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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月瑶的认知中,李凌一直是个很奇怪的人类。
不论是从亡墓之谷将还是蛋中的自己带走,亦或是将蛋孵化后看到自己那瞬间的欣喜,仿佛见到了全世界至高宝物的表情。
都让月瑶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错觉。
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条龙。
至少在很早以前,李凌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人”来抚养的。
从早到晚不间断的观察,喂自己吃灵气浓度高到龙族传承中也属于最顶级的那一类灵草,还有自己的法术,飞行,也是他一点点教导。
但由于自己的体型和外表问题,李月瑶曾一度产生过自卑至极的情绪。
为什么自己不是人族,为什么李凌是人族?
为什么李凌要将自己抚养长大?还拿出了一切可以拿出的东西?
在没有得到龙族传承之前,李月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无论怎么想,都只能用“费解”两个字来形容,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李凌的好感与日俱增,一直达到了超越种族的程度。
这对于一个在心理认知上是“人”的龙来说并不可耻。
直到那一天,自己觉醒了,传承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瞬间摧毁了她才刚刚建立的脆弱的三观。
种族是不可逆的,龙族生来的骄傲不允许她向一个人类低头屈膝,但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却不可能因为传承的存在而被割舍。
装傻成了唯一的选择。
李凌会找到很好的人族配偶,朋友,亲人,乃至一切他所需要的东西。
把自己伪装成一头什么都不知道的大蜥蜴很简单,只要不会说话,修炼进度缓慢,偶尔还不听他的话就可以。
一开始能感觉到他的疑惑,似乎是在质问自己“究竟养了个什么东西”。
后来,这份疑惑就变成了释然,正如他对自己所说。
“蜥蜴就蜥蜴吧,不是龙也无所谓...唉,本来我就应该知道的,非酋哪能捡到什么龙蛋,不过都养到这么大了...”
李凌扶着额头很是苦恼,另一只手将灵草塞进了月瑶的嘴里。
“总不能不养,对吧,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好了,虽然你天资差,但这么多灵草就算堆都能把你堆到筑基吧。”
这份不变的态度,那即便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让他先前的一切资源与努力都付诸东流,也继续照顾自己的样子,让李月瑶彻底沦陷了。
这也是她开始寻找化形方法的第一步。
与妖族不一样,龙族非常抗拒变成其他种族,就是天性使然,也是肉身的优越性使然,但传承中并非没有快速化形的办法。
第一,化形草,但是化形草既难找也很难对龙族起作用。
第二,等境界到了一定程度时,用灵力直接化形
第三,忍受涅槃重生的痛苦,让天道和龙族的传承承认自己的新生。
李月瑶选择了第三种方法,在此之前,她也服下了一株化形草。
蜕变的过程艰难而又缓慢,每时每刻,她都需要经历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这种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整个“人”变成了她期待的样子。
完成的第一刻,李月瑶便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出了山洞,喝着洞边的露水,吃着下面的野草,恢复了些许体力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硕根山的领地。
如想象一样,李凌已经找到了许多朋友,和、即将成为配偶的女人。
在这种情况下,与她们争夺便成了唯一证明自己的方法。
生来就是“人类”的你们,怎么和历尽千辛万苦才成为“人类”的自己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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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应该是自己浪费了太多化形的时间,在感情的羁绊上,确实是输了。
哪怕自己快进行到最后一步,也被一个小小的误会摧毁了。
消沉了很多天,直到李月瑶不得不开始喝一些只有人类才喜欢喝的酒时,这个男人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能帮我吗?”
他请求了自己,生平第一次请求了自己。
“嗯。”
放下酒杯,月瑶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时反而犹豫了。
“可能是很麻烦的事情,月瑶,如果不想的.....”
“想。”
没有听到李凌说完,月瑶便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对手是龙脉。
对手是大地。
对手是灵洲。
对手是世界。
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月瑶在看到李凌把萌新宗的一切都撤离之后,这股被信任的感觉充斥着四肢百骸,大概等同于“能陪到他最后的还是只有自己”这样自信且高亢的夙愿。
变回了以往自卑的龙形,李月瑶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躯,完全解放的真龙之躯究竟有多强,被喂养了这么久的灵力一直在被压抑着,因为体型越大,化形就越困难。
而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顾虑了。
李凌站在了月瑶的背上,望着已经被牵引到地面激活的龙脉。
还有依托龙脉凝聚身形的名为“青云”的无面之人。
从上方,用俯视的眼神看着这家伙,李凌将手中的极昼之枪,慢慢抬起。
没有“人”能参与到这场“世界”与“天魔”的对决之中。
曾被青云赐予了力量对抗天庭的沧海最清楚不过,无论是任何一个人,修士,乃至陆地神仙,在面对青云时,都是连反抗的机会都不存在的弱者。
能真正超脱三界,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就只有凌儿一个人而已。
现在还要加上这头,被他用所有灵力包裹着的真龙。
沉默地在远处观望着,沧海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意识到了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
像青云这样彻底超越了生命的东西应该存在吗?
须臾之间,在沧海还在思考的时候,龙脉与真龙的身躯便缠绕在了一起。
“吼”
咆哮的龙吟声,李凌知道这场落幕的战斗已经开始,他凝聚灵力在枪头之上,如同召唤雷霆一般高高举起了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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