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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不久前刚修缮过一次,平整的水泥路面很好走,积水坑也很少,小路就不一样了。
杂草丛生,地面也是泥泞不堪的泥巴。
不一会儿,悠的校服衬衫还有裤子,鞋子就被雨水浸湿了,衣服裤子湿湿嗒嗒的贴着身体,很不舒服。
沿着小路找没几分钟,悠终于在废弃房子的屋檐下发现了躲起来的七濑。
她此刻正蹲着,双手环抱,脑袋埋进自己围出来的圆形里,像是要保护自己一样。
七濑的衣服已经被雨淋湿了,残留着水滴的雨伞被随意的丢在一侧。
她浑身颤抖的不像话,一方面是因为冷,更多的则是因为伤心过度。
‘呜呜’的哭泣声像是刚出生的小鹿,迷茫的不知所措。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脸上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因为对方的衣服也已经被打湿了。
原本贴身的校服紧紧的贴在那具颤抖不已的身体上。
原本戴着的眼镜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想来应该是个没有度数的装饰眼镜。
悠站在雨里,和对方对视着。
像是要消融那双好看的眼睛中所有的悲伤一样。
可惜,他没有超能力,七濑的哭泣声并没有减少。
悠想说些什么,张嘴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七濑浑身都在颤抖,哽咽着问出了一个问题“我......做错......什么了吗?”
“当然没有”
悠走到她身旁,抚摸着少女的背。
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定很疑惑。
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大家要这样。
长久的被忽视,被遗忘,被欺负已经让她疲惫不堪。
而辛子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自朋友的背叛一向能致命的一针见血。
悠抚摸着少女纤细的背,让她哭得更顺畅一些。
现在并不是需要说好听话的时候,沉入悲伤的七濑也听不进去‘不要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类似的话。
哭泣有时候也能成为很好的解压方法。
“我只是...想交朋友而已,呜......我也想和大家一样......快乐的生活”
“嗯......”
“我是认真......把她们当朋友,生日也有费心思的挑选,准备礼物......不回礼也没关系......”
“嗯......”
“我真的好累......”
“嗯......”
接下来的十分钟,泪腺打开的七濑哭到嗓子都有些沙哑,身体也颤抖的更厉害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
到最后,七濑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
“好点了吗?”
没有回答。
“如果哭不出来了,我现在送你回家”
相比起悠,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喝一杯姜茶,让家人陪在她身边可能比悠的安慰效果要好。
而且浑身湿透站在这也不是什么办法,下过雨后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如果不尽快洗澡,要是发烧感冒就麻烦了。
说不出话的七濑无力的点了点头。
悠搀扶着对方起来,似乎是蹲了太久,腿有些麻,有些踉跄的直起了身子。
悠捡起七濑掉落在地上的伞,虽然浑身已经湿透,但能不碰到雨是最好的。
因为自己的伞早就跑丢了,悠用了七濑可爱的蓝色折伞。
两人的头上撑起了一小片蓝色的天空。
“往我这边靠点”
因为雨伞有些小,七濑和悠的胳膊已经碰在了一起,从打湿衣服下传来的柔软触感是致命的。
如果是平时,悠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让气氛没那么沉重,可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候。
当两人靠在一起时,悠才体会到了七濑身上的寒冷,悠身上仅剩无几的一丝热量正在快速的导向七濑。
他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握住了七濑的手臂来回揉搓。
“好点吗?”
“嗯......”
“谢谢你青山,一直陪着我”
“要感激的话就不必了,现在我正抚摸着可爱的女孩,就当是奖励吧”
真是死性不改,悠对自己有些无语。
“我知道你是在帮我暖身体”
七濑的脸上又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痛!”
于是她的脸被悠用手狠狠的揪了一下。
“逞强的笑就不要再露出来了,我跟你说过很难看的吧?”
“......”
“青山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还没吃到你请的饭,所以想留个好印象,等一顿大餐”
“?”
“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不需要这种施舍”
七濑嘟起嘴,别扭的晃了晃身体,结果冰冷的雨水敲打在身上,只好又缩了回去。
辛子的背叛让她对朋友这个字产生了怀疑,是不信还是不愿意相信,悠也暂时无法下结论。
“啊啊,虽然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也没有骗你就是了”
悠注视着前方以及脚下的路,刚才已经从七濑的口中得知了她家的地址,离他家并不远。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天上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世界末日般的黑云压在四谷县的上空,整个小镇也仿佛被压的喘不过气一样。
......
“樱,你怎么浑身都打湿了?!这是怎么了啊?”
在悠敲响门铃后几秒钟内,七濑的母亲打开门了门,接着就看见自己的女儿飞快的跑进了自己的怀里无助的颤抖。
“樱?你怎么了?你是?”
七濑的母亲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悠。
悠站在檐廊下,解释起来:
“你好伯母,我是七濑的同学青山悠”
“七濑她?”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七濑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接下来您多费心,安全把她送到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哎!青山!谢谢你送樱回来,进来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走吧?”
从七濑的家走回去距离不远,但按照这样的状态可能明天会重感冒也不一定,于是悠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请进”
招呼悠进到房间后,七濑就被自己的母亲推进了浴室,贴身的衣物也被拿了进去。
悠打量起四周的房间,客厅的装饰物很少,几乎尽是些以实用为主的家具,赫尔悠的房间比起来,区别就是家具要新的多。
不过,还真有够冷清的,虽然对于七濑从小长大的家庭环境一无所知,但从没什么色彩的家具还是能推测一二。
“喝杯热水”
“谢谢!”
......
“青山,你去洗吧”
也许是担心自己洗的时间太久,一杯热水还没喝完,七濑就从浴室走了出来。
“哦,好”
“等一下,这是七濑父亲高中时候穿的校服,你看下能不能穿”
七濑的母亲拿出一套藤野高中的校服,虽然保存的很好但还是能看出岁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不用,我的衣服烘干一下就好了,需要换洗我回家以后再说吧”
想到没有贴身的内裤给悠,七濑的母亲点了点头说:
“那好,你进去把衣服脱下来放进篮子里再递出来就好,我给你烘干再给你递进去。”
这样是最好的。
悠进了浴室,当温度舒适的热水从花洒中喷洒而出时,温暖的水珠也带走了一部分寒意,悠的身体打了个寒颤。
“活过来了”
浴室里很干净,没有随手乱丢的衣服和内衣,七濑换下的衣服想必也丢进了洗衣机里。
等到七濑母亲敲门,把烘干的衣服递进来后,篮子里还有一张一次性的毛巾。
“等把寒意全部驱散以后再出来吧,感冒可就不好了”
七濑的母亲这么说着。
久违的来自长辈的问候让悠受宠若惊的应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