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仙为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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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贤走下马车,马夫将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殷贤。殷贤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转身对着老者一拜“多谢老丈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伸手取下自己腰间的玉佩。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虽然上面只刻有一个殷字,但是搭配着一些花纹,让人觉得神秘不已。殷贤将它递给老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老丈今后有事可执此玉佩前往官府或者北斗,只要不愧家国大义,都会有人为老丈办妥!”

    老者还是那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将殷贤递玉佩的手推回“糟老头子贫困潦倒的习惯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收了,公子若是可以,只须答应老头子我一个要求就行了!”

    “老丈,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愧家国,只要你看开口,殷贤无不应允!”殷贤感受到老者推过来的手所带着的坚定果决,再看他这幅衣衫褴褛的样子,知晓他是在游戏人间,不愿与官府和自己有所牵连,也就不再强求,收回了手中的玉佩。又听闻老者对自己有所要求,恭敬的对着老者说道。

    老者将收拾好的凉席递给马夫,“我观公子一身煞气天地间怕是难逢对手,若有一日公子感觉心魔难以自控,还请公子自囚于世,,莫要对这天下百姓挥动屠刀!”

    “老丈游戏人间,还能有此仁心,殷贤佩服!”殷贤本以为老者这个要求是要什么天才地宝,但没想到老者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得对老者肃然起敬“老丈放心,若真有那一日,殷贤必以一死赦天下!”

    “哈哈哈”老者欣慰的大笑一声“好好好”一连说出三个‘好’来,可见殷贤一番话真的是让他开怀!

    就在殷贤与老者说话的功夫,小丫头下了马车,正要为殷贤准备早餐,刚打开自己的包袱,发现自己带了那么大一包糕点不翼而飞,不由得惊呼“公子,遭贼了,我带的糕点被偷了啊!”

    爷孙二人听了有些尴尬,因为糕点正是两人昨晚吃的。虽然是马夫拿给他们的,但确实是进了他们爷孙的肚子里。

    殷贤听见小丫头的惊呼,急忙拉着她,跟她说明了昨晚的情况,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她明白不是贼偷了她的糕点,而是马夫给了救下殷贤的爷孙二人充饥了!

    小丫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脸色有些羞红,一脸愧疚的跑到爷孙二人那里道歉。殷贤也吩咐马夫去打点野味回来,准备让小丫头熬一锅肉粥。自己也走到爷孙二人那里,此时小丫头也道过谦,在跟小女孩打闹。

    马夫很快拎了两只处理好的野兔和一个造型粗糙的石锅回来,这期间殷贤也通过交谈跟老者他们熟络了起来,有两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活跃气氛,四人也是有说有笑的!

    小丫头见马夫拎着野兔回来,起身接过野兔,熬了一锅肉粥。虽是身处荒郊野外,但在小丫头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下,肉粥还是香滑可口。几人都喝了几碗才停下。

    酒足饭饱,昨夜面对过心魔的殷贤,感觉自己时间有些迫切,就对老者提出了辞行。昨夜老者也亲眼见到殷贤的状况,思索了一番,将自己孙女手腕上的铃铛摘了下来,递给了小丫头“小丫头,我爷孙二人身无长物,昨夜吃了你一包糕点,送你一串铃铛,咱们算是扯平了如何?”

    小丫头连连推托,了解了昨夜的经过,她如何不知道这铃铛神异非常,怎么是她一包糕点能抵得了的,更何况人家还救了自家公子。但老者却说这铃铛对他们爷孙来说就是一个玩具而已,但对于心魔缠身的殷贤来说,却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小丫头为了殷贤,只好昧着良心收下了。

    车轮滚滚,带起一阵阵烟雾。看着马车上路,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到影子。老者才低头对着小丫头说“昨夜你可看清楚什么东西了吗?”

    小丫头摇摇头,一脸失落“那位公子一身煞气太过凶厉,天机都被拦断了,什么都看不清!”

    “你啊你啊,都说了,以人心体天意,很多东西比天机要重要多了,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老者一脸唏嘘,话语间对自己孙女的失望毫不遮掩。

    “什么人心天意,乱七八糟的,爷爷你这么厉害,你倒是说说你看出来了什么?”叶小蝶一脸不服气的瞪着自己的爷爷,她明明将爷爷交给自己的学的七七八八了,平常爷爷能看出来的还不一定有她多呢!

    老者失笑的摇摇头“你这丫头,《天机算》虽然学的有模有样的,但到底还是差了几分阅历,你也别不服气,爷爷今天就跟你好好说说!”拉着孙女的手,两人开始出发,老者边走边对孙女说“你只看到他的煞气将天机断截,却没看到他身负众生怨力,走的却是有情道!胜天半子,前路大有可为啊!”

    “爷爷,什么是有情道啊?”叶小蝶拉着老者的手左摇右晃,平日里老是听她爷爷说什么友情无情的,给她搞的云里雾里的,一问爷爷就推脱说她境界太低,为时过早。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老者被自己孙女摇得迷糊,连忙拉住她,一脸宠溺的道“好好好,爷爷跟你说,要知道,这修士修行啊,有两条路。一条是无情道。知天心而泯人意,仙道苍苍,人道渺渺。走的是太上忘情的道路。而另一条是有情道,悟人心而体天意,万丈红尘,我自逍遥!走的是红尘炼心的道路。两条路,说不上谁对谁错,但自古以来,修士大都是走的无情道,因为人心难测啊,有情道实在是太难走了!故而有了仙人一说。仙人仙人,仙在人之前,成仙不为人!

    但话又说回来了,忘情成仙,摒弃了人性,成仙又为何呢?

    你这妮子得天眷顾,修习咱家的《天机算》一日千里,平常一眼就能看破天机,但时间久了你的眼里也就只有天机了,老头子拉着你游走人间,便是要你在这红尘中多体悟人心。别到头来成了那斩情灭性的仙啊!”说着,抬头看向了殷贤马车行走的方向,仿佛能够穿过这层层山林,看到殷贤一样“特别是这个时候,那位公子若不是不能胜天一子,怕是这天地也时日无多喽!”

    “爷爷,怎么知道这天地时日无多了呢?”叶小蝶一脸好奇,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如此的悲天悯人过。

    “爷爷我啊,当然是经历的多了才知道这么多啊!”

    “那爷爷你都经历过什么啊?给你的宝贝孙女讲讲你年轻的故事吧!”叶小蝶到底还是个小女孩,纵使心智比同龄成熟不少,也还是改不了小孩子爱听故事的毛病。

    “爷爷我啊,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修过道做过佛入过魔,上过几年战场写了几年文章,要过饭,吃过膳,人间百态,全都有过一遍!”老者提起过往,嘴角未扬。

    “略略略,我不信,爷爷吹牛………”

    “哈哈哈……”

    微风吹过山林,爷孙俩的话也随风而逝,两人手拉着手,一直朝着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