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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穆秋白头疼欲裂，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正正的落在他的床脚。
天光大亮，他看着头顶上熟悉的天花板，他今天不在公司，而是在别墅里。
他揉着头坐起身，身上传来的酒臭味儿直冲鼻腔。
穆秋白皱着眉下了床洗漱。
楼下，佣人正在绘声绘色的描述昨晚自己见到的景象。
周围围着一圈早起做完活儿的人，那些人都津津有味的听着。
“真的吗？他真的自己和自己说话啊？”
佣人点点头，“对啊，真的吓到我了，深更半夜的，突然看着我，朝着我身后说话，吓死我了。”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还是让她觉得恐怖。
身后，穆老夫人正被人推着从门内走出来。
见到这一群人，她有些疑惑，“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围在这儿？”
佣人们纷纷散开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老夫人。”
“你们好，穆秋白下来了吗？没下来就去叫叫他，昨晚他什么时候休息的，有人知道吗？”
所有人看向那位佣人，她从人群中走出来，将自己方才讲过的事情又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你说什么？”
“先生深夜自言自语，我看这很吓人。”
穆老夫人怀疑，穆秋白这个时候的精神状态，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还是之前就是这样？
所以他一直躲在公司里，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去让他下来。”
楼上，穆秋白已经走下来了。
额角传来的疼痛，一突一突的。
走到楼下，看到一堆人正围在一起，他停下脚步，看着人群中的穆老夫人。
“奶奶，这是做什么？”
他在心里回忆着，梦里的白洛，他们两人正依偎在一起聊天。
穆秋白记得很清楚，他们聊了很久，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
所以醒来后那股深深的空虚感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直到现在。
“来吃早饭吧，再晚点都冷了。”
佣人们散开，各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走到桌前坐下，眼前的饭菜都是他喜欢的口味。
穆老夫人给他夹了一个蟹肉包，犹豫的看他两眼，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怎么询问才好。
“奶奶，您有话就直说吧。”
她放下筷子，叫来了身后的佣人。
“你说吧，你说说他昨晚都做了什么。”
对面的人手腕一僵，头僵硬的抬起来。
昨晚，他做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就喝了点酒，之后就上楼去了。
难不成在自己喝醉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先生，您昨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模样，就像是……”
“像什么？”
“像是怀里真的有一个人一样，但是我看得很清楚，你只有自己一个人，昨晚您的那副模样，真的是把我吓坏了。”
佣人拍拍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吓得不轻，说完后，她就默默的退到一旁候着。
“你有印象吗？”
穆老夫人看向他，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
看他呆愣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几成猜测。
“看来你没有印象，秋白，我想，白洛已经成为了你的执念，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穆秋白想到自己在梦里和白洛畅谈未来，原来自己是当着人的面做出来的。
没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就像是对着空气说话，难怪佣人会吓坏了。
“我想，你应该去找医生聊聊，疏解疏解心中的情绪，在这么憋下去，一定会憋坏的。”
“好，我会去联系医生的。”
然而他没有将穆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最后，他选择了长期呆在公司。
这是他唯一能够见到白洛的机会，他怎么会随意的让人将它抹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见到‘白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大多是在酒后或者梦里，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分开，还在一起，白洛也没有失踪。
穆秋白越来越想待在梦里，不想醒来。
然而每天的公司事务压在自己的身上，他被迫醒来，进而心情越来越暴躁。
整个人阴郁下来，总是时常一个人静坐就是许久。
梁特助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现象的人，是穆氏底下前来汇报的主管们。
他们起先能感觉到穆秋白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奇怪，到后面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梁特助，总裁最近怎么了，你和我们透个底，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个主管来反映了，他抬头看向那边的办公室，也和丈二和尚一样，摸不清头脑。
“我去问问，你们先回去吧，该改的地方就改，改完了仔细审查，再送上来。”
那些人点点头，纷纷哭丧着脸离开了这层楼。
梁特助从自己的桌上搬过一叠的文件，来到办公室门口。
“叩叩”
“进来！”
穆秋白头也没抬，只是这两个词，梁特助就能感觉出来，他的话语里隐含着不耐和烦躁。
“穆总，这是给你送来的文件，您看看。”
“放这儿吧，等会儿我会处理。”
他放下文件之后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桌旁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吗？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扭扭捏捏的。”
“你最近，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穆秋白眉心一簇，抬起头，“没什么，你去忙你的吧，我会处理的。”
梁特助有些犹豫，最近穆秋白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要是再不仔细的询问，那些主管的眼泪就要把他淹没了。
“怎么还不走？”
“最近，主管和我反馈，您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
钢笔在文件上一点，晕出一个黑色的圆点。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尽力调整我的情绪的，这段时间我也知道我的情绪起伏不定。”
梁特助的眉头越皱越深，穆秋白的眼底赤红，眼下青黑，正是没有好好休息的模样。
“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吧，要不然还是回穆家吧，休息室太小，也不好睡，家里会更加的舒服些。”
穆秋白烦躁的不是休息，而是睡眠太短。
自从知道能在梦里见到她，他就迫切的想要睡觉，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睡不着。
所以，情绪也因此而受到影响。
他没有解释，只是压着眼看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