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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老石报喜
眼瞧着秦淮茹的脸色变得是越来越难看。
等到最后，她终于只能选择暂时服软，主动开了口，朝着许大茂说起了话。
“大茂，前几天的事，是姐不对，姐在这里向你道个歉。”
话一出口，压在心口的包袱一去，秦淮茹再说起话来，也就少了更多的犹疑。
她深吸口气，在仔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以后，又继续朝着许大茂说道，“可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学校的教导主任非得要找棒梗的麻烦，我是没有办法了，这才过来找你帮忙……”
秦淮茹没有直接将话说透，不但给两人之间留下了转圜的余地，也让秦淮茹这里能够保留有更多的颜面。
许大茂见状，自然便没有再继续去为难她。
只在又强调了一遍自己和教导主任的关系，告诉秦淮茹说，有自己出手，棒梗肯定不必再担心被学校开除的事以后，就老调重弹，再一次对秦淮茹说起了上礼拜时曾让他们两个直接翻脸的话题。
“秦姐，我可还没有几天就要下乡去了。”
“算算时间，等这周末，刚好就到红星公社，你这边……”
对于许大茂的问话，秦淮茹做出的回答让他很是满意。
只不过，就在许大茂想要趁机先从秦淮茹身上揩点儿油水的时候，秦淮茹却说自己在这里耽搁了太长时间，再不去车间，肯定就要赶不上开工的电铃，在考勤表上留下迟到两个字。
她不想挨曹主任的骂，更不想被扣工资。
所以，硬是不顾许大茂的阻拦，快步从放映站里走了出去。
许大茂只以为秦淮茹是害了羞，所以才会做出眼前这样的举动。
拿住了棒梗，便算是掌握了一张王牌在手。
许大茂已是笃定了秦淮茹绝对不敢反抗，肯定要老老实实的按着自己的安排去做事。
他却不知道，秦淮茹今天在他这里所使的仍然是一个拖字诀。
而且秦淮茹昨天还托人给秦京茹送了信，要她在一两天内，抽出个时间赶紧进城里一趟。
许大茂和秦京茹之间那是确确实实的已做了些什么的。
一旦秦京茹进了城，等到那个时候，谁被谁拿捏，那可真就成了没准的事儿。
许大茂不知道这些。
所以，他此时的情绪可是高涨的很。
一个人在屋子里哼哼唧唧的唱了好一阵的小曲儿，才想起自己还有工作要去找李副厂长汇报。
于是，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估摸着李副厂长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办公室里头。
遂再不耽搁，赶紧就离开放映站，往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那边赶了过去……
何雨柱昨天睡得有些迟，所以今天早上也就起得晚了一些。
不过何雨柱自己就是食堂的老大，而且就他这工作性质，只要不让中午的大锅饭出问题，也没有人会去管他迟到还是早退的问题。
因而，就在许大茂已经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里，正在和李副厂长汇报工作的时候，何雨柱才骑着他那辆自行车，进到食堂的厨房里头。
“师父，您来了。”
“何师傅，早啊！”
“何师傅早！”
何雨柱一到，厨房里的所有人都朝着他打起了招呼。
何雨柱逐一朝他们回应一句，问一声好，然后，就去了自己以前常坐、如今更已近乎成了他专属座位的那把椅子上坐定。
马华早已自觉的来到了何雨柱的近前，双手捧着自己昨晚的家庭作业，交在了何雨柱的面前。
“师父，这是我昨儿个写的东西，请您过目。”
马华的如此态度，让何雨柱满意的点起了头。
他将马华递来的作业本接在手上，一眼扫过去，看到字迹还算工整，写出来的东西也都有些内容，心情就更加满意了起来。
不过，自己随后是不是要对马华说几句夸奖的话出来，还得看一看上头具体的文字，何雨柱才好做出定夺。
何雨柱在这里翻看着马华的家庭作业，一言不发。
但马华却是个闲不住的。
他想起何雨柱还没来之前，刚刚在食堂里发生的一件事情，便主动挑起了话头，冲何雨柱说道，“师父，刚才一大早的就有人过来找您，看您不在，就被我们打发回去了。”
何雨柱头也不抬的问道，“哦？是谁找我？”
马华回答道，“宣传科的老石，他说是来感谢师父你的。”
“老石可说了，等十点来钟他那里得了空闲，他会再往咱们食堂这里走上一趟。”
听到老石两个字，何雨柱这才总算是抬起了头。
“老石？”
他轻笑一声，摇着头道，“老石倒是有心。”
马华挑起根大拇哥儿，赞道，“师父，您可真厉害。”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老石从麻烦里给解救了出来。”
何雨柱道，“也是老石自己本来就没有犯多大的过错，不过就是被人借题发挥，诬告了一番罢了，我不过就是在其中说几句公道话而已，真算不得什么。”
马华却理直气壮的说道，“就算说公道话，那也得是师父您来说才有这个效用。”
“要换了其他人说，领导也得听他们的啊！”
持续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
厂里对于老石的调查，总算是有了个最后的结果。
相应的处罚自也是随之而来。
不过，不同于许大茂写下那些举报材料时的期望，厂里对老石的处罚，不过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罢了。
事实上，相较于杨为民在厂里闹事，打架斗殴所换来的处分，也还要轻了那么两三分哩！
这里头的原因当然也很复杂。
有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互相博弈的结果，也有老石自身确实并没有犯下多大过错的缘故。
当然，在这其中，何雨柱那天晚上说给杨厂长的一番话到底起没起作用，或许也就只有杨厂长自己知道了。
但就算如此，却也并不妨碍何雨柱借了小徐这么位厂办工作人员的口，找机会给老石泄露些言语过去，让老石能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好结局，与何雨柱的仗义执言，是分不开关系的。
毕竟，何雨柱确实找杨厂长替他说话了，杨厂长也确实对他老石做了从轻发落，不是吗？
听到老石特意找到食堂来想要感谢自己，何雨柱的脸上不由得便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他和徒弟两个随便的搭了几句话，然后，就又将心思重又放到了马华的作业上面。
开始点出他理解上的几个问题，对马华做起了详细的讲解。
师徒两个每天早上惯例的教学时间，也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何雨柱和徒弟马华已经聊完了马华的话题。
而已经在李副厂长这里汇报完工作的许大茂，则正在和李副厂长谈论有关老石的事情。
当许大茂汇报完工作以后，看到许大茂想要告辞离开，李副厂长却忽然喊住了他，并对他说了两件事情。
两件事，对许大茂而言，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可话又说回来，这两件事对许大茂自身，又实在很难有太多的影响。
因为李副厂长一共对许大茂讲了两个厂里的处分决定。
一个是针对杨为民的。
杨为民在上周五的时候打了许大茂，让许大茂在文化部的同志跟前丢了脸，自然也等同于是让厂领导们丢了脸。
所以，经过了几天时间的发酵，昨天下午开会，厂领导们又做了一次研究以后，对于杨为民的处分，可说是严厉至极了。
这自然是一件让许大茂很开心的事情。
对他来说，当然也就能称得上是一件好事。
而另一个处分决定，则是针对老石那边。
原本，依着许大茂的期望，他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要给老石一个狠狠的教训。
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利用这次的事情让老石从轧钢厂里滚蛋。
如此一来，也能让厂里的大伙们瞧一瞧他许大茂的睚眦必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许大茂，可绝对不是个轻易能够招惹的主儿。
可如今最后的处分决定出来了，厂里对老石的处置，却是不疼不痒，根本就好像是开玩笑一样，只口头训诫几句，扣了几块钱就算是完，让许大茂之前上蹿下跳，各种泼脏水的举动，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笑话一样。
所以，听到这么个消息以后，许大茂当然是很不开心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经过最近的这一系列事情，许大茂和老石之间，几乎可以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关系了。
如今的老石只是受了这么一丁点的处分而已，如果厂领导愿意，他甚至依然还能有继续竞争宣传科科长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让许大茂的心里很难能高兴的起来。
整个人的模样瞧着，也就带了几分阴郁的气息。
李副厂长不愿意看到许大茂是眼前这样的一副状态。
何雨柱马上就要开始他的下乡任务，帮助厂里完成这一阶段的文宣指标。
李副厂长不可能看着许大茂以这种状态带队下乡，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因为队伍里还有一位文化部的同志跟着，等到最后，肯定是会被事情闹到上头去的。
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许大茂自然难逃干系。
但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这些轧钢厂的领导们，肯定也需得吃一些挂落。
所以，李副厂长便放缓了语调，冲着许大茂解释了一句，“这是杨厂长一力坚持的，而且老石的事确实也不好进行太过严苛的处理，不然肯定会闹得厂里人心惶惶。”
“我也算提前和你说一声，让你能有个心理准备吧。”
李副厂长把自己给摘了个一干二净，依然维持着作为许大茂身后坚实后盾的正面角色。
当初，许大茂用来举报老石的一些材料就是由李副厂长给他提供的，所以此时听李副厂长说出这些话来，许大茂也不会生出什么怀疑的心思来。
他只是在心里暗自叹息。
感叹着老石的好运，也后悔自己的操作手段里还有些疏漏，没能做到一击必杀，让老石拥有了翻盘的机会。
李副厂长看了眼正在凝眉沉思的许大茂，他心里暗自哂笑，但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
而是在话音略作停顿以后，又开了口，沉声朝许大茂嘱咐道，“不过，你最近的主要心思，还是得给我放到下乡这件事上。”
“只要你漂漂亮亮的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厂里也不可能看不到你的功劳嘛。”
“更何况……”
李副厂长笑着对许大茂说道，“许大茂，有些事情，你如果能换个方向，换个角度去看，可是能看到很多不一般的东西呢。”
说完这些，李副厂长就挥了挥手，示意许大茂可以从他的办公室里离开了。
听李副厂长讲了这么多，许大茂初时还感到略微有些懵懂。
可等他即将走到自己的放映站门前时，许大茂脑子里突然就有灵光一闪，让他心里猛地就有了一个猜测。
“难道……”
回味着李副厂长刚才所说的字字句句，许大茂越来越觉着自己的猜想该是正确的。
领导们特意又安排了三个人跟他一起下乡，如果换个角度看，何尝不是在考察他带队工作时的领导能力？
一旦自己能把这次的下乡任务漂漂亮亮的完成，岂不是说……
许大茂突然觉得，老石的问题，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得了许大茂的一句保证，又让棒梗拿了钱去学校，补上了这个学期的学费。
秦淮茹总算是暂且放下了心，再也不用害怕，等棒梗今晚回家，会不会带来个他被学校开除的坏消息。
要知道，就因为这个，昨天晚上的时候，秦淮茹可是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呢！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下班，等棒梗回家以后，秦淮茹立即就问起了他今天在学校的经历。
棒梗也一五一十的对秦淮茹做了解释，并着重复述了今天晚上放学，教导主任又一次喊他过去时，对他说过的几句话。
秦淮茹仔仔细细听了，都是些督促棒梗好好学习，不要惹祸的官话套话。
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在言语间暗含各种的威胁。
像“开除”、“退学”这种字眼，更是连一次都没有再被提起过。
贾张氏也在一旁听着棒梗的说话。
等听完以后，她立即双手合十，冲着家里挂着的伟人画像连连念叨了好几句。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而等贾张氏这里念叨完了，她又将视线从棒梗这里转到了秦淮茹的身上，笑着对秦淮茹说道，“我早就说过吧？”
“许大茂真是个既讲义气，又能办事的。”
“你今天听我的去找了许大茂，是一点儿也没有错！”
贾张氏这话说的，就好像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她的功劳一样，让秦淮茹实在是很有些无语。
只是她又没法儿去反驳贾张氏的话，于是，就只能像昨天那样，随便的应和几句，才算是让贾张氏的高兴情绪平复了下去，没有再继续追在秦淮茹后头，一个劲的和她夸什么许大茂的好处……
秦淮茹家今天的晚饭，也依然就只有一道菜而已。
炖了一大锅的老白菜帮子，再配上窝头稀粥，仅此而已。
如果还嫌味道不够，去咸菜缸里掏点儿咸菜出来拌上，倒也勉强能再算半个菜。
一家人很快就吃完了晚饭。
按道理来说，依着前两天全院大会上的安排，到了这个时候，该有某位大爷过来催促棒梗去院里扫地干活才对。
可直等秦淮茹都刷完了碗筷，也迟迟没有人过来敲响她家的房门。
她不由得看向正抱着棒梗坐在火炉边讲故事的贾张氏，冲她问道，“妈，依着一大爷的安排，今晚该轮到哪位大爷来监督棒梗干活了？”
贾张氏皱着眉头想了想后，心里有了答案。
“还能是谁？”她冷笑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今晚该是阎埠贵那个老货！”
想起那天在全院大会上，阎埠贵对自己一家的刻意针对，贾张氏的语气就很难能好听的起来。
她的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的说起了些有关阎埠贵的坏话。
像什么小气阴险，心机深沉一类，虽然确实符合阎埠贵的为人，可实在也不怎么好听。
秦淮茹没有去附和贾张氏的这些话，她只在从贾张氏这里得到了一个答案以后，便开始沉吟了起来，“三大爷？”
“我刚才可还瞧见三大爷在家呢。”
秦淮茹朝贾张氏问道，“他不会是忘了吧？”
贾张氏回她一句，说忘了才好。
棒梗也紧接着把脑袋从贾张氏的怀里窜了出来，满怀期待的冲秦淮茹问道，“妈，三大爷忘了，那我今晚是不是能偷个懒，不去外头干活了？”
随即，又仰起个脑袋，看向了贾张氏，“奶奶，我想和妹妹们出去玩。”
贾张氏大手一挥，赞同道，“那就去玩！他阎埠贵都不在乎，咱们在乎什么？”
“偷懒个一天半天，也不算什么！”
贾张氏的这些话，让棒梗的眼睛亮了起来。
眼下不过才晚上的七点来钟，现在出去，可是还能再玩上好一阵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