挂上个得意的笑容,那副上帝精心勾画出的美丽容颜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世人眼中,令人惊叹。
“走!”曲峥寅手臂一挥,直指前方,“今天我们去找最好的材料!记住!是材料!”他收回手臂,挑了挑眉头,得意的笑着,“小爷我要自己给大哥做一个生日礼物!”
曲峥寅今年虽然已经29岁,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却活得越来越像个孩子。这全拜曲逸翔曲承睿两人所赐,这两位兄长因为足足15年对自己的小弟漠视,自感对他的伤害深重,因此几乎是无原则的宠爱他,像是要将曲峥寅所有缺失的童年全都补回来,也让曲峥寅的心理年龄越来越低。
不过,这也是曲峥寅乐意。他也是最享受来自自家兄长们的亲情的,已经轮回过数不清的世界,只有这里能给他这样纯粹的亲情。因此,一想到大哥的生日就要到了,脑中顿时出现要自己做个生日礼物的念头,甚至迫不及待的立刻拉着阿树阿城出了门。
进入步行街,路过一家影视店,阿城突然回过头。他这异常的表现立刻引起了阿树的注意,阿树看了看前面的曲小少爷正在驻足观察路两旁的店铺,琢磨着进哪里买东西,也乘此机会靠近了阿城,不着痕迹的捅了捅他的胳膊。
“看什么呢,别离开小少爷。”阿树小声说道。他的声音一出口便瞬间淹没在周围嘈杂的声音中,但阿城的本事他知道,对方一定能听清他的话的。
阿城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带着丝担忧,他指了指橱窗里的电视,那里正在播报着新闻,阿树看过去时,还在播报着些社会上的消息,他仔细盯了十几秒,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这个时候曲峥寅已经打量好店铺,又开始前进了,阿树一直关注着他,见他一动,立刻拉着阿城跟了上去,一边问道:“什么新闻,让你这么反常?”
阿城声音越来越低沉:“是戴兴浩逃狱了。”
“逃狱?!”阿树突然感到头皮发麻,一抹冷意爬上背后,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快走两步,刚想去拉住还在向前走的曲峥寅,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曲峥寅扭头看向阿树背后,瞳孔猛地睁大。尽管那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像一个落魄的乞丐一样,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正是被他亲手送到监狱里的廖天辉。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戴兴浩的脸上无悲无喜,他的身影在拥挤的人流中时隐时现,但那双毫无感情的死寂的双眼,看的曲峥寅头皮发麻。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曲峥寅自认已经经历过这世界上一个人所能经历过最多的事情,但他仍未从一个人类的身上见过这种眼神。
只是毫无感情,甚至没有冰冷,没有空洞,连说像个机器人也谈不上。
阿树焦急的脸停住了,周围的喧闹声瞬间消失了。时间静止了一般,一切都停止在这一秒钟,只有曲峥寅一个人可以移动。
静谧的世界中,曲峥寅微微攥握了一下手指,想要走进前去看一看是不是那个人,但世界好像开始褪色一般,所有的颜色都在变浅变淡。
苍凉的白色开始充斥这个世界,曲峥寅瞬间想起来那个送他回来的纯白色空间,莫名的惶恐占据着他的大脑,他开始大声的喊起来。
”阿城!阿树!“曲峥寅摇晃着他们渐渐变淡的身体,徒劳的喊着,但是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丝反应。
整个世界都要被这纯白色吞噬了吗,曲峥寅的心中一边冰凉,他想起了曲逸翔曲承睿。如果这个世界就要就此终结,那他一定要和兄长们在一起。这样想着,他抬起腿,大跨步的的向前跑着,也是同时间,一切都消失了。
只余纯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曲峥寅疯狂的叫着,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扯着。这个纯白的世界就是他所见过的那个,难道整个世界都变成这样了吗!那曲逸翔曲承睿呢!也化为这纯白色的一部分了吗!
他嘶哑的叫着,毫无知觉的流着泪水,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白色沉默的昭示着存在感。
“出来!出来!”曲峥寅站直了身体,转着圈试图找出那个神秘人,“你把那个世界毁了是不是!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那沉寂了近十年的艳红色充斥在他的眼底,那个疯狂而神经质的曲峥寅又回来了。
眼泪迷蒙了他的双眼,那个人仍旧没有出现。这片纯白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空间,但还有时间的流逝。
最终他眨了眨眼睛,鼻子瞬间就嗅到了不同的气味。那是一股清新的,来自自然的气息,绝不会在纯白空间里出现的东西。
曲峥寅睁开了眼,他正处于高山峻岭之中,四周树木环绕,绿意盎然。
这是哪里?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纯白的空间是什么,他大哥二哥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想要见到他们的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脑,曲峥寅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灌了空气,不停的膨胀着,只要这怒气不消失,他总有一天会爆炸。
“汝做的很好。”那个神秘的声音又出现了,他幽幽的说着,辨不清是快还是慢,只是很清晰很深刻,”汝兄长们吾已妥善安置,汝们有缘自会见到的。”
“会再见到吗……”曲峥寅喃喃着,他看着碧蓝的天空,眼中的血红越烧越艳,“可惜,我过得已经很好了,你这点小恩惠又算得上什么!”声音尖利嘶哑,微微带着破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远远地传来一个少年稚嫩青涩的声音:“峥寅!曲峥寅!回家了!别赌气了!”
这声音带着十足的担忧,曲峥寅却只感觉十分陌生。他喊得是他的名字吗?那么这个世界又是哪里?又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无数轮回中的一个吗?
曲峥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那抹艳红浅浅的压了回去,潜伏在眼角。他整理了自己,然后大声的回话:“我在这里!”
少年的呼喊立刻停止了,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边的树丛里悉悉索索一阵,走出了一个用兽皮裹住全身,只露出两条白皙大腿的青涩少年。他面目清秀,说不上很美,但很让人舒服,见了曲峥寅,脸上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搓着手,殷勤的说:“峥寅,先回村子吧,天色不早了。”
曲峥寅沉默的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太阳高高的挂着,还没有一丝落下的意思。
少年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话出了多大的漏洞,脸上忐忑的表情表情更浓了,他紧张的抿了抿嘴唇,想要开口补救一下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紧张的眨了眨眼睛,小心的盯着曲峥寅。
这是哪里曲峥寅完全不清楚,眼前明显有一个苦力,他何乐而不为:“带我回去。”他淡漠的说,仰着头做出傲慢的样子。
对面的少年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殷勤的上前,做小伏低状说道:“好的好的,这就给曲大人带路!”
说着就真的像是一个仆从一样,小跑近曲峥寅,点头哈腰的一路领着他往前走。
曲峥寅在轮回中记住的人不多,但那些曾经真心对他的人,即使记不住,脑子里总要留个大概的印象。此时这少年殷勤的样子一做出来,立刻和他脑子里一个模糊的印象重叠了起来。
他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更忘了他的模样,只有那个人关心他的话语和样子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这里是一个兽人世界,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只有雄性和雌性。两者都是地球上男子的模样,区别只在于雄性可以变身成野兽,雌性只能保持人类男子的样子,同时也承担了孕育后代的责任。
曲峥寅跟着少年穿梭在树林里,林间有鸟鸣声,其音如黄莺,声声清脆悦耳,引得他循声四下追寻,却毫无所踪。
“峥寅,你想要音鸟吗。”前面的少年一直关注着曲峥寅的神色,见他四下追寻却毫无所踪,立刻问道。
“音鸟?”曲峥寅挑起一边的眉毛,轻笑的说,“确实配得上这名字。不过,我也不需要这种只是叫声漂亮的鸟。”曲峥寅向前走了两步,双手环抱着胸口,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哎?”少年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有些低落的说,“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说完他勉强的勾勾嘴角,强自对曲峥寅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我叫乐尧,这次可要记住了。”
“我知道。”曲峥寅温和的笑着,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只是要警告你,你只能是我的乐尧,也只能有我这个朋友。”
乐尧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的笑容,丝毫没有感受到蕴藏其中的寒意,脸色泛起微微红晕:“当然!”
曲峥寅嗤笑一声,掩饰一样说道:“真蠢。”说完也不听乐尧回应他,就径直超过对方,闷头向前走。
乐尧急忙跟了上去,脸蛋红彤彤的,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态已经被这幅异常兴奋雀跃的样子取代了。他脚下步子不停,嘴里还一直追着问:“峥寅,峥寅!你刚刚是不是害羞了!哎呀别走那么快,告诉我嘛。“
曲峥寅觉得自己的脸也在隐隐发烧,真是的,这小子怎么这么呱噪!最开始都没看出来。
他只顾闷头走着,突然被乐尧拉住了胳膊,回头一看,之间乐尧对着他露出一个坏笑,说道:”走这边,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连回营地的路到找不到了,太傻了你。”
曲峥寅也不做声,看乐尧那张白嫩的脸蛋笑出一朵花,伸出毒手狠狠地掐了过去。
对方呼痛一声,也顾不上戏弄曲峥寅,双手狠狠揉着自己的脸颊:“啊啊啊!我的绝世容颜呀。”
曲峥寅温柔着笑着:“尧尧你就先拯救你的绝世容颜吧,我先走了。”说罢,当真不再管他,独自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果然是一条正路,曲峥寅还没走出多远,就隐隐看到前面有一处空地。中间散乱的坐着一些像他一样的雌性,旁边守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兽人。
突然间,剧痛袭击了曲峥寅的大脑,他瞳孔猛然收缩,大脑里痴情蛊翻滚着挣扎,一股股记忆闯入他的脑海深处,又或者说是将他早已遗忘的记忆唤醒。
可惜这些已经没有关系了,剧痛让曲峥寅无暇顾及脚下的地形,他绊倒在一根凸出地面的树根上,身体往前倾倒,眼看就要摔在地面上,而就在前方,有一块尖锐的石头。
“峥寅!”乐尧焦急的在他后面喊着,他也看到了那块石头,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他只是一个身体瘦弱的雌性。
曲峥寅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倒是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摔倒,但在眼睛的余光里,他看到前面的小营地里,那个守护着雌性的雄性显然已经发现了他的情况。雄性的能力完全足以帮助他,但那个兽人,只是隔着短短的空间,冷眼旁观。
地面迅速结起了绿意,曲峥寅看的分明,是地上的绿色植被迅速生长,把石头瞬间拱开,他摔在地上,毫发无伤。
为什么植物瞬间生长了?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听身后有人摔倒的声音。
在他身后的人,只有乐尧!曲峥寅迅速爬了起来,正要冲回去,可有人比他更快,瞬间那个兽人就在乐尧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接住了他。
丛林的地面上什么都有,要是运气不好,脚底一滑就可能要你的命。这一点曲峥寅已有领教,见乐尧无碍,心里放下一口气,走过去,问道:“乐尧,你……”
可没有人回答他,兽人抱着乐尧面不斜视的走过他身边,曲峥寅看到分明,就这短短的瞬间,乐尧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这是怎么了?
没有去探讨兽人的行为,曲峥寅沉默的跟了上去。
进到空地里,见兽人把乐尧轻轻放在地上,乐尧的到来让整个空地都骚动起来,雌性们围着乐尧,直接将曲峥寅挤了出去。一个中年雌性走上前来,在乐尧身上摸了摸,有拿出一个竹筒,为他嘴里灌了点水,然后才说道:“没事没事,是异能使用过度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曲峥寅远远听到这句话才放心下来,他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接受个记忆,就能惹出这么多事。找了个空地坐下,这才开始翻看记忆。
记忆里能提供给他的信息太少了,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是瘟疫兽人遗弃在村子里的,因为是雌性才被村子接纳。有一个好友乐尧,一直帮助他。这一次是在采摘野果的外出中,他突然得知自己喜欢的那个兽人,竟然要和乐尧结契,就是等同于结婚,才愤而出走。只不过前世的他因为不想见到自己的好友,一直躲着他,往丛林深处走,不巧遇到了一只野兽,就此丧生。
乐尧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是曲峥寅的好友也可以称为他的父母,不但充当了他的玩伴,也是一直以来提供给他生活费,填补了他失去父母的这一块空白。因为是这篇丛林最大部落的酋长的儿子,不能常年和曲峥寅在一起,才免于惨死。也是因为他,曲峥寅才发现如何避免自己重视的人被自己连累。
还未探寻到记忆中更详细的地方,一个温和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路:“曲峥寅,你太过分了,乐尧为了帮你都晕倒了,你竟然就在这里坐着。”
曲峥寅睁开眼,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材修长,温润如玉的雌性,此刻他眉头紧锁,脸上堆满了怒气。
曲峥寅此刻并不打算理会他,只说:“他没事了。”
雌性听了,脸上怒气更重,他指着曲峥寅,气的颤抖:“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曲峥寅不欲与他纠缠,站起来,伸手就摸向他的眼角,脑中催动着痴情蛊。可这一下痴情蛊却未能像他想象的那样,立刻分出子虫。他催动之下,竟然明确的感受到那条小虫子身上的红色变浅,并且身体也变小了。
“你指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说错了吗。”雌性深吸了口气,打开了曲峥寅的手。正当这时,痴情蛊终于分出了子虫,沿着他们接触的肌肤,钻入雌性的眼角。
他们的争吵早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此时见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样子,一个身材娇小的雌性立刻蹦了出来,狠狠推开曲峥寅:“阿幸,你不要理他了。好心提醒他,他竟然还想打你!”
曲峥寅顺势后退几步,冷眼看着那个叫阿幸的雌性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身边雌性的头发:“走吧,小雪。”
奇怪,曲峥寅在大脑里用精神触角触碰着痴情蛊,即使离的这么近,他仍然无法接受到子虫传来的信息,莫非是穿越时空给痴情蛊带来了很深的伤害?那个纯白空间确实神神秘秘,他也没有分出注意力,关注一下痴情蛊。
阿幸虽然走了,但更多的雌性围在他身边,看样子是想要找找麻烦。痴情蛊不知道怎么样了,曲峥寅掀了掀嘴巴,眼角渐渐爬上了血红色,看来只能硬上了~只有给他们一下真正的教训,才能让他们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而那个雄性,哼,又怎么会参与到雌性们的战争中呢。
“吼~”一声怒吼从丛林深处传来,看样子离这里也不太远。
顿时雌性们乱成一团,那个兽人俯下身子,身上开始长出层层细毛,变成一只花斑大虎。他纵身一跃,跳在众雌性身前,压低身体,喉中微微吐着示威的呼噜声,利爪一下一下的抓在地面上。兽人毕竟不同于普通野兽,即使相隔不近,骨子里带的对危险的第六感也告诉他,来者将是一个强敌。
让人不安的怒吼声消失在丛林中,然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仍在慢慢逼近。趁着众人的关注点都放在即将到来的强敌身上,曲峥寅跑到了靠坐在树上的乐尧,等他蹲下来,伸手要将对方抱起的时候,对方却先伸出手,拉住了他。
“你醒了!”曲峥寅温柔的说,他眼睛笑的弯弯的,气质温和,丝毫感觉不到大敌当前。
乐尧却不是一个普通的雌性,他生来可以操控植物,尽管能力地位,但也因此在部落里的地位极高,对危险的预知也远远高于其他人。这次仓促之间用异能救了曲峥寅,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本是要昏睡个一两天,顺便能稳固一□□内升级的力量,可那林间野兽危险的气息直接将他唤醒了。
“峥寅!”乐尧抓着他的手,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眉眼,心中不禁更加的焦急,“快躲到后面去!这个野兽太危险了!”他说着,另一只手扶着身后的树木缓缓站了起来。
曲峥寅扶着他,唇角温柔的笑意更加的灿烂,他说道:“没关系没关系,那里不是还有个兽人吗。”
乐尧皱着眉头,说道:“我恐怕一个兽人是对付不了它的。”
说着,临时营地前的树林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立刻都收了话音,紧张的看过去。来人明显是一只凶悍的哺乳动物,皮毛反射着闪亮的银光在树叶的间隙中时隐时现,它走在树林中几乎没有脚步声,若是他愿意,甚至都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这野兽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了身形,竟是一只人高的大狼,浑身覆满了银白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而这极致的野性之美却没几个人能够欣赏,这大狼眼中布满血红色,显然正处于狂暴的状态,即使是一个兽人,在这种状态下也会不分敌我的攻击。
“是一个瘟疫兽人。”乐尧低声说道,他拉着曲峥寅走到了瘫倒一片的雌性的后面,吩咐道:“躲好了。”说完,竟是要穿过人群,直面那只瘟疫兽人。
瘟疫兽人指的并不是身带瘟疫这种病的兽人,而是指狂化兽人。兽人狂化之后会完全丧失理智,不分敌我的攻击一切生物,有些瘟疫兽人甚至会将狂化想瘟疫这种病一样传播给其他兽人,因此遇到瘟疫兽人可谓是件非常不详的事情。
曲峥寅的父亲就是瘟疫兽人,母父是一个普通的雌性孤儿,瘟疫兽人□□了他的母父之后,带走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杀了他母父,但等到曲峥寅出生之后,丝毫没有留恋的把他扔了。曲峥寅的性格扭曲,更让村子里厌恶瘟疫兽人的人远离,只有一个乐尧是他的朋友。
曲峥寅眨了眨眼睛,看着乐尧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然后毫不在意那个狼族瘟疫兽人,追随着乐尧向前走。
无论是哪种异能,会异能的雌性是安抚瘟疫兽人的唯一方法,因为人数稀少一直都被严密保护着,长期处于安逸的生存环境中,导致能力退化,下一代中有异能的雌性越来越少。瘟疫兽人的能力一般都要比普通兽人强到很多,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可以操纵他们的雌性了。
乐尧也不例外,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和曲峥寅可能在劫难逃,但只为了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保护着雌性的花斑大虎叫做固勇,是曲峥寅村子里一个能力强大的兽人,才被委派了保护雌性的人物。这片树林是在村子的外围,由于是要做雌性们工作的场所,里面可能伤害到雌性的危险生物都被清除过了,一个兽人保护他们本来是绰绰有余,谁能想到这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瘟疫兽人。
那只银狼通体银白,皮毛油光发亮,身体线条流畅强壮,即使在瘟疫兽人里面也可当得上强者。固勇心里暗暗叫苦,却见乐尧这个身份贵重的雌性竟然越众而出,站在他的身边,顿时心中一惊,冲他吼了一声。
他这一吼本是想将乐尧劝回去,却不想引起了银狼的骚动。只见银狼微微前倾身体,本来还在和固勇对峙的他已经被新出现在面前的更好的猎物吸引了。
曲峥寅跟在乐尧身后,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那沉重的呼吸着的野兽,对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让他顿时想起了自己。这种震动传达到了脑中的痴情蛊身上,曲峥寅突然感受到脑中虫子的呼唤,精神触角探入脑中,痴情蛊的身边竟粘着一个小小的光点,这正是子虫。为什么子虫会出现在这里,曲峥寅不想知道,但他立刻想到解除现在困境的方法。
曲峥寅突然开始奔跑,加速,他越过乐尧,越过固勇,疯狂的冲向银狼。
“曲峥寅!”身后乐尧撕心裂肺的呼喊,接着是一声虎啸,固勇应当已经将他拦下了。
银狼见对面冲过来一个雌性,体内的凶性再也不能抑制,后肢用力,腾空而起,扑向曲峥寅。曲峥寅伸长胳膊,整个身体都已经落入银狼的双爪之间,双目直视那双血红兽瞳,光点从他的眼角跳出,沿着他的手臂跳跃到银狼的眼角。
光点已经顺利进入银狼的眼睛,但曲峥寅此时已经无法回转身体,即使银狼现在恢复理智,惨剧的发生也已经无法避免。一抹艳红悄然爬上曲峥寅的眼角,他张大眼睛,兴奋的裂开嘴巴,像是在迎接着死亡一样。
腰间突然传来一道巨力,曲峥寅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上翻滚两圈,正好躲过了银狼的攻击。
痴情蛊迅速发挥作用,银狼的眼睛在暗处闪了闪红光,随即这红色的光芒悄悄褪去。
曲峥寅抬起手,脑袋磕在地上疼的厉害,还不待他伸手去揉一揉,就听见一声虎啸。微微抬起身,才发现一个人竟伏在他身上,将他带离银狼巨爪之下的竟是乐尧。他不是被固勇拦住了吗,而且他的速度怎么那么快,竟然能救下他!
固勇又示威的叫了两声,但银狼像是昏迷了一样,自那一跃后,就躺在地上再无动静了。固勇走近前,才看到银狼依旧睁着眼睛,但眼中血红已经褪去,理智渐渐的回到那双兽瞳之中。他脑中掠过一个想法,瞬间难以置信的看向趴在一起死里逃生的两个雌性。
乐尧撑起身体,冲曲峥寅灿烂的笑了笑:“幸好我的异能升级了,体力增强了。刚刚看见你那么危险,我都没想过我的速度竟然能那么快。”
“真蠢。”曲峥寅挑挑眉头,还没继续说下去,就见固勇已经变回了人形,走到了他们面前。
乐尧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他站起身,将曲峥寅也拉起来,然后转头问道:“那狼怎么了。”
“凶性已退,好像是恢复了理智。”固勇的脸上带着狂喜的表情,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恭敬,且小心翼翼,“乐尧你是不是,安抚了那个瘟疫兽人。”
乐尧的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扭头看了看对方,脸上带着些微茫然,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个瘟疫兽人?”
“他恢复理智了!”固勇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一个能够安抚瘟疫兽人的雌性,事实上并不会对世界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意义上却完全不一样了。
乐尧转头看向曲峥寅,满脸惊愕,他只是想要救下曲峥寅,脑子里完全没想过安抚兽人。安抚是一个很谨慎的过程,即使他真的有这种能力,也不可能在他完全没想过的情况下一次成功。那么真正安抚了兽人的人是谁,答案就在眼前。
曲峥寅看着乐尧止不住的勾起嘴角,手也被对方拉住,那种真挚的为他而开心的情绪,像一汪清水清洗着他内心深处晦暗扭曲的情感:“怎么了?”
乐尧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连多向曲峥寅解释一番的时间也不愿意等,一把抓起曲峥寅的手,举高,对着固勇和众多雌性高声宣布:“是曲峥寅救了你们!是他安抚了瘟疫兽人!你们应当感谢的是他!”
然而想象中的欢呼声并没有出现,兽人和雌性们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显然是不想要对着这个一直生活在他们底层的人表达丝毫感谢与敬意,他们所致力排斥的人竟然成为了传说中的人物,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银狼并没有真正攻击他们,即使知道刚刚很危险,但也无法意识到究竟有多么危险。
沉默在这片临时营地里蔓延,乐尧脸上挂着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一种威严从他消瘦的身体里发出,眼看着就要暴怒,曲峥寅放下自己的手,拉了拉他。
他像是在勉强让自己不在意一样,虚弱的笑了一笑,说道:“没关系,阿尧,我们回去吧,我想回村子里了。”
乐尧立刻点了点头,将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们抛在脑后,说道:“好。”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又是一副冰冷的神情,声音也完全褪去那开朗亲和的样子,“听峥寅的,回去吧。”
说完,就拉着曲峥寅的手,带头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那……这个兽人,怎么办?”身后一个雌性大着胆子问道。
“绑着,带回村子里。”乐尧冷冷的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曲峥寅看了看身边的人,皱着眉头,问道:“阿尧,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乐尧笑了下,说道:“哪里有不舒服。”
曲峥寅皱了皱眉,语气中带了点气恼的味道:“你明明异能透支了,刚刚来救我也是用了异能对吧。现在你身体无论是怎么样,都绝不是你表现的这样。”
乐尧尴尬的冲他笑了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手向上抓住他的胳膊,开心的说道:“果然是峥寅,你是最关心我的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他脸上的健康的红色迅速消退,唇色苍白,最后笑了笑,就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倒在早有准备的曲峥寅的怀里。
固勇和雌性们都是因为畏惧乐尧的权威才不敢上前,此时见他主动昏倒在他们最看不起的人怀里,心里都很是不快,却一个个不敢上前指责。前面说过了乐尧是这一片丛林最大部落酋长的儿子,也就是这篇丛林管理者的唯一雌性儿子,自然是得到了千般宠爱,此时又要与这片丛林里的英雄,最强大最英俊的兽人骏辉结契,地位更加水涨船高。曲峥寅所在的村子不过是个小部落,虽不知道曲峥寅是怎么勾搭上这个大人物的,但对于乐尧他们是毕恭毕敬。
曲峥寅也只是一个雌性,身体比不得雄性强壮,他本想自己将乐尧抱回去,胳膊插在对方腋下刚一用力,只稍稍让他双脚离地,抱着走了一段路,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唯一的雄性正扛着被绑的严密的银狼,剩下的都是雌性,也没有哪个人能帮助他。曲峥寅一眼扫过雌性,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漫不经心的看着雌性的样子像是挑选牲畜,全然不将人放在眼里。
正在思考挑出哪个人来帮他带走乐尧,突然脑中传来子虫的回应。曲峥寅的第一反应是去找那个叫阿幸的温和雌性,但他的眼神刚刚掠过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高大兽人的时候,子虫的反应更加的强烈了。
除了阿幸,在场只有那只银狼被他种入痴情蛊,而且莫名其妙的恢复了理智。之所以说是莫名其妙,是因为他并没有催动痴情蛊,在那千钧一发之间,他只突然想迎接一场新鲜的死亡,接着又被乐尧所救,无论如何回想,也不明白为什么白狼会恢复理智。
他的眼睛在白狼上停留了很久,突然看到白狼微微动了下脑袋,睁开眼睛,一双透亮的金色兽眸沉默的回望着他。
曲峥寅微微眯着眼睛,几乎想就这样走到那白狼面前,抠出白狼那一对漂亮的招子,他身后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仔细一听,其中竟有虎啸,有狮吼,正听得愣愣的,一只半人高的白色大雕从空中俯冲下来,雌性中传来隐隐的惊呼声,大雕身上的羽毛隐退,化为一个眼角上挑,眼神锐利的兽人。一落地便直奔曲峥寅,准确的来说是曲峥寅怀里的乐尧。
曲峥寅抱着乐尧回头几步,嘴唇微微掀起,吐出一句冰凉的话:“离我们远点。”
那兽人竟真的停了下来,恭敬的低着头,只可惜口中的话却丝毫不见恭敬之意:“曲少,我们是来接少主回去的。”
话音刚落,树林中便冲出一群野兽,将他们层层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