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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无需自责，郡主差点小产的事，与骑马颠簸的缘故不大，最主要是因为......”说到这里，魏进福下意识压低嗓音，“......郡主此前用过太多偏方，导致身体阴阳失衡。”
清平郡主久久未有身孕，还真说不准是本身原因，还是这些偏方所致，所谓好心办坏事，说得就是这种情况吧。
因知晓他们娘娘，对清平郡主的看重，魏进福特地让人仔细打探过。
那看诊的大夫，不知前因后果，听闻郡主在马背上出现不适，又见她脉象混乱，有小产的征兆，便直接把出事的源头，归咎于骑马颠簸所致。
直到宫里的太医过去，发现清平郡主脉象中的异常，又经过仔细的询问，这才发现问题所在，就是清平郡主此前用过的数十种偏方。
不然仅是骑马，情况不会这般危险和来势汹汹。
“各种各样的药性，积攒在郡主的身体里，导致她的脉象十分模糊，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平和，此前为郡主看诊的大夫，也是因此一直没察觉到郡主孕息。”
“要不是郡主去骑马，刺激到肚里的孩子，致使脉象出现不同，恐怕到现在还没发现，她早已身怀有孕。”
“最严重的的是，郡主现在还用着一种方子，据太医所说，这药若再用半个月，郡主肚里的孩子，无论如何也将保不住，还会带累自己身体。”
魏进福抬起点眼皮，看向沉着脸的贵妃娘娘。
“说起来，娘娘提议郡主去御马苑，倒算是变相的帮了郡主一把。”
不然清平郡主不知自己有孕，一直日日不缀的喝着那些偏方，等到身体撑不住小产时，再想补救已经为时已晚。
江善的心情随着魏进福的话，一会儿紧绷一会儿微松，闻言摇头道：“我之前见她神情不对，就该请宫里的太医给她瞧瞧。”
魏进福道：“听闻郡主此前，也是请过太医，只怪那些偏方害人。”说着，他犹豫的看了眼娘娘，像是在斟酌要不要说后面的话。
江善见他面色有疑，主动问道：“怎么了？”
魏进福沉声道：“郡主这一胎怀象不好，之前又用过太多药物，两位太医的意思是，这一胎有一半的几率保不住，而就算保住，也很可能有些缺陷......”
至于是什么缺陷，魏进福没明说，但江善心里咯噔一声，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
她脸上神情一变再变，看着魏进福道：“阿曦怎么说？”
“郡主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魏进福道，“秦夫人也是这个想法。”
他没有提起福康长公主，显然对方的选择，应该和秦夫人不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相比起女儿肚里那尚且还是团血肉的外孙或外孙女，福康长公主自然更看重自己女儿，她本就身体不好，再想保住腹中孩子，对她的身体负担极大。
倒不如等养好身体后，再重新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然而周曦却舍不得，她等了七年的孩子，刚刚发现他的存在，哪会舍得让他离开？
且她还有另一层隐忧，她等了七年等来第一个孩子，谁知第二个孩子还得等几个七年！
听到周曦的选择，江善没有意外，静静沉默片刻，说道：“依我的意，自是以她身体为重，但我知道，她肯定舍不得，你去把那朵神女峰的雪莲拿来，给阿曦那边送过去。”
这神女峰的雪莲，乃外邦进献的圣药，整个大昱皇室存下来的，也不过五六朵之数，江善手中这朵，还是前两年万寿节，进献而来的寿礼。
据闻只要没咽下最后一口气，服下这雪莲便能让人脱离生命危险。
魏进福有些肉痛，这等圣药都是万金难求的好东西，不过转念一想，到时候福康长公主若向陛下去求，陛下也不会不给，反正都要送出去，还不如先卖个好。
这般一想，魏进福得到些许安慰，从正殿出来后，就急忙朝库房去，还差点撞上急急往这边跑来的长瑞公子。
长瑞跨过门槛，眼睛在房里扫过，找着贵妃娘娘的身影。
“贵妃娘娘！”
他蹬蹬蹬朝着软塌跑去，仰着白净净的脸蛋，激动的问道：“贵妃娘娘，我母妃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
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江善，还没来得及消化因听到周曦消息而起伏的心绪，耳边就先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含着兴奋的小嗓音。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长瑞微红的脸蛋，点点头道：“不错，晋王妃已经醒过来，你想出宫去看看吗？”
说着见他脚上没有穿鞋，正蜷缩着脚趾交换的踩着脚背，失笑的弹了下他的额头。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自己跑过来，连鞋也不穿，服侍你的小太监呢？”
江善将人拉到榻上坐下，长瑞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道：“我正和小皇叔玩呢，就听到我母妃醒来的消息，我一着急，就没顾上其他的。”
说曹操曹操到，六皇子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进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一个提着一双鞋，一个捧着两只漆彩的竹筒。
六皇子先向母妃请了安，这才把眼睛看向长瑞，无不嫌弃地说：“你这两只蛐蛐，一直叫一直叫，听得我头都大了。”
说是这么说，但不难发现他对长瑞的关心。
不然直接把这两只蛐蛐，扔到隔壁的房间，岂不比他亲自送过来更简单。
长瑞听见这话，先是眼睛睁大，接着捂着嘴噗嗤噗嗤笑起来。
江善看着儿子一副一本正经，好像在做正经事的模样，也没忍住翘起嘴角——她的承煜，怎么能这般可爱！
六皇子看着偷笑的母妃，捂着肚子笑倒在榻上的长瑞，眼里满是茫然和不解。
他这话......有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