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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大年初一
“爸，我也想借您的自行车用用。”
“我也想借！”
兄弟两人这个说要去朋友家串门，那个要去老师家拜年，全都有各自的理由。
只是，阎埠贵既然已经拒绝了阎解成，又怎么可能答应他们两人的要求呢？
“怎么，这大年初一的，就你们要出去给人拜年，我老头子就没个什么亲戚朋友了吗？”
阎埠贵摊了摊手，说道，“我待会儿吃完了饭，就要动身往我二舅家里去拜个年，老爷子八十多岁的人了，现在是见一年少一年，我平日里又忙，很难能抽得出时间来。”
“你们二舅姥爷可是住在郊区，你们总不能让我走着过去吧？”
听到阎埠贵的问题，阎解成、阎解放等人无话可说，只能都点了点头，对阎埠贵的说法表示认可。
儿子们的态度，让阎埠贵满意至极。
他笑着说道，“从你们二舅姥爷家出来，又得紧赶着到你们四叔家里坐上一会儿。”
“你们瞧，我今儿个要去的地方可一点都不算少，没个自行车代步，你们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该怎么办？”
阎埠贵笑眯眯的说道，“你们年轻人身子骨轻便，就该多走走路，多锻炼锻炼嘛……”
国人选在大年初一这天出门拜年的习俗，古已有之。
就在阎埠贵家一家老小在谈论着他们各自在今天的打算的同时，院里的其他各户人家，也大多都在聊这拜年的事。
何家兄妹，当然也是一样。
兄妹俩早早的起来，换了新衣服新鞋子，在给母亲的灵位敬了柱香以后，便一起来到了聋老太太家里，给聋老太太磕了头，道了声过年好。
“好，好，真是好孩子！”
聋老太太一生孤寡，临老了能有这么两个孩子拿她当亲奶奶一样看待，老太太实在是高兴的很。
再看到何雨柱和何雨水兄妹两人穿着新衣服，瞧起来精精神神的样子，想到他们兄妹俩在之前的一年里，都已找到了各自的归宿，等到今年再过段时间，就要完成婚事，双喜临门，老太太笑得就更加开怀了起来。
“来，奶奶给你们发红包！”
“一人一个！”
等何雨柱和何雨水磕完了头，聋老太太笑着从后腰摸出两个大红的纸包。
一人一个，分别递到了何雨柱和何雨水的手上。
何雨柱和妹妹初时还打算拒绝，可被聋老太太拿眼睛一瞪，最后，却也只能把这红包拿在了手上。
而聋老太太这时则又笑了起来，她笑着冲何家兄妹眨了眨眼，说道，“等到了明年，你们两个都结了婚，在奶奶这里，你们也依然还是小孩子。”
“只不过，到时候奶奶要发红包的话，就得给我的重孙子、重外孙子发了，你们俩，可不许眼馋！”
兄妹两人和聋老太太说笑了一阵，何雨柱却突然提出了告辞。
聋老太太有些疑惑，按理说何家兄妹在这京城里早就再没有了任何的亲戚，何雨柱此时说要出门拜年去，聋老太太还真猜不到他要往哪里去。
于是，聋老太太就朝着何雨柱问了一句。
而何雨柱也老老实实的做出了回答，“去彭大伯那里走一回。”
聋老太太挑起眉头，“姓彭的？”
老太太年纪虽大，可记性却一点儿不差。
只在嘴里低声念叨了几句，立时就反应过来，想起了一个人。
“你说的是，当年到咱们院里来过几次的……谭家菜那个？”
见何雨柱点头承认，聋老太太忽然长出口气，满怀感慨的冲着何雨柱来了句，“孙子，你啊，是真的长大了。”
当初，何雨柱的母亲才刚病亡不久，父亲何大清就和他养在外头的女人鬼混在了一起。
或是因为厌烦了听其他人的闲话，没过多久，两个人竟然直接离开了京城，去了天津卫重新开始打拼。
却把何雨柱和何雨水兄妹两个留在了这举目无亲的京城里，除去留下四合院里的这几间房子以外，就再也没留下任何的东西。
想想看，当时的何雨柱不过就十岁出头，妹妹何雨水更是才刚到上小学的年纪。
何大清留下这么两个小家伙在偌大的京城里自生自灭，不就是要他们去死吗？
好在院里有聋老太太瞧着他们两个孩子可怜，把他们兄妹俩当成是自家的孩子照顾，何雨柱和何雨水两个，才算是有了一口饱饭吃，勉强活了下来。
十多岁的孩子早就已经能记事了。
何大清做出了这样的混账事，小何雨柱自是深深的恨上了自己的父亲。
从那以后，家中有关何大清的东西，全部都被他收了起来，便连何大清的名字，在何雨柱这里也成了个禁忌。
以至于后来，作为谭家菜大师兄的彭长海听说了这些事，赶紧跑来看两个孩子的近况，想要把何家兄妹带去自己目前工作的西单恩承居酒楼，也好就近照顾他们。
然则，小何雨柱却因为何大清的缘故，连带着对父亲的旧友故交都有了偏见。
彭长海磨烂了嘴皮子，接连试了好几次，也不愿意跟着这位长辈一起离开。
万般无奈之下，彭长海只能找到了聋老太太这里，留下几块钱给何家兄妹的生活费。
并在随后一段时间，每隔一两个礼拜，就要暗地里过来看一看何家兄妹的近况。
又在得知小何雨柱生出了想要找个去厨房做学徒的活儿，以便能尽早参加工作，替家里挣钱的想法以后，发动关系人脉，拉下脸面，替何雨柱找了个世间顶好的川菜名厨，做他的师父。
同时，为了照顾何雨柱的情绪，还特意嘱咐了聋老太太，让她务必要替自己保密。
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小何雨柱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天赋过人，才得了峨眉酒家伍钰盛伍师傅的看重，被其收为了门下弟子。
对此，小何雨柱当时，可是曾好好的得意过一阵呢！
——只这么瞧的话，为了朋友的儿子，彭长海做到这种地步，便是对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何雨柱穿越过来以后，了解到前身的这些记忆，心里也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可小何雨柱却自幼就是个憨倔的脾气，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钻了牛角尖，那当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改变心思。
因为何大清的缘故，他咬定了一口气，不愿意承受任何与何大清有关的人的恩惠。
觉着若是这样做了的话，就是对已故母亲的亵渎，是对自己与妹妹所受各种苦难的遗忘。
于是，当他在过了两年多以后，意外得知，自己之所以能拜得名师，其实是彭长海在暗地里使了力气的缘故，立时就炸了起来。
无愧于自身“傻柱”的外号，小何雨柱虽然没有说出要自此判出师门的胡话，可从那以后，却也不再继续去峨眉酒家学厨了。
这样的任性作为，不仅把伍大师气得够呛，彭长海那里也被他伤透了心。
以至于自此往后，彭长海虽然仍会每隔三五个月悄悄来上一趟，却只会和聋老太太聊几句，再给老太太留一点儿钱款，便立马就走。
并不会如同以往那样，还会躲在暗处，偷偷瞧一瞧兄妹两人的近况。
等看到何雨柱以小小年纪出入于各个酒楼餐馆的后厨，因为天赋确实不错，渐渐的磨练出了手艺和名声以后，彭长海也就再没有来过。
彭长海没有再来过四合院，逢年过节，何雨柱也没有去看过对自己恩义颇重的这位长辈。
一晃，就是十几年光阴过去……
因为很清楚自家这个孙子的脾气，此前，聋老太太也从来都没有在何雨柱面前提过彭长海的名字，更没有因为他以前做出的这些糊涂事，而数落过他。
直到今日。
听到何雨柱竟是忽然提起，要去彭长海家里拜年的时候。
聋老太太先是一怔，思索了一下，何雨柱此时所说的“彭伯伯”到底是哪一个。
等到她总算反应过来，记起了当年那个总是来偷偷看何家兄妹，并无论如何，也要给自己留下几块钱再走的，所谓的“何大清”的朋友以后，面上立时就显出了笑容。
“你长大了。”
聋老太太满含欣慰的，对何雨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在她眼里看来，就算眼前的孙子已是奔三的人，并有极大的希望，会在今年步入婚姻的殿堂，可如果何雨柱还像小时候那样，因为何大清的错误，而去迁怒其他不相干的人。
那么，他就永远只是个小孩子。
既然已经知道了何雨柱想去哪儿，聋老太太便催促着他赶紧动身，不要再继续耽搁下去。
“陪着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可聊的？”
“你抓点儿紧，赶紧动身出发，我这儿有雨水陪着就行了！”
看到何雨柱还想再拖延一阵，说自己有自行车骑，倒也不用太过着急。
聋老太太却是不依，立马就站起了身，把何雨柱往门外头推，“另外，等到了地方，一定得好好赔个罪，认个错。”
“如果可以的话，干脆就像刚才那样，连着磕几个响头，比什么都强！”
何雨柱没想到，聋老太太居然能比自己还要着急。
等被聋老太太推出了门，回到了自己家以后，越想越觉着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聋老太太后来说出的那些告诫的话，也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
自己今天想要替把前身“傻柱”所犯的错误改正过来，可并不是简简单单去彭长海家里走个过场，就能办到。
好在何雨柱打从许多天以前，就已经在为今天做着准备。
不仅心中已对各种可能会有的对话做了推演，要拿给彭长海的新年礼物，也全是花了大心思才得以挑选出来。
此时回了家里，何雨柱只略作收拾，就拿上大包小提的各种礼物，推着自行车，就此出了家门……
作为现如今谭家菜的掌门人，彭长海在首都的厨师界，多少也算是个人物。
何雨柱早就托人打听过了，彭长海和谭家菜虽然已经入驻了和平饭店，所以国家也给他们几位掌勺的主厨都安排了房子。
不过，彭长海在日常休息的时候，仍然喜欢住在他以前的老宅子里。
用他自己的话说，老宅子自个儿住了大半辈子，待在那里啊，自在。
今天是大年初一，和平饭店自然也放了假。
何雨柱小时候曾跟着何大清一起到彭长海家中去过，虽已时隔多年，但许是穿越带来的福利，让何雨柱对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都能记得非常清楚。
所以，尽管时过境迁，因着市局规划等各种原因，路上的风景或许已有改变，但对于骑在自行车上的何雨柱来说，这一趟出来，其实倒也能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何雨柱骑车的速度不快。
倒不是他不想快点儿骑，只不过，即便眼下还是早上，可毕竟也是正月初一。
在这样的一个好日子里，京城的街面上，虽还称不得一句人潮攒动，却也已是热闹的很了。
路上张灯结彩，穿着新衣的小孩子们在四处疯玩，而路边的大人们脸上，则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只要遇到了相熟的，就必然要停下脚步，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而且，时不时的，临街的住户或是店铺，还会从屋里挑出一挂鞭炮来，讨一个正月初一，开门见喜的好彩头。
何雨柱在路上也遇上了好几个相熟的，虽然大多都只是点头之交，互相知道名字罢了，可既使认识，又是在大年初一这么个好日子里，怎么着也得打一声招呼吧。
这么走走停停，何雨柱的速度能快得了那才叫有鬼。
这不，才刚和一位孙大爷打完招呼，何雨柱的车子还没等骑出多远，他就突然听到了有人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咦，那不是何师傅吗？”
“何师傅！何师傅！”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何雨柱只能捏了把车闸，然后停下车子，扭头去看。
然后，他就看到在路边上有一条熟悉的人影，正在那儿笑着，朝自己招手示意呢。
“老陈？”
原来，此时出声喊住了何雨柱的，正是放映站的陈多福。
他一只手拎着个并不算小的编织袋，另一只手则牵着个约莫有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
在陈多福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打扮朴素的中年女人，应该是他的媳妇，而女人怀里襁褓中抱着的，瞧来也就一岁出头的小婴儿，便是陈多福前段时间里，曾对许大茂显摆过的小儿子。
自打陈多福和何雨柱两个一起往苏副市长家里去过一趟以后，陈多福和何雨柱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亲近了起来。
至少，已经能算得上是朋友了。
虽然还到不了那种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最近一段时间，陈多福只要和何雨柱碰见，都愿意主动找何雨柱说几句话。
看到何雨柱停下了车子，陈多福立即就领着妻儿一起，迎了过来。
等到了何雨柱的近前以后，笑着朝何雨柱祝福起来，“何师傅，过年好啊！”
何雨柱同样笑着回了句，“你们也过年好！”
再等和陈多福互说了几句吉祥话以后，何雨柱便转了视线，先朝着他老婆道了句“嫂子”，夸了夸她怀里抱着的幼子。
然后，再将视线转到陈多福手上牵着的大儿子那里，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问道，“你一定就是建华了。”
何雨柱的上衣口袋里，一边放着两盒过滤嘴香烟，一盒进口的万宝路，一盒国产的三二五。
另一边口袋则放着几个红包和一把糖果，是他准备万一在彭长海家遇到了小孩子时再用。
在此之前，何雨柱已经从那包国产香烟里抽出了一根，递给了陈多福。
此时则伸手到另一边口袋里，取了几颗糖果放在掌心，摆在了陈建华的面前。
“你爸爸在单位，可是逢人就要夸你乖呢。”
“那叔叔问你，你在家里乖不乖啊？”
这个年头，连白砂糖都是稀罕物，许多人过年的时候要是能拿出白砂糖做礼物，那可绝对是件极为长脸的事，更不用说何雨柱手上这几颗包装精美的水果糖了。
要不是何雨柱借着杨厂长的关系认识了市里百货商店的周主任，就他一个普通厨子，还真不一定能弄来这么些好东西。
看到何雨柱掌心里放着的几个糖，陈建华立即就直了眼。
小孩子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不过瞬间，他的脸上就明明白白的写了两个字，想吃。
“还不赶紧回答何叔叔问题？”
直到陈多福提醒了自己的儿子一声，陈建华这才奶声奶气的回答道，“我在家里很乖的！”
认认真真的回答，再配上他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逗得何雨柱和陈多福夫妻两个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何雨柱把糖果递到了陈建华的小手中。
看到小家伙宝贝一样紧紧攥着它们的样子，不由得又莞尔起来。
陈多福让儿子赶紧道谢，他自己也连声向何雨柱表达了谢意。
何雨柱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他在又揉了揉陈建华的脑袋以后，便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了陈多福的身上。
“老陈，你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