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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最后一次相聚是徐郅恒和许玖玥的求婚宴,此后因为各自忙工作、忙生意,一直没机会聚在一起。
今天这顿饭是窦逍请客,庆祝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新国粹研究院全体成员只要在燕城的都来了,除了初恋,她不该来,也不想来。
两人早就重新加了微信好友,窦逍发的私信给她:【在燕城么】
初恋毫不迟疑地撒谎:【没在,过阵子回去,你身体恢复怎么样了?】
窦逍:【好差不多了,不过暂时要戒烟戒酒】
初恋发了个竖起大拇哥的表情包:【还是你厉害,炸鸡我都戒不了】
窦逍选了个戴墨镜得意笑的表情包要回复过去,想了想,还是删了,锁屏将手机丢在一边……
仁馨没想到仁澍还能把隋遇带来燕品府跟大家一起吃饭,早在包间等到坐立不安的小妞儿看见隋遇进门,登时欣喜若狂,直奔门口。
包间里人不少,而且都是仁馨的家人朋友,隋遇有力的手臂巧妙地挡了挡仁馨,没叫她扑上来,只牵住她的手稳步进门。
他侧垂眸温和浅笑:“仁馨,介绍你的朋友们给我认识。”
徐郅恒、南枫和萧拾年在沙发上拿着ipad在聊正事儿,许玖玥、祝又又、伍雨薇陪着窦逍在打麻将,初一鞍前马后又递水果又递水地伺候局儿。
田澄坐在许玖玥身边乖巧观战,她热络打招呼:“哈喽!消防员叔叔!”
隋遇笑着颔首。
一圈介绍下来,隋遇只跟许玖玥比较熟,自然跟仁馨坐在麻将桌附近。
许玖玥招呼他:“隋队,会不会?玩儿两把?”
隋遇憨笑:“不了许总监,你们玩儿吧。”
许玖玥佯怒:“啧,咱现在这关系就别总监总监的了,也忒生分了,你叫我小九就成。”
“咳~~~”远处沙发上传来做作的清嗓声,许玖玥眼珠转了转没抬头。
仁馨适时接梗:“你叫二嫂吧,正儿八经的。”
小九,二嫂,隋遇显然都叫不出口,他笑着胡乱点了点头,没接茬儿。
做作的人清完嗓子,声音微哑问询:“媳妇儿,还有几圈?什么时候能开饭?”
窦逍:“我们打锅儿的,有掉底的就结束战斗。”
伍雨薇:“窦老板,人家问人家媳妇儿呢,你插什么嘴。”
窦逍对初一:“你管管你媳妇儿,怎么跟老板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初一谄媚至极:“唷喂~~~后宫不得干政,我们家伍则天说什么是什么。”
祝又又无语:“哈,我刚刚脑子里竟然转了半圈儿,伍雨薇的伍是哪个武来着?”
窦逍:“五万。”
许玖玥:“胡!素胡豪七捉五魁,庄家点,逍哥128,来来来!”
她伸出小手朝窦逍示威,窦逍嘴里碎碎念着点筹码给她,数着数着泄气道:“嚓~~我又掉底了,给你都给你,结束战斗!吃饭!”
许玖玥跟窦逍坐对家,他之前都是右手抓牌打牌,左手始终搭在长城上随意翻转把边儿的一张牌,没怎么往前伸。
此刻往前一送筹码许玖玥才发现,窦逍左手虎口处有一条很长的疤,从手背蜿蜒至掌心,疤痕凸起,略显狰狞。
她一把抓住窦逍的手站起身凑在眼前仔细看:“这是车祸留下的吗?你之前左手一直缠着绷带我都没看见,这怎么这么严重?”
窦逍扥了她一把,下了牌桌,语气随意:“豁开了,缝了二十多针,手上皮儿薄看着就明显,没事儿。”
仁馨也凑上去翻看,随即突发奇想拽着隋遇的胳膊转圈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留下的疤?有没有很严重的?”
隋遇笑笑:“没有太严重的,都是轻伤没事儿,一般硬物划开的伤口缝针比较明显,别的伤口自己就能愈合,不用缝针。”
仁馨语气小委屈:“幸好你不是干刑警的,枪伤更可怕,子弹不长眼的。”
隋遇:“枪伤一般直径很小,不是疤痕体质的话只是微微凸起,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深,不可怕。”
仁馨:“我说的是伤可怕,不是疤可怕……”
两人的对话悉数落尽许玖玥耳朵里,她自然想到了徐郅恒新添的纹身,她想摸,他不让,看不出纹身下的疤,她心里更是没底,恍惚坐进椅子里,周围众人的说笑声回荡在耳边,她脑子更浑。
如果是跟窦逍差不多的车祸意外造成,说实话她可以只看结果,人活着就好,没大事儿不必过度较劲,可……枪伤……她有点不敢想。
许家樑已经死在牢里了,她不敢分析徐郅恒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仇家、徐家到底有没有死对头、徐郅恒除了忙生意上的事到底还在忙什么……
“瞎琢磨什么呢媳妇儿,去给我调蘸料。”徐郅恒单手捏了捏她的脸,把魂儿给她叫了回来。
她侧头看向他,试图从他不经意流露的眼神中捕捉一些东西。
她面色过于凝重,徐郅恒觉得好笑,捏着她的下巴亲了她一口,含笑道:“是不是刚刚那把牌算少了?呵哼,已经推了,就那样吧,下次再多赢点儿。”
许玖玥一无所获,咽下疑惑起身,调了蘸料伺候他。
随着徐凯和齐妙赶来,所有人入席,开启为窦逍庆祝重生的局。
窦逍以茶代酒:“不说那些俗话了哈,这次出车祸我悟出来不少道理,车报废了,我也差点儿撞成废物,可真当废物还是需要天赋的,咱所有人都有,只配好好活着。
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对,我窦逍重活一回,还是少爷一枚,以前的事儿不提,咱们以后有多是机会,以后我会注意安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开车!让大家伙儿少跟着我着急上火!
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哈!”
南枫:“好~~逍子难得正经!”
仁澍:“出院之前就打好草稿了吧?”
……
众人寒暄着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吃吃喝喝。
包间里有四个服务员帮忙分餐、扒虾等,可徐郅恒还是自己戴着手套帮许玖玥扒虾。
‘噔??~’
他搁在两人中间的手机进了条微信,他双手占着,朝许玖玥偏了偏下巴:“你帮我开一下,密码我改了,只把后面四位调过来。”
许玖玥盯着他的手机,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输入219389后解锁,她突然想从他手机里得到更多秘密,惊觉这样的想法非常危险,不行,还是得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解锁打开,是助理发来一张人物照片简介图。
徐郅恒朝南枫示意:“查到了。”
许玖玥将手机屏幕转向南枫,南枫起身走近,她又扭过屏幕看了看,犹豫道:“这个爷爷……咝……我也认识一个姓裘的爷爷,跟照片上这个爷爷有点像,但是比他年纪大很多,头发全部白了。”
南枫靠近:“裘老是很有权威的文物鉴定专家,最擅长宋瓷领域,早年为国家文物收集做出过杰出贡献,但是十几年前因为有个地方政府请他去鉴定,说好了鉴定完毕会上交国家,后却被一些丧良心的在位者偷着给卖到国外了,那件事对裘老打击非常大,他觉着自己助纣为虐,觉得自己在鉴定书上的签名是卖国求荣,从那以后就收山了,谁去找他出山他都置之不理,资料里的照片应该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有一次权威电视台播放一个开墓的纪录片露出有裘老在现场鉴定的视频片段,结果被他告上法庭,闹了好一阵子。”
南枫放大资料上的信息,点着裘老的现住址补充:“我也在圈子里听说过裘老住板桥胡同,具体住哪儿不知道,离你挺近的小九,说不定你真见过。”
许玖玥讲出心中猜想:“我认识的白发裘爷爷看上去跟徐郅恒的爷爷差不多年岁,没有90也得有八十六七了,按这上面的出生年月推算还真差不多,他是之前闲溜达去我店里喝酒来着,东四捌両臺,后来跟我们处的来,就来给我写酒牌,还经常带着老伴儿来找我们玩儿,但我店里也没什么古董,没看出来他爱好文玩,他连个核桃手钏什么的都没拿着,实在看不出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干嘛的。”
南枫:“大人物都深藏不露,姓氏一样,住的地方差不离,又热爱书法,郅恒,可以去试试看。”
许玖玥问徐郅恒:“你要找裘爷爷干嘛?”
徐郅恒面色无异:“晚点告诉你。”
窦逍插嘴:“肯定是生意上的事儿呗,瞧瞧我九妹,这就是贤内助,大事儿不打怵,小事儿能帮助,九妹夫,可得给我宝贝着点儿,这可是我亲妹,我就这么一个妹。”
徐郅恒团了团儿纸丢向他,嘴角噙着笑:“你大爷,你丫少特么占我便宜,叫二嫂!”
仁馨也不乐意了:“逍哥,你之前还说过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呢,这怎么变心变这么彻底啊?我吃醋了!”
窦逍无理辩三分:“你二哥不是回来了嘛,我这人比较佛系,向来不争不抢,你有俩哥够用啦,多我一个就多啦……”
唇边有香甜触感,许玖玥一直处于发蒙状态,反应过来才发现,徐郅恒竟当着众人捏着扒好的虾肉直接喂到她嘴边,她蹙眉抬手抓着他的手腕一磕,将虾肉搁进骨碟,执起筷子嫌弃道:“我自己吃行了,你吃你的吧。”
一顿饭吃的全是问号,许玖玥忽然回想起从前徐郅恒向她隐瞒身份的事,也是这样,这帮男的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唯独瞒着她一个,徐郅恒对这件事始终云淡风轻,从没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
隐瞒,最可恨的点不在于隐瞒的事件本身,而是故意隐瞒、欺骗却不认为自己有错。
直到散局许玖玥才发现,徐郅恒也跟窦逍一样,滴酒未沾。
她努力回想……昨晚在红砖楼徐郅恒也是喝水没喝酒。
窦逍妈妈暂时不允许他开车,他又不喜司机跟着,与徐许小夫妻同路都回开元名邸。
窦逍坐在副驾跟徐郅恒闲聊,他张开虎口:“我打算在这儿纹个东西,你说纹个什么好?”
徐郅恒:“纹条麻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窦逍:“嚓!不带你这么挤兑人哒!……诶?纹身疼不疼?”
徐郅恒顿了几秒懒懒答:“看你打不打麻药。”
窦逍:“你没打麻药?”
徐郅恒:“嗯。”
窦逍明显震惊:“那打预防针都害怕的人纹身竟然不打麻药?!”
徐郅恒没出声。
窦逍歇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纹身了?”
许玖玥始终竖着耳朵听俩人聊天,听到这儿才恍然,原来窦逍也不知道徐郅恒为什么纹身。
徐郅恒语气超自然:“你二嫂喜欢,我是她的盖世英雄。”
窦逍:“嚓,你丫别占我便宜,咱各论各的吧还是……
我九妹喜欢你贴个贴画儿不行吗?听说泰国有一种纯植物的版本,对皮肤没有伤害,还不爱掉,慢慢氧化变浅也不寒碜,能坚持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