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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方重要将领占得功和投降,基本已代表着定州军不必要再付出多大的损失便可以夺下险峻难攻的洛阳城,本来已经打算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帐内各位大将如何不激动?这可是成千上万条性命啊!
“占得功现在手里有多少军力?他能实际控制的有多少?”李清按捺下激动的心情,问道。
“占得功现在手下有大约八万军力,他能绝对控制忠于他的约有年数,其它的四万人都是在近期从御林军和新召军队中分配给他的,还不能保证他们能在这次的起义中能跟着占得功一起反正,所以,占得功会将这四万兵力逐步调配到城外的防御阵地,让他们在我们的进攻中逐渐消耗掉,当我们逼近洛阳本城的时候,他手上便只剩下绝对忠于他的士兵了,那时候开城投降,易如反掌。”
胡东道。
“好!”李清一拍巴掌,“看来我们的布署的确要改变了。胡东,谢科能保证这个占得功是真心投降么?”
胡东点点头,道:“能,为了向我们表达他的诚意,占得功同意我们在他的家眷身边安插了一批人手,假如他敢反水,那第一时间,我们便可以灭了他一家老小!”胡东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李清看向吕大临,陈泽岳等人,“先前布置的准备进攻东门的部队暂停,郭全!”
“末将在!”郭全霍地站了起来。
“由你凤离师,加上魏鑫的暴熊营,辅之以吕大兵的红部骑兵,对占得功所掌控的南门城外阵地展开进攻,尽快地扫清南门外线防御!”
“遵命!”先前只捞到佯攻任务的三名将军大喜过望,腾地跳起来,大声应命,看向胡东的眼神那才——个亲切。
而熊德海,姜黑牛,钱多的眼神可就要多懊恼有多懊恼了,眨眼之间,老母鸡变鸭,到嘴的肥肉又飞了,这下轮到他们佯攻了。
“钱多?”李清的目光扫了一眼角落里不停磨着牙齿,凶恨的眼光在胡东身上扫来扫去的钱多。
“末将在!”正琢磨着等会出帐是不是打胡东一闷棍的钱多一个激凌,啪地跳了起来,站得笔直。
“你猛虎营悄悄机动到凤离师之后,南门外的战斗也不会轻松,郭全与魏鑫他们要面对数万敌军,打下外围阵地之后,自身损失也不会小这个时候一旦占得功献城,你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控制南门,并掩护我军大部队突出城中。”
“遵命!”钱多顿时喜笑颜开,刚刚准备打胡东闷棍的想法立马就变成了军议之后要拉这个可爱的家伙去好好地喝几杯以表感谢。
“常胜营,旋风营,翼州营,你们在猛虎营控制信南门之后,立即扑进城去,不必管城墙上的战斗,只管向前挺进,挺进!将洛阳城给我分割开来。”
“是!”
清晨,薄薄的雾蔼尚未散尽,远处已是响起惊天动地的战鼓之声,嘹亮的军号吹响,一队队的骑兵从远处扑来,奔向洛阳城,在他们的身后,整整齐齐的步兵方阵喊着口号,和着鼓点的军号声,踩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方压来,而在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车仗。
一面面旌旗在风中呼啦啦地展开,定州军对洛阳的进攻正式开始了。
站在洛阳城头,只能依稀地看见进攻的队伍,占得功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定州兵开始进攻了,给城外的各部下达命令,死守战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亦不得后退,后退者斩!”
“遵命!”
“给向候爷送信,我部已经准备好迎接敌人的进攻了,请向候爷传告首辅和皇上,我部决意与洛阳城共存亡,绝不后退半步。”
“是!”
定州兵前进到离防御阵地约二里之时,军号之声骤变,骑兵突地加速,在离防御阵地数百米外的地方高速掠过,每一队骑兵掠过,都是一蓬箭雨飞出,而阵地之上也毫不示弱,羽箭,八牛弩等雨点般地飞向高速掠过的骑兵。
不时有骑兵坠下马来,也不时有洛阳兵沉重地倒下,定州先以骑兵对敌军进行压制,是为了防制在己方步兵列阵,安装远程打击军械时,防线之中的敌军出阵地突袭,而防线之中的洛阳将领其实也正是打着这个注意,一个营的骑兵整装待命,作的就是趁敌军步兵列阵之时进行反制冲阵,但看到定州骑兵一队队的高速冲过,前线将领立时打消了这个法意,对方在步兵阵地之前进行压制的骑兵多达万人,自己这几千骑兵,一旦出去与声名在外的定州铁骑野战,那是送死。
双方这一轮对射,占便宜的却是洛阳兵,他们毕竟有防线可以倚托,而定州红部骑兵虽然精锐,马速奇怪,但奈何对方箭如雨下,其中还夹杂着八牛弩,盏茶功夫下来,竟是损失了百余骑。
但是随着红部骑兵骚扰完毕,退到步兵两翼的时候,洛阳兵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一列列的兵步已是排成了典型的三角锥形进攻阵形,数里的前沿阵地之上,这样的三角锥进攻阵形多达近二十个而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就是在短短的一盏茶功夫之内,这些步兵的身后,已是树起了如林一般的远程投石机,数量不下数百台。
定州军的战鼓声停了下来,军号也安静了下来,战场之上,瞬息之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极其安静的场面,似乎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得见。
一名定州骑兵跃马出阵,手里执着定州军旗,沿着二十个三角锥理攻阵形的前沿掠过,手中军旗招展,他声嘶力竭地吼叫道:“定州军,前进!”
“定州军,前进!”
而回应他的是,是数万定州军士兵异口同声地呼喊!
“定州军,万胜!”
“定州军,万胜!”
咚!
一声战鼓响起。
步兵们向前齐齐踏出一步,呐喊一声。
咚咚!
又是两声战鼓!
步兵们开始向前挺进。
咚咚咚咚!战鼓连绵不绝地响了起来,定州步兵发出震天的呐喊声,开始加快前进的速度,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的数百台投石机几乎在同一时间,高高的投臂扬起,空中便变得黑暗起来,石弹越过小跑前进的定州兵,落向防御阵地。
“隐蔽!”一名洛阳军官大咙道,一矮身已是钻到壕沟之中的藏兵洞中。
轰隆隆的一声声巨响,一个个重达十数斤的石炮从天而落,重重地落在地上,有的卟的钻进了较为松软的土地之中,有的砸在比较硬实的地面之上,又高高地弹起,再一次落下。
一面面胸墙在石炮的打击之下颤抖着,摇晃着,最后不情愿地倒将下来,一枚枚石炮落在棱保的外墙之上,砸得整个棱堡都在抖动着。
石炮似乎无究无尽,不停地从空中落下,一些壕沟尽然被这些石弹硬生生地填平,倒下的胸墙砖石泥土又浇在上面,这些地方,藏在其中的士兵已是没有生还之理了。
“投石机,还击!”洛阳最前线的指官军大声下令,相对于对面一次性在数里的战场上投入了数百台投石机,他们的还击显得很是无力,廖廖几十台投石机的打击密度与对面铺天盖地的饱和轰炸之中,显得是那么的软弱无力。
陶兴抱着长矛,瑟缩地将身子紧紧地贴着壕沟,刚刚有一个同伴就在他的身边被一枚石炮正正地砸在脑袋上,就在他的注视之下,脑袋哗啦一下什么都没有了,红的白的喷了他一身,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着那名同伴一齐被抽走了。
他和那人很熟,他们是邻居,是这一次突击入伍的,只是为了一家有一人应征当兵,便可以获得五十开粮食,而他家里上有两老,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仅靠每天的一点配给,家里人都已经饿得连路都走不动了,有了五十斤粮食,他们至少可以多活个一个月。和那个叫二狗子的邻居二人,义无反顾地随着街上召兵的军官,在父母流泪的双眼注视下,在兄妹撕声裂肺的哭声中,他走了,留下了一袋五十斤的粮食。
“贴紧壕沟,不要露头!”不知从那里传来军官的呼唤声,好像是召他们入伍的那名军官,陶兴茫然地将整个身子紧紧地贴着沟壁,耳朵之中嗡嗡作响。
天空之中,太阳光线忽地射将下来,照在陶兴的脸上,他抬头望天,那遮天蔽日的石炮突然之间停止了。
“终于结束了么?”他想到。
“准备作战,出壕,准备接战!”军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假思索的陶兴紧紧地握着长枪,挺身站了起来,跳出了壕沟,他的眼前,出现了黑压压的敌方士兵,他们面止狰狞,正嚎叫着冲向自己这一块阵地。
陶兴也嗥叫着冲了上去,和他身边残存的同伴一起迎了上去,他恨这些人,如果不是这些人打到洛阳来,现在他还正在城里的饱馆里擦着桌子,迎着客人,每天可以替家人带回一些客人吃剩的好酒好菜,有时碰上豪爽的客人,还可以有可观的小费收入,但定州兵来了,这一切全都没有了,为了五十斤粮食,他把自己卖了。
“杀呀!”陶兴狂吼着,他觉得这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倒像是从一个什么遥远的地方传来。眼前蓦地一暗,他再也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眼前只有寒光闪闪的长矛,大刀,铁盾。
胸前剧痛,陶兴低头,一支长矛捅进了他的胸口,他嘴角突地露出笑容,他看到对手也在笑。陶兴倒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