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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发工资
老张为防万一，便借着许大茂近期以来在厂里的恶名，收集了一大堆的材料，写了封举报信递到了李副厂长的桌案上。
他本是想借此绝了许大茂的升迁之路。
可怎奈何老张仗着自己在宣传科深耕多年，有能力又有人脉，并没有如许大茂一样给李副厂长送些“特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写的那封举报信，自然便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引起半点的波澜。
而且近日，韩科长似乎又有了想推荐宣传科另一位女干事上位的想法流露，以至于在前两天，老张不过就是一张表格上出了错漏，就被韩科长抓住痛脚，给狠狠的批了一顿……
这些好消息都是许大茂今晚与陈桂芬、李小军等广播站众人在和平饭店喝酒时所听到的。
虽然于海棠找了借口，并没有应邀去吃许大茂的这顿饭。
但陈桂芬在席间爆出的这些消息，也让许大茂的心情愉悦至极，只不知不觉间，就多喝了好几杯酒水。
回到家中，又看到娄晓娥竟已经自己回来，知道娄晓娥心里已有了服软的迹象。
再想着自己或许本没有必要在娄晓娥一家面前低声下去，宣传科科长的位置，对自己怕也是手到擒来一样。
借着酒劲，许大茂瞬间就觉着自己行了。
所以，会对娄晓娥有这样的说话态度，倒也算是顺理成章。
只可惜娄晓娥可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小女人。
许大茂既然敢犯浑，她当然也没有惯着许大茂的意思，夫妻两个当时就吵了一架。
后来，直到许大茂想着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耍起酒疯，准备强自用睡觉做那种事来解决争端时，又被娄晓娥往裤裆里狠狠踹了一脚过去，才算是老实了下来。
等第二天一早起来，许大茂难得的没有因昨晚喝了酒而断片。
当然，这也和他并没有真正喝醉有些关系。
早上，娄晓娥在家里做针线活时，许大茂倒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
可当他中午吃饭时，闻到从隔壁何雨柱家飘来的诱人香味，在瞧瞧自家桌上娄晓娥胡乱炒出来的两道素菜，许大茂的心情就已经变得不美丽了起来。
再等他吃过了饭，去外头晃悠了一圈，从二大爷刘海中口中听到了一件事后，许大茂终于没忍住，冲回了家，一把扯过娄晓娥手上在织的毛衣，丢在地上。
同时，自口中冷声质问道，“说，昨天晚上我没回来前，你去了哪儿？！”
聋老太太还真是人老成精，耳聋心不瞎。
她虽然不像何雨柱一样，是早就知道剧情，但凭着自己的人生经验，却也早早就看出了许大茂夫妻二人肯定不得长久的真相。
这不，时隔一个礼拜，娄晓娥才刚刚从娘家回来，这两口子就又开始吵了起来。
也亏得许大茂这回涨了记性，而娄晓娥也不愿意让外人瞧了她的笑话，这才关起了门，只将争吵的范围局限在自家屋内。
可即便如此，在这四合院里，但凡住的离许大茂家近一些的邻居们——比如二大爷刘海中一家，不止昨天晚上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吵闹，只今天中午，就又听了一次。
不过因为许大茂、娄晓娥夫妻二人关起了门，且娄晓娥这次并没有跑出来，闹着说要找院里的三位大爷替她做主。
尽管以刘海中为代表的一众邻居们实在很好奇这两口子又在吵些什么，是不是真如传言里说的，许大茂这几天连着很晚才回来，是真的在外头和那个不知名的小三一起鬼混。
但包括刘海中在内，大家伙儿可都是体面人，并不好直接上门去，光明正大的询问这里头的究竟。
可在背地里，有关许大茂、娄晓娥夫妻二人的传言，却又多了好几个全新的坂本。
当然了，院里新添的这些热闹，与何家的兄妹两个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们甚至一点儿都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就算出门后，从一大妈、二大妈等人口中听到些什么，也不过就是哂笑一声罢了，已算是发表了自身的看法态度。
毕竟，无论上班学习，又或者谈恋爱搞对象，都需得耗费兄妹两个的大半精神，他们哪里还有闲心思来理会这些琐事？
转眼就又到了周一的工作日。
对何雨柱来讲，这一周的生活仍还和上礼拜一样。
上班工作，教导马华，还有自己的那份学习任务。
家里食堂，三点一线，从不理会任何的闲杂事宜。
可以说，这一个礼拜，唯一值得何雨柱关注的，或许也就只有厂里发工资这一件事了。
毕竟已到了月中时候，上个月的工资，也确实到了该发的时候。
这年头并没有存折银行卡一类的东西，你去银行存钱取钱，得到的也只是一张类似于存单的票据而已。
所以，厂里的工资并不会像后世那样，由厂里统一打到各自的工资卡上。
而是要在月中的一个特定时候，等厂里去银行取了现金回来，然后到财务科，所有员工按照车间科室排好队伍，就像小学生点名那样，由财务科的科员们点着名，依次去领。
也因着有这个唱名的环节，所以，队伍里的员工们只要离得近一些，相互间的关系又还算可以，那么，即便没有工资条这种东西，但想要打探对方的工资数额，却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毕竟，大家伙儿都长了眼睛。
你从财务那里拿了多厚的一叠钱，就算你瞒着不肯说个数目，但大概的额度，却也是能够猜出来的。
何雨柱仍然还是整个食堂里工资最高的那个人。
足足三十七块五毛钱。
在财务科的表格上签了名，领了工资出来，面对众人眼巴巴的视线，何雨柱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自己一共领了多少的钱。
何雨柱的话，顿时就引起了周边众人的一阵惊呼。
大家伙的工资都不算高，大多都是二十几块的样子。
食堂里有几个比马华来得还晚一些的学徒帮工，更是只有十几块的工资。
何雨柱的三十七块五，是他们根本不敢想象的数字。
从何雨柱往下，食堂里工资第二高的，就轮到了杨师傅。
三十块出头，也并不算少。
杨师傅拿到工资后，就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把手里的工钱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收进了衣服内衬里的口袋当中。
虽然杨师傅家有孩子要养，他老婆的工资也并不算高。
但只要足够节省，穿衣吃饭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
所以说，他老婆赚回的工资其实就已经足够全家人日用，而杨师傅每月的工资，则能够全部攒起来。
留着往后，给两个儿子娶媳妇用！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你有本事，有技术，且能够沉下心来努力干活，就肯定能够拿到符合你劳动价值的酬劳。
没看何雨柱还没穿越过来之前，前身傻柱那样的性格，除去能对秦淮茹一家笑脸相待以外，任凭逮到了谁，都像个恶狗一样，是一个劲的怼人家，就不会说哪怕半句好话。
只要脾气上来，就算是面对聋老太太，面对厂领导，也同样枪药味十足。
所以，在原剧情里，傻柱不过表态要为聋老太太亲自做一桌饭菜罢了，就立即将聋老太太感动的热泪盈眶。
觉着自己的孙子终于长大了，懂得疼她了。
刨除性格上的问题，在食堂工作时，傻柱也同样一点都不懂的团结身边的工友同事。
每天的剩饭剩菜全都被他自己一个人打包回了家，完全就是一副吃独食的丑陋嘴脸。
也直到何雨柱穿越过来，顶了他的身份，才开始渐渐同食堂里的众人有了个好关系。
可即便如此，即便是这样的一个傻柱，就因着有本事有能力，平日里干活做事还算用心，就成了轧钢厂食堂当之无愧的小头头。
而如许大茂那份儿的，就算厂里人都知道其为人品行并不怎么样，但因着人家懂得放电影这种极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所以每个月也同样能有高工资拿。
是，放电影简单，把胶片放上去，然后插个点就成了。
但维修放映机，清洗电影胶片呢？
这些，可都不是门外汉能够掌握的技能。
或许，你可以说许大茂在李副厂长那儿有面，平常总会过去溜须拍马。
但你许大茂如果没有真本事，任凭你拍再多的马屁，就算只为了自个儿的官帽子着想，李副厂长怕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照顾吧？
拿到了各自的工资，即便只是挣十几块的，也全都高兴的很。
几乎整个财务科内外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高兴的笑容。
只除了一个人例外。
今天在这财务科的地界，唯一不开心的那个人，自然只能是秦淮茹了。
厂里说到做到，半点没有要哄骗她，突然给她个惊喜的意思。
说扣她工资就扣她工资，一点儿折扣都没有打。
按着早前的工资梯度，顶了死鬼老公的班，且得了厂里特殊照顾的秦淮茹，她的工资本该是二十七块五才对，就只比何雨柱少十块钱，比杨师傅少三块钱。
而平日里总和李副厂长走得近，隔三差五的，还要被李副厂长揩些油水过去的刘岚，更是比秦淮茹这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还少了两块五呢！
厂里许多人都挣的没有秦淮茹多。
所以，早前的时候，也知道自己的工资数额太多，很容易引起旁人眼红的秦淮茹，可都谨慎的很。
在从财务科的科员手上拿了工资以后，也不像旁人那样当众点钱，直接就塞到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藏好，只等着回了家，再细细享受数钱的乐趣。
所以，直到今日，厂里知道秦淮茹具体工资数额的，仍只是少数人。
远的不提，就只说一大爷易中海。
他还当秦淮茹作为一个做不了体力活，也做不了技术活的普通女工，领的是寻常档位的工资额度呢。
最多最多，怕也就只有二十。
想着秦淮茹一家五口人，都得要秦淮茹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实在可怜的很。
这才在每个月，都要硬顶着一大妈的不快，给秦淮茹接济各种各样的东西。
粮油米面，旧衣旧裤，有些时候，甚至还会直接给一两块的现金！
如果不是自家好儿子当着大领导的面闯了祸，让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失了脸面，无论如何也要狠狠处罚秦淮茹一次。
按理说，秦淮茹这个月能够领到的工资，依然还会是二十七块五才对。
可事实是，即便秦淮茹的心里早有准备，当她排在财务科外长长的队伍里，随着同车间的赵姐、曹主任等人一起，终于进到了财务科以后。
最终拿到手里的工资，竟真的就只有薄薄的几张。
都不必数，也知道肯定就只有七块五。
“怎么能真的只发我这么点儿？”
看到财务科科员小毛递给自己的几张钞票，秦淮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仍然拿出祈盼的眼神往小毛这里看来，期望着对方是看错了表单拿错了钱，而不是真的就只给自己这区区七块五毛钱的工资而已。
但小毛已忙了一天，心里本就烦躁的厉害。
他又听过不少有关秦淮茹的传言故事，也知道厂里扣秦淮茹工资的具体缘由。
最主要的，小毛虽然年轻，但他有老婆有孩子，并不会因为秦淮茹长得好看，又会装样儿，就对她另眼相待。
所以，既然小毛对秦淮茹无欲无求，自然也就不会被眼前秦寡妇的美色所扰。
此时看到秦淮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立时就冷笑了起来，“秦淮茹，为什么发你这点儿钱，你心里没个数吗？”
“赶紧在这里签个字，别耽误后面其他人的时间！”
小毛倒转笔头，用力点了点秦淮茹面前摆着的那张表格，示意她赶紧签字。
但秦淮茹捏着手里的七块五毛钱，仍还站在那里踌躇着，并不动作。
于是，小毛的情绪变得更加恶劣了起来。
他直接摊开了一只手，摆在了秦淮茹的面前，讥讽道，“秦淮茹，这七块五你要是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和厂领导说一声。”
小毛看着秦淮茹脸上的面色变化，阴阳怪气的道，“就说你愿意和那被扣的二十块一样，全部都赔出去，也能显出你秦淮茹知错就改的态度嘛！”
说话时，小毛不知不觉间就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听在秦淮茹的耳朵里，就好似炸雷一样，深深刺痛着她的耳膜，让她整个人都差点儿站不稳，晃倒在了地上。
“我……我签。”
“我签还不行吗？”
深知自己这个月只能领七块五的事情已再无更改的余地，最终无奈之下，只能哭丧着脸，拿起了桌上的笔，在那张领工资的表格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姓。
好在之前曾得过许大茂的许诺，这二十块钱的扣款，他那里会出钱给自己补齐。
虽然许大茂还有附加条件，但眼瞧见许大茂和娄晓娥近几天总是吵吵闹闹的状态，秦淮茹觉着，自己想想法儿，或许能在保住自身清白的前提下，从许大茂那里拿到利处。
因着这般考虑，秦淮茹在拿了钱签过名后，便没有在财务科这边多待，往车间去取了自己的饭盒和随身的小包，径直下班回家去了。
瞧着秦淮茹离去的背影，小毛很是不屑的啐了一声。
“嘁，什么人呐？！”
而后扬起头来，朝着门外头大喊一句，“下一个！”
瞧了眼手中表单上仍还未领工资的人员名单，小毛忍不住暗叹一声，自己今天，可还有的忙呢！
紧跟在秦淮茹身后进来的，正是与秦淮茹同车间的赵姐。
但等从小毛手上接过自己的工资，又在表格上签了名字以后，赵姐却并没有立即从财务科的科室中离开。
而是在脸上堆起笑，陪着小心朝小毛问道，“小毛，姐问你个事呗。”
“那秦淮茹原本该领的工资，是不是真的足足有二十七块五那么多？”
从小毛口中得到了个肯定的答案，再看一眼自己手上不过二十一块五的工资款。
赵姐的心情瞬间就变得不平衡了起来。
将手上的钱收好，赵姐骂骂咧咧的走出了财物科。
几个相熟的伙伴立即就围了上来，原来，赵姐之所以会在最后问小毛那么一句，却是因为小毛方才与秦淮茹的争吵声太大，让外头的众人也听了个真。
大伙儿起先还没有在意什么。
但听着小毛斥骂声里所透露出的讯息，再那么稍稍计算一下，众人竟突然发现，如果没有被厂里扣过工资的话，秦淮茹居然能拿二十七块五那么多的工资？
这……真的假的？！
本来正在为秦淮茹被扣了工资而幸灾乐祸，可没想到，小丑竟然是她们自己。
于是，大家伙儿便托了赵姐，让她进去后问上一问。
赵姐看了眼围到自己跟前来的几人，朝她们轻轻点了下头。
而后恨恨的说道，“我问过了，秦淮茹每月的工资，确实是有二十七块五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