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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陈先生，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将陈宁给问住了，老实说他自己也不清楚杀了多少人，但应该不少，毕竟当初在鬼神之境里还是杀了不少神选者的。
所以陈宁如实回道：“不清楚了。”
典狱长在旁低着脑袋，觉得陈宁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是再给这记者台阶下。
“哦？”林青语语气微扬，声音低沉下来，追问道。
“不清楚的意思是您杀了太多人，所以不记得了吗？”
这句话问出后，典狱长已经不能镇静了，他脚步轻轻朝后挪动，希望等下血别溅在他身上。
“差不多。”陈宁点头承认，面色平静，仿佛杀很多人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严重事情。
林青语眉眼微抬，眼神里散发出略微凌厉的光芒，像是质问般开口。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您昨天对百豹动手时，确实是带着杀意呢？”
她问的问题越来越犀利，仿佛真的不怕陈宁暴起杀人，或者说她根本不怕死。
“有一点吧。”陈宁答复。
“为什么是一点呢？”林青语追问，她的眼眸很是认真的看着陈宁俊俏的脸庞。
“因为要是杀意很多的话，他已经死在沙坑里了。”
陈宁的答复始终不紧不慢，且面容平淡，不带丝毫表情起伏。
“……”林青语沉默片刻，再追问道：“您的意思是如果真起杀心的话，能够很快将作为皇城天骄的百豹击杀吗？！”
她特意在皇城天骄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调，代表百豹的身份并不一般。
陈宁微皱眉头，想了想那日百豹的战力，又想了想自己骨相全开后的月透杀意，当下轻摇头，回道。
“不能说是很快……”
林青语轻咬嘴角，认为陈宁接下来应该会和她打官腔了，弄些人情世故了。
“应该是秒杀。”陈宁紧接而来的下句话却让身为王牌记者的林青语都忍不住一愣。
她反应过来后赶忙追问道：“您对自己的实力真的这么有自信吗，难道皇城就没有能让您觉得厉害的天骄吗？”
“也有可能是他太弱了。”陈宁认真分析。
林青语在随身的纸张上写下访谈记录，再调整思路，继续问道。
“您现在已经是多重罪状加身的重犯了，请问您有什么感想呢？”
“没什么。”陈宁摇头。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觉得这些罪状加起来根本无所谓吗？”
“还真是。”
“……也就是说您承认这些罪名了？”
“我不承认好像也没用。”陈宁回答。
林青语轻点头，将黑框眼镜轻轻一推，缓慢站起身来，整个人的气势骤然犀利，表情十分认真，再询问道。
“您是九州青杰榜第八十名，但据我所知您的出身仅仅是青萍武院而已，请问您为什么能从青萍武院的小小少年，成长为现在这番姿态？”
“性格如此。”陈宁最后说出这么一句话。
访谈到此就算是结束了，典狱长吓出浑身冷汗，生怕陈宁一个不高兴给这记者团队全打死。
好在陈宁情绪稳定，放了这记者团队一条生路，也算是为典狱长省了事情。
“她问这些干嘛？”陈宁好奇与典狱长询问。
“她们是皇城日报的记者团队，问这些都是要拿去发表在视频号和报纸上。”典狱长赶忙回答。
“行，看来我又要当网红了。”陈宁淡然道。
典狱长一言不发，只希望最好如此。
还未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关于陈宁的最新消息就已经由皇城日报发表出来，标题是这样写的。
【天骄探监无人管，陈宁怒起杀人技！】
【年仅二十一，杀人不知数，凶暴魔头，自称杀人记不清！】
【震惊，数罪并招，并亲口承认犯罪是因性格如此，天生魔头！】
诸如此类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网络，甚至有营销号开始讲起了陈宁的故事。
‘他是皇城最年轻的天骄之一，也是九州青杰榜的第八十名，若行正道，前途无量，但为何会成为天生魔头呢，且随我一起进入天生魔头陈宁的内心世界，探查其中答案……’
其实他们说陈宁天生魔头还真没错，若是没有老乞丐的压制和教导，可能陈宁已经将云离城全毁掉了。
后续老乞丐走后，若不是遇见了王文恭和殷桃，他估计也会成为邪道人物。
毕竟在陈宁看来，杀人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没多余负担。
直到他经过神选队教导，又研习道德与法治，才知道杀人是一件很严重很不好的事情，才从之前的混沌中立转变为混沌偏善良。
皇城东面，层层累起的高台之上，此处有一座极旧府邸，在府邸周遭全是腐朽的武器，横七竖八的插着散落，而在府邸门口则有长达百米的‘武’字斜出，绵延百米。
“监狱风云第一回：百豹探监不带礼，陈宁怒起杀人技？”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拿着报刊，紧皱浓眉，脸上肌肉挤在一堆，纳闷道。
“这他妈哪家二流报社编的文案啊，也太离谱儿了，这活生生把陈宁描写成监狱大反派了。”
“是吗？”他身后传来苍老声音，杵着拐杖，身穿云袍的老者慢悠悠走来，轻笑道。
“真这么凶残也不错，武夫嘛，就是要凶一些，比起当初的周烛来讲，陈宁还算是收敛了。”
“也是。”中年男人点头，又好奇朝持拐老者问道。
“颜夫，明日就是陈宁的审判日了，我们……”
他话未说完，就是想问老者态度。
名为颜旌的老者将拐杖放在门旁，慢悠悠坐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
“周烛被贬多少年呢？”
“接近十年了吧。”中年男人回道。
“十年……”颜旌缓声说着，苍老眉头慢慢舒展，仰头看着天空，小声道。
“自周烛犯错被压制后，武官们就沉寂快十年了啊，本想再等，等周烛从边关回来，或者等诡国打过来，但陈宁的到来是否也是个契机呢？”
“周烛回皇城后，与我有过一次通信，当初说道过陈宁，说陈宁的天赋比他还高，也跟他一样一点背景没有，若是以后陈宁来皇城，请求我一定帮忙照看……”
颜旌慢慢站起，撑起拐杖，轻笑道。
“既然周夫已经开口请求，那么我岂能视若无睹，召集旧部，哪怕是为了周夫，也得上一次审判殿！”
他大步踏出，白发飘摇，仿若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只喝一声。
“武官行事，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