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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圆圆开心地跟在苏音身后，两人乘坐电梯来到负一楼。
刚走出电梯，王圆圆就看到地上堆满了各种布料。她有些吃惊地捂住嘴：“音姐……布料市场……这么随意，这么豪横的吗？布料直接这样堆在地上？”
也……太不讲究了点。
苏音扭头看了看，指着另一边对王圆圆道：“这里都是边角料，按斤称的，你看到没，那边的是窗帘床单剩下的边角料，用来做小包包桌布等，而这边则比较杂，各种布料都有。”
王圆圆惊讶得合不拢嘴：“布料还能论斤卖？我一直以为布料是按米数卖的。”
“因为这些都是打样或者做大货剩下来的料子，最多三四米，更多的只有一米不到。只能论斤卖了。”苏音随手捡起一块给王圆圆看，“你看这块，最多只有1.5米，幅宽只有半米不到，做不了衣服。”
王圆圆一边点头一边对苏音竖起大拇指：“音姐你好厉害，都不用量一量你就能看出来这是多少米。”
苏音放下布料：“熟能生巧，你以后就明白了。”
说着，带着王圆圆往前走。
王圆圆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对苏音道：“哎，音姐，你看那布料，居然一块钱一斤，这也太便宜了。”
边说边拿出手机拍照：“不行我得拍张照给我妈，让她有空和我爸来淘一点回去做衣服。”
苏音按住王圆圆的手：“这个布料太硬了，做不了衣服，首先它出不了形，其次它穿在身上不舒服，不信你摸摸看就知道了。”
王圆圆忙捡起一块布料摸了摸，点头道：“确实太硬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王圆圆看到门店门口摆着缝纫机，她好奇的上前，看到缝纫机上摆着尚未做好的袖套，老板此刻不知道哪里去了，店里并没有人。
“他们可真放心啊，布料这样随便堆在地上，店里甚至不留人。”王圆圆摇头。
苏音指了指店门口的监控：“到处都是监控，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这些布料也不值钱，你都看到了，一块钱一斤的布料，谁来偷？”
王圆圆随手拿起一个做好的袖套看了看，突然就明白了。
难怪网上那么多九块九包邮的小玩意，她从前一直觉得卖这些的老板都亏死了，如今看来，一个袖套的成本甚至只要几毛钱。
如此想着，她指着袖套和店里的各种小布包对苏音道：“所以网上那些九块九包邮的小布包，小袖套就是这么来的？”
苏音摇头：“你错了，她只是为了将店里的碎布卖出去打个样而已，告诉来进货的老板们，这些布料可以做什么。你看到的那些网上9.9包邮的小布包，小袖套，都是他们从这里称了布料去厂里用机器做大货再出售的，否则这样一件一件人工做，不得亏死？”
“这还亏呐？”，王圆圆想了想，又道，“也是哦，时间成本太高了。不过我以前一直以为所有九块九包邮的东西都是亏本买卖，如今看来，这也是暴利啊。”
苏音摇了摇头：“你要是这样想的话，就又错了。”
“啊？为什么？布料成本这么便宜，感觉一毛钱都用不到。”王圆圆不解地看着苏音。
“那我来给你算笔账。”苏音对王圆圆道，“首先运费成本不低于三元，我们就按三元算，布料、线的成本就按最廉价的算当五毛钱吧，九块九减去三块五，还剩五块四，看起来是暴利，可是你想想，水电费、机器耗损费、员工工资、厂房房租以及退换货的折损费，这些哪有不是成本？一个九块九的商品，除去所有成本，最后一件最多五毛至一块，我们取最高值，就当它赚一块钱，你一个月工资是一万五，你一个月得卖出去一万五千件，你这个月才不算白干。”
王圆圆听苏音这样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要是这个月我只卖出去两三百件，那岂不是这个月收入就只有两三百？我看很多商品月销量最高也就一两千，那这样算下来，老板还是亏的呀。”
“那你见过哪个九块九的网店只买一个商品呢？”苏音点了点王圆圆的头，“有句话叫积少成多，还有句话叫薄利多销，卖得少，自然是亏本的，可要是卖得多，那还是赚的。”
王圆圆叹气：“说是这样说，可是我感觉风险好大啊。”
“做生意哪里一本万利的？”苏音耸肩道，“做老板的风险就是很大啊，尤其是刚起步的小老板们，那简直就是在尖刀上跳舞。”
王圆圆听苏音这样说，看着地上成堆的布料，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
“音姐，如果亏本的话，老板该怎么办啊？”王圆圆又问道。
苏音带着王圆圆走向转角处，带着王圆圆乘坐扶梯朝一楼二区。
“亏本就当引流和积累人气了，万事开头难，就算亏本也要硬着头皮做下去，得让公司运转起来，才有机会翻身。”苏音像是对王圆圆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其实不管是做任何生意，都是有一定风险在的，所有的老板们，看似风光，但是各种辛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现在都说打工人很难，他们不知道的是，只要还有份工作，只要还是打工人，就不算难。真正难的是那些前途未知的创业者们。打工人你只要还打一天的工，就能拿一天的工资，但是创业者们的明天和未来，都只能交给运气，也许操劳半生，不过是做无用功。”
“那也不能这样说的，打工人也随时会失业呀。”王圆圆忙说道，“老版本只要成功了，就可以衣食无忧，可是打工人每天都会提心吊胆，怕被炒鱿鱼。”
“这世上哪有什么衣食无忧啊，天灾人祸不可预测，说不定……”苏音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总之这世上不幸之人多了去了，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世上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落魄，登高就要做好跌重的准备。”
王圆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对苏音道：“音姐是在鼓励我创业吗？”
“对啊，你看我，一边给顾董打工，一边自己创业，为的不就是有个双重保障吗？”苏音对王圆圆道，“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自己能掌握的人生，才是安稳的人生。阿圆，如果你有兴趣，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关于你们仙游镇重新开绣花厂的事情。”
王圆圆有些担心：“我是很想，可是我什么都不懂。虽然我是仙游镇长大的，可是父母经历了失业打击后，并没有教我任何关于绣花和缝纫的知识，他们希望我好好读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不急，我可以慢慢教你。”苏音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把你带出来。”
王圆圆听苏音这样说，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音姐你肯教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今晚回去我就好好研究仙游镇的问题，保证给你一个完美的策划案。”
苏音点点头：“嗯，不急，我这边还没稳呢，你先跟我学着，并且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给自己积累各种经验。明天佳佳有个新的试镜，中午回去后，你也要准备着了，可不能有了这头丢了那头。”
“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辜负佳姐的！”王圆圆说完对苏音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像个渣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