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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路明非的眼泪涌了出来。
他曾经不知道多少次预想过自己和零的结局，可这样的结局，是他从未预想过的。
传说中的圣枪昆古尼尔，出手便是必定命中，最起码北欧神话里是这样讲的，所以零的命运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定局，再也没有办法翻盘。
这是规则，但规则…不就是被人打破的么？路明非心里默默地想着。
昆古尼尔翻滚着飞向零，如同紫黑色的流光，它的速度比路明非想象的慢得多，很安静，真正的死亡往往就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别怕，我来了。”路明非突然高高的跃起，在空中横抱起了零，这次换成了路明非说这句话。
昆古尼尔慢悠悠的飞着，它和零之间突然多出了一个单薄的路明非。
“你不需要救我，”重伤的零剧烈挣扎了起来，“奥丁这次是专门为了你来的，如果你死了，我刚刚做的那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
“快走！不要管我！”
看着零脸上焦急的表情，路明非突然觉得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好看了，最起码不是那么冷冰冰的。
还挺可爱的。
“听见没有？赶快走！”，零试图推开路明非
“我爱你…”路明非却直接低头吻住了她，在空中，在生或死的那一刻。
路明非怀里的零突然放弃了挣扎，路明非将她放下，主动面向了昆古尼尔，这是他早就已经决定好的。
“有人说，我是个怪物。”
路明非抬头，他向着昆古尼尔突然伸出了手，目光中闪烁着金色的烈焰，“所以，我也赌我自己是个怪物…”
昆古尼尔带着暗紫色的流光刺向了路明非。
路明非紧闭着双眼。
原来马上就要死了是这种感觉，那么期待又带着点不安…
他曾经听说人死之前可以看到一些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就像是放电影一样。
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能看到老爸老妈，可他现在的脑袋里空空的，就像是沉浸在一片深海，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像是来到了一片太空。
就在他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边。
“不，你不是怪物，”那是老板方末的声音，“你是路明非。”
路明非猛地睁眼，就像是溺水的旅客突然恢复了呼吸，大口的喘息着。
他的面前，方末，正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
那柄昆古尼尔就如同钉入了一片沼泽之中，火花四溅，却始终无法突破方末伸出去的手。
“抱歉，路上出了点意外来晚了。”方末苦笑着耸了耸肩。
路明非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他在方末的注视下跑向了零，零现在的伤势很重，全身上下都在向外冒着血，胸口的伤口隐约可以见到内脏。
身为混血种，这样的伤势还不足以致命，但大量出血依旧会害死零。
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方末，方末点了点头，他便抱着零转身朝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方末回头，看向了奥丁，“本来我只是简单的出来喝个酒，真没想到遇见这种事…”
“啧，”方末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本来我是不想搭理你的，但是听说有人在这里欺负我的员工，那我这个做老板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说着，他的手掌猛然用力。
刚刚囚禁于方末手中的昆古尼尔瞬间便被握在手中，他抓住了昆古尼尔的枪头，暗红色的裂纹在空气中展开，像是玻璃破碎一般，那柄传说中的昆古尼尔便被捏成一堆碎片。
“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吧？”方末问。
“他，是至尊？”
“没人告诉你他的身份？”方末一点点的把碎片捏成了细沙，有些玩味的看着对面的奥丁，“我很好奇是谁让你来杀路明非的，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请的动你...”
“让我猜猜…”
“加图索？庞贝？还是…密党里的某位？”
奥丁的脸上戴着金属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方末突然感觉有些无趣，挥了挥手，“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说，问也是白问。”
“你又是哪位？八位龙王里没有你，”奥丁问。
“自我介绍一下，方末，废柴联盟现任会长，大地与山之王之王耶梦加得的男朋友，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大地与山之王芬里厄、以及刚刚那位至尊的...老板，他们都是我的员工。”
“当然啦，别人更喜欢叫我疯子，不过我觉得那是对我最大的污蔑。”
“曾经也有人称我为神，和你一样…”
“只不过别人称你是北欧神话中的神王，而我的那些信徒，更喜欢称呼我为…创世神！”
方末的耸了耸肩，“你应该听说过黑王尼德霍格吧？他曾经是我最大的信徒。”
奥丁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分辨方末的话里究竟有多少真话，“现在已经不是龙族的时代了，只有掌握权柄之人才是真正的主宰。”
“主宰？你是说人类，你们，还是混血种？”
“都不是，但也许都是，”奥丁说，“沉睡了数万年，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这个世界不再属于当年的我们，这就是弃族的命运。”
“无论是人类还是龙族，都一样。”
奥丁的双手默默的开始凝聚着黑色的火焰，废墟中的铁与刚在他的手中汇聚，重铸。
很快一柄长枪便被他重新握在手中。
就连那匹被零刺杀的八足骏马也重新站了起来，眼瞳中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以亡灵的身份重新归于人间。
他把脸上的金属面具摘下，露出了苍老且死寂的面容，如同繁花一般的暗金色花纹刻满了脸庞。
“你说，神会死么？”奥丁轻声问。
方末笑了笑，“神也只不过是强大一些的生命而已，他们和人类、混血种没有任何区别，只要你足够强大…就可以…弑神！”
“怎么样？想试试么，奥丁？”
奥丁没有说话，独眼中却露出了深深的战意，仿佛藏着火焰。
银白的雨幕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激的逆流而上，奥丁重新跨坐在了八足骏马之上，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与蚀骨的狂风，朝着方末的方向冲了过去。
神战！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