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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一沉。
他淡淡笑道:“宋家老二的成绩我为什么要关心?”
程王笑笑:“本王还以为你会在乎呢!”
纪长安淡淡垂下眼:“我纪家家大业大,光是长工就上万人,我若是都在乎,还不累死?”
程王轻轻地哦了一声:“原来宋家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长工?”
纪长安抬眸:“到底什么事情,说吧!”
程王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你随本王去个地方!”
纪长安顿了一下,随着程王出去。
程王的马车出了城,去了城外一个破庙。
破庙的里面外面衣衫褴褛、满脸愁苦的难民,或坐着或躺着,孩子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纪长安愣了一下,天子脚下,哪里来这么多的难民?
纪长安正要说话,程王就示意他不要出声,这会儿有一些黑衣打扮的人前来,开始驱赶难民。
“这位爷,我们的家没了,现在连这个破庙都不让住,我们还能去哪里?”一位老人跪在地上,扯着那黑衣人的袖子喊道。
“管你们去哪里,反正你们在这里就是碍眼!”那黑衣人喊道,一脚踢中那老人的心口。
老人一下子躺在地上,脸色发白,眼看着就喘不上气来。
这会儿又有几个年纪轻的男人过来阻拦,都被那黑衣人踹倒在地。
“爹,您怎么了,爹!”突地,一个声音喊起来,原来是刚才被踹倒的老头开始吐血了,有个年轻人大声的喊着。
纪长安回眸望向程王,他知道程王让他看这些,一定是有原因。
程王淡声说道:“别急,好戏在后面!”
那些黑衣人见伤了人,不但不收敛,还嫌弃那年轻人鬼哭狼嚎的,阻碍他们清场,于是几个人过去,将那年轻人与那老人架了起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拖人的时候,露出里面的灰色侍卫服来。
纪长安眸色一暗,立刻就明白了,那是梁王府的人!
“这些都是附近望月村的村民,梁王最近在圈地,但是又怕被父皇发现他做的事情,所以会将这些村民送到苦寒之地去做苦工!”程王说道。
纪长安眸色一暗,不等他说话,那边又传来女人的哭声来,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一直在哭闹,其中一个黑衣人不耐烦,一下子将孩子摔在了地上。
纪长安握紧了手指。
他知道程王来让他看这些是什么意思,程王一直想要他完全到程王的阵营里来,与梁王对抗,可是纪长安一直没下决心,虽然不再给梁王办事,但是至少目前,梁王没有与他反目。
程王这是逼着他下决心。
纪长安经商这么多年,江湖上与朝堂上的事情经历了不少,他表面上冰冷,可是心还是热的,尤其是看到普通百姓凄惨的模样更是有些恼怒。
无辜的人为什么要成为这些人上位的踏板!
程王低声说道:“梁王一直在为上位做准备,可是这些伎俩是我不屑用的。十一,你心有热血,难道真的愿意我们天机王朝的下一任君主是梁王那种人?”
纪长安垂下眼,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胸臆之中的血却沸腾着。
“十一,你该做出选择了!”程王沉声说道,紧紧地望着纪长安,“本王需要你的帮助!”
纪长安握紧了手指,他其实早就做出了选择,所以才会不帮梁王,但是程王的腿伤要牵扯到宋团圆,纪长安下定不了决心。
他还是希望宋团圆能够平安平淡的过完这一辈子,尽他所能的保护他。
“王爷,我一直是支持您的!”纪长安抬眸说道。
望着纪长安满含了笑意的眼睛,程王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纪长安还在糊弄他,还是不肯完全成为他的人!
程王吩咐了身后侍卫:“将那些村民好好安置吧!”
侍卫赶紧应着,离去。
纪长安朝着程王行礼:“我替这些百姓谢谢程王殿下!”
程王摆摆手:“十一,你知道本王要的是什么,或许你真的有苦衷,不管你帮不帮本王,本王都想做一位明君!”
纪长安垂眸笑道:“程王英明!”
程王叹了一口气,让马车回城。
程王回到王府,郝老头赶紧上前问道:“如何了?”
“还是那般,没有表明态度,不过至少这些日子,他再也没有为梁王做事,其他的生意,也都帮着程王府这边!”梁王低声说道,“不过本王很奇怪的是,似乎涉及到宋家的事情,他就格外的谨慎,可是嘴上却不承认!”
郝老头点头:“纪十一虽然拼命的克制自己,可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宋家的事情上,泄露的太多了!”
“或许本王应该亲自去见见宋团圆!”程王低声说道。
郝老头一愣:“程王亲自去?走得开吗?”
“科举考试的成绩就会出来,这几年朝中人才匮乏,父皇那一日说起来,似乎打算开恩科,提前录栋梁之才,或许这是一个好由头!”程王说道,“最近梁王在帮着圈地的事情,应该顾不上这一块!”
郝老头点头:“程王若是亲自上门,宋团圆自然不好再拒绝,到时候纪十一想拦都拦不住,只是辛苦程王了!”
程王摇头:“宋团圆本来就是本王恩人,本王还没有好生的谢过她,如今也算是个机会!”
郝老头点点头。
此刻宋家村,宋福贵带着二嘎子还有大吉、双喜,每日里从河里担水进大缸中,浸泡人中黄,光那五十多个大缸,换一次水都要半日的时间。
宋团圆去担了两次水,立刻就腰酸背痛腿抽筋,宋福贵心疼她,就再也不让她去了。
闲着没事,宋团圆就又做了一些成药,送去了镇子里的平和堂。
平掌柜都许久不见宋团圆了,对宋团圆十分的热情,给了个不错的价格。
从平和堂出来,宋团圆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纪家门前。
纪家大门开着。
宋团圆心中一喜,正要上门,就见之前送她们回来的马车夫从纪家出来,一见到宋团圆就问道:“宋大夫,可是要用马车?”
宋团圆一愣,摇摇头:“不是,我只是顺路回家!”
马车夫笑道:“需要用马车就告诉小的,如今公子没回来,小的整日里在家待着,闲着也难受!”
宋团圆应了一声,心道,原来纪长安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