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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却不答，他伸出手摸了摸苏青柠的头，转头对顾靖泽道：“阿泽，带妹妹去吃饭。”
管家忙走上前来，招呼小朋友们继续回小圆桌吃饭。
一时间大桌这边又安静下来，只剩碗筷相撞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顾衍才又开口道：“薛芷欣的事情，自有薛家去处理，和我顾家没有关系。”
苏音冷哼一声，懒得抬眼去看顾衍：“看来薛芷欣的事情，顾家是不会插手了？”
顾家不插手，就等于放过薛芷欣。
只要顾家不追究，薛家总有办法取得众人的谅解，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大家都会卖顾征一个面子。
苏音当然知道不可能凭着这件事就扳倒薛芷欣，她也并没有要借顾家之手去对付薛家的打算，只是顾衍的态度，令她生气。
顾征看出苏音是不想放过薛芷欣，忍不住开口道：“大嫂，芷欣千错万错，还请看在阿泽的份上，稍稍给她留点脸，要是你不解气，我可以替她受过。”
苏音抬眸，冷冷地看向顾征：“你替她受过？”
顾征被苏音冷冽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可一想到自己欠薛家的，本就不高的气焰更是低了几分。
“是，我愿意替薛芷欣受过，不论她做了什么？”
苏音的眸中的冷意更胜，她盯着顾征，冷漠开口：“无论她做了什么？”
“是。”顾征在苏音的威压下抬起头，眼神坚定。
“呵。”苏音突然冷笑出声，顾衍能听出，那冷笑中，竟带着几分凄凉。
苏音盯着顾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熟悉他的喜怒嗔，熟悉他开心时嘴角勾起的弧度，也熟悉他在难过时眉头皱起的深度。她唯一不熟悉的，是顾征为了薛芷欣愿意与全世界为敌的态度。
他就那么……爱惨了薛芷欣？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从来不知。
在她的记忆里，从她开始记事起，顾征就像个小屁孩一样围在她身边，整体若若长若若短，若若喜欢不喜欢这个，若若讨不讨厌那个？若若吃饭没？若若睡觉没？若若快出来玩。
她记得他站在她的窗户底下仰起头喊她的样子，也记得他在她不开心时候使尽浑身解数逗她开心的样子，她唯独不记得的，是他背叛她后转过头去的样子。
那个她喜欢什么就要想尽办法弄来讨她欢心的少年，那个张嘴闭嘴把她挂在嘴边的顾征，后来是怎么移情别恋爱上了薛芷欣，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顾征被苏音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感觉自己被苏音的视线穿透了灵魂，心底深处莫名地恐慌，莫名地疼。
“大嫂……”顾征小心翼翼地开口，被苏音冷声打断。
“别叫我大嫂！”苏音冷哼一声，随即又淡淡地开口说道，“顾征，你是不是爱惨了薛芷欣？”
苏音此话一出，别人尚未反应过来，林佳佳拿筷子的手却是一抖。
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阿音这是对顾征余情未了？这话问得，醋意满满。
林佳佳视线落向苏音的同时，顾衍的视线却看向了林佳佳。
他听出了苏音话外的情绪，第一时间想要从她的身边人眼中找到线索。
当看到林佳佳用担忧且意外的眼神看向苏音时，顾衍的心随之一沉。
一些从前在心中萌芽但是不敢深想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查缺补漏，三年前她说怎么是你？掩面而逃。三年后她再度和自己重逢，老天开玩笑似的让他们梅开二度将三年前的画面重演，而她的反应却是一脸嫌弃。
所以她后来对自己的拒绝并非欲拒还应，而是……
顾衍收回视线，再度看向苏音，有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其实苏音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弟弟顾征。
顾征也是一愣，苏音没问他这个问题时，他从未想过自己爱不爱薛芷欣。
那时候薛芷欣抱着孩子上门，他没得选。
他对不起薛芷若，也对不起薛芷欣。
薛芷欣说，姐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替她好好活下去。
那么他就替薛芷若完成她的夙愿，让薛芷欣心满意足地活下去，这是他欠薛芷若的。
他从未爱过薛芷欣。
顾征抬头，迎上苏音审视的目光，开口却是：“我爱不爱芷欣，都改变不了她是阿泽母亲的事实。所以，无论大嫂和芷欣有什么过节，还望你能看在阿泽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
“还真是护短啊。”苏音冷笑一声，收回视线，她盯着自己面前的筷子看了眼，只觉得心中恶心至极。
“大嫂……”顾征看着苏音的样子，只觉得内心空落落的，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每次面对苏音时，内心都会有不一样的起伏，他只知道那是大哥心爱的女子，他必须和她划清界限，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动荡不安的情绪。
“别叫我大嫂，怪恶心的。”苏音冷声打断顾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