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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森西喜欢司徒彻这个孩子。
十五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叶倾倾一提起，顾森西不由又想到了那场车祸。
揉了揉脸，顾森西又坐了下来，朝叶倾倾张开了双手，温柔而悲凉地笑着：“倾倾，过来让我抱一下，好吗？”
那种笑意是悲凉的。
像是阳光下的雪人，无奈地等待着消融的命运。
叶倾倾的心不由颤动了一下，有点儿心疼。想了想，她还是走了过去。
距离三步远的地方，顾森西将她拉近，一把抱住了她。
额头抵着她的腹部，像极了受伤的野兽，敏感而不安。
“我是席城，不是顾森西，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对吧。”薄凉一笑，男人自嘲地低声道，“而席城又为什么会成了顾森西，我想，倾倾，你心中该是有想法的吧。”
“……”抿着唇，叶倾倾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倾倾。”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默到顾森西的脸色苍白，沉默到他全身忍不住颤栗了起来，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禁不住心中的悲哀，低声哭泣着，“十五年前，我十五岁。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之后，席城就取代了顾森西。”
席城是十岁的时候逃出研究所的，在外东躲西藏了几年。靠着利落的身手做着童工，极为勉强地维持着生计。
也许是上天眷顾他，也许又不是。
那天席城走在了街角，从小巷子蹿出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声混合着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错愕的回头，后面便是滔天火海，一辆高档的小轿车因车主驾驶不当，直接翻车，而后轰一声，油箱爆炸，瞬间就燃起了一阵炙热的大火。
“我看到他在向我求救。”低着头，男人的声音越发颤栗，愈来愈低，“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染红了眼睛。他还很年轻，和我一般大小。强大的火势掩盖了他的微弱的声音。我知道他是谁……”
轻声哭了起来，顾森西忏悔般地低喃着：“顾氏集团的少爷，一位大叔带我去顾家修剪花枝的时候，我见过他。不可一世，偏偏深得宠爱。看着他深处危难中，一个想法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我没有救他。”顾森西继续说道，“逃亡的那些年来，我找到了很有效的保护措施。人皮面具，极其逼真效果的人皮面具。那时候，我就戴上了属于顾森西的人皮面具。”
并且，这一戴就是十五年。席城这人太聪明，也狠。
真正的顾家少爷死去之后，他又给车子加了一把火。
滔天大火，轰轰烈烈。烧得尸骨全无，席城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三根肋骨断裂。昏迷过去，被人救醒，他就假装失忆，以此蒙骗了顾家所有人。
“面具戴久了，就再也摘不下来。”微微颤栗着，顾森西笑得极其悲凉，“也许，是我太奢望顾家少爷的生活……”
“……”尽管事先已经猜到，席城是取代了顾森西。真听到的时候，叶倾倾还是怔住了。手颤抖着抚上了顾森西的脸，她难以想象，这张脸，不过是一张人皮面具。
那么真正的席城，又是长成什么样子的？和司徒彻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