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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就在卫左纠结明天怎么交易时,直播间发来了短信。
【(z网)任务二变更通知:由于重要交易地点安乐殡仪馆暂时无法对外开放,绑匪决定将交易地点更改为爱诗整容医院,时间更改为后天晚上十二点,其余照旧。】
卫左收起手机,抬眼望向熊熊烈焰中显得模糊而扭曲的安乐殡仪馆。
五八问:“好奇?”
“嗯。”
“我去问问游戏。”
五八说完就消失了。
卫左盯着安乐殡仪馆看了很久,后来又看了很久直播间里的弹幕,弹幕数量比之前少,但看着并不像是人气降低的原因,更像是有些弹幕被屏蔽了。
——主播好冷静,这个精神状态是真稳定。
——不冷静有什么用,我估计一无所知的主播现在满脑袋都是具现化的问号。
——主播是不是要去旺和小区了?难道我们又要失去一个“赌狗の末日”型主播了吗?
尽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弹幕。
卫左目光微沉。
直播间里这些观众虽然很容易被打脸,宛如小说里没脑子的“恶毒”网友,但事实上这些人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无脑。
他们很少会向主播主动透露真正有用的信息。
观众们对待主播的态度就像主人对待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小狗。
感兴趣,就逗弄一下。
不喜欢了,就换下一个。
或许……卫左想到五八口中的宇宙狂欢会,他们这些地球玩家对狂欢会来说,也是这样。
“问了下,游戏说等你解锁某部分信息后就能把这件事的全貌告诉你。”
突然响起的五八声音里满是无奈。
“没事。”卫左神色淡淡。
虽然无法立刻得知事情真相,但从游戏的态度中也可以看出这件事跟副本之间有什么很深刻的联系……
就像是规则怪谈里隐藏的死亡规则。
这个副本里肯定有没摆到明面上的、能决定玩家命运的东西。
“要回去休息吗?还是去旺和小区?”
“去旺和小区。”
卫左说完这句话后深深地看了眼仍然在燃烧的安乐殡仪馆,眼中清晰地映出冲天火光。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
“不要相信任何人……”
而在卫左所不知道的蛛网直播间论坛里,有关于安乐殡仪馆和他的帖子已经上了热门。
【楼主:我们至今仍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藏了多少底牌,不过不管她还有什么后手,现在都已经毫无用处了,果然,想要制裁蛛网直播间的人终将被蛛网直播间制裁,蛛门!】
【蛛门!不过,我还是要说那个女人和卫左是赌狗的双重末日。】
【蛛门!谁能想到那个女人都这样了还能找到方法离开灵堂啊!那些带特殊力量的炸弹也不是哪个不怕死的……(你们懂的)的道具,等扒出来我铁定给他们刷一堆差评。】
【蛛门!其实有人帮她也挺正常的。这女人几乎把所有游戏规则都摸清楚了,要不是只能待在灵堂里,估计早就通关……(你们懂的)】
【蛛门!纯路人,刚来,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蛛门!看热门第二个帖子,讲述了辣个女人如何从一个从平平无奇的主播变成了大家公认的“最有趣”主播,快去看!刷新你的世界观!】
【蛛门!听说卫左要去旺和小区了,新的赌局已经开启,我们怎么能停滞不前!兄弟姐妹们快冲啊!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坐在出租车上的卫左突然一阵恶寒。
他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往后退去的风景,眼底仿佛凝结着一层冰。
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刚一下车,一阵刺骨寒风便卷着落叶掠过身边,空气中隐约有血腥味,还有一点说不出是什么东西腐烂后的臭味。
卫左站在旺和小区门口打量着这个据说“有去无回”的诡异小区。
鬼气森森。
他对旺和小区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个。
无他,今天天气虽算不上特别好,却也勉强算晴天,但旺和小区上方天空乌云密布,还有细密雨丝不断降落。
只有旺和小区在下雨。
如果不是有任务,换成平常,卫左遇到这种情况根本看都不会多看这个小区一眼,同时还要尽快远离这里。
五八惊叹一声:“好重的怨气和阴气,这地方都可以被单拎出去成为一个新的副本了。”
卫左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你不是来侦查过吗?”
怎么还会惊讶?
五八自然地在心中补上了卫左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它淡定道:“这不是给你配个旁白,让你了解一下这个地方。”
我真是谢谢你啊。
托五八的福,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卫左顿时放松了很多。
不知何时开启的直播间屏幕上,彩色弹幕飞速滚过。
——啧,这小区一进去就啥也看不见了。
——目前有主播从这里出来了吗?
——没有,论坛上已经开盘赌主播能不能从旺和小区离开了,赔率很难评。
旺和小区会屏蔽直播间?
卫左从弹幕中提取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被阴云和小雨所笼罩着的小区。
半晌,他迈开腿走向小区……
“站住!”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叫住了一只腿刚迈进大门里的卫左。
紧接着一个保安打扮的大爷从保安室里跑了出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没在小区里看到过你,你是来找人的?”
卫左沉默。
不是,怎么还有小区保安这种设定?
“算了算了,不管你是来干啥的,先过来登记下名字还有电话。”
大爷神情不耐烦地伸手指向保安室,嘴里嘀咕道:“这年头怎么那么多不怕死的?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吗?”
闻言卫左眼底掀起一丝波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给玩家提供信息的npc?
此时此刻他才有了点自己在玩一个游戏而不是在搞生死时速的感觉。
说搞生死时速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哪家正经游戏会真的要人命啊?
脑海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卫左签下名字后才注意到上面一溜的稀奇古怪的名字。
“哎呦,你这名字倒是普通。”
大爷一脸感慨。
卫左保持沉默。
比起什么“曹贼给我受死555”、“我上去就啃所有人屁股”、“天啊这里有变态”、“我就是变态我骄傲”这类名字,他的名字确实很普通。
虽说普通游戏名字不太好抢,但真的很担心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走了,我带你进去。”
在卫左完成登记后,大爷一改之前不耐烦的模样变得热情起来。
二人走进小区。
奇怪的是,小区里没有下雨。
卫左默不作声地跟在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去哪里的大爷身后。
大约走了两三分钟,卫左停下脚步。
他看到旁边垃圾桶有一具被对折塞进去的男性尸体。
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大爷回头。
很显然,他也看到了那具尸体。
“哦,没事,这里经常死人的。”心很宽的大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看他这打扮应该是偷偷跑进小区想偷东西的小偷,死了正常,不用管。”
卫左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走了走了,别看了,怪晦气的。”
大爷继续往前走,脚步飞快。
卫左只好暂时压下疑惑跟在他身后。
“砰!”
没过多久,小区某处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有安乐殡仪馆的事情在前,卫左几乎是下意识便以为是发生爆炸了。
他正想问五八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爷忽地惊呼道:“快看天上!”
卫左稀里糊涂地应声抬头。
下一秒,一个凭空出现的无人机抓着一个包裹飞到卫左上方,包裹被无形的力量划破,数不清的传单纷纷扬扬洒落,像是一场大雪。
卫左抓住一张传单。
传单上赫然写着一行红色大字。
“请所有精神病滚回精神病院。”
不知道为什么,卫左有种被内涵到的感觉。
大爷也抓住了一张传单,他指着红色文字下方的黑字开口:“真是作孽啊。”
什么作孽?
就说你是那种给玩家提供信息的npc吧?
脑海中一瞬间同时闪过两个想法,定了定心神后,卫左开始阅读那些密密麻麻每个字跟蚂蚁差不多大的黑字。
全都是精神病人犯案后没有得到应有惩罚的新闻。
还是同一个精神病人。
大爷像是在问卫左,又像是在问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存在:“我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也融入不了这个社会了,但我就是怎么也想不通啊,难道脑子有问题就是免死金牌吗?”
卫左没吭声。
他看到了传单背面的内容。
传单背面是一个配有图像的新闻:女儿被精神病人残忍杀害,其父当场崩溃!
尽管图像有点模糊,但很明显,图片上小女孩爸爸的脸,与他面前头发尽白满脸皱纹,脊背深深弯下的大爷几乎一模一样。
卫左意识到,这个看着六、七十岁的“大爷”从来没说过他今年多少岁了。
他看起来太苍老疲惫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迟暮老人的气息。
察觉到卫左复杂的视线,大爷转头用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珠看着他,随后又看向他手中那张泛黄的报纸。
大爷咧嘴一笑,听不出是个什么心情:“所以我说我想不通啊。”
谁都可以想通。
谁都可以放下。
谁都可以觉得这件事合理。
唯独他不行,因为受害者是自己的女儿,是他捧在手心如珠如宝的女儿,是他年纪轻轻就被残忍杀害的宝贝女儿。
他想不通,他放不下,他咽不下这口气。
“我今年四十七岁。”
光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来才四十七岁的大爷抹了把脸,沙哑的嗓音里尽是疲惫:“我老婆难产死了,我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到了十岁,结果现在老婆没了娃也没了,我都不知道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大爷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
卫左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因为这个失去女儿的父亲,而是因为……
起雾了。
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雾气渐渐变浓变厚,突如其来的寒意顺着尾椎骨一路往上,使人觉得自己仿佛正置身于冷冻库里。
卫左不太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感觉。
他伸手把围巾往上拉了拉,眼镜因为温差而蒙上一层白茫茫的雾。
站在旁边的大爷语气有些古怪:“小伙子,你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是不是对的?为什么好人得不到好报,恶人却能潇潇洒洒地活着?”
此话一出,寒意更重。
卫左伸手拂去恶戒表面的寒霜。
那张被口罩和眼镜遮住大半的脸难以看出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谁想杀我,谁就得死。”
大爷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卫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这座小区里藏着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或者非人类。
大爷对他有恶意,却没有杀意。
那股令自己颇为不适合的厚重杀意藏在雾里。
卫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想法,此刻的旺和小区就像是一座被白雾笼罩在其中的巨型坟墓,坟墓里埋葬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罪恶。
呼吸间,雾气进入身体里。
【一次性物品“你清醒点”使用成功】
卫左当即觉得脑袋清醒了不少。
他伸手捂住贴着一个圆形小贴片的后颈,好半天才缓缓说道:“我感觉有人打开了我的天灵盖,把一大盆冰倒了进去,而且那冰还是薄荷水冻成的,现在我脑子里长满了薄荷。”
五八觉得自己好像以前听到过类似的话。
“加了一点类似于薄荷的东西,是不是很提神醒脑?”
更熟悉了,它和左子是不是有过同样的对话?
卫左揉了揉被冰得发疼的后颈肉:“嗯,非常提神醒脑。”
太提神醒脑了。
“能摘吗?”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