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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骄阳下,一片血红。
“郡主,快走!”
“王爷,快走!”
两方的护卫,及时地驾起了马车。
马车一动,躲在车床下的水流云,被甩在了草地上。
“哎哟!”
牵动全身的疼。
她甩了甩头,随着痛感喊出了声。
“水兄弟?!”
“水侍卫?”
光顾着厮杀的临风等人瞪大了眼。
立于马车顶上的凤临王这时也看到水流云的窘样,眸中闪过一抹释负,连他自己也都不知道。
居然是早就躲在了马车下面!难怪哪里都看不到“他”!
凤临王一瞬间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他身边的青衣卫,只怕从建立开始到结束,最孬的人就是“他”了!
马车离去,追杀马车上的人的蒙衣刺客自然也跟着,同时却放不过被甩落在地上的水流云!
一片刀光闪花了眼,朝她直劈而下。
血光之灾!
水流云闭上眼,只想到这四个字。
大约,也许,或者,她的今生,要毙命于此了……
罢了罢了,这个世间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唯一让她还有多少牵挂的,就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水婆婆。
只希望她走了之后,水婆婆能够无病无痛地活到老,不要因为她的死而死。
不知,这一次她死了之后,是否还会带着记忆重生?
在那临死之际,水流云竟是认命地接受了死亡地来临。
“不——”唯一对她有点“兄弟”感情的临风欲前去相救,显然来不及了。
“住手!”
原本恨不得一刀将她给杀了的凤临王,看到水流云即将被千刀万剐于此地时,竟是狂吼一声,千均一发之际,抢过驾车侍卫的长长的马鞭,一甩,裹住了她的身体,将她带上了奔腾的马车。
一切,都在电光闪石之间发生。
咦,没死?
水流云讶异地睁开了眼,而她身上的鞭伤,因这一甩再度崩裂。
她趴伏在马上辕边上,痛得目眦牙裂。
对凤临王突然发心救她一命的行为,她不仅不感激,还冲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没将她给带进马车内,反而将她置于马车边缘上,这马车一跑一个颠箕,随时一个不慎都有可能摔下马车去,然后被马车辗过,还是要变成一滩肉泥。
说到底,也还是一个死字。
她就说凤临王这货,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将她带上马车,而不是让她死在乱刀之下。
还没有说什么,结果从马车里一条长长的白绫叭地一声打在了她紧紧抱住马车车辕的手背上!
水流云一痛,抱住车辕的力量一松,整个人一头栽下去!
幸亏她反应快,双腿勾住了车辕,头一抬,堪堪从地面上擦过。
扭头一看,马车上,灵玉郡主看着她的眼神,含着毒药,如同世间最阴毒的蛇,随时再扑向她咬上一口。
喂,郡主大人,真的要小的非死不可么?!
“水兄弟!”
“水侍卫!”
护车而逃的临风等人一看,惊得魂飞天外。
“哼,本郡主的马车,是随便什么旮旯的邋里邋遢的人都能随便上来的吗?!给本郡主滚下去!”
长长的白绫伴着灵玉郡主的冲天怒气再度袭来,双腿一痛,感觉好像被打骨折了一样,水流云瞬间觉得自己今天的小命真的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没有死在刺客的手里,却死在嫉恨心冲天的女人的手里。
多么的得不偿失啊!
老天,她真想仰天大吼:姐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不就是个破王爷吗?有必要至她于死地么?她对那个破王爷重来都没有任何的一丁点的旖旎的想法!
所有的念头不过一瞬间,她的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临风等人的尖喊:水兄弟!
马车啊,辗吧——
水流云悲呼哀哉,不敢想象马车从自己的小身板上面辗过去的惨况,闭上眼睛承受那种剧痛的来临——
风止了,周围的一切打斗声都停止了。
幻想中的剧痛没有来临,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刚硬的炽热的怀抱里。
她悄悄地掀开一只眼皮——
正午的阳光下,一轮看不清面部轮廊的人影就在她的头顶上,那黑暗中,一股熟悉的安全的味道让她浑然一震:“神秘大哥~!”
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激动得热泪盈眶。
“嗯。”
酷酷的声音从头顶里的黑暗处冒出来,温暖而又安全:
“小兄弟,在下答应过师傅不会让你死,你就一定不会死!”
水流云的感动还没有消散,神秘客干巴巴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将她放在土坡上,三两下便消失无踪。
大哥啊,你这么一来,误会可大了啊!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怎能半途而废?!
你这跑龙套的,跑的也太快了吧?!
水流云的一只手呆呆地停滞于虚空中,那手指的方向,正是神秘大哥离开的方向,欲哭无泪,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不敢瞟向四周那些看向她的审视的诡异眼神。
最要命的是,灰衣刺客们在神秘大哥的现身之后,竟然撇开了她,直接杀向凤临王所在的马车!
骄阳之下,竟然寒风阵阵。
一刻钟过后,现场只剩下了一地的尸首,还有打扫“战场”的青衣卫等人。
“水流云勾结刺客,陷本王与郡主于险境之中,速给本王拿下!”
凤临王的声音从遥远的泛红的天边传来一样,愤怒,不满,痛恨,憎恶等等负面情绪集结,宛如死神降临。
在“他”快要死于灰衣刺客们的刀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误解了“他”,所以才救了“他”;只是看到“他”跟那个神秘的黑袍黑帽客这样的纠缠,令他火冲九宵,就算“他”没跟刺客有关系,他也要将罪名扣在“他”的身上,气死他了!
水流云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了。
“王爷,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唯一对她好的临风,赶紧拱手单膝跪下,替她求饶说情。
这是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来的事情,若是水流云真的跟刺客有所勾结,方才就不会差点死于灰衣人的刀下了。
就算他们这样认为好了,如果水流云真的想他凤临王死,当初在南沂镇的客栈里的时候,又怎么会舍得帮他解毒?干脆直接让他死了不就好了!?
而且,那个神出鬼没的黑衣客,明显武功就高过他们这一大帮人不知多少,若真的想杀他凤临王,那还不是眨眼之间就成的事情,何必派这么多灰衣死士前来埋伏偷袭。
“还能有什么误会?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说不定就是那帮刺客的首领!”曾经受制于水流云的,对她极端不满的玉树抱着剑,冷冷地道:“临风,你到底吃了‘他’给的什么迷魂药了吗?居然为‘他’说情?!”
“玉树,你别瞎说!在南沂发生过的事情,都能够证明水兄弟不是那种人,你何必要这样落井下石!?那晚,如果没有水兄弟,或者没有那个神秘人,我们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了对方了!不信,你可以问钟!”
临风气得跳脚争辩。
钟灵毓秀几人摸了摸鼻子,眼光撇向一边,不敢看他们。
凤临王生气地道:“够了,别再吵了!”
凌利的眼神落在还坐在青草地上的水流云的身上。
可怜的当事人水流云一身的伤还没有好,又新添误解,心中郁闷难解,抬起头,看向凤临王的眼神里全都是怯怯的,拜托啦,人家真的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
装柔弱什么的,她也不是不会的!
明亮的杏眸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恍若被人伤害了又抛弃了的小白兔一样。
凤临王的心,漏跳了一拍,紧皱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边还没有理清,那边突然传来惊呼:
“哎呀,不好了!郡主中毒了!”
支离破碎的马车边上,侍女雀儿惊喊出声。
方才战况激烈万分,杀到后来,原本还想装柔弱的灵玉郡主不得不出招,身上一不小心便挂了彩,谁知谁受了伤都没有中毒,偏偏刺伤她的那个灰衣蒙面客上的刀是淬了毒的!
而且,这种毒,好巧不巧正是紫陀罗!
“本王命你马上给郡主解毒,否则,当以谋害郡主罪判斩立决!”
骄阳下,冷冽的声音带着冲天的戾气残暴恶狠狠地在头顶上响起来,凤临王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对水流云的一点点好感被灵玉郡主的毒给完全覆盖,那眼底的憎恶和怀疑,就像那奔腾不息的黄河水上涨一样,到达一个最顶的高度。
水流云悲呼哀哉。
血啊,血啊,当她的血是取之不尽用之不遏的么?!
这几天,她的血,就像不要命地流,流,流!
她或许不该叫水流云,而是叫血流云!
迫于凤临王的淫威,可怜的水流云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药人的秘密被暴光,大刀一划,嫣红的血,全进了灵玉郡主的檀香小口里。
“你现在该知道了吧?小爷当初就是这样给你解毒的!又一个四百CC,再多一人中毒,小爷可以挂了,不用你们动手,自己去阎王殿里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