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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视着此刻烂漫的春天,依然像那时温暖的模样,
我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曾经的苦痛都随风而去。
可我感觉却是那么悲伤,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
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
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
春天里——
”
简单的三次重复段落,整首歌的情怀却在其中渐渐升华。
最后一段歌词里,尽管已然铅华褪去、苦尽甘来,可曲调依然“感觉却是那么悲伤”,一种人生的矛盾和精彩的哲思被抛了出来,让人在共鸣同时更加渴望思考——无论是苦是甜,曾经的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那种追忆过去的伤感油然而生,并且在脑中久久而挥之不去……
所以萧默的歌声已经渐收直至完全结束,现场观众们依然毫无反馈,都还处在深深的沉默中。
整首歌是一种绝望的悲调,却又在悲凉中强调了希望;从头到尾都是悲情的呐喊,却又偏偏是在希望的春天里。戏剧化的设计下,听众的情感被巧妙地激发并引发共鸣,大家对这首拥有美好名字的《春天里》记忆深刻,当然对主唱萧默也是记忆深刻。
……
第一次,是《南北歌会》现场的第一次,也许也是华夏各大晚会现场的第一次,一首歌结束后许久,没有一个人鼓掌叫好,大家脸上都是严肃的沉默、眼神中都是空洞的迷惘。
这时候主持人的效果显现出来了——倪晶和魏闻渊先后登场,分别和萧默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才开口“热场”:
“老魏,你说,为什么我听一首歌能听得这么……这么……纠结呢?”倪晶想了很久,才找到“纠结”这个词来描绘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
“是啊,很奇怪的感觉,我想每个人脑海里出现的画面都不太一样吧……”
“这首歌仿佛有种魔力,把烙印在我们记忆最深处的点点滴滴再次摆了出来……一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我觉得咱们别编词儿了,这里有两个泰斗级人物,咱们让他俩说说吧。”
和相距遥远的倪鹤轩一样,阎硕和刘子良的年纪已经到了心静如止水的境界,若非太大的人生起伏,根本无法扰乱他们两个的心境,不过听了这首《春天里》后,两个老人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萧默倒是非常讶异和欣赏。
“萧默,对吧?”
因为代表着南方集团,所以阎硕自然让刘子良优先评述。
见萧默点头,刘子良衷心地赞美道:
“歌是好歌,也遇到了一位好歌手……”
舞台下顿时掌声雷动,能看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对这首歌非常喜爱。
“因为不是那种歌手选秀类的类比赛,所以我对你的唱功不多评价,但我特别想对这首歌的作者说一句话——有了这份爱的信仰,有了这份能在灿烂春光下忍不住流泪的感动,这首歌带给我们的就已经足够!”
刘子良就是这样耿直,在遇到好歌曲后他就剩下一门心思的表扬了,没阎硕那么厚脸皮褒奖间还要夹杂几句贬低。老人家的话不长,却让人不觉沉醉在其中,所以刘子良的评价后,观众都送上了认同的掌声。
阎硕看了一眼台上台下的诸位,宽慰地补充道:
“这首歌更像是在和我们阐述一种哲理,一种对人生的思索、生命的思索,甚至是爱与信仰的思索。我很喜欢这首歌,希望以后能听到更多这样现实主义的好歌曲!”
……
“老魏你有儿女了吗?”《春天里》风波过后,倪晶继续引导大家开始下一个话题。
“晶晶你别闹了行吗,我还没结婚,哪来的儿女?”
“那可不一定……”
倪晶这种进似乎“鄙视”的话让魏闻渊有点脸红:“别看我这么帅,我可是个很保守的人!”
观众再次大面积笑趴下。
倪晶也跟着笑了笑,却仍旧一脸不相信。
不过她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正式说道:
“去年这个时候,官府出台了针对华夏动漫产业的扶植政策。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华夏的动漫产业近况如何呢?”
“哦,我知道了,接下来是小朋友们的时间,对吧?”
“被你猜中了!”
“……”
几乎所有参加节目的人无论歌星影星还是路过的,都惊讶于这台歌会主题范围之广,怎么连小朋友都出来了——不会是接下来唱儿歌吧?
中视历年的春晚上,最无聊的节目莫过于两个极端年代的人——儿童和老人。
通常老人们代表的是曾经的老旧岁月,伴随他们的节目八成是戏剧、战争题材、生产建设题材等;而关于儿童,那节目编导和创作者们幼稚可笑的内容能让人尴尬到睡过去。
难不成,这次歌会超越时代也要挑战一下?
议论声刚一渐出现,倪晶下面的话就到了:
“这次刘老师特意请来了一家人——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音乐家庭,夫妻双方都是曾经活跃于华夏个地方舞台的著名歌手……他们结婚七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家庭美满、生活幸福!
让我们有请——王羽飞、王乐萱夫妇!”
这对夫妻内地不少人都认识,他们是华夏乐坛中为数不多能走到一起的两口子,而且结婚后两个人也很少同台演出,所以这二位的出现很夺人眼球。
王乐萱出身部队,是总后歌舞团的军花,现在还活跃在一线舞台上。而王羽飞则是当年北漂一族中玩音乐成绩比较好的一批人之一,后来被天京戏曲学院看中,加上流行乐坛一直不景气,他便应聘请去当了一名流行音乐教授,偶尔会出来参加一些音乐类表演。
他们的一双儿女,大的姐姐今年已经六岁,小的弟弟才两岁半。两口子对儿女宠爱有加,却从未想过在自己最拿手的音乐上表达这种爱——直到这次南北歌会邀请到他们时。
“一首写给儿女的歌,如果你们唱得好,就当作礼物送给你们,也作为对你们的小家伙最好的礼物吧。”
林宏飞的话到现在还回响在耳畔,尽管他这要“送歌”自己的话并不动听,但胜在真诚。
两口子考虑后,都觉得机会难得——有哪个非创作型歌手这辈子能给自己的宝贝唱一首写给他们的歌?就算这首歌烂得丢大街都没人要,两口子也会加倍珍惜吧……不过真正拿到歌谱时,两个人都惊呆了。
“作为儿女写给父母的歌很多,经典的也不少,可是作为父母写给儿女的歌,却寥寥无几……这首歌是我们听到的最动心的一首歌,我想等他们长大了,一定会牢记这首歌,牢记自己父母的殷切希望……”
王乐萱的一段旁白后,音乐响起。
前奏结束,王羽飞开口唱到:
“养几个孩子是我人生的愿望,
我喜欢她们围绕在我身旁,
如果这纷乱的世界让我沮丧,
我就去看看她们眼中的光芒!”
王乐萱:
“总有一天我会越来越忙,
还好孩子总是给我希望,
看着她们一天一天成长,
我真的忍不住要把梦想对她讲——
……”
没有波折的平稳旋律,在这首写歌儿女的歌曲里却能听出情感的冲动,而这种冲动也许只有为人父母才能真正体会到……
“……
总在她们的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模样,
对自己、对人生、对未来的渴望!
……”
如果说上一首《春天里》唱痛了每个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那这首《希望》则是给了每个人作为父母的渴望。而这一点,很多没有儿女的人又恰好能从辛劳的父母身上看到……
“鬼才,写这首歌的人真是鬼才!”台下那一大片来自五湖四海的音乐制作人和创作家们纷纷感慨——谁会想到能有这样一种切入点,为子女写歌、让父母为子女唱歌?
“……
她们是我的希望,让我有继续的力量!
她们是未来的希望,所有的孩子都一样。
她们是未来的希望,但愿我能给她一个最像天堂的地方!
……”
两人开始合唱,女高男低,虽然没有那些爱情歌曲共鸣、和声等效果,但这一刻,无论是父母还是儿女,都为这全世界最无私、伟大的爱所折服,为这首最能表达父母情怀的歌曲泪洒当场。
“儿女就是自己的希望,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啊!所以为什么父母不愿儿女犯下自己曾经的错误、宁可儿女憎恨自己也要忠言逆耳……”
“原来,自己就是父母的希望,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啊!难怪自己的喜怒哀乐在他们身上永远都被无限放大……”
……
他们的两个孩子就坐在台下由爷爷奶奶抱着,两个小家伙懵懂的眼神四处乱看,注意力完全不在舞台上——而且就算在听,他们也根本听不懂父母在唱什么。
可是这有什么,父母的爱是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验证的啊!等他们长大后听到这首父母唱给他们的歌时,他们就能感悟到歌曲里寄托的爱,并且把这份爱继续接力一样传递给他们的下一代……
也许这首歌注定不会成为流传甚广的歌曲,但在这个场合、由这两个歌唱家唱出来,它本身就已经被赋予了一种使命,已经有了鲜活的灵魂。
“之后有了孩子,我也要把这首歌唱给他们听……”不少“听懂了”歌曲内涵的人默默想道。
……
感人的歌曲演出结束后,两口子便告别舞台,带着小孩和父母匆匆先回了家——小朋友在这种场合确实不合适久留。
悠扬的钢琴旋律再次响起,仿佛是送走这两位歌坛伉俪,又仿佛是下一个节目的开始……
就在幽暗的光束里,周霖峰缓缓走上舞台。
这位被江清川称为拥有“上帝亲吻过的嗓子”的歌手,在经历了拥有过人“天赋”而心高气傲、被现实打击到沉沦、遇到希望再次努力、又逢超越时代解散……
这两年多时间里,他已经结婚生子,在台岛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过上平凡淡泊的日子后,他却从未放弃对唱功技巧的苦练,每天最早到公司的是他,最后一个离开的也是他。
经历如此的一波三折,他的人生被痛苦和喜悦轮番洗礼,终于到了铅华褪尽、浴火重生的时刻!
这次的《南北歌会》,他都没想到自己会顺利站到舞台上,并且拿到了这首被林宏飞、刘子良甚至阎硕疯狂赞美的这首歌。它也是写给下一代的,写给最爱的宝贝的一首歌,在上世传唱了几十年也不曾褪色。
“这谁啊?”
“没见过,不像是歌手……”
因为没有介绍,台下的观众都不认识他,可是胸中埋藏的巨大信心给了周霖峰霸气稳重的台风,也给了他无与伦比的精神风貌:
“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
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海洋,
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抓住瞬间失踪的流星。
……”
一首《亲亲我的宝贝》把最经典的亲子歌曲带给了世人,也将周霖峰这位“天王杀手”正式推向了华语乐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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