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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沙雕多,最怕在一窝。
童梦瑶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这么放肆开心过了,谁能想到一个红毯女星会手里扯着一节卫生纸跟一帮女神经列队跳李贞贤的扇子舞呢?
当一个8人组成的16手观音在劲曲《哇》的前奏和影音室小彩灯的烘托下一本正经摆出莲花座时,屏幕一抖,音乐戛然而止。
众团员质问关掉音乐的伍雨薇,伍雨薇举着手机扶着肚子笑岔气儿了:“不行先让我笑会儿,你们要不戴上口罩吧,我看你们一脸凝重那样儿实在憋不住哈哈哈哈~~~”
祝又又也提议:“这段儿真应该录好了保留下来,回头谁第一个结婚就在她婚礼上放!”
许昕悦:“诶诶~!那我是不是不用上了?我是不婚主义!”
伍雨薇:“这位精英,千万别轻易给自己打造人设,论打脸,各种主义最容易!”
许玖玥果真取来口罩张罗着分发:“对,录8段儿!每个人站一次c位!录八遍!”
初恋双手环胸凉凉笑:“联欢会彩排也没这么卷的吧?”
小t干了半杯自制mojito:“赶紧的叭!美九先打个样儿!”
就这样,一群女沙雕不仅模仿了扇子舞,还跳了段儿本山大叔的‘大棉袄嘿二棉裤,里面是羊皮外面裹着布’,后又做作合唱《superstar》,要多投入有多投入……
终是在一曲《红日》的正确打开方式后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的差点把自己笑吐……
嗨闹战斗值最强的还得是大嫂,初恋见众团员七扭八歪基本自我放弃,喝了几口酒缓了缓,拿着话筒点了首歌独唱:“我给你们唱首歌儿沉淀沉淀叭。”
伍雨薇一直充当摄影师,闺女在肚子里偶尔游一游跟着气氛也挺活跃,她纯粹是笑趴窝的,见初恋要唱歌,她尽职尽责举起手机:“走起!我接着给你录!”
屏幕闪亮,初恋以她独特的二人转腔调唱了一首心酸的江湖歌曲——《大哥的女人》。
“不敢撒娇因为没有人惯我
不敢哭泣因为没有人哄我
不敢偷懒因为没有人宠我
心中有苦从来都不说
……
除了坚强我别无选择
我本想活成那大哥的女人
谁知却活活成了女人的大哥
一路我跌跌撞撞历尽坎坷
结果却让我越来越执着
……
纵然有风风雨雨痛快折磨
只希望前方有人能懂我
前方的你会懂我……”
初闻未知曲中意,久听已是曲中人。
初恋心里的苦,谁也无法感同身受,可乐雪碧始终跟在身边,谁都知道她还是龙翼的女人,可姑娘们心照不宣,没人敢打听龙翼去了哪里。
打从听说初恋跟了龙翼,只有伍雨薇在日本见过他一次,龙翼有多久没回过燕城无人知晓,大哥每天具体忙些什么、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姑娘们就算再关心初恋,也不敢妄自揣测,更不可能逾矩打探。
初恋唱的真好,独特的烟嗓道尽沧桑无奈,间奏期间,众团员在初恋的带动下鼓掌叫好,与她互动,气氛热络。
人,有时候爱上的不是歌,而是听到某一首歌时的瞬间沉沦,将心事融入歌词,将回忆藏于字里行间,在旋律间寄托思念,唱出一些无法对旁人诉说的故事……
间奏过,下半段开唱,影音室房门被推开,先进门的是端着新果盘的枝枝,身后跟着一身清爽的窦逍。
初恋瞥见门口的人,边唱边朝他招了招手。
窦逍也在众人跟他打招呼的寒暄声中朝初恋和众人一起挥手。
在场女团员除了伍雨薇,无人知晓俩人过往,可她毫不在意,面色无异。
许玖玥跳起冲到门口揽着他的臂弯出了影音室说话。
许玖玥:“逍哥!你怎么来啦?咋不打个电话?”
窦逍抬手揪掉她单边鱼骨辫儿的皮筋儿,双手背后鼓捣,笑容温和:“你1分钟之内能找着你自己手机搁哪儿了我就给你100块钱。”
许玖玥一愣,缓缓皱起包子脸,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窦逍将两个拳头端在身前叫许玖玥猜。
许玖玥在他两个手背上都重重拍了一巴掌,双手绕到自己后脑挠开头发梳了个丸子头,骄横道:“一把年纪了总玩儿小孩儿的玩意儿!”
窦逍把皮筋儿套在自己手腕上,假意卖关子:“我带了你爱吃的东西来,你再这么跟我对着干我可就怎么拿来的怎么拿走了啊!”
许玖玥眼睛亮了亮:“什么呀?”
窦逍拿乔不说,还点了点自己腮边浪荡示意,俩人推搡打闹了一会儿,窦逍假装服软告知:“我妈来了,我有一次好像随口跟她提了一句你爱吃锦城的干豆腐,她给你带了两箱。”
许玖玥惊喜:“呀!肖阿姨住这边了么?这么晚了我过去看看她合适吗?”
窦逍:“住这边了,洼里太偏了她住不惯,明儿她有事儿,周末呗,你和徐老二来家吃饭?”
许玖玥犯愁:“周六早上我和徐郅恒要去雍和宫还愿,下午要去趟北戴河,估计要陪陪爷爷奶奶,周日才能回来。”
窦逍:“去北戴河拍婚纱照吗?那边有个教堂挺漂亮,去年刚建成的。”
许玖玥咯咯笑:“上午烧香,下午教堂,再怎么无神论,这么不拿大神们当回事儿未免太不知好歹了吧哈哈哈~~~”
窦逍:“嗐~~拍照而已,要不你们等我集成店开业再去拍,我已经跟那边签完合作协议了。”
许玖玥无所谓:“再说吧,看多了西式婚礼对婚纱没什么感觉,站在教堂前拍照,我都怕我笑场。”
窦逍暖笑要走:“那你就当给哥拍宣传照,配合配合,行啦你回去玩儿去吧,我先回家了……”
影音室里的音乐声渐渐放大,初恋出来了,她手里捏着电子烟上前,随意招呼窦逍:“进来玩儿会儿?”
窦逍浅笑着摇头,朝她抬了抬下巴:“不了,你们玩儿吧,我妈来了,我先回去了。”
初恋示意他抬脚:“走吧,一块儿上去,里边儿有孕妇,我出去抽一口。”
许玖玥什么都没管,如常对窦逍saygoodbay,转身回了影音室。
窦初二人并排朝楼梯走,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像初识时一样,不远不近,却又不太一样,初恋的心,变得更硬。
窦逍率先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住哪儿呢现在?”
初恋:“棕榈广场,仁馨那儿。”她顿了顿,接着说:“等龙翼回来应该是住泰隆花园,绿门对面。”
窦逍也停滞了几秒,语气故作轻松:“你跟龙哥怎么认识的?在泰国认识的?”
初恋:“我第一次见龙翼不是跟你一块儿嘛,去绿门救姗姗那次,在泰国碰上也是巧合,正赶上王忠华他妈那个老变态给我绑架了,弄仨人妖来差点儿给我办了,还好龙翼来的及时,要不我又不能去死,就只能恶心一辈子呗。”
窦逍听着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么大个事儿顿时心生愧疚,如果不是他妈妈去找初恋,她可能不会为了躲他跑到泰国、还遇上危险。
此刻再道歉实在苍白,可又不得不说些什么,窦逍语气自嘲:“你之前去医院看我两次都不空手,上次我请吃饭你也没来,找机会给你补上。”
两人说着话已经从阳台门走到小院,一个干站着,一个抽电子烟。
初恋轻笑:“吃饭机会不多的是,你别想着给我回礼就行,看病号的礼回过来保不齐我也得住几天医院。”
窦逍干笑两声:“那就等龙哥回来,国粹研究院人齐了都安排上。”
初恋吁出薄荷味儿的白雾,含笑道:“成啊,让龙翼做东,他岁数大,应该他请。”
窦逍隔着白雾垂眸看着初恋的脸,熟悉又陌生,她还是那么漂亮,冷冷的目光气场十足,可周身散发的介于隐忍和淡泊之间的气息又让他觉得十分陌生,这样的初恋跟他记忆里的很不一样,他想念初恋,想念她的只言片语,想念她充满诱惑的身体,想念她不经意间流转的韵味,最想念她偶尔展露的纯纯的笑。
胳膊痒,一股力量在血脉间蠢蠢欲动,窦逍双手插进裤袋,只晃神片刻,很快亮出疏朗愉悦的笑容:“那先这么着,随时发微信,我先走啦,拜拜。”
他抬脚走向院儿门,拉门闩,闪出,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初恋就出声知会:“你走吧,待会儿我插门闩,拜拜。”
他只好哼哈应着,转身没入昏暗的夜,没再回头……
川趴聚会接近尾声,屋子里外的残局又不用她们收拾,仁馨小可爱被大队长接走,伍娘娘也被请回宫,剩余几个姑娘没唠够,围在沙发上玩儿起了真心话。
初恋叫可乐开了红酒给大家倒上,她窝在沙发里感慨:“诶呀,过去做梦都想过上叫人伺候的日子,立志靠勤劳发家致富,没想到最后还是靠出卖色相。”
许昕悦:“你知道我看你和小九娘娘般的日子想到了什么嘛?就是中世纪欧洲那种贵妇,早上丈夫乘马车出去了,贵妇就束起腰封坐在古堡前边的台阶上,抱个狗等,一等等一天,望眼欲穿,或者跟一群同样无所事事的贵妇坐一起玩儿傲慢与偏见。”
初恋嗤了一声:“我和我铁子可不是无所事事,都忙着呢,等我那俩店支棱起来,我还要继续发扬光大,女人最怕闲着,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生是非,没劲。”
祝又又:“你们一个个的都找到归宿了,没准儿下半年就陆续结婚了,我就负责忙着参加那你们婚礼了。”
童梦瑶:“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先,我不急。”
旋转的酒瓶停摆,对上了齐妙,按题库抽题,初恋读出真心话题目:“说出你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祝又又:“咦~~~那肯定是跟我们鲜肉弟弟在一起的时刻呗,啧啧啧,真的是,太子爷我没捞着,当初就应该转移目标盯着点儿皇长孙嘛,弟弟真的可,年轻有活力。”
她朝齐妙抬了抬眼皮,挤眉弄眼。
齐妙喝了口果汁,声音柔柔的,充满憧憬地给大家认真分享:“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跟小九有关,初恋和小九知道,我姥姥和我妈妈脾气都特别差,我从上学以后就没有玩具,一件都没有,真的,我妈就让我学习,跳皮筋儿踢毽子什么的也都是在学校里,平时晚上和周末在家都只能关在家里学习。
那时候我真的特别喜欢上学,因为在学校很自由,有小九,有一些不嫌弃我这个连跳绳和毽子都没有的异类。
我不记得那是哪一年的冬天,也不记得我妈又因为什么事儿打我,小时候我不懂,长大了才知道那就是虐待,可那有什么办法呢,离开那个家?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呵呵……
那时候我家和小九家住在一条街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妈从外面回来发现电视机有点热,问都没问我一句就抄起扫把打我,她回来没把门关严,兰花阿姨,就是小九的妈妈刚好从我家门口路过,听见我在里面哭,就冲进院子又冲进家门从我妈棍子底下把我抢走了。
兰花阿姨是我们家那边出了名的大美人,真的是美到让我不敢正眼看她,可那天下午她抱着我出院门的时候我的眼睛离她的脸很近,我看的很仔细,她左侧眼角下也有一颗泪痣,跟小九的位置一样。
她又生气又抱着我很快微喘,只好将我放下,她牵着我的手回了她家,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跟人牵手是件如此幸福的事,兰花阿姨的手又软又暖,大冬天的,比我一个小孩儿的手还嫩。
我一路抽抽搭搭,兰花阿姨就一直安慰我,我还是忍不住掉眼泪,可到了她家进了院子很快就破涕为笑,因为我看见小九蹲在院子里流着鼻涕洗娃娃。
东北的冬天太阳很透,小九就像个天使一样蹲在阳光里,可太阳再大也至少零下十几度,我走近她蹲下一看,盆里装着的不是水,已经冻成冰水混合物。
直到现在我也忘不掉跟小九一起洗娃娃的那个午后,洗的娃娃都很奇怪,孙悟空、猪八戒、脸都模糊了的哪吒……总之没有一个样子可爱的娃娃……
我的手刚被一直温暖的手牵过,又插进冰冷刺骨的水里,明明冰天雪地,却觉得幸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