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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乡僻壤出刁民,古话之所以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很多上位者喜欢用这句话来形容有些人天生就是贱民,而他们就是天生的贵族,天生的王者。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一个顿顿能吃肉的人,你从他碗里拿走一个鸡腿,他可能只是对你微微一笑。
但如果一个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你从他的碗里拿走一个鸡腿,他可能会和你拼命。
那么,你能说后者就是所谓的‘刁’民吗?
青阳县的大部分锦衣卫,此时就是这样的‘刁’民心态。
在青阳县当锦衣卫暗岗,月俸少得可怜,而且还经常被拖欠。
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为了收集情报,他们大部分人都做着三教九流的工作,注定了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
而一旦需要出任务,他们就必须以命相搏,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安全回来。
坚守了这么多年,他们得到了什么?
无非就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只可惜,虚名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养活老婆孩子。
所以当姜无垠拿出那袋银子时,原本已经对生活麻木了的众人,顿时眼睛里又有了光。
刀盾手张合说道:“其实我觉得秦大人还是很不错的,原本我以为他就是草包一个,今天带着哥几个来是送死的,但结果你们也看见了。”
“人家身边的随从随便一出手,就能把那些西圣教的教众打得哭爹喊娘的。更重要的是秦大人自己还是一个武林高手。那么问题来了,明明他们两个人就可以解决掉这些教众,为什么还非得叫上我们一起?”
其他人全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张合啧了一声说道:“怎么这么笨呢,当然是想要把功劳分给我们。”
张合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恍然大悟。
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秦漠带着胡令妃走了,临走之前告诉他们不要泄露胡令妃的存在,然后让他们联系成都府锦衣卫,把这次大捷报上去。
那这么一来,不就成了魏无殃发现了西圣教教众的踪迹,然后姜无垠带人赶到,将两倍于他们的教众给剿灭了吗?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其他几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乖乖,我刚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回事呢?老姜,你说我们如果把这个功劳报上去,能转正不?”
姜无垠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们这些力士应该能够转正,正式成为锦衣卫。我们几个估计不会再往上升了,但是月俸应该会有调整。”
秦漠是崔章亲自指定的小旗官,要是经此一役就把秦漠手下的这些人全都给提拔上去了,那秦漠不就成了一个光杆司令了吗?
所以混迹官场多年的姜无垠觉得,他们这些人今后的前途,还得是在秦漠身上。
“又有钱拿,又能升官,我在青阳县干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好事啊!我决定了,跟着秦大人好好干!”
“对,我也决定跟着秦大人好好干,以后秦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周围的兄弟全都为了一点利益就背叛朝廷,魏无殃十分愤怒。
“你们怎么能这样见钱眼开呢?要是秦小旗让你们去杀官造反,难道你们也要去?”
张合一脸尴尬地说道:“无殃,你这就有点钻牛角尖了。这日子过得好好的,谁会去杀官造反呢?”
“是啊老魏,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钻牛角尖,脾气还臭。秦大人本来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跟着他混,听他的话有什么问题?”
“无殃,你家里倒是还有余粮,但如果这个月成都府那边的月俸还发不下来,那我们家可就断顿了。”
见周围的兄弟都在劝自己,魏无殃翻身上马,沉声说道:“你们想要跟着谁混,我管不着,但兄弟一场,我丑话说在前面,我魏无殃是绝对不会背叛朝廷的!”
“如果成都府有人询问我这次的战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如实禀报!”
说完这话,魏无殃骑着马离开了。
看着魏无殃离开的背影,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校尉邹振皱起眉头说道:“老姜,秦大人之前特意嘱咐过,不要将胡令妃的存在给泄露出去,老魏这么做,不就等于违背了秦大人的命令吗?”
校尉杜进在一旁说道:“要不我追上去劝劝?”
邹振摇了摇头:“老魏的脾气,我们大家都清楚,劝不了的。”
杜进撇了撇嘴:“那怎么办?我家两个娃已经一个月没有闻到过肉香了。”
所有人都先是看了看那个钱袋,随后又看向姜无垠,等着他拿主意。
姜无垠痛苦地闭上眼睛,咬着牙说道:“冷锋,你跟上去,监视老魏。如果他真的想违背秦大人的意思,那就给他一个痛快。”
校尉冷锋一言不发,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其他兄弟全都沉默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孩子嗷嗷待哺,谁又愿意真的对生死兄弟下手呢?
魏无殃纵马疾驰,没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家附近的酒肆。
他将马拴在酒肆的马厩里,对看守马厩的小厮打了个招呼,随后沉着脸朝家里走去。
魏无殃刚一推开院门,就发现屋里传来了哭声。
魏无殃眉头一皱,连忙跑进屋内。
看见老婆于秀正跪在床前痛哭,魏无殃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见魏无殃回来了,于秀情绪激动地说道:“魏哥,小奎他好像生病了,额头很烫,怎么叫都叫不醒!魏哥,小奎是不是要死了?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魏无殃连忙走到儿子魏奎面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烫手。
魏无殃勃然大怒:“知道病了还不送医馆去!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见魏无殃这么骂自己,于秀更加委屈了。
“我送了,但是医馆的大夫不给治。”
魏无殃更生气了:“孩子生病了,他凭什么不给治!”
于秀哭着说道:“因为我拿不出钱来,大夫说他们那里是医馆,不是善堂,不会让我们赊账,所以我只能又把小奎给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