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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彦的手悬在空中，也不见脸上有尴尬。
“胆子这么小，不像……不像我儿子。”古彦站起来，朝着满非晚笑了笑，然后施施然离开。
满非晚拉着一一进了包间。桌子上面已经放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岑芬已经开动了，吃的正欢。
“刚才不是说已经到酒店门口了吗？怎么耽误了这么一会才上来？赶紧吃。”
岑芬一边吃一边招呼她。
满非晚吃的不怎么用心，脑子里面想的是古彦刚才的表现，于是试探着问，“你和古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岑芬漫不经心，“就那样呗。”她给一一夹了一筷子三文鱼。一一吃了一口，呛的眼泪都流出来。
满非晚立刻给孩子递上水，责怪她怎么给孩子吃沾那么刺激的芥末。
岑芬挺无辜的，“我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长大一口就吞。那样子当然会呛到了。哎，吃货的忧伤。”
满非晚瞪她，“你想想也知道孩子不能吃这些。你以后当妈了，可不能这样。你也太粗心大意了。”
岑芬眼眸忽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暗中摸上了肚子。
“我现在都还没有结婚，你说生孩子干什么？那都是太遥远的事情。”
“哪儿远了。自从我们毕业之后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我都结婚了，一年以后我应该就会有孩子了。”
岑芬这才抬起眼皮子，好好看她。婚后生活幸福的女人大抵脸上都有种神圣的光，像是染绿枝头的暖风拂过，时光都逆流，反倒看上去越来越年轻。
爱情，就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这是准备造人了？”
“嗯。”满非晚点头，“好想早点怀上。”
岑芬不乐意了，“你能不能有点矜持啊。早点怀上不就是我要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吗？”
满非晚横她一眼，“有孩子在呢，你说什么？生孩子这事儿天经地义，怎么搁在你嘴里这么不正常？”
岑芬嘘了一声，“我不想生孩子。孩子麻烦。小家伙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来要债的。想想以后我的生活要是都围着孩子灶台油盐酱醋茶转悠，我就觉得人生无望。”
“我倒不是这样认为。我觉得生孩子是一种全新的生命体验。孩子让我们的人生完整。”
满非晚很认真地说。
那是因为你遇到了真爱。
岑芬在心里头说。
曾经她也有过幻想。可是在渣男身上吃过亏之后，那些幻想都化成灰，被风一吹就散的干干净净了。
走出酒店，满非晚等着岑芬去开车。岑芬的车子迟迟没有开出来，满非晚于是牵着一一下了台阶。
迎面一个人走到她面前，猛地推开满非晚。
“一一！”
“乖孩子……”
童暖静静抱着许久不见的孩子。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能看见他。
满非晚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看见抱着的女人居然是童暖，愣在原地。
一一却忽然间挣扎起来，朝着满非晚喊，“妈妈……”
不仅是满非晚，童暖也愣住。
“你会说话了？”童暖惊喜。先前在她的面前，他从来不会说话。哪怕是一个字都不说。
“妈妈……”
一一只看着满非晚，还伸出了一只手。
满非晚几步上前，拉住一一的手。
童暖站起来，见到一一喊的人是满非晚，眼眸微眯。
这个瞬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怎么就没有想到元东隅会把孩子藏在满非晚这里呢？
元东隅也是不把满非晚当回事，但凡是个女人，谁能受得了带着情敌的孩子？
童暖想到自己这么些天受到的委屈和在元东隅那儿受到的气，看满非晚的眼神也不友好。
“多谢你帮我带孩子。”童暖恢复了一贯的优雅，礼貌道谢。
“你的？”满非晚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是啊。因为孩子有些问题，为了保护他，我和我先生一直都很低调。孩子是怎么到你这儿来的？”
“从福利院带回来的。”
童暖脸色不大好看，“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保密。毕竟元家的身份在那儿，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得记者争相报道。我虽然可以再生，但是不想让一一受到半点委屈。我忘记了，你还没有当过母亲，快步不大明白。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体谅。”
满非晚脑子里面混乱一片，可是嘴上还是应付着：好的。好的。
总感觉有什么从脑海里面闪过，可是太快了，她却觉得抓不住。
童暖要带走一一，可是孩子的手还紧紧抓着满非晚。
“一一，松手。”童暖轻声呵斥。
一一就是不看她，抓着满非晚的手更加用力。
“妈妈。”
他对着满非晚喊。
童暖忽然间来了气。这个孩子当着亲妈的面喊一个外人做妈妈是怎么回事？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他从来都没有理会过。
一声声妈妈，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钝刀子割在心头上。于是她更加用力地拉一一。
一一尖叫着哭出来。
他的手一脱离满非晚的手，立刻转向打向童暖的脸上，一顿乱打。
满非晚立刻上前去抓住一一的手，将他带出童暖的怀抱。
说来也是奇怪，一到她的身边，这个孩子就安静了。抱着她的大腿，白生生的脸上哭的嫣红，两只大眼睛哭的水汪汪的，招人疼。
童暖捂着脸，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被打到的地方很疼。可是再疼也比不上被一一宁愿呆在别人身边的事实。
在福利院的时候这个孩子就是这样。在任何地方，她童暖都可以受欢迎。唯一在这个孩子面前，却连小小的立足之地都没有。
“你没事吧？”头顶上方，传来满非晚关心的声音。
童暖深吸一口气，手一掠脸颊的头发这才是站起来。
她看着一一，“跟我回去。我才是你妈妈。”
一一直接背过脸，不想看她。
她上前去要抓他，被满非晚挡住。
“你要干什么？孩子现在怕你，你这样来，会刺激他的。”
“我是孩子的妈妈。”童暖什么都顾忌不了了，“你不过就是个保姆，你还来插手我的事情？”
满非晚冷笑，“保姆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一一怕你。你自己不反省，还非要这么强硬，只会让他越来越讨厌你。”
这话就像是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童暖怒视着她，“你一个当小三当上瘾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小三比鸡还要下贱。鸡只要钱，你们除了要钱还要感情。”
满非晚咬紧了唇，脸色也不好看。
“怎么了？”
岑芬穿着高跟鞋小跑着靠近，“这是干什么？”
她挡在满非晚和童暖中间。
“你干嘛？”
“你问我干嘛？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朋友是想要干什么？拐带着我的孩子！你要是缺钱你直接说啊！哪个贰奶会做到你这么敬业的地步，还去给金主带孩子？满非晚你让我扇你一巴掌试试，看看你是不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童暖扑过去，要给满非晚一个教训。
岑芬立时上前去挡，直接对着童暖柔顺的黑发下手。
童暖嗷叫了一声，直接一头朝着岑芬的肚子撞了过去。
岑芬吃疼，倒地之前还踹了她一脚。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满非晚想劝架都没有机会。过去扶着岑芬站起来，一看童暖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岑芬咧着嘴，比了一个中指。
“跟姑奶奶我打架？你还嫩着呢。”
三个人一起上了车。
童暖没有追上去。
车子开到路边的时候，岑芬忽然间靠边停车。
“暖暖。我不能送你了。你带着那个小麻烦自己打车回去吧。”
“你没事吧？”
满非晚问她。
岑芬摇头，“没事儿，就是想起来突然间有事还没有忙完。”
满非晚忙不迭下了车，也不敢耽误岑芬。下车之后，在路边打了车走人。
岑芬在她走后，却没有再发动汽车。
她趴在方向盘上，两只手按住肚子。
刚才被那个女人一撞，这会好像钻心一样疼。
裤子好像有点湿湿的。
她伸手去摸。
指尖上沾着血。
忍着眼前的晕眩感，她颤抖着手拨出一个熟人的电话。
“喂……出人命了……”
*
满非晚回到家之后心情不怎么好。
她想问问一一关于童暖的事情，可是孩子哭累了，一回到家就开始睡觉。
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她就会找点事情做。清理厨房，又清扫客厅，最后到了书房。
做完这一轮打扫，整个人都不行了，她靠在吴名的座椅上闭眼休息。
童暖说的话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在冤枉人。
万一，一一真的是她和元东隅的孩子呢？
满非晚唰的一下睁开眼，疲惫的脸上露出苦笑。
原来他们已经有了孩子。难怪能够念念不忘，难怪他不碰她。
那句小三，站在童暖的角度来说，骂的对。
满非晚捂住额头，手撑在书桌上，目光自然向下，看到脚边有一片白色。
强迫症发作的她，立刻趴下去。
费了好大的劲才捞出来，却是一片药丸。
满非晚一愣。
这个书房里只有吴名一个人呆着。
他吃药，她怎么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