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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音深吸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很难过，也很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去找顾征对质……”
顾征听到这里，伤心得要死。
呜呜呜，我的若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对质，如果当初你来找我对质，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我后来也想过，如果我当初去找顾征对质，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可是当时的我，拿什么和顾征去对质，我自己都……”苏音扫了眼顾衍。
顾衍忙坐直身体。
他的锅，他接好，他负责。
“后来，我被绑架了，我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以为薛芷欣和我一样被绑架了。”苏音苦笑一声，当初的自己，怎么就那么蠢，“直到程嘉阳出现，我才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薛芷欣，也是那时候，我知道自己怀上了顾衍的孩子。”
顾征恨恨地瞪了眼顾衍。
不要脸的大哥，勾引了他的若若。
还有程嘉阳这个王八蛋，最好不要落他手里，否则他要扒了程嘉阳的皮。
“双胞胎的事情，我当时也不知道。程嘉阳瞒住了所有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音顿了顿，继续说道，“生下孩子后，薛芷欣把我推向了海里。当时我外婆已经派人到处在找我了，幸好他们的人来得及时，否则我和小柠檬就死在大海中了。事情……就是这样。”
顾衍和顾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生完孩子，就被扔到大海里，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得多痛，她得多害怕。
所有人都知道，薛芷若最怕痛了。
顾衍想要伸出手去摸苏音的侧脸，被苏音扭头避开。
“阿音……我差点失去你……差点失去你们。”顾衍痛苦地说道，“我不会让薛家人好过的。”
顾征很想说那不是你的阿音，那是我的若若。
可是他看着苏音，却说不出话来。
她改了姓名，将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和从前判若两人。
为的，不就是摆脱过去，不想再做薛芷若了吗？
苏音没有理会顾衍，她深吸口气，看向顾征：“到你了。”
顾征愣愣的看着苏音，喃喃自语道：“薛芷若死了，是吗？”
顾衍有些疑惑地看着顾征，自己这个弟弟，别不是个傻子吧？
苏音却听懂了顾征的弦外之音：“是，薛芷若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苏音。”
不等苏音看向自己，顾衍就开口问道：“你想要怎么处理薛志杰、汪觅云还有薛芷欣？”
“我想要他们死。”苏音咬牙切齿道，“不仅仅是为我自己，还为了我的小柠檬和我的妈妈。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妈妈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去，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小柠檬不必遭这样的罪。”
苏音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脸上全是泪：“可我不能，我妄想把一切交给法律，将他们绳之以法，可是我还活着，他们也就不会死……真是可笑。”
顾衍看着苏音：“你放心，这世上，多是比死着还痛苦的事情。”
“她们现在，应该快要生不如死了。”苏音冷笑道，“汪觅云想要的荣华富贵没有了，薛芷欣想要的名满天下没有了，她从云端跌落，成为过街老鼠。薛志杰想要的光鲜亮丽没有了，他又变成了那个一无所有废柴。”
说到薛志杰，苏音眸中闪过恨意。
当初联合汪觅云害死她的妈妈，如今又害得小柠檬病发。
他可真该死啊，无论是为人夫，为人父还是为人外公，他都是不合格的，被人唾弃的。
就这样一个人，竟也风风光光过了大半生，上天真是不公平。
苏音深吸口气，调整好呼吸，看向顾征：“到你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顾仪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音，佳佳的助理王圆圆买了吃的送上来，被我拦住了，她说你没吃午饭，叫我务必给你送进来。”
苏音虽然不饿，但想到主治医生交代的话，忙对顾仪道：“好，你拿进来吧。”
顾仪推开门，顾征熟练地将病床上的桌板放了下来，顾衍则接过顾仪手里的纸袋子，将饭菜拿出来放在桌板上。
“那……你们继续，我去门外守着。”顾仪说完，又道，“王圆圆和夏远在远处坐着等，他们听不到的。”
苏音对顾仪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顾仪摇了摇头，刚才她已经问过王圆圆，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小侄女和小侄子正在做手术，她现在只觉得很无力，什么也帮不上。
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的小侄子小侄女照顾好苏音。
孩子们倒下了，妈妈这时候千万不能倒下。
顾仪出去后，苏音看了眼顾衍和顾征：“一起吃点？”
“我不饿。”顾衍摇头。
苏音将一双筷子和一次性碗递给顾衍：“不饿也给我吃，你想让我自己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
顾衍一愣，随即明白苏音的意思。
作为爸爸，他不能倒下。
他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毕竟手术室里的，是他的孩子。他们需要他，孩子的妈妈也需要他。
顾衍乖乖接过苏音递过来的筷子和一次性碗，自己用勺子舀了饭菜吃了起来。
苏音看了看顾征，又拿起一双筷子和一次性碗递给顾征：“还有你，孩子们的叔叔也不能倒下。”
爸爸变叔叔，顾征很伤心。
但是事实如此，他辩驳不了什么。
幸亏，他是叔叔，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顾衍的儿子喊了自己两年爸爸，总之自己也不亏。
顾征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过碗筷学着顾衍的样子用勺子舀了饭菜吃了起来。
苏音看向门外，提高声音道：“顾仪有东西吃吗？”
门外传来顾仪的声音：“有的，圆圆买的多，我们都在吃。你放心吧。”
苏音听到顾仪这样说，这才安心地吃了起来。
苏青柠和顾靖泽还在手术室了，医生虽然说不会有事，可是她的心无法静下来。
无法静下来，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比如给顾衍和顾征讲故事，以及，确保身边的每个人都没有饿肚子。
病房里诡异地安静，大家都在默默地吃饭。
顾衍和顾征都觉得这画面太过荒诞，但是事实就是，他们谁也不愿意离开这间病房。
他们都知道，自己或许该退一步，可是谁也不愿意做那个退步的人。
既然如此……
兄弟俩对视一眼，第一次有了默契。
将选择权交给苏音，才是对三个人最好的选择。
苏音并不知道顾衍和顾征的心事，她此时一颗心都在自己的一双儿女上，根本没心思儿女情长。
更何况她打心眼里，不想和顾衍或是顾征再扯上关系。
事业有了，孩子有了，她根本就没想过嫁人的事情。
就算有，对象也绝对不是顾衍，或是顾征。
吃完饭后，顾征和顾衍将餐具收拾好放入垃圾袋中，一切收拾完毕后，顾衍又给苏音倒了杯水，这才道：“我们继续。”
顾衍知道，此刻的苏音心中必然不得安宁。
正好他也有许多事情想问个清楚。
既能让苏音短暂地转移注意力，又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算一个两全的法子。
苏音喝了口水，这才看向顾征：“到你了，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想清楚要问什么再张嘴，回答完你们的问题，我就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顾征看着苏音，心中敲起了鼓。
原来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可是他还有那么多的问题想问。
顾衍也看向顾征，生怕他又无效提问，浪费提问机会。
静默了大概十秒后，顾征深吸口气，还是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说了出来：“你选顾衍还是我？”
顾衍无语地看着顾征认真期待答案的模样，心想自己这个弟弟，是真的没救了。
就算是恋爱脑，也要分场合不是吗？
他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现在这种时候，问这个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