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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远猛然回头,疾言厉色地盯着如霜:“如霜郡主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将我叶家之女带往哪儿?嫌她出身低微,不配与你竞争吗?”
随同一起过来的嬷嬷脸都要气白了。若是搁在平时,郡主早就发起火来,但是如霜并没有生气,甚至脸上一丝怒容都没有。她冷冷地道:“我并不觉得她比我差,甚至我觉得她比我优秀。要论实在比我差的地方,那就是在于你了!”
叶明远的眉头都可以打结了。这个刁蛮的郡主,竟还有脸说自己的不是。“你想说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说的!”叶明远狠狠的盯着如霜,眼睛里带着一丝冷意。
如霜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叶伯父,那如霜就得罪了。”她缓缓垂眸,道:“您从始自终都把凝欢当成您官路上的额铺路石吧。从进屋来,从没有顾问过凝欢的心情,逼迫她坐在这里,受着众人的眼光。而你的眼里就只剩下这将军府的荣华富贵,一直强调着凝欢才是最早与关将军定好婚约的。你就只剩下这个东西可以握在手里了吧!可是,叶伯父,你有没有想过,将军与凝欢两两不相爱,那凝欢肯定会伤心!”
“她的命就该这样!”叶明远当即立断,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叶明远的想法一下子公诸于世。虽是我朝的旧制,自己亲生儿女的婚事应该由父母做主。可叶明远做的事,明显目的不纯。他的话音一落,果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来就是这样。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父亲!”
“真是不要脸啊。将军明明都说了已经退婚。这叶家人还跑到这里来捣乱。”
“依我看来,叶凝欢是无辜的。那叶明远才是痴心妄想。张皇后多大的势力,如霜郡主又是她最爱的侄女。任谁都会选择如霜郡主。那叶家早就已经没落了,不同于往日。即便是鼎盛时期,也不能拿于如霜郡主比的。”
这些骂叶家的话全部都跑到叶明远的耳朵里去了。他听后大为震惊,猛然回头顿时身后鸦雀无声。叶凝欢已经觉得自己没有退路可走。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自己穿着嫁衣坐在别人拜堂成亲的地方。真是可笑啊,真的好可笑!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叶明远横眉冷对,眼神肃杀。
“凝欢,随我下去换衣服吧。”胭脂微微一笑,径直走到她的身前,替她敛起地上的裙角道:“我的那里有几套衣裳,可以给你穿穿。今天是关将军大好的日子!”
叶明远见慕容胭脂竟然还在劝凝欢,顿时想要上前。他用力甩脱身后钳制着他的侍卫,甩开臂膀朝前而去。胭脂背对着叶明远,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渐渐靠过来的危险。关将军正认真观察着如霜,没有注意到叶明远的动向。
忽然碧儿大叫一声,想要去拉自己的小姐已经来不及。叶明远现在气急败坏,竟然被这一群人这样当众羞辱。他从腰上取出一把短剑,径直朝胭脂的方向而去。忽然胭脂感觉身子被人朝后一扳,她缓缓抬头,竟是在柳越的肩后看到了叶明远瞪大眼睛的吃惊的眼神。
叶凝欢蓦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父亲手中那把还泛着雪光的短剑,脸色一白已经晕了过去。柳越的左臂被叶明远刺上了一刀,血顺着那件蓝色的长袍一点点晕湿了整个左肩。柳越呼出一口长气,叹道:“你幸好没事。”说完,他抬手想要抚一抚胭脂的头发,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叶明远已经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杀一个女人,竟然会跑出一个王爷拦下他。伤了王爷,那是死罪。即便是叶家也没有办法保住他。
柳越微笑着示意胭脂不要担心,回头神色已经冷了下来。他抬脚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叶明远踹到在地,冷声道:“叶明远,叶家老爷子允许你到处放肆了?”
叶明远吓得匍匐在地上,话也不敢讲。额角全是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只要一提起叶家老爷子,鲜少有人会不知道的,俱都对他十分恭敬。但他唯一的儿子,叶明远的丑事却是一直被京都之人津津乐道,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尔后,侍卫已经渐渐聚拢过来。叶明远吓得要死,就怕自己被抓起来了。叶老爷子定不会再管他的死活。本来还妄想着叶凝欢婚事来让自己在叶家提高自己的地位。没有想到今日却是这么不顺。
“你竟敢,你竟敢……”柳越怒道。只要一想到胭脂方才差点伤在他的剑下,就觉此人留不得。他向身后的碧儿使了个眼色,挥了挥衣袖,示意将人带着人出去,了结此事。再然后,他会亲自上叶家谢罪。
叶明远心高气傲,不惜牺牲自己女儿的名节来提高自己的地位。柳越最是不耻这种人。竟然还差点伤了胭脂,若是真伤着了一毫,恐怕柳越会当场了结他的性命。
如霜看到柳越冰冷的额眼神,知晓他心中的意思。但是叶明远一死,凝欢怎么办呢?叶明远再怎么样,是凝欢的父亲。这个事实没有办法改变。若是凝欢知晓,不知会心生多少愧疚。
“王爷,可不可以……”如霜出声想要替叶明远求情,但是在看到柳越冰冷的眼神之后,又不敢说话了。关将军在她的身后,冲她摇了摇头。
叶明远今日实在是太过放肆,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胭脂当然也清楚柳越的意思,她回身望了望躺在椅上楚楚可怜的女子,轻声道:“放了他把。今日是如霜大婚,是大喜的日子。”
胭脂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心,向六儿的方向点了点头。柳越最终还是决定放了叶明远。如霜舒心一笑,紧紧握着关将军的手。婚礼重新开始举行。命人来重新换上了东西,会客厅也重新布置过。
柳越成了此场婚礼上最尊贵的人,理所当然成了他们二人的见证人。胭脂立在一旁,浅笑着看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