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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芊没有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鬼魂先生一起返回了湖心岛。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起，李凌觉得小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只是动作上和表情上的细微转变，还有隐隐约约气质上的，以及她灵力开始的转变。
姑且可以归咎为运势造成的影响，不然的话他也找不到什么原因......
也有可能是自己之前传给她的灵力现在起了作用？
主线任务是小芊输给一个真仙唉，恐怕自己在天门开之前小芊是完不成这个任务了....
倒不是觉得她能打赢真仙，而是李凌并不放心她和真仙进行战斗。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家徒儿实在太弱了，就算是要输给真仙，前提是要有成为对手的资格才行，其实有想过在二十天后天门开的时候让小芊和其中一个真仙战斗...
但是那些家伙可不懂手下留情，小芊这样子一个照面连命都没了。
李凌做不出让徒弟送死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来硬扛了。
不过也得开始准备处理后事了，要是自己去了天庭，小芊可没有水颜婉清阿塔那么强，那么大一个魔宗肯定料理不过来，要不抽空和水颜说一声？
上次说还要化形之后见面，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见是肯定要见的，问题在于用什么样的方式见。
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个什么结论，只能到时候现场编个理由。
想这些真是头痛啊.....李凌并不是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而是不擅长处理这种没有遇到过的状况。
或许是天门的觉醒需要吸收极多的灵力，也有可能和李凌不算太好的精神状态有关，总之，这还没多久，他又困了。
这种灵体犯困的情况还是首例，随意找了个角落，也懒得睡在床上——反正不会沾灰。
大约几分钟之后，李凌陷入了无法被打扰的沉睡之中。
在门外等候的白袍黑发少女轻轻打开了房门，走到了鬼魂先生身旁，靠着墙，缓慢坐下，将他半透明的上半身抱在了自己怀中。
在那久远的记忆中显示，自己这一刻已经等了多少年？
十年？二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早已经数不清也记不清了....
经历了多少时间，才从此生的转世中找到了他。
就在鬼魂先生将他的所有计划说出之时，自己终于开始接受过去那属于自己，却不像是自己的记忆。
慢慢闭上眼睛，原本如同第三视角的记忆此刻终于变成了第一视角。
记忆中的一切正在融入身体之中，抱着鬼魂先生的右手正在发出微微的光芒。
就好像在获得灵力前需要相对应的心境一样，小芊渐渐地完全陷入了记忆之中，开始以“我”的视角去感受这千百年来的时光。
...........
...........
仙统时代
记忆与现实并无两样，因为记忆本就是过去的再现...
小芊睁开了眼睛，四周是数不清的尸体，残垣断壁，在人与仙的战争中，受尽折磨的并不只是前线的修士....在后方的凡人同样成为了被攻击的目标。
因为年纪小躲在了稻草中得以幸存，但她出来的时候...那将所有人都杀死的天边并没有离开，而是隐藏在头盔中的眼睛注视着她。
就算明白这是记忆，但小芊也忍不住颤抖，想要逃离...
不...在记忆中如果死了..说不定真的会死....
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想法。
利刃斩下，原本以为自己要死去的小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用单手挡着天兵的长剑，并且将其一寸寸地推离自己的脸颊。
“崩”
单手捏碎了长剑，那屠戮了一村的天兵也如同他的武器一般，化作了一堆碎片。
“鬼魂先生...”
“鬼魂先生是什么鬼称呼？”
因为过度的惊讶，小芊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在这里开口说话，她的脸上和手上布满血污，而面前这个男人却穿着纯白如披风般的道袍..
下意思向后爬了一些，以防自己身上的血迹弄脏鬼魂先生的衣服——她知道鬼魂先生很爱干净。
但此时的鬼魂先生明明没有以后的记忆，却依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撕下了道袍的一角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污，而后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为自己披上。
“这里不太安全，我来晚了一点。”
李凌的表情有点沉重，像这种情况他不知见了多少，后来只能和沧海姐姐分开去那些被袭击的村子救人，能救多少是多少。
上个村子倒是活下来不少，这个村子就只剩这么一个了。
“可怜的孩子，先跟我来吧。”
像这种情况，先给她安排一个安全的，有食物和水的住处是最重要的。
到现在人族能和天庭对抗的修士连一只手都数不出来，反而是因为反抗激起了天庭的报复性打击。
由于天庭并不依赖凡间的供奉，而信仰最好的催化剂就是恐惧，所以杀死没有用的，不听话的人就成为了天庭派下天兵的目标。
至于再上一级的真仙和金仙，在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反而不是最大的威胁。
“怎么这么听话？不怕我拐跑你吗？”
没打算问这孩子的名字，李凌之前遇到的哪个幸存者不是哭着喊着要回家，要爸爸要妈妈，又或者拒绝一切人的接近，像这样不哭不闹听话的实在是少数。
回首让小芊看呆了侧颜，记忆中的情感在此刻迸发。
就算是在村子之中...她也被视为不详之女天天被赶在大街，人们认为她只会带来霉运。
事实上，小芊认为正是自己的厄运招来了天兵。
“鬼...李凌先生...不怕。”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全世界唯一在乎自己的人，唯一愿意救自己的人。
终于，小芊记起了为什么还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初见时，那对鬼魂先生毫无道理的信任，毫无理由的失神。
“我...永远..不会忘记..”
哪怕失去记忆，哪怕相隔千年。
.........
李凌停下脚步，多看了小芊几眼。
应该没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