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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禹少赶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正下着小雨,宽敞的街道上商贩行人早已绝了踪迹,只孤零零地听着一辆马车,显得格外得落寞。
玲珑听了开门声打起了车外的锦帘,见果真是王将军亲自来了,心神不免为之一松:“将军快救救我家娘娘。”
王禹少三两步抢身而上,探着身子朝车厢里瞧去,但见青贵妃浑身浴血,脸色惨白,正躺倒在车内的软榻上,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王禹少大惊。
玲珑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娘娘说又是必须要见将军一面,是以我们深夜混出宫来,可是不晓得为何,半路上娘娘突然呕血不止,顷刻间又昏死了过去,玲珑一时间慌了,这才快马加鞭赶来了将军府。”
听着玲珑几句告白王禹少已是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原来她出的宫来竟是为了见自己,只是看着她如今的情况,又让他心痛万分。
王禹少轻轻地跳上了马车,双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消瘦的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再一次弄疼了她。
“快去请许太医来。”王禹少一句发足狂奔,一边朝着迎面而来的鬼奴吩咐道,他知道一向都是许文远替她诊脉,美人比许太医更懂得她的情况了。
好在许文远今日并未曾去宫里当值,听明白了鬼奴的来意之后即刻赶往了将军府,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在将军府替青贵妃诊脉了,上一次还是去年青妃受伤的时候。
许文远将青贵妃的手臂在榻上放好,又掖紧了被角,一时间却是沉默着若有所思。
王禹少心急,看了一眼莫青离苍白的脸色问道:“她这是什么原因?”
许文远起了身来朝着王禹少一揖:“娘娘脉象平和,与昨日相较却是天与地,不晓得可是服食了什么仙丹灵药?”
听这么一说王禹少已是知道了其中的关键,冥王御入定前的最后一句话说散去了五百年的功力,当能解除她身上的死咒,他本还不信,如今听许文远确诊来,倒是宽了心。
“可她为何依旧昏迷不醒?”王禹少依然觉着心神不宁,皱眉问道。
许文远心下疑惑却也不好当面直说,只笑了笑道:“将军放心,娘娘身子虚,一下子适应不了补药的强劲效力,是以才会一时昏厥。”
夜已深,屋外的雨还在静静得下着,王禹少看着昏黄得灯光下她紧皱着眉,那长长的睫毛宛如两把小扇轻轻地覆在她紧闭的眼上,睡梦之中犹不停得抖动着。
王禹少小心的轻拍着她的胸口,像是哄着小孩儿一样,下人们早已将她染血的衣物从里到外换了个遍,即便如此,还是会闻着着丝丝的腥甜。
忽的有时想起一事,王禹少不禁凝眉,转出了内室换来了小厮道:“你再跑一趟,去请城东那位有名的江郎中来。”
小厮不明所以,这前脚刚送走了许太医,后脚又要请别的郎中,真真是怪了。心里虽是直犯嘀咕,面上却是堆笑应承着,不多时,那江郎中已是背了药箱胆战心惊地来了。
“替夫人瞧瞧,近来总是精神不济,本将军总有些担心。”王禹少示意郎中不必多礼,起身让了位置朝郎中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郎中医术颇高,京中很有口碑,达官贵人家也去过不少,这次来了这将军府,见了眼前年少的将军,却是紧张了起来,听将军如此客套,更是不敢妄言,又欠了欠身,专心地把起脉来。
只见郎中眉眼弯弯道:“恭喜将军了,夫人这是喜脉。”
王禹少本就晓得莫青离有孕一事,他想知道的倒是另外一件事,当下又问:“几个月了?”
“夫人身子弱些,身形显不出来,已经五个来月了。”江郎中觉着这是喜事,将军年少,听了这样的消息定会开怀,这一开怀赏自己些个金银倒是其次,起码不会因此吃醉了将军府。
却不想王将军却是横眉一挑,瞪得江郎中直哆嗦,扑通一声跪了,才听王将军又道:“果真已有了五个月了么?”
江郎中也是通透之人,一听这话亦是明白了几分,只是话已出口,若此时改口倒是说明自己的医术不精了,况且即便要改口,也不晓得是往大了改还是往小了改,当下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小人坐堂诊脉二十年,还未出现过谬误,夫人这一胎确有五月有余。”
五月,五月之前她还在冷宫,那赵子霈远在西山,可她为何偏偏要谎称只有三月的身孕呢?是为了欺瞒自己,还是为了骗那赵子霈?
“你醒了?”王禹少一直守在莫青离的身边,一见她醒转便淡淡地问道。
莫青离看了看周身的环境,只觉得熟悉,略一思量之下才醒得自己正身在将军府的“青园”,明白了过来之后不免一惊,嚷道:“玲珑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禹少瞧着她脸上明显的惊怒,心中一阵刺痛,只坐在窗前叹道:“她忙活了大半夜,这回去下人房里睡了,倒是你,一睡就是八个时辰。”
八个时辰?原来都已经那么久了呢,本来只想偷偷出宫见了王禹少便回,这么一来倒是彻夜未归了,宫里若是知道了皇帝独宠的贵妃娘娘私自出宫整夜未回,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你一直在这里守着?”莫青离借着凌晨的晨光抬眼打量着许久未见的王禹少。
王禹少却看着有些落寞,迎上她冷冷得却又充满了思念味道的目光,轻声道:“玲珑说你在来将军府的路上发病昏厥了,我只好请来了许太医替你瞧病。”
一听说是请了许太医,莫青离悬着的心也跟着一松,又听他不紧不慢道:“后来你还是不醒,我觉着不放心,有请了一位有名的郎中来……”
“你”,不待他说完,竟莫青离抢先打断了,“本宫乃是金贵之身,几时轮到宫外的一些个没用的庸医来说三道四了?”
王禹少沉默,看着她突然的怒意,只觉得心酸:“不过是诊了个脉而已,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莫青离眼中蕴着盛怒,撅着苍白的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同样端看着自己得王禹少,是探究,是疑问,是不解,可是事已至此,终究不能回头。
“那位郎中都说了什么?”莫青离转眸一叹,不再看他。
王禹少也偏了头看向暴雨将至的窗外:“大夫说你身子弱需要好生调养,又说你还剩四个月左右便要临盆,切不可再舟车劳顿。”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莫青离又哪会听不出来?都说是十月怀胎,其实九月后便已经足月了,若真如她对外人所说腹中的胎儿只有三个月,怎么说也该是六月后才能临盆,王禹少既如此态度,应该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她是赵子霈的妃,是睿宫了盛宠无二的青贵妃。
“为什么?”他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莫青离不忍直视,匆匆收回了目光狠了心道:“不为什么,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现有的荣华富贵。”
王禹少却猛然找了起来抢到她的身边,扳转着她固执的肩,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说谎,你这般委屈自己不过是为了保住孩子,保护我,你这般做,置我这个亲生父亲于何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亲生的骨肉都不能保护,我还算是个人么?”
莫青离被他的手抓得有些疼,只是皱了皱眉却忘记了喊痛,告诉了他又能如何?难道当真要做那红颜祸水么?当初离开冥府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会狠得下心,会为了报的大仇不屑一顾,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为了自己的私怨而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她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怪只怪我当初不该回来。”莫青离泪眼婆娑,却倔强得仰着头不让它滴落。
王禹少将她拉向自己,紧紧地抱在怀中:“所以为了你,我一定要得到那个位子,一定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得让你站在我得身边。”
这么一说已是野心明确了,说到底还是那个皇位,说到底还是那无上的皇权,什么痴心,什么真爱,不过都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原来重来一世,依旧要堕入前世的轮回。
注定么?幡然么?梦该醒了,是美是丑唯有自己心里最是清楚,然而清楚了,却痛了,所以麻木了,所以放手了。
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只是为了找一个死心的理由,却原来心死的时候竟感觉不到疼。
“少卿”,她轻唤,“当初在冥府的时候曾听说了一个故事,我想讲给你听。”
王禹少的心里却是升腾起一丝的后怕,只怕一松手就要失去了她:“你说,我听着。”
莫青离哽了喉,沙哑着道:“从前海岛上来了一条恶龙,它每年都要求岛民们进献无数的财帛还有一名妙龄少女,岛民不堪其苦,一再派出勇士前去诛杀恶龙,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她顿了顿,包养得当的指节扣他的腰间,竟有些发抖,王禹少一滞,只将她又抱紧了些,只听她又继续说道:“后来有个胆大的岛民跟着勇士想要一探究竟,他躲在巨石背后,眼看着勇士杀死了恶龙,当勇士割下恶龙的头颅打算带着金银美人凯旋而过的时候,却看见他的手上脚上竟是渐渐开始长出了鳞片,岛民就这样看着勇士面对着无数的珍宝还有绝世的美人变成了恶龙。”
一个故事说完,她的泪早已成行,湿了他的锦衣,更打湿了他冰冷坚硬的心。
“所以并不是之前的勇士没能打败恶龙,而是那些勇士最后都经不起诱惑变成了恶龙。”王禹少哑了声,早已听出了她的用意。
莫青离推开了他的怀抱,往角落里缩了缩,凄楚地看了一眼近在眼前却渐行渐远的王禹少:“其实人最难战胜的不似所谓的劲敌,而是自己的心,少卿,你当真是只要无么?”
王禹少不答,神情间却满是纠结与失落,她如今就在眼前,他却再触不到,只见莫青离跪着往前一步哭道:“你若只要我,我们这便离开好不好?从此男耕女织不问世事好不好?”
面对着他的苦求,王禹少却摇了摇头:“即便如今我肯放手,那赵子霈也决计不会容得下我,更别说要带着你远走高飞了。”
莫青离颓然地软倒,不是不想,却是不愿,在皇权面前,自己再一次一败涂地。
赵子霈一夜无眠,边关由来急报,睿军节节败退,士气低落,栾人再多大睿两个州县,又遇特大暴雨侵袭,黄河泛滥,河堤被毁,河东河西四省已是洪水泛滥了。
天灾*齐齐而至,他这个皇帝当得也是坐立不安。卫承德惊慌失措地跑了来,见了赵子霈即刻跪了回道:“皇上,青贵妃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