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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凝的创作速度很快,第二天一大早,江清川就拿到了她传真来的完整曲谱。
轻轻哼了一遍《相见太早》,江清川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进步速度:
这是一首悲凉基调的慢歌,主歌部分音阶由高到低渐进减弱,意在表达一种“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怅然若失;副歌部分却刚好相反,层层递进,逐步升高的音阶,仿佛在抗争被愚弄的命运,激昂澎湃,却和整首歌的基调毫不违和。
而在赵凝巧妙的编排下,昨天那段朴实无华的旋律被编入副歌,成了悠扬舒缓的小提琴独奏。
再看填词,江清川真是惊讶于赵凝的鬼才——
“……
你总感慨万千,我却只想爱你一天;
那是前世的积怨,只希望重逢时,为你起舞翩翩;
你还风华年少,我却只想停住时间;
那是今生的呼唤,只希望重逢时,为你神情绵绵。”
这段词,江清川怎么看都像赵凝在问责老天,让她和冷海峰那个死人脸年岁相差太大……不过他们好像也就三、四岁的年龄差吧,至于哀怨成这样么……
抓了抓头,江清川没再细想,而是打开编曲设备,开始制作伴奏。
很快,伴奏完成。带上电子版的伴奏和歌曲曲谱,江清川找到了在办公室里发呆的方芷珺。
……
江清川忙着找歌曲的同时,方芷珺当然也没闲着。
内地的娱乐圈就这么大,作为歌手,怎么都会有几个同一水平的要好的朋友。刚巧,方芷珺在去年的《好声音》节目里就认识了两三个一同比赛的歌手,她们名次和方芷珺不相上下,也都签约进入了内地几家大型唱片公司或是经纪人公司。
狄岚,一个唱摇滚的女歌手,也是个实力派唱将,在参加比赛后加盟了天京最大的一家唱片公司——秦朝唱片。
联系上狄岚后,方芷珺打听了一下这个神秘的“江清川”。
“……稍等,这名字我好像真的听说过……让我想想……”
电话那边的狄岚沉思许久,突然喊了一声:
“想起来了!我听璇姐说过……刘梦璇你知道吧,秦朝的一姐,流行圈子里公认的‘最美女中音’,她……”
方芷珺叹了口气——这位和自己年纪相当的女孩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太快,而且思想过于“奔放”,就像现在这样,说了没两句就不自觉地跑题。
“岚岚,我在问江清川的事,你别介绍刘梦璇了……”
“哦……对不起,我又跑题了。”被好友打断并指出毛病,狄岚有点尴尬,不过找回最初的话题后,她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有一次她说了这个名字,而且是在去年公司年会上!她拿这个叫江清川的举例,向我们的经纪人和助理门介绍他当年是怎么做事的……”
听到好友道听途说来的介绍,方芷珺心里一直“突突”不停——原来,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好像并没吹牛,他做的这些事虽然和经纪人八杆子打不到,可能在超越时代还是个小歌行的时候支起这么大一摊子事,看来他的确是个风云人物。
“……还有,我听秦朝老大秦旖雪说,他现在就像潜伏起来的猛虎、睡着的雄狮、掩藏起光芒的金麟……等到风云际会的时候,他就会撕破掩饰、褪去浮华……成名对他来说,只是招招手的事……”
听了好友对江清川的介绍后,方芷珺无力地叹了口气——好像这家伙的自我介绍更可信一点。
“岚岚,他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我句句属实啊!……不过芷君,你问他干嘛?听说当年超越时代解散后,他就是去踪迹了……我跟你说哦,前两年开始,公司高层发动了好多人找了他许久,都希望他能来秦朝呢,你要是知道他在哪的话可以告诉我,没准能拿到一大笔赏金哦!”
电话这边的方芷珺翻了翻白眼:“合着他还是个被‘通缉’的人!”
“谁说不是呢……”
沉默了一下,狄岚突然开口问道:
“不对啊……芷君,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呃……他现在是我的经纪人……”
“……”
又是一阵沉默,电话里的狄岚“哈哈”笑了笑:
“别闹了,怎么会……可能是重名的人呢……”
不过,她的语气明显地极不自信。
“应该不会,他说他曾经在超越时代打杂……他描述的过往,和你说的很像。”
“这样啊……”
两个女孩嘀咕很久,最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找个机会认一认。
“……你可以要求上今年的《好声音》或者《光华大道》,我去和璇姐或是秦董打个招呼,让她们去认一下,要是真的的话,我们就发达了!”
狄岚眼中已经飘起了钞票雨,可方芷珺这边却没那么好心情。
“岚岚,你说他要是真的,会不会被你们秦朝挖走?”
“不好说,我可听说了,董事会这边为了能让他加盟,已经计划给他好多股份!……而且我觉得吧,秦董好像对他有点意思,没准秦朝唱片都是他的也说不定!……芷君,你不会是……”
“不许乱想!”嘴里说着,可方芷珺脸上却浮现一抹嫣红。
拼命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她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先找机会确认是不是他吧,后面的事,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
又听好友八卦了一下秦朝公司的事,方芷珺挂断了电话。
“看来,狄岚在秦朝混得也不怎么如意……”
毕竟大环境不好,歌手出路渺茫,这是现实情况。
正思考着,江清川走了进来。
“嗨,美女,这么专心,在想什么?”
方芷珺盯着江清川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把一肚子的疑问和一口温水一同咽了下去。
“没事,只是想问问歌曲怎么样。”
“搞定!”江清川晃了晃手里的乐谱,笑着说道:“刚拿到的,保证你满意。”
……
再次来到录音室,两人又遇到了昨天就来录音的余珍英和她经纪人范霜。
和范霜打了招呼,方芷珺把伴奏放入设备,戴上耳麦开始熟悉歌曲,而江清川又竖起耳朵听余珍英的声音。今天她的状态明显好转了许多,至少音准没有太大偏差——透过录音室玻璃,从她满意的表情上也能看出她很满意今天的录制效果。
录音师也在频频点头,不过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方芷珺身上。这女孩给他的印象太深,想不注意都难。
很快,录音师打出手势,示意余珍英录音完毕,等她从录音室走出来,看到专心致志听伴奏的方芷珺时,她轻蔑地笑了笑,转脸收拾东西,示意范霜离开。
“师傅,今天还有要录音的人吗?”
“暂时没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
江清川转脸看了看方芷珺,她已经摘下耳麦,一脸期待地说:“我可以了……”
第一次尝试,方芷珺还需要对着歌词唱,不过不影响她美好的歌声。
“好棒的歌!了不起的歌手!”录音师听了几句,不禁开口夸赞。
“嗯,我也这么觉得。”
外面两个人专心听着她的演唱,谁也没注意到门外还有两个人在“偷听”——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余珍英居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突然起意要留下看看这两个人要做什么。
听到录音师评价“好棒的歌”时,范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余珍英,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神情,叫做“贪婪”……
……
录好小样,把这张小小的光盘拿在手里时,方芷珺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这会儿在心情大好的方芷珺眼里,江清川形象突然变得高大了许多,也有了些许的安全感……至少没有第一眼看到时那么让人不放心。
“中午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性格保守的方芷珺还从未主动请过任何人吃饭,可不知为什么,她现在非常想和江清川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静静地聊聊天。
“中午?可以啊。”
江清川现在闲人一个,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拿来挥霍。
得到他的肯定,方芷珺便慌忙收拾起东西,把女孩家的瓶瓶罐罐塞进那个精巧的小背包,然后嫣然一笑:“我们走吧。”
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是该去吃饭了。
等两人结伴到了楼下时,江清川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我们去哪家?”
“嗯……我之前从没在外面吃过饭,要不你选一家吧,环境能安静些就好。”
看着微显尴尬的方芷珺,江清川突然觉得这个内心清纯如白纸的女孩儿竟如此可爱。
“对面有一家港式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去那里吧。”
在江清川引领下,两个人来到了这家叫做“御风”的餐馆。
就做后,方芷珺再次尴尬地让江清川点了餐。没办法,她对这类地方完全不熟悉,对港岛口味也不了解。
等精致的港味摆满不大的小桌面时,方芷珺笑了笑:
“请你吃个饭你还真不客气,这么一大桌东西,我看你怎么吃得完!”
“别闹,这顿饭你是主力。”江清川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白玉一样的筷子:“我不管你咯!”
方芷珺浅浅一笑,骂了声“去死”后,伸手拿起筷子,两个人就这样埋头开始消灭这一桌子饭菜。
……
港式菜肴的食物看上去很丰盛,其实吃起来没多少,所以这些菜品的分量对两个人来说并不算多。不大一会儿,桌面就一片狼藉。
拍了拍肚子,江清川仰靠在厚实的沙发上,一脸惬意。
“江先……对不起,清川,我一直有个疑问……”
“嗯?”
江清川把头稍稍低下了一些,以便能直视方芷珺的双眼。
犹豫了一下,她才幽幽开口道:
“如果你对我说的那些过往都是真的,那有朝一日,其它公司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把你挖走的话,你会不会……”
看到江清川脸上露出那让人“发指”的坏笑,方芷珺摇了摇嘴唇,面色苍白道:
“也对,如果有更好的未来,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呵呵……芷君,你想多了。”
“想多了?……什么意思?”江清川没头没脑的话把方芷珺说得有些糊涂。
“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说过要把你捧上二线就一定会遵守诺言!”
江清川信誓旦旦的话让方芷珺心里稍安不少,不过紧接着,这货的话又让她把心提了起来: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请我的人比你还漂亮!”
方芷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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