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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李采儿近期的风头有些下滑:一是因为大的经济环境不好,英冠也没太多富裕资源给艺人们进行推广;二是李采儿一直没有合适的稳定经纪人,所以她参加表演或客串别人的演唱会助演全凭兴趣,特别是一些娱乐节目录的制,若没有熟人搭线,他们更是很难请到这尊大神莅临。
李采儿然的地位、女儿李冰香和越的关系,加上她本身强大的吸金能力,这一切都让英冠高层拿她根本没辙。而詹永年和她关系非常好,自然也不愿意对她的生活过多干预,要不是这次港督下命令,李采儿这种随性的生活还会继续下去。
来港后第一次到英冠,江清川就很幸运地见到了四处“漂泊”的李采儿,还有她名义上的合作伙伴——新一代夜歌皇后夜萱。
“年叔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詹永年尴尬地笑了笑:“还不就是奥运主题歌歌手的事。”
李采儿听了后面无表情,但是高冷的态度总会让人喘不过气,就连见惯了世面的詹永年也不例外。
“年叔,我年纪大了,影响力也大不如前,您就别总想着我了好吧?刚好今天萱萱也在,你看她行不行……”
“唉……”詹永年长叹了口气——每次提起这事,李采儿都会把夜萱拿出来做挡箭牌,不腻也腻了。
“采姨,好久不见啊!”
见场面有些尴尬,江清川忙上前和李采儿打招呼。
“咦?清川,你怎么来了?”
“来找个理由……不是,来港岛办点事,顺路看看你和……”望了一下她身后的夜萱,江清川朝她摆摆手:“……和萱姨。萱姨好!”
夜萱见江清川打招呼,也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
“你这臭小子,肯定不是顺路来的!说吧,是不是年叔拉你过来劝我?”
“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信。”
“那不就结了……”
江清川一脸颓丧,耸耸肩示意詹永年:“你看,我就说了没办法吧?”
詹永年满怀期待李采儿能转变态度,结果两个人一来一去两句话,事儿就这样完结了?詹永年差点气炸肺,却又不能当面训斥江清川,只能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咬牙切齿说道:
“既然这样,那采儿你在考虑考虑……江清川你给我出来!”
“年叔别生气啊,”江清川挤眉弄眼一面暗示,一面说道:“采姨,好久没见,我们找个咖啡馆聊聊好吗?是很重要的事!”
他压低了声音说出“很重要的事”让李采儿一愣:
“……那好吧,反正上午我没事,那我和清川去对面坐坐,年叔你要是有事电话联系我。”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詹永年默默将双手合十,不知道在那祈祷些什么。
他这形象要多怪异有多怪异,惹得夜萱好奇地伸过头,笑着问道:
“年叔,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我不是信佛,我是求老天早些时日收了江清川这个泼皮……”
……
“清川,你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
纵然李采儿性子早已磨练得处乱不惊,但看了江清川一副鬼鬼祟祟的德行,刚一入座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开始盘问。
“采姨,虽然我的询问会伤害到你,但有件事我还是要必须当你面问清楚……香香的父亲究竟是谁?”
听了江清川郑重的话术,李采儿神色突然有些慌张,并且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他说他是港岛土生土长的富家公子,他抛弃了我和香香……”
李采儿的回答和她这种神态,让江清川心中不禁一凛——李采儿一直说自己被玩弄后遭抛弃、对方身份很神秘等等,现在看,这一切她都是她装的。
“采姨,你编排了这个故事隐瞒这么多年,可以歇歇了。”
“你……”
李采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流露出惶恐的神色,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清川,你都知道些什么?”
“香香的父亲并不是什么港岛富家公子,而是来自内地——我这次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很有意思的人,他说他和你相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你过去的一些事。”
“是百里……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继续隐瞒。”
李采儿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缓缓说道:
“正如你所言,他来自内地,是内地一家大企业的接班人……他来港岛洽谈生意,我们在一次宴会上邂逅,后来又6续见过几次面。我那时太年轻,没有社会阅历,于是很轻易就对他产生痴迷,后来**于他……”
“那这位姓李的少爷去了哪里?”
“他生意谈完就要回内地,临走时说他会再来找我,可是……可后来你都知道,他再没出现过。清川,我把他编排成一个港岛的富家少爷,就是不想香香去内地找他!你……能不能帮我瞒着香香?”
在李采儿诚恳的眼神乞求下,江清川当然没理由拒绝她。
“采姨你放心,今天我们的谈话,只有你我知道,我绝不会对第三个人透露半句!”
“谢谢……香香命苦,从小就没有父亲,最近她总想去内地,我很怕她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才……”
江清川点点头,表示理解。
……
“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回公司了——下午我可能要和萱萱出去一趟,得准备些东西。”
“嗯……对了采姨,有件事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
听到江清川要帮忙,李采儿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十多二十年前,内地有一位名叫叶勇盛的人来过港岛……”
“叶勇盛”这三个字一出口,李采儿身体明显晃了一下!而这细节自然没能逃出江清川锐利的观察。
李采儿居然还有所隐瞒!
江清川心中一亮,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脑海——李采儿很有可能就是叶勇盛易名后在港岛的女友,她甚至很可能知道叶勇盛的真名、他的来历,甚至是他的一切!
至于这个猜测是否准确,试试便知:
“我这次来港岛,其实是受了叶氏宗族委托找寻他在港岛的后人——因为叶氏家族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后遗症,比如凝血障碍、比如过敏性哮喘、先天性贫血、先天性高血压、白化症、侏儒症、先天智障,又比如系统性红斑狼疮,矮挫胖、睡觉磨牙……”
这些病症江清川在叶氏家族中都或多或少见到和听说过,所以他知道这都是叶氏广泛出现且非常严重的家族遗传病。而江清川把这些疾病的每一个名字说出来时,李采儿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一边吓唬人,江清川一边观察李采儿的表情——那精彩程度简直了。不过凡事适可而止,江清川吓唬得差不多后,话锋一转:
“因为遗传疾病原因,叶氏的后代愈稀少,所以他们非常关注每一个叶氏后人的健康状况,而得知叶勇盛在港岛存有血脉时,叶氏宗族希望能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携带了叶氏的任何一种遗传疾病……”
事到如今,李采儿总算明白了——这家伙已经知道了她的一切!至于什么“矮挫胖”、“睡觉磨牙”,这是江清川胡诹出来安慰李采儿的。
“香香的身体一直很好,每年体检都没任何问题。”
听了李采儿的回答,江清川长长出了口气——她终于承认了!
“采姨,叶勇盛已经……”
“我知道……”李采儿霎那间如丢了魂一般,戚戚然道:“他走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了。为了逃开叶氏的追寻,他跑过马路,却被汽车撞飞……呜呜……”
也许这场面是她一生的梦魇,就算时过境迁,这一切还是历历在目,每次想起这场面时她依然心在滴血。
江清川很不愿谈起当年的事,但是现在没办法,江清川一方面受叶语娴的嘱托寻找血缘之亲,一方面还要让李采儿剩下的人生能幸福美满……压力山大啊!
“采姨,对不起……”
“我没事……”擦了擦眼睛,李采儿哽咽着说道:“当初勇盛说过,他是叶氏的叛徒,除了担心我会受牵连外,更害怕香香的身份被他们知道……他说他不想回叶氏宗族娶他的亲妹妹为妻,更不想自己后人被送回那个万恶的宗族承受这种人伦之苦……”
“我知道。”江清川知晓一切,所以很能理解李采儿这么多年隐藏事实的苦心。
“不过采姨,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如此辛苦了——就在几天前,叶语娴颁布宗族法令,废除了叶氏近亲通婚的陈腐家规!以后就算全世界人都知道香香是叶氏后人,也不会有人来威胁她了。”
“语娴?!她……她是叶氏的……那她和香香岂不是……”
江清川淡淡一笑:
“其实遗传病都是假的,我此行来港岛接受的真正委托,是找到语娴的亲兄妹……很明显,我真是好运,一到这里就找到了。”
……
放下压在心头十多年的大石,李采儿仿佛一下就恢复了自信和活力,所以接下来的聊天,江清川明显感觉到氛围轻松了不少。而对于出席奥运主题曲的演唱,李采儿仿佛也不再那么排斥。
“……年叔之前和我讲过这件事,当时我因为害怕身份暴露所以我一直在拒绝他……现在没了香香的掣肘,我个人不反对。不过清川,现在我无论名气还是关注度都远不足当年,选我去是不是太勉强了?”
李采儿一松口,江清川就知道这事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为了打消李采儿的顾虑,江清川信心满满地承诺道:
“采姨,这方面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我保证只要你愿意,用不了半个月我就会让你会恢复到当年的知名度……甚至更高!”
虽然和江清川合作不多,但是从女儿李冰香嘴里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年纪不大,却是华语乐坛最有实力的金牌经纪人。既然他能出口做下保证,李采儿又有什么不信的?
“那行吧,清川你只需尽力就好,别太注重结果,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太焦虑……”
“采姨你想多了。”江清川此刻自信心爆棚,起身盯着李采儿双眸认真地说道:“既然你已经放下过去,就该放开胸怀去迎接你的新生活,至于其它事,让我去搞定就好!”
“那,谢谢你了清川。”
……
李采儿不知道江清川这话里暗含的其它层意思,于是开心地去准备了。
而江清川这边,他前脚刚送走李采儿,马上就接到了百里弈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