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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靖泽双目通红，双手紧握成拳。
从一开始，他就隐隐觉得，一切并没有小柠檬想的那么简单，他不过是被妈咪抛弃的孩子。他是有点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被放弃的人是他。也是因为这点不甘心，让他对他抱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妄想。
妄想她有苦衷，妄想他们能母子团圆。
顾靖泽心木木的疼，仿佛顿刀割在手上，一下下，不见血，却让人难受的难以喘息。
他想起大伯曾在耳边说过的话，他说人永远都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当你开始期待什么的时候，你就正在失去什么。指望别人的怜悯，只会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大伯说得一点都没错。
是他活该，把希望放在一个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自己的人身上，所以今天才会这么狼狈，这么难受。
不哭，他不哭。
她就是个渣妈！她不配让他哭！
“阿……阿泽……你别哭……你别……”缪昊廷看着顾靖泽咬着牙流泪，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去帮顾靖泽擦眼泪，绞尽脑汁地想要说一些能哄他开心的话。
“阿泽……你……你吃不吃奶酪棒，我明天给你带，我家里有各种口味的奶酪棒。”缪昊廷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靖泽，“我妈咪说，人在难受的时候，吃一点甜的，心就没那么痛了。”
“有什么可心痛的？我才不心痛。”顾靖泽狠狠地擦掉泪水，瞥了眼缪昊廷，“还有，你少吃点这种东西，虽然胖瘦不能作为审美的标准，可是太胖也是一种不健康的表现，我希望你能够健康一点。”
说完，直接教室走去。
缪昊廷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摸了摸脑袋。
阿泽刚刚是在生气吗？因为关心我的身体健康所以生气了？
呜呜呜，阿泽也太暖心了，明明自己这么难受，还不忘关心我，哭死我了，我一定要守护这个世上最好的阿泽！
缪昊廷暗自在心中发完誓，拔腿去追顾靖泽。
“阿泽，你等等我！”
*
出租车上，苏音有些心神不宁。
自从见到顾靖泽后，她的心跳就一直处于加速状态。
顾征的孩子，为什么会和小柠檬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哪有堂兄妹长得如此相似的？除非……是双胞胎或者亲兄妹。
顾靖泽也是顾衍的孩子？
不，不可能。
苏音快速否决了这种想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对于这个猜测，她是抗拒的。
她无法接受，顾衍和别的女人也有孩子。
虽然，那其实并不关她的事。
苏青柠将小手放进苏音的手中，苏音低头看着那只胖乎乎的小说，心里突然一个咯噔。
顾靖泽和小柠檬长得那么像，为什么这件事小柠檬从来没和自己说过？这并不符合小柠檬的性格，这么稀奇的事情，她难道不该在第一天就当成是个大新闻告诉她吗？
可是……小柠檬第一天从幼儿园回来后，并没有提过。
苏音微微皱眉，努力回忆苏青柠第一次去上幼儿园那天的情形。
那天，老师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苏青柠有些不适应，于是她提前把苏青柠接回了家。
不适应？
苏音将视线缓缓转移到苏青柠脸上，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一些从前不曾在意的细节在脑海中回荡，她突然意识到，那天的苏青柠，十分反常。
那天，苏青柠甚至要坚持自己洗澡，话也没有以前多，甚至自带一股从前不曾有过的冷漠气息，或似顾衍小时候。
她当时甚至还在心里感慨顾衍基因强大，让她一晃神，就梦回童年，想起小时候面对小顾衍的情形。
所以……那天两个孩子发现了彼此，并且互换了身份？
“小柠檬？”苏音试探着喊了一声苏青柠，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身边的孩子不是小柠檬，而是顾靖泽。
“嗯？”正在发愣的苏青柠回过神，往苏音怀里钻了钻，“妈咪喊我什么事情？”
苏音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心稍稍定了定。
这么黏人，是她的小柠檬没错。
但是她也更加确定，小柠檬一定和那个顾靖泽互换过身份。她曾因为小柠檬不黏她而怀疑过小柠檬是不是不高兴，原来那不是错觉，那时候在她身边的人，根本就不是小柠檬。
苏音有些心惊，也有些后怕。
心惊自己竟将别人错认成自己的女儿，后怕小柠檬居然离开自己的身边独自去了顾家，虽然她知道这个秘密保不住，可一旦在不受控制前被顾衍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顾靖泽也一直瞒着这件事？
这两个小孩，达成了某种协议，同时将此事瞒了下来？
“那个顾靖泽，怎么和你长得那么像，你以前都没说过。”苏音看着苏青柠，观察苏青柠的反应。
苏青柠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音：“妈咪不知道？”
这下轮到苏音愣住了，为什么小柠檬觉得她会知道？她应该知道什么？她之前并没有在幼儿园和顾靖泽打过照面。
“小柠檬？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苏音认真地问苏青柠，“或者说，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妈咪不是让我拔阿泽的头发吗？难道……”苏青柠小手捂住小嘴，震惊且难过地看着苏音。
难道她想错了？妈咪要阿泽的头发，根本不是为了做亲子鉴定？
错了，全错了，原来他们全都想错了。
妈咪不是不认阿泽，而是根本不知道阿泽的存在。
只有阿泽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苏青柠十分伤心，她想到顾靖泽难受的模样，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
可是，妈咪要阿泽的头发如果不是做亲子鉴定，那是要做什么？
“妈咪，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柠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母女二人异口同声，问出心底的疑惑。
说完，双双一愣，随即十分心有灵犀的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提问。苏音看着苏青柠紧握的小拳头，将布改为了剪刀。
让小柠檬先问，她也好在小柠檬的提问里找到线索。
“耶！我赢了！”苏青柠略有些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妈咪，那我先问了。”
苏音点了点头：“小柠檬尽管问，妈咪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青柠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问道：“妈咪，您最近会经常头疼吗？”
苏音皱眉，这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