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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飞睁开眼睛的刹那,入目的黑暗令他眼睛干涩的疼,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般酸软无力,他想站起来,然而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他的双手被绑。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光芒万丈的舞台之上,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便是这样一个处境。
他被绑架了!
然而,他的内心却一片平静。
他没有再挣扎,因为那是徒劳的,绳子用一种特别的手法绑着,越挣扎捆的越紧,他弓着身体,像个虾米一样,双手反绑在背上,脸颊贴上地面,很难受的姿势。
这是真正的密不透风的黑暗,不知外边是白天还是黑夜,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油烟味,吸的多了,头有点晕。
所处之地应该是个仓库吧,堆满了油桶,一点点火星,便可以将此地沦为爆炸场,瞬间灰飞烟灭。
绑架自己的人会是谁呢?他才从国外回来,根本没有机会得罪人,唯一能解释的,便是严副总了,据他所知,那女人虽然小气,疵瑕必报,但还不至于下这么大工夫来整自己,更何况她还要指望自己帮扶厉青瑶东山再起。
还是他的超高人气挡了某人的路?
他在舞台之上公然失踪,势必会掀起滔天巨浪,引起各方关注,如果和他一样都是明星的话,势必会引火烧身,这个可能也排除。
脑袋越来越晕,不想了,就这样吧。
无论是谁,总是要露面的。
不知过了多久,江如飞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阵脚步声透过地底传来,由远及近,下一刻,一阵轰隆隆的铁皮声震的人耳膜发疼,破门而入的阳光刺得江如飞不适的眯起眼睛。
耀目的阳光将黑暗一分为二,几个人背着阳光缓缓走来,为首之人带着墨镜,一袭浅蓝色休闲装,双手插兜悠然走来,唇角勾着一抹顽皮的笑意,几分邪佞,几分轻流。
即使有充足的阳光照入,依旧照不透这片黑暗之地,但下一刻,头顶一盏盏灯渐次亮起,将这片空间映的亮如白昼,江如飞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十分大的仓库,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大的过分的铁门,他的背后是数不清的摞在一起的油桶,而在他身前……
男子缓缓站定,拉下大片阴影,他弯腰,定定的注视着江如飞的眼睛,眼底漾着笑意,看起来像个邻家少年般单纯无害,当然,如果忽略他唇边那一抹邪气的话。
“你就是江如飞吗”?他疑惑的问道,不等江如飞有任何反应,已单手撑起他的下巴,少年秀雅绝伦的容颜映入眼帘,双眼有些迷蒙,唇色因长时间缺水而干涸,却不损优雅风姿。
“果然好相貌,但是比起哥哥来,还是有些逊色啊”。一声叹息,他毫不留情的松开手,江如飞因为没有支撑而重重的摔到地上,脑海里因少年刚才的一句话而猛然炸裂。
他很想问你哥哥是谁?但少年下一句话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怪不得心儿姐姐抛弃了你转而选择了哥哥呢,呵呵”。虽然带着笑意,却难掩语气里的冰寒。
心儿?江如飞一瞬间心痛难耐,身体蜷缩成虾米,喉咙里一声痛苦的低哑,像濒危的野兽最后的挣扎。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属下眼疾手快的搬来一把椅子,傅玳轩坐下来,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拖着下巴,唇边带笑的欣赏着江如飞痛苦的模样。
他自动把江如飞代入到乔心身上,再到傅衍玑,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抱,为他欢笑,为他忧愁,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心劳力,从豆蔻年华到白发苍苍,啧啧,该是多么感人的爱情啊,可惜,明明你才是第一个遇到她的人,怎么就让傅衍玑给抢了呢”?他的声音轻柔而迷醉,带着蛊惑的力量,不知不觉的就令人沉迷。
江如飞本就迷糊的意识渐渐恍惚,对啊,明明是自己最先认识心儿,那时她才只有五岁,他们相依为命的长大,他们的生命里只有彼此,可是傅衍玑为什么要把心儿从他的身边抢走,为什么……
“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乔心的人,凭什么白白便宜了傅衍玑,乔心本来就应该属于你,你们俩才应该是天生一对,凭什么他坐拥美人,而你却孑然一身,这不公平”,换了一个方向拖着下巴,傅玳轩眼底带着恶作剧般得逞的笑意。
“所以啊……你只有把乔心抢过来,傅衍玑他拥有无可匹敌的家世和财富,得天独厚的天赋和容貌,他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而你呢,一无所有,不、你只有乔心,连你唯一拥有的东西他都要抢走,你甘心吗”?
“不……不要再说了”。江如飞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摇着头低吼。
傅玳轩步步紧逼,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炸开,无孔不入:“你是在逃避,江如飞,你这个懦夫,活该你最爱的人都通通离你而去,你注定一生孤独,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心和傅衍玑幸福的在一起,而你就像个失败者一样只能躲在角落里痛苦”。
“不……我不想这样的,可是心儿她不爱我,她只是把我当成了亲人,我不能这么自私……”。
“这只是你的借口,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牢牢的抓住她,怎么能忍受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你承认吧,其实你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爱她,又何必为自己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胡说”。江如飞眼睛已趋于血红,他狠狠的瞪着傅玳轩,眼底的坚决倒令傅玳轩心肝一颤,随即又暗笑自己的可笑。
“你根本不明白我对心儿的感情,你没有资格评说”,他在心底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他绑架自己是为了威胁心儿或傅衍玑,他不能让他如愿。
然而……
“江如飞,你真可怜”。怜悯的低叹彷如自己是俯瞰这个世间悲欢离合、无所不能的神。
太过可恶。
可怜?江如飞忽然愣住了,被人怜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五味杂陈,想哭又想笑,原来在别人眼中,他江如飞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突然痛恨起自己来,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他所有快乐,他孤零零的坐在公安局里,那个女警察望过来的目光里,就是那样怜悯又痛惜。
他第一次感觉到冷,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的世界,太冷太冷,那个笑容甜甜的小女孩带着温暖走进了他的世界,从此,他害怕极了一个人。
他只想要抓住那唯一的,仅剩的温暖,只要她一人站在他的身后,他可以拥有与全世界为敌的勇气,他没有敌国的权势与财富,也没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与容貌,他唯一仅有的,只有一条命。
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梦,即使下场尸骨无存,他也从未后悔,他只是希望,他用生命守护的女孩能一生平安顺遂,那些痛苦与烦扰都能远离她,他的灵魂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默默守护她。
一朝梦醒,今生重来,他倍感珍惜,可是半路杀出的傅衍玑,打破了他所有幻想,他一步一步的看着心儿爱上他,直到再次面临命运的抉择,他依旧是同样的选择。
用生命来爱你。
他被逼到再无退路,选择放手,选择远走,每一夜的梦中惊醒,每一次人潮中的似曾相识,每一刻每一秒袭上心头的重重思念,真真切切的告诉他,终此一生,他都逃不开名叫心儿的一种毒。
已至肺腑,而无解。
是啊,他不甘心,他用生命守护的姑娘就这样飞入了别人的怀抱,他为什么要像个失败者般的退出,明明他们有两世的缘分,明明他才是最终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朋友,不是亲人,而是相伴一生的爱人。
明明该是他啊……
既然爱,就该牢牢抓住,自己不努力,该怨怪谁?
“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怎样”?那个魔音又在耳边嗡嗡响了,却奇异的令江如飞平静下来。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哦,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乔心心底究竟有怎样的分量吗”?
真是诱人啊!
“如果她为了你能放弃生命,是不是代表了,她其实是爱你的,只是暂时被傅衍玑迷惑了,因为,这个世间,没有什么能大过生命啊……”!
她其实是爱你的……
这几个字,比他指下的乐符更加动听,他沉醉了,如果这是一个梦,他选择永远沉睡。
……
城西分局,会议室里的气氛有些僵冷,小警员一个个的缩着脖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偷偷的觑向上首位置上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那个一身黑衣,冷漠的过分却也俊美的过分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方寸之内,必成冰棍,而他对面一身工整警服的中年男子同样面色冷酷,威严肃穆。
那黑衣男子是昨夜全国通缉的嫌疑人,却在今天早上大摇大摆的进了警局,就在小警员以为这男人是自动来自首的,下一刻,让他跌破眼的一幕就发生了。
他们的局长大人竟然亲自出来迎接,把这男人请神一样的请进了局长办公室,又好茶招待着,就在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时候,局长大人宣布这人将参与江如飞失踪案件,与侦查科大队长程伟共同负责江如飞失踪案件。
不知道这男人究竟什么来头,虽然冷的很,但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啊,但局长又没介绍他什么身份,不仅程伟不爽,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员都不爽。
现在竟然敢质疑队长的决定,简直是找死嘛。
程伟在队里资历最老,警衔也最高,人公正周严,脾气也火爆,属于说一不二的那种,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竟然敢和他唱反调,他会让他知道警察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们的人将全市都戒严了,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你凭什么以为匪徒能躲过警方的层层防堵,如果调动全国警力你知道会造成多大的资源浪费吗?如果还是一无所获你知道将面临怎样的后果吗,小伙子,别太自以为是,要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这是不相信他们警方的实力了,暗怪他们将匪徒放离京市。
和这样自大无脑的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冷易不耐的蹙眉,但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多拖一秒江如飞便多一分危险,如今已是江如飞失踪的第十四个小时,看向窗外快到正中的日头,冷易冷冷的扫向程伟:
“你了解匪徒吗?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吗?我告诉你,主使名叫圭拉,是曾经世界兵王森罗的左右手,是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你们为之自豪的特种军在他们眼中不过小菜一碟,他们拥有最顶尖的武器,一颗不怕死的心,以及优秀的军事才能,在他们眼中,生命就是蝼蚁,看不顺眼照杀不误”,冷易双手抱胸冷笑着睨向程伟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一群纸上谈兵的家伙,还要和我争辩吗”?
程伟梗着脖子哼道:“他们如此牛怎么会和一个小明星过不去,绑架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据调查所知,江如飞回国不过几个月,根本没有仇家,但他国外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程伟察觉到一丝不正常,但来自上边的阻力让他无法再追查下去。
冷易压下心底的不耐,咬牙道:“江如飞只是诱饵,真正和圭拉有仇的是江如飞背后的人”。
面对如此凶狠的眼神,饶是程伟再镇定也不禁心下微微一颤,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赶忙垂下脑袋,搁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沉声道:“是谁,真正和圭拉有仇的人是谁”?
“哗啦”一声,冷易猛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体极有威慑力,他冷冷的盯着程伟,声音冰冷:“这些,你没资格知道”。
张狂的话彻底激怒了程伟,他站起身来同样冷酷的瞪着冷易说道:“作为负责这件案子的大队长,我有权利知道来龙去脉,你信不信我安你一个知情不报嘴让你尝尝牢饭”?
下一刻冰凉的枪口已经抵上程伟的脑门,他的脸色臭的不能再臭:“你这是袭警”。
“如果你再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我瞎扯,等江如飞真的遭遇什么不测,你信不信,我会把你们警局夷为平地”。轻飘飘的语气却陡然令程伟惊出一身冷汗,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话中的真实性。
“有……有话好商量”,下属纷纷为队长大人的懦弱而鄙夷不已。
“按我说的做”。
“文件下达各省各市也需要时间啊——不是比这更浪费时间吗?你就相信我们警方吧、绝对……”。话未说完会议室的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黑衣男人快步走来,趴在冷易耳边说了句什么,又快步退了开。
冷易眸子明明灭灭,猛然松开程伟,程伟差点摔个狗啃屎,却听男子令人胆寒的冷酷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和从容:“祺林市北郊废弃油厂,江如飞现在就被关在那里”。
程伟正想问你怎么知道,冷易已经冷冷的扫过来:“三十分钟内赶到,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你这身警服我会亲手扒下来”。
冷易转身大步朝外走去,低声朝旁边男子问道:“心儿小姐还说了什么”?
只剩下会议室里一众人看着男子离开的高大背影面面相觑,忽然一声爆喝,直冲云霄:“没听到他刚才说的啊,还愣着干什么”?
剩下一群人一哄而散,心底腹诽,惹不起人家就来奴役他们这些小喽啰,惨喽。
阳光无声西斜,从正中到偏西,从毒辣到渐温,傅玳轩看了眼手表,微微一笑:“时间快到了呢,我的小伙伴,你准备好了吗”?
没有等到回答,傅玳轩反而笑的更得意,打了个响指,身后站着的下属走到江如飞身边,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往后拖去,江如飞目光死死的瞪着门口方向,牙齿已经将下巴咬出了血痕。
有人从门外走过来,趴在傅玳轩耳边低语:“少爷,警方的人已经朝这边赶来了”。
傅玳轩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找来了,我是不相信那些警察的本事,看来,乔心也并不是那么在意你嘛……是我想错了吗”?
身体摩擦着地面带来的剧痛令江如飞眉峰紧蹙,闻言浑身一僵。
遂即洒然一笑:“事实究竟如何,马上就知晓了,呵呵”。
接到冷易消息的时候,傅衍玑正在赶往z国的私人飞机上,看到他煞白的脸色,白奎心下疑惑,却不敢多问。
傅衍玑几乎能听到自己声音颤抖的频率:“不能让心儿自己一个人去,必须拦住她”,只恨他终究晚了那么一步!
然而乔心的行踪怎么可能告诉冷易,她只是告诉冷易江如飞被关押的地点,以防后患,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和警方合作。
告诉冷易,也就等于告诉了傅衍玑,这个关头,她无法面对他,如果能顺利救得阿飞,一切再说吧。
乔心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脑子一片混乱。
南宫照低声说道:“小姐,到了”。
车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乔心深吸口气走下车。
面前是一片废弃的荒地,寸草不生,这里之前是一个油厂,有害物导致地表受损,再也无法新生,断壁残垣横亘其上,缭乱凄凉。
油厂的仓库便在这片荒原尽头,一直走,一直走,就到了。
乔心拢了拢身上的披肩,下午四点的阳光很温暖,她却依旧觉得冷,乔心扭头看向南宫照,“准备好了吗”?
南宫照点点头。
乔心微微一笑,往前走去,南宫照忽然上前一步:“小姐,您真要一个人进去吗”?什么武器都未带,他真的不放心。
乔心脚步未停,淡凉的声音随风传来,“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
南宫照脚步僵立,双手紧握,看着前方那道格外纤瘦的身影,仿佛没有什么力量能将它打垮,微微抿唇,转身快步离开。
他不能令小姐失望。
傅玳轩看着门外逐步走进的身影,淡淡挑眉。
一袭江南风格的刺绣长裙,袖口开的格外大,纤腰浅勾,裙摆如一朵盛开的浮花,随着行走的动作摇曳生姿,阳光在裙摆上奔腾着跳跃,忽明忽灭,一如她眼底明绽的光芒。
她从来就是这样,美的肆意而明烈,明明眉间心上是冰封万里的寒凉,可那行走而来的姿态却那般悠然婉转,彷如她不是来赴死,会仇敌,而是参加上流晚宴,一颦一笑都是十足的优雅高贵。
傅玳轩恨极了她这淡定的模样,他总会将她的骄傲、她的尊严狠狠的踩在脚下,蹂躏,践踏,大哥会很心疼吧,会恨不得杀了他吧,哈哈哈哈……
他的得意一点点的渲上眉目,邪佞的有些恐怖:“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