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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有些怪,穆流年看了她几眼之后,总觉得她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
等到陪着她一起又围着这处荒地走了走之后,他才惊觉,刚刚话中的深意。
“浅浅,你说辽城要自给自足?你这是什么意思?”
浅夏倒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元初不知道吗?我以为,元初应该也是在早在打算了的。”
“浅浅,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又或者,你又擅自动用秘术,占卜到了什么?”
浅夏轻笑,“元初,其实,很多事都是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你千方百计地想要让苍溟无暇顾及我们紫夜,让他们没有那个实力,趁着现在的机会来攻打紫夜,虽说是对紫夜有利,可是对于我们,未必就全是好事了。”
穆流年没出声儿,因为浅夏现在所说的一切,其实他都是明白的。
出于一名军人的直觉,他当然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好,至少,对于苍溟来说,他是劲敌,对于肖云放来说,他是一根刺!
现在如今,自己这根刺只怕是要将肖云放扎的不舒服了,他还能忍,若是再疼了,说不准,他就能对自己下手了。
“浅浅,其实,有些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样糟糕。”
穆流年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知道这一切的,至少,现在来说,还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不想让自己的妻了跟着担心,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儿,为了将来的日子,而担惊受怕。
“我知道。有你在,事情永远都不会变得糟糕。可是,我们可以将它变得更好一些,不是吗?”
“浅浅,你看到了我的将来?”
浅夏抿唇笑笑,摇摇头,“元初,不要总是以为我拥有了秘术,我的脑子就是很糊涂的那一种。如此明显的事情,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虽说现在肖云放不会腾下手来对付我们,可是难保紫夜太平上一两年后,他不会有这个打算。”
“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是未雨绸缪?”
浅夏挑眉看他,“事实上,你一直都在这样做,不是吗?”
穆流年不语,他的心事被她一语戳中,他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娶的妻子,不是一个寻常人,虽然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却绝对不会太娇作,现在看来,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没错的。
“你打算在这里种什么药材?”
“这里的地势偏干,土壤也并非是很潮湿细腻的那一种,你是大夫,对药草应该是有比较精通的,你觉得呢?”
穆流年无奈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对药性比较熟悉,可是怎么种,我可是真不会。”
“没关系,我自然是会找人来种,你只需要帮我看看这里适合种植哪一类的药草就是了。另外,若想自给自足,仅仅是这些,还是不够的。”
“你还有什么打算?”
“还有一些纺织的器具,我已经让人去打造了,这个倒是不难,什么斜织机和立机子等等,这里不能说是家家都有,也差不多。只是若是供将士们用,只怕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得先做出这样的器具来。”
“几十万将士的衣裳,若是朝廷不再给予,的确是个麻烦事。”
“现在还好一些,若是到了冬日,朝廷不给我们过冬的衣物,那才是真的惨了。”
穆流年扁了扁嘴,墨色的眸子里,焕发出了一种让人留恋的光华,来回地旋转着,让人更是生出了一种迷恋的感觉。
“至少今年的衣物,朝廷是不敢不给的。”
“是呀,我们人少,所以才要提前准备。还要去大量地采购棉花等一些御寒之物,这些,到处都是要用银子的。”
“浅浅,这方面需要用的银子,就从咱们穆府里出,你知道的,我有银子。”
浅夏轻轻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有,放心,我现在还没想着给你们穆家贴银子呢。”
夫妻二人又简单地议了一些事,这几十万的大军,最主要的,便是吃和穿了。
这两项用度,几乎就是占了军费的八成!
至于武器,先前他们大败苍溟,缴获的武器倒是不少,朝廷就算是不给他们,他们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影响,大不了,到时候以战养战就是了。
“现在苍溟是老实了,可是将来的事儿,谁又料地准呢?你那样的重创了苍溟,皇甫定涛未必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说不定,他也会用相同的办法,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嗯,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守好了这里的一切的。你放心。辽城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而且还有一个阳州在呢,我绝对不会允许这里,出现任何的变数的。”
浅夏知道他是对自己做出一个承诺,毕竟,辽城和阳州的背后,就是凤凰山。
一旦这两个地方出事,那么,凤凰山自然也就保不住了。
而浅夏这个身为云家的现任家主,若是凤凰山一旦失守,她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便是死了,也是无颜去见地下的舅舅的。
“我们一切尽力就好,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浅夏的声音有些轻柔,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被风吹过,挠到了穆流年的心里。
“浅浅,我说过了,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浅夏的眉眼间含笑,仿若是一朵不曾完全盛开的海棠,越是如此,越增添了几分的娇美,穆流年在她身侧看着,几乎都要痴了。
总算是还顾忌着这里是外头,穆流年也并没有做些不合规矩的事,两人又站了一会儿,便一起回府了。
路上,浅夏其实是仍然有几分的担忧的。
她在担心桑丘子睿,她并不知道,在桑丘子睿的心里,这辽城和阳州,到底是占有怎样的比重。
她知道,桑丘子睿早晚是要离开辽城的。
现在他之所以仍然是成为这里的刺史,那是因为,肖云放也知道,除了桑丘子睿,只怕若是换了人来,只有死路一条。
另外一点,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世上能与穆流年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一个桑丘子睿。
虽然桑丘子睿的麾下无珍,可是早晚的事。
浅夏甚至是能预感得到,将来,桑丘子睿一袭白色战袍,征战于万军之中,那是一道何等出奇的风景。
肖云放是他的表弟,再糊涂,再混蛋,也是当今紫夜的皇,桑丘子睿不可能会抛下了他的家人,选择了跟随穆流年。
事实上,就算是他没有家人受制,桑丘子睿也不可能会跟随穆流年。
那种王见王的气氛,她其实也并不是很期待再看到的。
“在想什么?”
浅夏摇摇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里,“紫夜现在已是千疮百孔,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困窘,但愿这一切,能快速地好起来。”
“嗯,其实我们应该庆幸,好在这一次,我们这里,还有安阳城和淮安城的损失都不大,基本上来说,百姓们的生活还是很安定的。只是苦了允州和栾河的百姓们。”
“元初,如果肖云放一定是要置你于死地,你当如何?”
这个问题,其实是在浅夏的心里头藏了许久了。
穆家,毫无疑问,是十分忠心的。
就算当年先皇做出了那样令人作呕的事,可是长平王仍然是忍了下来,不曾因此而起兵谋反。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先皇才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蛋,接下来,会做出了那样多伤害穆家人的事。
而这其中,受伤最深的,便是穆流年了。
浅夏仍然记得,当年他毒发时的那种痛,他整个人的脸上都是没有了半分的血色,只有一双眼睛里,还能看到了些许的希骥。
每每思及此,她的心里都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痛,那样的穆流年,是真的让她心疼。
她知道,若是桑丘子睿的心始终是在紫夜的大计上,那么,他们是能达成一致,会有共识的。
可若是出现了内乱?
桑丘子睿首先要想到的,到底是那个肖云放,还是紫夜的将来?
退一步说,即便是他先想到了紫夜的将来,谁又能保证,穆流年,就是紫夜的将来呢?
浅夏突然觉得有些疼了。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应该就是一直由她来烦恼的,可是她却又很清楚地明白,她与桑丘子睿之间的这种有些微妙的关系,或许,会直接影响了他的判断。
头一次,浅夏有些犹豫了。
她要不要跟桑丘子睿见一面呢?
即便是见了面,她要如何说呢?利用他对自己的特殊情分,然后再利用他一把吗?这样做,自己岂不是太过卑劣了?
浅夏锁性闭上眼,想着让自己好好地放松一下,暂时先不去想这些事情,正如穆流年所说,就算是肖云放要对付他,也不可能会是在今年。
他们今年,应该还是可以过一个平安年的。
当然,这是在苍溟不对紫夜出兵的前提下。
浅夏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突然想到了那一晚她在凤凰山上看到的奇特星相,或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回到了穆府,小云华正在有模有样的学着剑,教他剑术的,正是云若奇。
“三哥过来了?”
“嗯,你们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将小云华一个人扔在府里,你们当父母的,也真是狠心。”
浅夏微微一笑,看到云华将手中的剑扔下,快速地跑向了她这里,嘴里还叫着,“娘亲,娘亲。”
只是还不曾碰到自己的衣裙,他就被穆流年给抱了起来,“浑小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娘的身子弱,你都两岁了,还好意思让她抱?”
浅夏在一旁小声提醒到,“还不到两岁呢,还差一个多月呢。”
“你就知道护着他。他是我穆家的嫡长子,将来肩上的责任重着呢。云华,你听着,你现在享受的富贵、权利越多,你身上的责任就越重,这永远都是成正比的,知道吗?”
云华哪里能听得懂这个?
只是歪着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云若奇也笑道,“世子,你就别难为他了。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让他玩儿的高兴了就成。再说了,你见过谁家不到两岁的孩子,能将剑耍的有模有样的?有这样聪明的一个儿子,你就该偷着乐去吧。”
穆流年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浅夏轻声道,“青梅有喜了。你回头得空了,记得过去多看看她吧。”
浅夏一愣,是呀,一晃他们两个人成亲也有将近三个月了,这会儿有了好消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你怎么知道的?”
“云府的下人说的。”
穆流年这个答案说的有些不老实。
不过浅夏眼下也没有心思与他计较,将三七唤了过去,然后精心地准备了一些补口,给她送过去。
浅夏知道他们二人当是有正事要说,也不在这里妨碍他们,牵着云华的小手,就去了后院儿。
“有事?”穆流年也没有心思将他往书房领,直接就在前厅坐了。
“嗯,我大哥有消息传回来,说是允州的疫情基本上无碍了,他想着可以回来了。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穆流年沉吟了一下,“那就回来吧,既然无事了,他这个神医留在那里,也是没有太多的必要了,接下来,寻常的大夫都能做了。”
“还有,大哥说桑丘烈身上的伤寒早就好了,可是却意外地遇刺,这件事,眼下还都瞒的死死的,听说桑丘烈也未曾上报。那名行刺的士兵,当场就自尽了。”
“遇刺?可知道这是何时之事?”
“就在前几天。”
穆流年点点头,“他人没有什么大事吧?”
“没有!受了些轻伤,那匕首上有毒,幸好当时大哥就在军营里,及时帮他解了毒,为此,桑丘烈想要送大哥一箱珠宝,可是大哥却回了一句,‘我们云家还缺银子吗?’”
穆流年一挑眉,这个回答好!
那就让桑丘烈先欠着云长安的一份儿人情吧。
“桑丘烈为何不将这件事情上报?”
“大哥在信上说,那人似乎是与桑丘烈将军是旧识,桑丘烈也是恨自己识人清,原以为是可以提拔的可靠之人,可是没想到,却是苍溟人混在了我们军中的细作。”
若是如此,那就说的通了。
桑丘烈那样傲的性子,的确是不太可能会愿意将这种事情说出来的。
“行了,青梅如今刚有了身子,你可是要好好照顾她,若是出了一丁点儿的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能有什么事儿?我的后院儿干净着呢,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主人,还能有什么差错?”
“对了,青梅说让我问问,许无忌和千雪小公主的婚事,到底是在京城办,还是在淮安办?”
“当然是在淮安了。她怎么会这么问?”
“许是之前听到下人们说许无忌得了一个长安候的爵位,想着应该是在京城成亲吧。”
穆流年紧了一下眉,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入夜,穆流年在书房,与陆明浩、玄武等人,还在商量着辽城和阳州的防御,什么地方最薄弱,什么地方应当增强兵力,这一议,就快要到子时了。
穆流年感觉到了一丝疲累的时候,再看陆明浩,两只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这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快子时了。”
“嗯,行了,你们也回去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呢。”
陆明浩一听说要散了,这才有了精神,然后极其气愤道,“跟了你这样的主子,简直就是太悲催了!白天要练兵,晚上还不让人安生,你这分明就是拿一个人当两个用了。”
穆流年也不理会他,一摆手,都散了。
走在淡淡月光下的甬道上,穆流年倒是精神了。
如今已是快要到中秋了,他的儿子,也两岁了。
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当初他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儿子时,还以为没有了母亲的照拂,他会活不下去,没想到,现在竟然是长成了这样的一个能闹能跑的小坏蛋。
不过,总的来说,这个儿子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很聪明。
穆流年抬头看了一眼星空,今晚的月亮倒是很明润,洒在了地上的月光,给人以柔柔暖暖的感觉。
唇角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想着上天待他还是不薄的,至少,他现在有妻有子,比起桑丘子睿那个家伙来,他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每每当穆流年想到了浅夏的身体状况时,便忍不住会拿自己跟桑丘子睿来比较一番。
或许是因为如此,他就能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感,至少,他就不会再觉得,他对浅夏的无能为力,是一件多么让人无奈且悲哀的事。
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允许自己有那样的消极心态,可是现在,他就要看到他的妻子了,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娇妻面前,也露出了这种让人有些讨厌的消极心思的。
回到了寝室,意外地发现,他的娇妻不在房中。
四处看了看,连厢房他都找了一遍,也不曾见到浅夏。
穆流年的眉心微微一拢,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他有些不爽!
自己的妻子,深更半夜不在寝室里等着自己这个夫君,会去了哪儿?当然,他不会怀疑她的忠心,现在看这情形,他也不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他只是在想着,深更半夜不睡觉,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让她去做。
穆流年很快踱步到了小书阁。
穆流年几乎是将长平王府的所有藏书都给搬了过来。
远远地,看着那里似乎是亮着灯烛,他的妻子,应该就是在那儿了。
穆流年一边走着,一边在想,缘分真是幂幂中的安排,不可预知,也不可刻意追求。
漂亮的姑娘容易吸引人的眼球,但值得费心和守护的不多。而对于他来说,这一生,也就只有云浅夏这么一个宝贝。
许多男人都说,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实在是枯燥无味,好像这生活中没有了任何的乐趣一般。
但穆流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平淡无奇确实也是人生的一种。更何况,有浅夏这样的妻子,他可不认为他的生活,就会太平淡了。
穆流年不急不忙地往小书阁里走着,眼看着越来越近,那里的光亮,也是越来越清晰了。
站在了阁楼下,看着二楼映出来的影子,太过颀长了些。
穆流年的唇角含笑,原来只是在这里看着她的影子,都是如此幸福开心的一件事。
有的人你看了一辈子却忽视了一辈子,有的人你只看了一眼却影响了你的一生,毫无疑问,对于穆流年来说,浅夏,就是那个影响了他一生的人。
先不说她曾多次救过他,单是她的性情,她的处事法则,都足以影响他的种种决定。
想着这世间有多少的男女,因为爱而不得,求而不得,从而心生怨念、悲苦,他和浅夏何其有幸,能克服了重重障碍,走到了一起。
他们能成为夫妻,何其不易?
他们能在这里过着如此恬淡的生活,又是何等的幸事?
穆流年一时心内感慨万千,想着这世间太多的痴男怨女,无论是谁对谁错,总归是有欢笑的,有伤心的。
有的人抛开了所有,只为求得一人之笑颜,却被冷落。
有的人为了拥有短暂的快乐,却得到了无尽的悲苦,甚至是成为了这世间的罪人,再也无颜去享受情爱。
有的人一相情愿了数年却被人拒绝了数年,有的人一个无心的表情,一句无心之语,对于某些痴情人而言,却成了永恒的思念,这就是人生。
而现在,他就是走进了幸福庄园里的那一个,桑丘子睿,很显然,就是被隔绝在外的那一个。
不过,穆流年有一点不甘心的是,他在桑丘子睿的身上,很难感觉到一丝悲哀和愁苦,似乎他得不到浅夏,只要远远地看着浅夏快乐,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快乐。
这种感觉,很复杂,也很难让人懂。
对于穆流年来说,让他感觉到了不舒服,不痛快!
轻轻地推开了门,穆流年的眉心再皱了皱,这小书阁里,平时来人不多,浅夏想看什么书了,都是由妖月等人给她拿到了寝室去,而这里虽然是没有什么味道,可是却给人以空寂的感觉。
“浅浅?”
轻唤了一声,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穆流年摇摇头,上了二楼。
他就知道,浅浅一看起了书来,这眼睛里就再也看不见其它,耳朵里,也听不到任何的外来声音了。
上了二楼,绕过了层层的书架,终于看到了浅夏正坐在了桌前翻弄着什么。
“浅浅?”
听到了穆流年的声音,浅夏的脸色微变,手一抖,立马就将手中的东西,快速地塞进了一旁的一大堆书里面。
等她才起身,穆流年已经是到了她的跟前。
“你怎么来了?”
穆流年的眼角带着笑,看到了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免有些意外,当然,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他的妻子,向来是比较沉静从容的,会有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还真是让他觉得很新奇。
“在看什么?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好在这会儿天色还不是很凉,万一再受了风,可怎么是好?”
听着他明显宠溺的指责,浅夏只是微微笑了笑,眼角瞥到了一本书,脸色微红,连忙就伸手一推,生怕再被他给看到了。
可惜了,刚刚她藏书的动作,穆流年不曾发现,可是这会儿推书的动作,他却是看得分明。
“在看什么?”
浅夏看到他的视线往那里瞧,立马就道,“没,没有什么。你不是说夜深了吗?走吧,我们回房去。”
“急什么?既然是过来了,我也好好瞧瞧你的这处小书阁,堆了这么多的书,也不知道你怎么会记得住这些?”
浅夏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
穆流年的大手已经将那本儿书给拎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春宫三十六式》!
这下子,穆流年的眼睛瞪大了,浅夏的脸更红了。
穆流年的眼睛呆了呆,这才有些欣喜道,“浅浅?深更半夜不睡觉,你竟然是躲在了这里看这种书?”
浅夏这会儿真是百口莫辩!
这本儿书,原本算是她的陪嫁,是当初压箱底儿的书,可是她压根儿就不曾看过,今日她因为要找一些她需要的书,这才将东西都给翻了出来,结果,自然也就将这本儿给翻到了。
“没有!我没看。”
看着妻子通红通红的脸色,穆流年终于还是憋不住,轻声地笑了起来,“浅浅,可是为夫一直以来都不能满足你?又或者,是为夫的表现太差劲了些?”
浅夏心中腹诽,得了吧!你都强悍成那样了,还差劲?若是再强悍一些,只怕她的小命儿就快要没了。
“你先放下,我们回去吧。”
穆流年哪里肯依?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促狭妻子的机会,哪里肯就这样放弃?
再说了,看着妻子如今如此娇媚的模样儿,他还真是觉得,要不,就在这里试一试?
穆流年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了,慢慢地将手环上了她的腰,“浅浅,我们似乎,一直是未曾在书房做过吧?要不,我们试试?”
“不要!我们回去吧。”浅夏有些急切道。
“为什么?这里就挺好的。”穆流年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对她宽衣解带了。
浅夏的脸红的几乎是能滴出血来!
现在面对了穆流年的柔情攻势,她是一点儿反抗的余力也没有。
穆流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没有什么太重的脂粉味儿,再一看她的衣着宽松,很明显,她是沐浴过,已经卸过妆了。
浅夏挣扎了几下,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挣脱了,只好求饶道,“别这样,元初,我们回房去好不好?回去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任你作主。”
“当真?”
“当真!”天知道浅夏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是我怕你会变卦,怎么办呢?”穆流年说着,已经是直接就封住了她的唇,然后一只大手一挥,直接就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我们还从来没有试过这种姿势呢,今晚试试倒也不错。”
浅夏只觉得是有些羞涩,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堪,屋内的灯烛未熄,自己就这样赤身*地,被他给瞧了个精光。
特殊的体验,浅夏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也是她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衣裳被他给扔在地上,弄污了。
穆流年将自己的外袍给她裹了,好在书阁里也备有毯子,是平日里让主子们御寒之用的。今晚,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浅夏被他给裹地严严实实地就回了寝室。
一回去,浅夏就蒙着被子,再不肯出来,太丢脸了!
穆流年也不着急,三七和妖月已经去备热水了,他看着这样的浅夏,反倒是更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一边逗着,一边哄着,结果,就是浅夏再被他给吃了个精光。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浅夏是真的有些无语了,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算计了?
“是你说的,回到房里,任由我作主的。”
“那是我说先回来,可是你不肯答应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是说过这话的。”
听听,多么赖皮加无耻的话!
浅夏气得真是不知道该如此发泄,最后,也只能是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只是,这样不痛不痒的事儿,对于穆流年来说,还真是没有什么震慑作用。
次日浅夏醒过来之后,原本是有些懵的脑子,突然就是闪现了一抹光亮,然后快速地想到了自己在书房里看到的那本儿书,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等她到了二楼的书房,还好,一切都没有变化,她连忙蹲在了地上,找着那本儿她昨晚看了一半儿的书。
找到了之后,她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倚在了窗前,再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轻叹了一声,再将这本书,置于了一个书架之中。思量了一下,摇摇头,下了楼。
她昨晚正在看的,便是一本关于秘术的书。
对于她的身体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帮助,不过对于将来,可是说不准的。
浅夏轻咬了一下嘴唇,下去先简单地用了些饭,然后陪着云华待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寝室,吩咐所有人,不得进来打扰。
她利用自己的重瞳,试了几次之后,仍然是不见效果,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秘术之上,或许,桑丘子睿可以帮到她。
只是,他会愿意帮她吗?
浅夏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找桑丘子睿,毕竟,秘术这种东西,着急是不成的。
云长安很快回到了辽城,住在了云府。
如今,云若谷的妻子刘婉婷也带着孩子住在那里,这里,俨然就成了他们真正的家。
刘婉婷与许青梅二人相处地倒是不错,还算是合得来。
至于云长安,兄弟三个,只有他一人无妻,身边儿连个丫头也不让添,难免是有些寂寞了。
桑丘烈的伤并无大碍,肖云放几个月内一系列的政令,倒是都实行地还不错。
浅夏听说如今徐泽远受到了肖云放的重用,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表示。对于这个男人,她是真的不再去计较了。
不管前世他们之间是有着怎样的情感纠葛,也不管她在桃林中看到的那一切的幻象,到底是有几分真实,总之,都过去了。
这一世,她有她的夫君,而徐泽远,也应该有他自己的幸福。
八月底,千雪国小公主与淮安许氏的许无忌成婚,一时风光无二。
而千雪皇送上的无数珍宝陪嫁,更是闪瞎了不知道多少名门贵族的眼。
两人成亲三日后,便启程前往梁城,只是路上遇到了麻烦,所以,不得不又折了回去。
对此,肖云放也实属无奈。
许无忌,刚刚成为了千雪国的驸马爷,这会儿,自然是不能出什么意外的。
等到肖云放的第二道旨意再颁过去时,巧了,头一天,千雪皇派了人来,直接就将二人请去了千雪的京都,这回,他们是真的不可能会去梁城了。
肖云放得知之后,气得破口大骂,可是也无计可施。
好在他们现在与千雪也算是达成了共识,至少,千雪不会对紫夜用兵。否则的话,他还真是说不准就能对淮安许氏出手了。
九月,苍溟传来消息,睿亲王世子大婚。
原本是件好事儿,可是听闻大婚后,这位世子爷却是不愿与世子妃同房,此事在上京引起了轩然大波,而睿亲王最终不得不逼着他与世子妃圆房,最终,也算是给了世子妃的娘家一个交待。
浅夏和穆流年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相视一笑。
看来,当初他们的猜测果然是没有错。
若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是娶了妻子,那么,总归是要好好待人家人。至少,这个洞房,是不可能会拒绝的。
毕竟这种事儿,也不可能会是男人吃亏。
可是皇甫定涛如此过激的反应,恰恰说明了,他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当初穆流年就怀疑过,皇甫定涛对桑丘子睿的感情,现在看来,应该是错不了了。
“你说,他既然是想着桑丘子睿,难道不知道,这紫夜的皇上,是他的表弟吗?当初他还率人来攻打紫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浅夏想不明白他们男人们到底是在争什么?
特别是皇甫定涛这一种的。
他喜欢的男人,明明就是在极力地维护着紫夜,难不成,他是想要与他兵戎相见?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他当然是不可能会愿意看到与桑丘子睿刀剑相向了。至于他在想什么,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且,他是蒙天的徒弟,蒙天对紫夜恨,或许会转嫁到了他的身上。他不可能是一点儿影响也没有的。”
“或许吧。”
“浅浅,尝尝这个?”穆流年又剥了一只桔子,可是浅夏却是微蹙了一下眉,摇摇头,“不想吃,太甜了。”
穆流年一愣,“你不是一直喜欢吃甜的吗?现在怎么会嫌是甜的了?我来帮你扶个脉,是不是味觉出问题了?”
浅夏懒懒地将手臂伸了过去,最近总是觉得浑身无力,连吃个饭,都觉得累,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想睡觉。
穆流年认真地帮她扶了脉,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有些傻傻地看着她。
浅夏一看他这表情,整个人倒是精神了一下。
“怎么了?可是我当初中了巫术的后遗症?你别吓我,是什么样儿的,你就直接说好了。我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穆流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元初,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浅夏的手在穆流年的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那个,没什么。浅浅,你现在是不是只想着吃酸的?”
浅夏拧了拧眉,“也不是,辣的也不错。你这样一问,我倒是特别想吃辣子鸡丁了。”
“好,来人,去吩咐膳房,就说世子妃想吃辣子鸡丁,让他们多做些。”
“是,世子。”
“怎么了?”浅夏看着穆流年的神情有些糊涂,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了过来,想想自己这个月的月信似乎是没来。
“你是说我有喜了么?是真的么?”
浅夏自从生了云华之后,就一直在调理身后,这一年多来,虽说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他们在房事是一直没有避讳,却是迟迟不曾再有孕。
为此,浅夏也是曾苦恼了一阵,不过想着云华还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并没有刻意地去用药。
想不到,现在穆流年竟然告诉她,她又有喜了。
“浅浅,你的确是有喜了。我们又有孩子了。”穆流年的表情有些激动,事实上,他当然也希望能与浅夏多生几个孩子,可是又担心这会影响了她的身体,这会儿,还真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