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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经常听爷爷听戏,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牡丹亭·惊梦》,宝哥什么时候会唱牡丹亭了,
我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宝哥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动作,唱道:“呀,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这煞笔是跟我耗上了吗,不对,宝哥是鬼上身了,
此时我已经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围着我了,确切的说是鬼围着我,盯着我,
“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宝哥又重复了一下,这次唱的很重,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这是要我扮柳梦梅接戏吗,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可现在这情况,怎么可能想到该接哪一句,只好想到那句唱那句,我顺手折了一根草,拖着草小碎步向宝哥急走而去,同时唱道:“姐姐,你既淹通书史,可作诗以赏此柳枝乎,”
凑到宝哥旁边后,我真准备抱住他,跟对付水鬼一样来一记强吻,谁知道他却往后一转,贴着我的背另一边,作出惊喜的样子,又遮着脸唱道:“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擦勒,怎么又是这句,我怎么接,我忽然想起来我唱的那一句后面接的就是宝哥这句,这下怎么弄,我要一直唱过去,然后进入死循环么,
这时我明显感觉到了杀气,腾腾的杀气,
这些煞鬼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没人来祭拜过,别说人,我估计就算外面的善鬼都不敢到这里来招惹他们,现在好不容易逮到宝哥,肯定要狠狠玩一番,既然他们喜欢听戏,我也得顺着下去唱戏才能让他们放松,先让他们松下来再想逃跑的对策,可是现在宝哥都中招了,我就算有机会将附在宝哥身上的煞鬼驱走,估计也没办法逃出去,
实在不行就给他们唱一夜的戏,等天一亮,就什么都好办了,
可是我不会唱戏啊,要怎么拖住他们,
我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跟戏曲相关的内容,终于让我想起来《帝女花》,小时候村里搭台唱戏,戏班子唱的最多的就是这出粤剧了,
我清了清嗓子,扮起了长平公主,尖着声音唱道:“倚殿阴森奇树双,”
宝哥突然倒下了,但有立即站了起来,粗着嗓子唱道:“明珠万颗映花黄,”
“如此断肠花烛夜,”我往旁边退了一步,半弯着唱到,
宝哥继续接下去唱,但是对这首粤曲,我记忆中也不是很多,只是旋律特别好听,加上后来有很多歌曲套用这首曲子,所以我对旋律记得非常清楚,记不住词的地方就“啦啦啦啦”套旋律忽悠过去,
估计是我们唱的都还不错,所以这些煞鬼并没有攻击我们,只是我要不停的唱着,附宝哥身的这个煞鬼似乎特别钟情帝女花,来来回回不停的唱这首粤曲,我只好跟着又跳又唱,
终于唱到了天亮,四周都光亮起来,但是这荒地还笼罩在拨云山的阴影中,到十点左右,太阳当空了,阳光洒进来,宝哥才双腿一软躺在了地上,
那些煞鬼全都散去了,我也瘫在了地上,使劲抽了宝哥几个耳光,他缓缓睁开眼,开着周围,问道:“我怎么睡在这里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成周世显了,”
我无力说道:“不是做梦,你被鬼上身了,昨晚我来救你,跟你唱了一晚的帝女花,”
宝哥立即坐了起来,思定之后,说道:“这事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不要传出去,否则被别人知道我们两个吃死人饭的,被死人要挟着唱了一晚的戏,我们就别想在这圈子里混了,”
这时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喊我们名字的声音,估计是胡爷带着一些人来找我们了,
我扶着宝哥往出口走,问宝哥昨天怎么中招的,宝哥呸了一口,说道:“特么的,昨天我肚子饿了,回去吃了顿午饭来,吃过午饭到这里找了一圈后,太困了,见到那里有个土堆,四周没草,我就躺在上面歇息,结果那里太凉快了,我居然睡着了,接下来就梦了一晚的周世显,”
很快我们和胡爷他们会和了,胡爷看见我们后,激动的说道:“你们总算还活着,昨晚是不是碰见恶鬼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活不成了呢,”
“哎,昨晚碰见几个恶鬼拦路了,本来我分分钟能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可是想想,这里埋着的都是相亲,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了,对不住乡亲,就只好跟他们耗着了,”宝哥连忙接话到,生怕我说露馅了,
回到胡爷家后,已经是中午了,有医生来给黄婆测了心跳,说黄婆没多少时间了,
黄婆如果要死的话,肯定不能死在胡爷家,按乡里的习俗,这样不合规矩,虽然胡爷不介意,但是这房子毕竟是胡爷儿子的,被他儿子知道黄婆死他家的话,父子两个免不了一阵争吵,
我和宝哥就商量着在小学操场上搭个棚子,让黄婆住那里去,反正现在学校也还没开学,
我把想法对胡爷说了后,胡爷坚持不让,说黄婆现在还没死,就住到外面去,这样太不好了,他去村委会说说,看村里有没有办法,
最终村委会决定在村里的戏台给黄婆腾出一间房来,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黄婆并没有嫁人,归根结底还是这村里的人,二就是黄婆毕竟要卷几十万给村里做个游泳的码头,对村里有贡献,不能让她临死还没瓦遮头,
将黄婆搬到戏台后,黄婆将她的包打开,里面有三万块现金,
“小光啊,你拿到银行去换成人民币,然后拿去给胡爷,把他家里弄的那么脏,这些就当是报酬了,不能亏了人家,”黄婆虚弱的说到,
我把钱接过来,说道:“给他肯定不会要的,等过几天事情完结了,我偷偷放他家里吧,”
“你安排吧,”黄婆说着虚弱的闭上眼休息,
我走出活动中心,对宝哥说道:“黄婆现在不能自理,生活需要有人照料,你去取下钱吧,我们找个人照顾黄婆,顺便把修码头和修坟要用的钱取出来交给村委会保管,”
“我还想好好睡一觉呢,”宝哥软绵绵的说到,
“取完钱再睡吧,”我拍着宝哥的肩膀,
这时胡爷带着胡夕生来了,既然现在这里有胡爷在,我就和宝哥一起去了躺镇上,宝哥去取钱,我到棺材铺逛了几圈,选了两幅棺材,让他们送到村里的戏台去,
到傍晚的时候才把事情都办妥,棺材也送到了戏台里,修码头的钱本来是要交给村委会的,但我毕竟也是乡下出来的,知道农村那些干部的作风,把钱交给他们的话,估计码头永远修不起来,就交给了胡爷,码头的事让他负责,花多少拿多少,我们给的钱绝对有多无少,
胡爷数了数那些钱,说道:“至少有五万多余,”
“胡爷你就先拿着吧,这修码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其他费用呢,”我说到,
“少了的话,村里这么多人,随便凑一点点就够了,但是多了,不好办啊,别人会说我吞你们的钱,”胡爷犯难的说到,
“那就做点别的吧,我看戏台操场上连个健身的器材都没有,如果实在多了钱,就买些健身器材放那里吧,”
我这样说了之后,胡爷才把钱收下,然后我们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善良勤快的妇女,让她照顾黄婆,每天给她三百块钱的酬劳,直到黄婆死那天,
吃过饭休息一晚后,我和宝哥再去拨云山的荒地后面寻找胡大的坟,这次不敢分开走了,怕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