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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全部都是她的照片。
有些是她睡着的时候拍的,有些是她在厨房里面拍的。照片下面还备注了时间,地点,事件。
还有一些,是她还不曾认识吴名的时候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门铃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响了。
她立刻飞奔着出去开门,看到的却是隔壁的奶奶。
“这是你的包裹。刚才在收发室看到了,我就顺手给你拿上来了。”
满非晚掩住脸上的失望,微笑着道谢。
上门注明是吴名。三两下拆开,是一个文件袋。
“我要出远门一趟,临时有事,手机没有电了。就用快递给你发回来了。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上火车了。里面有一张卡,是我用你的名义办的,钱都交给你了,女朋友。”
满非晚一时间又想笑又想哭。
庆幸他没有问题,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连一声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直接走人了。
她担心,走到哪儿都把手机握在掌心里面。隔三差五地看上一眼。
岑芬受不了她这个样子,“他那么大的人了,你何必这样呢?我估计要是他还没有回来,你就先熬成疯子了。小心得抑郁症!”
满非晚撇她一眼,“我才不会。哪儿有那么容易得。”
“现在的人,因为生活工作压力大,多多少少心理方面都会有点问题。你以为各种精神疾病理离我们很远,不,其实挺近的。你还记得我们隔壁寝室以前就住了个有精神疾病的吗?”
说起来,真是要感谢同学的不杀之恩。大学同学四年,愣是没有看出来那位同学有半点不正常的地方。平常那个人还挺好的,学习成绩也是年年都拿奖学金的那种。结果大四实习的时候,她估计是压力太大,奔溃了。
在寝室里面大吵大闹,自言自语,愣是说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个人。后来那人被劝回家去休息了。
据说她有心理问题的事情辅导员早就知道了,估计是怕正常人知道她有这个问题之后会孤立她,毕竟这种病,吃了药,还是能控制住的。就怕正常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反倒对那些心理有问题的人是种伤害。
满非晚觉得岑芬说的有道理。吴名估计也是害怕她知道的太多,担心太重,反倒不好了。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啊?”岑芬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她这个人闲不住,可是一旦在医院走廊里面转悠,就会时不时见到跟古彦有关的人和事。
护士们围在一起,吱吱喳喳说得热闹。职业病犯了的岑芬凑上去。
“古医生今天好帅啊!”
“对啊,他今天没有戴眼镜,感觉整个人又换了一副样子。原来真有那种人,怎么看都帅到让人难以呼吸。”
护士双手合十,一脸的少女圣光。
岑芬哼哼,“不就是摘了眼镜吗?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个孔,没觉得有多特别啊。”
“你什么眼光啊!”
“那是我们医院的男神!”
“说他不帅,你能找到这么帅的吗?”
她变成了众人的枪靶子。
岑芬不服气,“我就是不觉得他帅,你们激动什么啊?你们医院里没有男人了啊?”
“对啊。”
刚才最激动的护士拿出一个花名册,上面都是医生的照片。
一张张翻过去,还真是古彦最帅。他的气质摆在那儿,男人的酷劲。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写满了神秘,吸引人望进去。
这是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性,潜藏在眼眸里深处。即使是照片上的他戴了一副眼镜,书生气息弱化了这种侵略性。
“呵呵,就那样。”她才不会承认呢。
“你有本事就找个比他更帅的啊!你行你就立马找啊!”
岑芬叉腰,跟女人吵架,她可是老手,也不看看她是干什么的。
“我就不上!我就逼逼!我就说他不帅!不帅!不帅!”
看看看,这一群人都被她折服了吧……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一转身,碰上一堵人墙。
鼻子都被撞疼了。
仰头一看,古彦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看吧,不要背后说人坏话!让你嗓门大!让你说瞎话!被人当场捉住了吧!
岑芬感觉都听到了那些人心里头的笑声,活该啊,活该该该该……
“上班时间聚集在这里像什么样子?3号病人查了吗?4号病房的大爷说自己不舒服,按了几次铃了也不见人去。还有晚上各个病床的药都分好了?”
“没有。”
古彦从未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一伙等着看好戏的人全部都蔫了吧唧,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
“还不快去?”
他微微扬高声音。一伙人立刻动作起来,疯狂得跑动,瞬间值班台就清净了。
古彦看了岑芬一眼。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鄙视。
不费一言一语,这人就能够将她刺了个透心凉。
正要走人,迎面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走过来了。
岑芬脚步放慢了点,为这个女人的勇敢点赞。
外面已经是滴水成冰的天气了。她穿的极为有风度,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上面穿了一件白色短款羊毛大衣。
从她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回头看她。回头率真是百分之百。
那人忽然间加快了脚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音。她冲向了已经抬脚走了几步的古彦。
旁边一个护士嘴巴长成了o字型。
医院之花有主了!
那个女人抱住了他白衣天使的胳膊。
一时之间,岑芬感觉又听到周围的声音。
“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畜生,放开那个男人!”
岑芬咧着嘴笑,古彦的品味,还真的不咋地。不过男人都这样。她那个劈腿的前任不就喜欢这种款吗?大冬天的,不好好穿衣服。走哪儿就卖肉卖到哪儿!
“这女的穿成这样……真是奇怪!”一个大妈站在岑芬旁边嘀咕。
“老人家,您就不懂啦。我给你打个比方吧!鲜奶呢,都是要保温,火腿呢,都是冷藏的。”
“对。可是这跟穿衣服有什么联系……”
岑芬叹口气,如果这时候满非晚在就好了。她肯定能够明白她说的笑点在哪儿。
从背影看,古彦似乎和那个女的闹了点矛盾。
那个女孩子在跺脚撒娇,岑芬职业病发作了,假装去上厕所故意从他们身边经过……
“等会下班我们去哪儿玩啊?我知道你等会不用值班啦!我都问过你主任了。”
那娃娃音呀,真是深得林志玲的真传。她要是早点出道,哪儿还会有林志玲的现在啊。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这种撒娇款吗?好好享受吧。
岑芬忍住笑,心里头不地道地“祝福”。
“我没有空,我已经和我女朋友越好了。”
岑芬的耳朵瞬间竖起来。
这一秒,她该死得顿住了脚步。
手臂上被一股力量抓住,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了古彦的怀里面。
“看见我在这儿了,还故意不打招呼是吧?不生气,就是小时候一个院子里面的人来看看我。等会我下班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古彦的声音真温柔,像水一样。他曾经也这样哄过自己,她很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她要挣扎,可是古彦的手臂就像是钢铁一样把她禁锢住。
“就她?这么丑?”那个女的尖叫,“古彦哥哥,你瞎啊!”
这话岑芬就不爱听了。
想她也是风华正茂,胸大有脑的新生代独立女性,自认贴不上女神的标签,可也跟“丑”这个词眼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
还有她也不喜欢丑这个字。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不就是住院这几天,她懒得收拾自己嘛,就被人说丑了?
岑芬不挣扎了,挺直了腰板。
首先,用目光,问候了对方的全家。
其次,依靠在古彦的肩膀上,做小鸟依人状。
最后,用很娇弱的语气说,“亲爱的,人家头好晕哦。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都是我的错。你身体还没有好,就不应该拿这些不干净的事情来烦你。”
古彦扶着她就走。身后那女的还不死心,“你……你……你肯定是骗我的!”
古彦一把将岑芬打横抱起,然后亲在她的额头上,“咱们以后的孩子可不能像这样。”
“嗯,对!养女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把她射在墙上!”
古彦的眼睛一瞪。
岑芬懒洋洋做了个对不起的动作,附送一个白眼。
想利用她,也要看她是不是完全甘心被利用。
满非晚看到古彦抱着岑芬进来的时候,惊讶得呆住了。
“你……你……你们……”
古彦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还在病房门口,没有死心呢。
他笑出来,“我们是打算等结婚的时候再告诉你的。她现在身子娇弱,又怀着孩子……”
外头一串高跟鞋跑远的声音,地动山摇,最后消失。
古彦转身就走。
岑芬坐起来,“利用完就走了?”
“我怕我多呆一秒,你会眼瞎。”
满非晚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刚才两个人之间还是亲亲热热,小情侣热恋中的模样。怎么转眼间就上演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的狗血剧了?
“我怕我长得太丑,亮瞎某人的24k钛合金狗眼。”走到门口,他又加一句,“你该减肥了。”
古彦施施然走了。医生白袍子的一角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潇洒地飘起。
岑芬躺回去,用力得揉着脑门。什么她嫌弃他,现在明明是他在嫌弃她。她哪儿胖了?明明最标准的身材!自己手软还怪别人胖!
她心里头气得牙根痒痒,下回要给他送点肾宝。肾不好,才会手软。还要嘱咐他,少撸!
“你头疼?”
满非晚俯身看她。
“莫名其妙当了一回挡箭牌,被小人扎了无数刀,能不疼吗?”
岑芬气鼓鼓的。
满非晚哄她,“不气,不气。”一边还替她按摩,“我还以为你和他又走到一起了。”
“呸!”
岑芬气不平,“好马不吃回头草。”
这股气,直到她晚上开电脑,接收到新的八卦才平息下去。
“不行,我明天必须要出院。”
岑芬翻来覆去,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满非晚算了算,“那估计要和医院去说一下,看能不能出院了。”
“不要。”岑芬想起古彦就觉得肯定不会放她出院的。
“那不行。没有医生的许可,我也不让你出去。”
岑芬坐起来,给她认真摆事实,讲道理。
“我住院这几天耽误了不少工作是吧?明天据说是元氏集团总裁的丧礼的最后一天。凭着我敏锐的第六感来说,肯定不会平静!一定会有大新闻,所以我必须在场。”
葬礼两个字,像是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呼吸。
有些人,一转身,就真的是一辈子。
岑芬拉着她的手,“少数记者被允许进场了,我一定要去!我求求你了!”
满非晚犹豫了许久,“你可以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必须要带上她。
*
殡仪馆的门口,从未这样热闹。远远得一看,让人有到了xx娱乐场所的错觉。门口停放了太多名车,玛莎拉蒂,兰博基尼等等。
所有人都是一色的黑,沉重的像是天空上面乌压压的云朵。
“人缘不错呀。”岑芬呼一口气,白雾缭绕。
满非晚心里头摇头。这哪儿是他人缘好,分明是元氏财大气粗。她知道元东隅的那个性,得罪了不少人。她还见过他有时候通宵熬夜赶工作,累了就知道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这里面,真心哀悼他离世的有几个?
轮到和岑芬和满非晚鞠躬上香的时候,满非晚突然红了眼睛,泪水唰得一下流了出来。
岑芬也呜咽着,“元先生一路走好。”
未亡人童暖鬓间一朵白花,脸色淡漠立在那儿。大概是伤心过度的原因,看上去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表情。
童暖听见有人哭,心里头诧异。这些来悼念的外人里面谁会为元东隅哭?
掀起眼皮子,便看见了满非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