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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颜并不能看到师尊，也没法听到师尊的声音，只有通过灵力才能勉强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想念的，可以让她付出一切的人就在面前不到五米的位置站在那里。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要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失去了身体，还与那金仙纠缠了六年才用灵体分出胜负的师尊。
她在师尊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帮上哪怕一丝实质上的，哪怕是心理上的慰藉，哪怕是....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
如果说自责是让她崩溃的导火索，那么，刻在石壁上的那些话，就完全摧毁了她心灵的最后防御。
无数的念头在此刻一闪而过，但在只剩下灵体的“师尊”面前都显得那么虚伪。
嘴唇蠕动，银发的少女轻声，用哭泣前的颤音呼唤着。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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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此刻的话，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李凌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无非就是无法以一个“完美”的，“不可能被任何东西击败的”，“完整的人类”的身份面对自己的徒弟而已。
心情说不上多复杂，就是看着自家大徒儿那看见自己灵体之后一瞬间就从眼角止不住的清泪，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罢了。
看来没有自己的日子，她过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想说些什么，但挪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句。
“好久不见了，水颜。”
这只是见面的序曲。
当听见了自己名字的水颜扑向自家师尊却穿过了半透的躯体，没有摸到一丝实体的感觉时，那份委屈终于在此刻爆发。
不能再失态了。
师尊和自己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理智。
鱼水颜努力地催眠自己，用来止住自己封闭了十年的泪腺。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只要师尊回到萌新宗，无论他有没有身体。
“师...尊...回家...”
止住抽泣的效果并不是太好，说话依然断断续续，她静静地等待着师尊的回答，虽然触及不到师尊的身躯，但她依然用手完美契合着握住师尊的手的姿势，直至十指相扣。
但是，师尊的手却直接穿透了她的手掌。
“还不到.....”
李凌退后了一步，既然水颜已经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接下来就是想想怎么暂时不回萌新宗，先带领宰宗走向宗生巅峰了。
但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挡在了他和他的大徒儿之间。
张开了手，犹如守护宝物的巨龙，虽然没什么气势，但每个人都能看到她的决意。
是小芊，这个才刚刚学会了用灵力说话的少女。
.........
先前的气氛戛然而止，并逐渐往另一端慢慢发展。
这是小芊第一次用自己做梦也不敢想的态度，以及毕生的勇气来面对萌新宗的大师姐——自己曾经憧憬且仰慕的对象。
另一边，阿塔，叶婉清和鹿姚也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除了阿塔心理素质过硬还算镇定之外，婉清没比刚才的水颜好上多少，而且她的表情正在来回切换着，就像自己和自己要打起来了一样。
“居然真的活着...”
鹿姚愣着，感叹般地说出这句话，随即马上意识到哪里不对。
“是死了..但是还活着？”
“啊！！”
小芊带着鬼魂先生缓缓后退，出声警告着面前几人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的萌新宗大师姐脸上笼罩着阴影，她看得出来，萌新宗大师姐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而若是她要想和鬼魂先生离开，那.......
默默计算着身体中还剩下多少灵力，鬼魂先生上次给予自己的右臂中的力量，将其聚合在一起，并慢慢地向喉咙涌去。
“你是谁？”
叶婉清用重音询问着这不认识的少女，但看起来似乎大师姐认识她？
“.......”
鱼水颜向前了一步，原先释放的用来探测的灵力，逐渐变得具有侵略性，就像是拿还没开刃的粗糙的刀具在身体上切割。
身上很痛，小芊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萌新宗三个师姐的对手，除非那千年前的记忆是真的，除非自己能够解放那份在身体里的....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小芊不敢确认这个答案，但现在还没有到用那一份“灵力”的时候。
蓄积的灵力正在沸腾，那从心底涌现的保护欲。
开口说话对自己而言是什么？
交流对自己而言又是为了什么？
若只是为了交流，那小芊认为自己大可不必因为无法说话而感到沮丧，因为鬼魂先生已经完全能听懂自己的话，即便自己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自己的声音
凌驾于语言之上
还未开口，就已经开始出现破坏性的音波，阿塔也好，鹿姚也好，在这四周都感觉到了环境的强烈排斥。
站立不动的萌新宗大师姐与二师姐，才是小芊的主要目标。
“离—鬼—魂—先—生—远—些——！！”
地面掀起，如屏障一般挡在了小芊和萌新宗众人之间，随即，不知从何处被砍断的树木加固着屏障，空气中出现了无形的墙壁，排斥着萌新宗众人的前行。
言灵发生了作用！
虽然还很稚嫩，但这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
李凌拉起小芊就跑，这种程度的屏障可挡不住水颜几秒钟。
但这已经够了！
瞬间，李凌带着小芊腾空而起，在空中后头看到了水颜金黄色的双眸。
然后，就是这个眼神，让他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一道金黄色的剑气将还在成型的屏障一分为二，鱼水颜没有追击，而是看着那个黑发的少女带着“自己的一切”越飞越远。
天色阴沉，一如萌新宗众人的脸庞。
“大师姐...”
叶婉清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也从来没想过遇到这种情况。
她看向大师姐，后者平静地如同死水，但她知道，在死水之下，是爆发前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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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抢走师尊，”鱼水颜轻声重复了一遍。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