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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听火
在场众人，包括陈子昂在内都是露出错愕之色，原本诸葛只是随口这么一提，没想到林牧真的有金丹期修为？
姜扁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着林牧这位未来师弟，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和鱼不欢是筑基期大圆满的修为实力，都是才从听火人转正没多少年的外门弟子，像他们一样的弟子，在离火神教内有成千上万，大多数实力还不如他们呢。
没想到，今年刚刚入门的师弟，还没拜师呢，就晋升到了金丹初期，让外门长老捡了个大便宜。
外门的长老们倒是高兴了，他们这些当师兄师姐的心情可就复杂了。
“修真界，强者为上，强者为尊，但金丹期只是一个开始，望你保持本心，脚踏实地。”诸葛并不多言，将桃木舟开往一座靠山的大殿。
一路颠簸，到了此处方才是新的开始。
林牧抬头看向这座装潢并不奢华的大殿，上方横一牌匾——燃心殿。
燃心殿内快步走出两位身着青蓝两色道袍的童子，齐齐向诸葛行礼：“诸师兄好，里面请！”
原来诸葛姓诸名葛，在外门之中地位也相当不低。
诸葛转身道：“你们二人随他们去换衣，林牧你去换‘惊蛰’，陈子昂去换‘碧玺’。”
这两个名字对应两种不同的道袍，林牧跟陈子昂一人跟上一位道童，进入了不同的房间。
“这位师兄，请随我来吧！”小道童在前头领路，笑道：“姜师姐一直在打量着林师兄你呢，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啦？”
林牧不做回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座燃火殿的负责人吗？”
“师兄这边请，我名叫白芍，乃燃心殿的‘观火人’，另一个观火人叫做白芷。”
“何为观火人？”
林牧又听到了新的名字，诸师兄说他们入门须先当半年的“听火人”，而听小道童的意思，“观火人”的地位似乎并没有“听火人”高。
道童白芍耐心解答道：“每一座神殿都会配置两位听火人，两位观火人。师兄你们负责洞悉神火，我和白芷为你们观心火、破心魔。心魔破去，会有新的白芍和白芷来成为新的观火人，而听火人是始终不变的。”
林牧心中一动，隐隐间明白了什么。
昔日修真界便有传闻，铸器堂的炼器师以心炼火，将心火拿来铸造法器与法宝，不仅效率奇高，而且更加容易诞生强大的器灵。
但这一做法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极易走火入魔，像大魔麾下有几个负责置办法宝的老魔物，就是曾经的炼器师入魔而来。
“为何心魔破去，你们就得换新的？难道死了么？”林牧注意到了最后一句，就好像观火人是个消耗品一样，听得他头皮发麻。
白芍理所当然道：“我和白芷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防止两位师兄走火入魔，你们是这座燃心殿的火种，为火种排除心魔是我们这些观火人的使命，若是除魔成功，我和白芷的家人都会得到荣华富贵，何乐不为呢？”
离火神教最不缺钱，但林牧没想到人命在这里亦如草芥。
没功夫多问如何除魔，林牧换上一身湛蓝色的“惊蛰”道袍，出门与陈子昂会合。
鱼不欢和姜扁向他们道别后便匆匆退下，似乎是要去给一位正在炼器的师兄掌火，两人临走时看林牧的眼神，既有妒忌，亦有戏谑，让林牧颇为不解。
“从今日起，半年时间内你们二人便是这座燃心殿的听火人，白芷与白芍会告诉你们如何点燃火种，若能够不走火入魔点燃火种，你们便顺利通过了入门考核，正式成为外门弟子。”
诸葛将一块鹅卵石般的黑玉放在林牧掌心，意味深长地道：“收好此物，一但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就将其握在掌心，有什么事情我会过来处理。”
在八大宗门里头，还能出什么事情？
林牧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诸葛便笑着离开了燃心殿，殿门发出“轰”地一声，关了起来。
昏暗的大殿内，一盏油灯点亮，白芷与白芍同时跪倒在林牧二人面前，异口同声道：
“两位师兄，该听火了！”
蓦地，周围的油灯一盏又一盏地亮了起来，原本感觉并不宽敞的大殿，一下子像是扩张了成千上万倍，无数盏油灯从身边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耳边只剩下灯芯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油灯中的火苗在不断闪烁、跳跃，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子昂？”
林牧转身一看，原本站在自己身旁的陈子昂竟然消失不见了！
幻阵么？并不像阵法构筑出来的障眼法。
这时，一道声音冒了出来：“嘿嘿，不是你周遭的光景动了，而是你的心动了。”
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但声音之中却带着几分充满违和感的轻佻和俏皮。
一盏油灯变幻了模样，化作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儿，老头儿手中拿着一把扫帚，从容地穿梭在一盏盏油灯之间，将油灯里头落下的灰烬扫除干净。
“这位前辈怎么称呼？”林牧警惕了起来，他之前反复确认过，大殿内包括他在内只有四人才对，这个老头儿是从哪冒出来的？
老头并不理他，继续穿梭在一盏盏油灯间，每次经过一盏油灯，灯中的火苗就会闪烁一下，几近乎熄灭。
啪嗒。
咔咔。
呜呜……
似有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林牧突然一阵心慌，因为最靠近他的几盏油灯突然灭了，周围的光开始慢慢消失，无垠的黑暗将他吞没！
这是……心魔？！
林牧经历过类似的情景，上一世几次险些走火入魔，便是这样的体验。
“定心凝神，这点小剂量难不倒我！”林牧当即掐诀盘坐，运转《上玄八部金刚功》，心中再无杂念，那些油灯竟然又开始亮了起来。
看来这里的油灯就代表着他的心境，心境越不稳定，这里的灯火就会越昏暗，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