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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音回头看了眼林佳佳，语气淡淡地：“阴阳怪气什么呢？”
林佳佳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拉过椅子坐下，她跷了个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轻轻抚过梳妆台上昂贵的化妆品，眉一挑：“你还真别说，这顾衍准备的还挺充分，连你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化妆品都知道。哎，你说，他该不会帮你把姨妈巾都备好了吧？”
“无不无聊？”苏音白了眼林佳佳，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一眼，又道，“与其把心思花在吃瓜上，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
“应对什么？薛芷欣演艺圈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林佳佳顺手拿起梳妆台上的香水，在手腕上喷了点，闻了闻，点头道，“嗯，栀子冷香，倒也衬你。”
苏音刷着手机，对林佳佳道：“我看了下，如今各大品牌都已经陆续发了和薛芷欣解约的声明。”
“那是自然，毕竟资本手再大，也不敢硬捧一个杀人犯，何况硬捧薛芷欣的资本是顾家，如今顾家都不管薛芷欣了，谁敢接手？不要命啦？”林佳佳放下香水，又随手拿起一支口红看了看，“这颜色不适合你，太艳了。”
“看中什么直接拿走，不用和我说。”苏音眼皮也懒得抬一下，眼睛继续盯着手机屏幕。
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和头条新闻都是关于品牌和薛芷欣解约的新闻。
好一个墙倒众人推，大厦倾倒时，连片雪花都不愿意多驻留。
“啧，顾衍这直男审美。”林佳佳手指轻轻扫过一排口红，轻轻叹了口气。
苏音看了眼林佳佳，问道：“你手里的资料，给警察没有？”
“上午的时候，我就安排人传过去了，用的是苏家的名义。”林佳佳说完，将手收回，认真地看着苏音，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老太太昨儿晚上和我说，这件事，只有苏家出面，才能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如今最关心薛芷若的人，只有苏家了。
换作旁人，难免会让人怀疑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
毕竟薛家刚出了事，就有人旧事重提，确实会让人以为这是商战抹黑。
苏音没说话，半晌了嗯了一声
她知道她外婆苏老太太担忧什么，也理解她的担忧。
能不给自己惹麻烦，就尽量不惹麻烦，否则还要千里之外的外皮为她劳神，那就真的太不孝了。
林佳佳看着苏音，欲言又止：“那啥，阿音，还有一件事……”
苏音抬头看向眼林佳佳，眉微微一皱，问道：“什么？不是，你跟我说话，还需要吞吞吐吐的？”
林佳佳压低声音，含糊不清道：“这不是我不敢说吗？”
“有什么不敢说的？”苏音刚问完，随即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关于我真实身份的事情？”
林佳佳低下头，避开苏音的目光：“我知道你想彻底摆脱薛芷若这个身份，也知道你想重新开始，彻彻底底，不带任何以前的影子，只不过……只不过……薛芷若没死也是事实，如果……我是说如果……薛芷欣因为这件事定罪，那……那咱们就属于诬告，是犯法的……”
林佳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没有了声音。
而远在A国的苏老太太，最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薛芷若没死，薛芷欣最多也就是杀人未遂。
苏音如果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变相等于给薛芷欣洗脱罪名。可她若是不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就等于是在诬告薛芷欣。
这世上，从来没有能保得住的秘密，更不存在能包得住火的纸。
真相总会有大白的那天。
无论是对薛芷欣和汪觅云而言，还是对她苏音而言。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老天就算偶尔被底下的灰尘蒙了眼，可总有大风吹过，烟消云散那日。
渡口苏音而言，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退恶心，不退，更恶心。
“我知道。”苏音长吁口气“咱们搞这么迂回，战线拉扯这么长，不就是因为……”
不就是因为她还活着吗？
可如果她当初真的死在了海底，那这真相，真能浮出水面吗？
她是死过一次，却不是因为薛芷欣和汪觅云手软，而是她外婆拼尽全力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了她的命。
所以，汪觅云和薛芷欣，就算是杀人未遂，也不该被轻易放过。
更何况她妈妈苏凝的死绝非意外。
只不过，那么久远的事情，想要找到证据，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所以，让薛家倒台，让薛芷欣身败名裂，让汪觅云失去她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而如今，薛芷欣已经身败名裂，就算没有杀人罪，也有拐卖罪和囚禁罪，三年起步十年以下，这是她应得的。
至于汪觅云，若能找到她直接犯罪证据最好，可若真找不到，那就让她从此活成阴沟里老鼠吧。
她从前什么样，以后就还是什么样。
偷来的人生，总该还回去的。
“薛家那边怎么样，他们撑得过一个月吗？”苏音问林佳佳。
“你也太高估他们了。”林佳佳冷哼一声，对苏音竖起三根大拇指，“最多三天，薛志杰就会宣布破产。”
苏音低头想了想，摇头道：“太快了，你想办法再拖拖，咱们第一批货虽然卖出去了，可收回的款还不足以吞下薛氏集团。”
“你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直接抢回来。”林佳佳看着苏音，“别忘了，他还有合同在你手里。”
林佳佳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话说关于薛志杰……咳咳，关于薛董事长，你到底怎么想的？那毕竟……是你亲爹。那啥……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别的什么想法，提前跟我说，免得我出手太狠……”
“哼。从他纵容汪觅云害死我妈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亲爹了。”苏音冷笑一声，“他手上，最好的干净的。否则……”
如果她妈妈的死，他薛志杰也有份，苏音一定不会放过他。
“行，那我就放心了，没你这句准话，我总是束手束脚放不开，我也不想我的姐妹日后恨我不是？”林佳佳站起身，走到苏音身边，拍了拍苏音的肩，安慰道，“你也……别太难受。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配做父亲。”
比如她那猪狗不如的前夫，又比如她那不负责任的爹。
林佳佳在心中默默地叹气，这世上，薄情寡义的男人多了去了，在林佳佳看来，所有没良心的渣男，都不配拥有的两个身份，一个是丈夫，一个是父亲。
并不是所有男人，都配成为谁谁的丈夫或者谁谁的父亲的。自古以来，贱人不分男女，渣男不分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