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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在严副部长这里，脑海中原本一个虚幻的，仅只有做菜手艺高超这一个优点的轧钢厂食堂厨师的形象，也渐渐变得丰满充实了起来。
他感慨着说道，“难得，真是难得。”
感慨过后，又探出筷子去，从桌上夹了口菜送进嘴中。
随即摇着头叹息道，“我们局里食堂的大师傅，要是能有你们何师傅一半的本事也好啊。”
“杨厂长，你这让我们大伙儿回去以后，还怎么再吃得下自家食堂里的饭菜哟！”
严副部长的这些话，惹得众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尤其杨厂长笑得最是开心。
“哈哈哈！”
他哈哈笑着，冲严副部长说道，“咱们俩家离得又不算远。”
“严部长您要是有了空闲，完全可以过来坐坐嘛。”
杨厂长拍着胸脯说道，“我这里别的不敢说，可饭菜啊，绝对能够管饱！”
严副部长闻言，先是面色一喜，很是有些意动。
而且杨厂长称呼他时，刻意的省去了那个“副”字，也正好就挠在了严副部长心里的痒处。
但随即等他仔细的想了一想，却又摇起了头，只连连道了句，“不妥，不妥。”
没有任务，就为了一口吃的随便跑来轧钢厂这里，一旦被有心人捅出去，可绝对够自己喝一壶的。
严副部长笑着将这件事揭了过去，随后转了话题，只抓住杨厂长刚才那段话里的“管饱”两字，笑着朝杨厂长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杨厂长您这里都是辛苦活，只有让工人同志们填饱了肚子，大家伙儿才能有更多的力气干活，替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添砖加瓦嘛。”
“实际上，我们文化部做的，也是和这位何雨柱何师傅差不多的活儿。”
他笑着说道，“何师傅负责给同志们填饱肚子，我们则负责丰富充实同志们的精神世界！”
严副部长的这一番话，引得众人全都拍手喝彩起来。
尤其许大茂，虽然严副部长这段话里也有在夸何雨柱的内容，不过更多的，却是在自夸他们文化部的工作。
而“充实丰富同志们的精神世界”这种事，又岂是只有文化部一家在做？
他许大茂，做的也是一样的工作！
许大茂拍手的动作最是激烈，他一边大声夸赞着严副部长的话，一边用力的拍着手。
等到最后，连双手都被拍红、拍肿了都不在意。
又端起酒杯站起了身，主动朝着严副部长敬起了酒。
但他心里这一激动，只想着要给严副部长敬酒，可站起身敬酒的时候，却又忘了先和杨厂长、李副厂长这两位轧钢厂自家的领导说些漂亮话。
以至于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瞧着他时，心中都难免添了几分芥蒂。
再等瞧见许大茂脸上的淤青，两位厂长的心里，更是对许大茂多了不少的厌烦。
丢人现眼的玩意！
明知道今天有这么重要的接待任务，他许大茂居然还有心思去和别人打架？
和杨、李两位厂长一样，许大茂在说话时，严副部长也在瞧着许大茂脸上的淤青。
他笑呵呵的喝了许大茂敬的酒，和他说了好几句诸如年轻有为、后生可畏一类的话，然后才让许大茂坐了回去。
随即，严副部长扭头往杨厂长这里看来，笑着对杨厂长说道，“这次的下乡活动啊，市里的领导可是高度重视，你们轧钢厂作为市里的标杆大厂，又肩负着替好几个公社、村子放电影的重任，可千万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毕竟，你们出去了，在人民那里，可代表的是咱们府衙的脸面！”
起初，严副部长说给杨厂长等人听的，还都只是些官面上的场面话罢了。
可等说了一阵，在与杨厂长碰杯喝了口酒以后，却忽然将眼光一凝，缓声朝杨厂长说了这样一句出来。
“杨厂长，都是为了国家和人民，您可不要怪我有些僭越。”
“下乡放电影这种事毕竟重要的很，只让这位许同志一个人去，会不会有些……”
严副部长的话没有说完。
但杨厂长很容易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当然，也不止杨厂长。
在这小包厢里，李副厂长、刘岚、以及被严副部长点了名的许大茂，都明白了他话里所藏的深意。
然后，原本正带着满脸笑容的许大茂，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这话什么意思？
看不起人？信不过他许大茂？
许大茂想要说些什么，表一表决心。
但紧随严副部长之后，杨厂长那里也竟也开了口，并附和了严副部长的话。
然后，许大茂就哑巴了。
甭管他现在想说什么，甭管他现在说什么才能有用。
眼下关键的问题是，面对几位重量级领导之间的谈话，许大茂根本就没有任何胆子敢插嘴说话！
也就是短短片刻功夫，几位领导便已经商议妥当，有了个令双方全都满意的答案。
说起来，下午在外头连哪怕一句都没有聊过的问题，竟只过了短短片刻，就已经有了最后的结果，倒也实在神奇。
不过国人常常都喜欢在酒桌上谈论问题，而杨厂长、李副厂长、以及严副部长之间，又极为默契的都存有共同的诉求。
这么一瞧的话，事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尘埃落定，却也算不得如何出奇了。
依着几位领导的最新决定，许大茂这次下乡，不仅会有文化部这边的一位同志随行，负责对乡亲们做一些宣讲任务，轧钢厂这边，也会再派两个人过去，充当许大茂的助手。
虽说即便多加了这三个人进去，名义上仍然还是由许大茂来负责这次的下乡放电影的活动，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下乡，和身边跟了足足三双眼睛，无论怎么想，都是有着最本质上的区别在的。
许大茂的心里很烦。
只是他并没有拒绝领导安排的本事，所以等到最后，也只能逆着心思，装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来。
说有人能跟着自己帮忙，可是要免去自己这一趟下乡任务的许多麻烦。
领导们实在是英明神武，懂得体恤像他这样的下属的难处。
口不对心的许大茂说了许多许多，连带着也又敬了几位领导不少的酒。
等这一圈酒敬下来，他的脑子，也开始添了些醉意进去，隐隐的泛起了迷糊。
毫无意外，今天晚上的许大茂，怕是又要在厂里找个什么地方睡觉了。
许是他的放映站，许是某个无人的库房。
但总不会再是门房的老李头那里，更不可能是何雨柱有着温暖炉火的厨房……
说回何雨柱这边。
在得了刘岚的提醒以后，他这里也开始上了心。
倒不是担心自己真的会有什么麻烦。
何雨柱有足够的自信，就算许大茂真能把告状的话说得天花乱坠，厂领导们抹不开面子，不得不对自己做些处置，顶多也就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训诫罢了，当不得真。
他想要找个空当去杨厂长那里汇报汇报，单纯的就是要给许大茂找些麻烦，顺便看看，能不能出手帮老石一把。
让马华多注意盯着点儿小包厢的动静。
很快，何雨柱这里就等到了机会。
杨厂长从小包厢里出来，要去上卫生间，正好就要从厨房这里路过。
何雨柱赶忙拿出了也要去厕所解手的由头，跟上了杨厂长的步子。
再然后，他自然也就得到了能和杨厂长单独说话的机会。
先和杨厂长聊了今晚的饭菜，问起杨厂长和文化部的领导对这一桌饭菜的满意程度。
何雨柱得到的，自然是杨厂长这里一个劲的夸赞。
等聊完这些，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渐渐亲和了许多。
何雨柱才在解腰带放水的时候，以状若无意的语气，从口中说出了许大茂的名字。
“哈哈。”
杨厂长也不是个傻子。
能做到领导位子上，就算此时已喝多了酒，他的脑袋也要比世上的许多人要更为灵敏。
他很快就猜到了何雨柱忽然提起许大茂的缘由，他一边开闸放水，一边扭过头来，笑着冲何雨柱问道，“雨柱啊，你该不会是听说了许大茂告你黑状的事了吧？”
何雨柱老老实实的应道，“可不是？”
他做出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摇着头骂道，“这孙子，完全就是恶人先告状嘛。”
“中午的事情是个什么情况，他许大茂为什么会挨杨为民的一顿打，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赶在杨厂长前面抖了抖，何雨柱边系腰带，便朝杨厂长说起了中午的事。
一个有妇之夫，觊觎别人女朋友的美貌，趁着人家吵架时挑拨对方的关系，甚至还想撺掇着工友们在食堂里打上一架，闹出个群体事件。
不同于许大茂以春秋笔法做了删减，才说给两位厂长听的那些委屈。
何雨柱所讲的这些话，可全部都是事实，就算杨厂长派人去工人队伍里打听一圈，也不会得到其他的什么回答。
“居然是这么一回事。”杨厂长凝眉道，“这里头的内情，许大茂却没和我们说过。”
心中本就已对许大茂生了芥蒂，此时，杨厂长想要把许大茂从放映员位子上撸下去的心思，也变得更加强烈了许多。
而何雨柱则在口中言语略作停顿以后，又紧接着说道，“欺上瞒下的本事，许大茂这孙子可练得比谁都熟。”
两个人提好裤子，一起往卫生间外头走去。
何雨柱口中却已顺着许大茂做过的事迹，提起了老石的名字。
他冷笑着说道，“远的不提，就说他举报老石的事，难道就只是因为他的一颗公心，看不过老石拿了那么点儿，连十块钱都不够的东西回家？”
“杨厂长，我替厂里的工友们说句公道话。”
“老石这事啊，其实……”
陪着杨厂长去了趟厕所回来，何雨柱这里想要说给杨厂长的话，也全部都说了出去。
然后，他就彻底的没了什么事做。
只等着领导们吃完饭以后，帮着马华一起把厨房里收拾干净，然后便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就此回了家中。
至于因为喝多了酒，一步三晃的从小包厢里走出去的许大茂会去哪里过夜，可完全不在何雨柱的关心范围内。
而且，那孙子要真醉倒在了路边，晚上再来一场大雪冻死了他，可还算是为民除害呢！
何雨柱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只短短几分钟后，就已借着路灯的光亮，看到了四合院那新换不久的大门。
推车进了院中，自家屋里的灯是灭着的，房门上也挂着锁。
何雨柱站在门口稍稍想了想，便又把已经拿出来的钥匙重新装回了口袋里头。
转而推着车去了聋老太太那边，然后，果真就在门外听到了妹妹何雨水的说话声。
“奶奶，雨水。”
何雨柱把自行车停在门外，然后推开门，笑着走进屋去，“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但等进了屋以后才发现，聋老太太的家里，还有个安安静静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娄晓娥在。
她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看样子，好似已在这里坐了有好一阵子了。
何雨柱冲娄晓娥点头示意一下，而何雨水这时，则接上了何雨柱刚才的问话，笑着挽起娄晓娥的一只胳膊，冲他解释说道，“是晓娥姐她们单位要在明天唱京剧，我们合计着等明天带着奶奶一起过去听戏呢！”
娄晓娥点点头，也笑着说道，“是单位领导们为了庆祝成立十周年，特意选在周六周天唱戏，让大伙儿带着家里人一起过去，高兴高兴。”
“请的是城里京剧团的，据说还有两个大角儿。”
娄晓娥扭头看了眼聋老太太，笑道，“我想着聋奶奶最爱听这个，这不，特意上门来和聋奶奶说一声，明儿个一起过去瞧个热闹。”
聋老太太笑着道，“即然是有京剧团的大角儿，我明天肯定是要去的。”
“还是咱家娥子最疼奶奶！”
说到这里，她忽的轻哼一声，转而盯住了何雨柱，露出一脸的不快，“不像有的人，这么晚了才回来，今天的晚饭，还是娥子给我们娘仨做的呢！”
聋老太太当然不是真的在生何雨柱的气。
她此时故意拿娄晓娥和何雨柱两个做对比，只是气不过娄晓娥明明是个这么好的姑娘，更难得她这里也已经对许大茂没了念想，可偏偏何雨柱就是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安排，对娄晓娥一直都是个不咸不淡的态度。
聋老太太不开心。
即是不开心了，自然就要拿自己的孙子撒气。
被聋老太太一通骂，何雨柱可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他只能苦笑着做出解释，“奶奶，我这不是厂里加班嘛。”
又连着解释了好几句，还讨好的冲聋老太太说了不少的吉祥话，可聋老太太竟突然的就“聋了”起来。
她好像根本听不到何雨柱在说什么一样，只顾扭过头去和娄晓娥两个说话。
老太太的这副样子，弄得屋里的其他三个人全都有些哭笑不得。
还是何雨水心疼哥哥，主动挑起话题，朝着何雨柱问起了话，“哥，我明儿个准备也喊上明浩一起去听戏，你呢？”
何雨柱当然也想要陪着聋老太太一起去看戏。
不过自己明天可是早就和冉秋叶约好，早上要在图书馆见面的。
所以，何雨柱就摇起了头，冲妹妹回答道，“我还有别的事，就不去了。”
可伴随着何雨柱的这一句话从嘴里说出来，聋老太太的耳朵却好像是又好了一样。
她听到了何雨柱的拒绝，然后，猛地朝何雨柱这里瞪了过来。
怒道，“什么别的事？连陪我这个老太婆都不行？”
何雨柱看看怒气冲冲的聋老太太，看看坐在她旁边，被老太太拉着一只手的娄晓娥，再看一眼朝自己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的妹妹何雨水。
最后咬咬牙，只能选择对聋老太太摊牌。
直接开口，冲聋老太太回答道，“奶奶是这样的。”
“我明天和女朋友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我总不好突然爽约吧？”
何雨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立时就让整个屋里都变得寂静了下来。
妹妹何雨水完全就是种看戏的姿态。
如果此时手头边上能有一盘瓜子，她肯定磕的比谁都欢实。
但聋老太太和娄晓娥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娄晓娥倒还好些，她只是因为聋老太太不时的言语灌输，不过才稍稍对何雨柱多了些好感罢了。
要说倾心于何雨柱，到了像原剧里那样甘愿献身的地步，那还远得很呢。
可聋老太太这里的心情，却实在是复杂难言的很。
她又问了何雨柱一遍，等从何雨柱这里得到了个并无二致的回答以后，就变得沉默了下去。
她当然很高兴自己的孙子总算找到了对象。
聋老太太是个开明的人，只要是自己孙子真心喜欢，就算是如秦淮茹那种她完全看不上眼的货色，在原剧情里，聋老太太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反对的话。
乃至于，原剧情里还是老太太当着全院邻居的面堵死了贾张氏的口，然后才帮着傻柱和秦淮茹彻底定下了他们的婚事。
可是，即便聋老太太很高兴何雨柱终于找到了对象，而且有何雨水的佐证，也确定了何雨柱并不是在虚言哄骗她这个聋老太。
但聋老太太对娄晓娥却着实喜爱的紧，当年被许大茂截了胡，没能让娄晓娥和何雨柱两个凑成一对，也一直是聋老太太心里记了许多年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