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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再跟他废话,他一掌击倒了凤临王,内力一托,双掌一横一竖,将水流云软绵的身体摆坐于草地上,双掌一拍,就搭上了她的双肩,为她渡气疗伤!
“有什么事,等云儿好些再说!如果她要跟你回王府,本尊绝不相拦!”
灵修的怒,隐在胸胸之间,但是,爱意却让他更加怜惜水流云,如果那是水流云的选择,他只会选择支持,将悲伤的情绪,全都掩在心底里,绝不显露半分。
只要她好,他便好。
这一次见面,水流云对凤临王所做的,他全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虽痛,却也替她感觉到幸福。
如果她真的要跟凤临王一起的话。
只是,那样,便会让水婆婆和师傅他们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吧,没有什么比得上云儿的幸福来得重要。
他原本能给她母仪天下的生活,做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可是世事变迁,她的家族因为他的身份而被灭族,独留她与水婆婆相依为命,巅沛流漓十几年,他已是对她心藏愧疚十几年,接下来的未来日子里,他不能剥夺她想要的。
只要她想要的,他便助她得到。
哪怕,是从他的身边离开。
被他拍飞的凤临王想冲过来,见状,只好停滞,也在草地上打座。
刚才的争执,让他有些摇摇欲坠。
他伤重在身,自顾不瑕,又怎么会有多余的内力去帮水流云疗伤?
只能干等。
墨闲见凤临王伤的也不轻,一搭脉,旧伤加新伤,那身体的重创不比水流云的低,哭丧着脸一边倒丹药一边道:“这花露丸,练制非常的不容易,十年来,我的师傅就只炼成了三粒。前面王爷吃了一粒护体,刚刚喂了王妃娘娘一粒,这可是最后一粒了。王爷,你可千万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说完,将那最后一粒花露丸给塞到了凤临王的嘴巴里。
凤临王苦笑,受伤又不是他所欺望的。
但是,这一次的心情却是格外地好,看着双目紧闭的水流云,心里暖暖的。
墨闲还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满眼满耳满心,都是水流云扑过去救他的那一幕。
云儿,是爱他的!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风景此处独好。
得灵修不留余力地渡气,不一会,水流云苍白的脸色,才缓缓恢复正常。
她低吟了一声,道:“好了,修,不要再为我渡内力了,万一一会还要遇上个什么事……”
灵修嘘地一声,道:“别说话,专心!感受我的引导!”
滚滚的温暖的内气,从她的双肩涌入,让她全身都舒坦了起来。
“真的,够了!”
水流云道。
她感觉到灵修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有些颤抖,心想他一直是真气耗损得太快,让身体直接反抗了。
灵修双渡了一阵,才打了个结诀,缓缓地将手掌收了回去。
“修,你没事吧?”
虽然有灵修给她渡气,让她的气血通畅,又得花露丸的作用,五脏六腑都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依然还是很虚弱,她倒在灵修的怀里,问道。
灵修摇摇头,目光转向了一旁打座疗伤的凤临王。
“云儿,跟本王回去。”
凤临王睁眼,见水流云已无大碍,微笑地伸出手,道。
水流云扭头去看他,在灵修的怀里坐直了身体。
灵修的怀中一轻,心思黯然。
如果这是云儿的选择……
此刻,他却有点舍不得放手了!
鼻端间,都是她身体的馨香气息!
见她坐直了,凤临王的目光更加的热切,手伸得更直了,道:“云儿,过来,我们回府!”
那笑容里,是满满的柔情,还有霸道的誓在必得,以及与修罗争夺之后胜利的得意洋洋。
水流云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灵修,身体僵直,那沉敛的气息……
她冲凤临王微微扯唇,给他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凤临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跟你回去。我爱的人是修,我只嫁给他!”
黯然的灵修一听,大喜,手,伸了出去,不自觉地就将她给搂入怀里。
用一种完全呵护保护宠护的姿势。
就是这个胸怀,温暖,宽广,厚实。
水流云满意地用脑袋蹭了蹭,好像就这样闭上眼睛,从此天荒地老。
凤临王一脸的喜悦,好像破碎的面具一样,片片剥落,问道:“为什么?明明你是喜欢本王的不是吗?明明你是舍不得本王死的不是吗?明明你是爱着本王的!”
越说到后面,语速更快,性情越是不稳。
“你是不是怕修罗不放你走?是不是怕跟了本王走之后,修罗会为难本王?云儿,你不用担心,本王不怕他,不怕天杀阁!”
“乖,过来,跟本王回府!”
凤临王的声音,又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害怕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离开了自己一样。
他朝水流云爬过去。
水流云摇了摇头,道:“话已说尽,凤临王,你不要再这个样子!”
“王爷!”
墨闲惊愕地抱住了凤临王,阻止他爬过去的动作。
“王妃娘娘,你到底要王爷做到何种程度,你才愿意原谅他,回凤王府?!”
他生气了,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几时见他这样的落魄?!
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子!
今天又是跪,又是求,如今又是拼着一身不能动弹的内伤爬过去!
他看不下去了!
“这不是原谅与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们无法在一起!”水流云悲伤地道。
“为什么?你都能为了保护王爷而将命豁出去不要了,为什么就不能跟王爷在一起!?”墨闲不解地追问。
水流云为凤临王挡住天权长老那尽力的一击,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也暗恨自己的脚程太慢,人家架都打散了,他才赶到!
水流云幽幽地看着他,通过他再看一眼挣扎着要爬过来把她带走的凤临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她扶着灵修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道:“你说的没错,我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却唯独不能与他在一起!”
“我不否认我心里有他,我也不否认他对我的感情,但是,我想嫁的人,却是修,也只有修!请转告凤临王,让他忘了我吧!”
有一种爱叫舍弃,可以相爱,却不能相守。
灵修用力,将她给搂紧。
她不爱他,却愿意嫁给他,够了,可以了,他会给她一生的幸福,护她一生快乐。
明明王爷就在她的眼前,她却说让他转告王爷?
墨闲郁结得说不出话来了。
“云儿,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凤临王更是不能理解,挣扎着站起来,牵动了内伤,又是哇地一口,吐了鲜血,却不管不顾,朝着水流云走过去。
水流云不忍再看他,将脑袋埋在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却给了她默默的力量支持的灵修的怀里,道:“修,我们走吧!”
灵修一把将她抱起,对着痛苦难当的凤临王,道:“你好自为之!”
为了云儿,他不会杀他,却也不能再让他来纠缠她!
言罢,疾风而去。
凤临王见水流云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一眼也不愿意看他,由爱生恨,朝着他们的背影狂吼:
“水流云,你不跟本王回去,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把灵玉公主对他说过的话,竟是全然搬照,对着水流云和灵修的背影,怨念地吼出。
灵修的身形一滞,最后还是抱着紧揪着他衣袖的水流云,踏空而去,渐渐地,融入在一片蓝天白云里。
“啊!”
凤临王悲伤加不甘,得而又复失之的情殇让他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怨怒过度,身体终是不支,仰头倒了下去。
“王爷!”
墨闲惊叫,接住。
远处,青衣卫,急掠而来。
……
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
京郊农庄小院。
“心儿!”
院子里,站着一美人,轻纱挽发,身姿动人,江同站在大院门,小心翼翼地叫唤,脚步却再也移不动半步。
他怕,她会嫌弃。
他已非往日玉树临风笑睨天下的健康男子,而是一具残废。
被废掉了手筋脚筋的残废。
虽然,他修练了虚无诀,能让整个人看起来正常一点,但是,还是不能久站,也不能多提重物,除非用上内力。
花倾心早就收到了花容等人传递的消息,说已经跟江同联系好,就在这个农家小院里会面。
她早就到了,以为江同在屋子里,便只踌蹰地站在院子里绯徊,考虑着用什么方式进去,见了面之后,该说些什么。
这还没有想好,冷不丁地江同的声音是从她的身后传来,让她整个人猛地一僵。
竟是近乡情怯,不敢与他面对了。
他是否会嫌弃她不洁之躯,已为人母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身子一动不动。
江同有些黯然,见她久久的不转身过来看他,以为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总是嫌弃他,不愿意回应他,明知他是那样的恋着她。
唉,如今看她这身形,应该是过得很好的,不想人打扰的吧?
“心儿,你若不想看我,便不要看,只要告诉我,你过得好不好?知你好,我便知足了。移仙宗的仇,由我……”
江同黯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花倾心猛地一转身,朝着他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流泪道:“没有,我没有不想看你,我没有!”
过得好不好?
她怎么会过得好?
身体被夺,又怕以后没有了做母亲的机会,不得不把污辱她的人的孩子生下来,为了给移仙宗的弟子们报仇,她不得不仰仗那个孩子的势力,在暗中地活动着,寻机出手。
一路走来,又是思谋,又是担忧,又是愤怒,又是伤痛,她如何会好?
这是自从两个人在移仙宗里因为一个女奸细分开之后,近十余年来,花倾心第一次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江同有些感慨,颤抖着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发,重重地揽紧了她的腰。
让两人的拥抱,更加的贴合。
“心儿!”
江同深情地呼唤,让这个拥抱,更紧,更久!
彼此都能听到对方,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的心!
再一次,他们感觉到了灵魂都在为对方的接近而颤抖!
她没有嫌弃他!
他没有嫌弃她!
花倾心的回应更是热烈,几乎想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去一样,紧紧地,再紧紧地。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对男女,在深情地拥抱,亲吻。
院门,被谁悄悄地关上了。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
……
他们竟是……上床了。
从激、情中回过神来,花倾心睁眼,看着满屋子扔了一地的男男女女的衣服,还有她身上的不着寸缕,眸子里有些茫然。
记忆回笼。
他们见面,拥抱,亲吻,然后……
情动,居然就在那一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一样。
好像她期盼着的这一天,期盼了很久一样。
混乱不堪,纠缠了整夜。
江同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发狠一样;而她不断地迎合,迎合,迎合,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最后天都快亮了,才沉沉地睡去。
此刻,天光大亮,外间的鸟鸣声是那样的清脆,她故意不去看身上的青青紫紫,也不去看身边睡沉了发出缓慢的呼吸频率的赤身男人,轻巧地跳下了床,拾起衣服穿戴了起来。
完了完了,如果被幕老的人知道,她跟江同这样……
那她这个夫人,可就要当到头了。
她不是在意这个夫人的称号,而是,她还需要幕老那边的势力相助。
她要让灵仇当上大周的皇帝,她做了皇太后之后,把实权握在手里,再想跟江同怎么样,都没有人敢说她半点什么!
但是,现在的她,不能跟江同这样!
江同已经醒了。
肚兜才刚穿上,猛然一股内劲将她卷着往后退,花倾心一愣,这是?
不能有所反应,下一秒便落到了一个精瘦坚实胸膛上,令她下意识地轻轻地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