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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转眼便又是半年时光悄然流逝。
半年来,杨景天在烬瘁池、学院、景轩楼三点一线,规律而充实的生活着。每日紫气东升之时,他在烬瘁池借助紫气按部就班修炼三关九窍。早课完成后,便陪着一凡先生和巧驴老祖观摩南诏战局。到得晚上,他将烬瘁池大佬们看似随意的指点梳理一遍后用心体悟推衍《希夷问道经》。
紫气炼窍之法便是他通过龙角蚁擎天先生偶尔提及只言片语改进《易龙篇》得来。此法不仅将他九窍异室的修行速度提升数倍,当紫气游走于经络之时,他周天经络也在潜移默化中增强着。
偶尔,他也会去茅庐和雪堂旁听一凡先生的传道。一凡先生所传之道乃是烬瘁池四大佬毕生所悟,传道之时每每都会有莫名的道韵场域自一凡先生身上散发而出。道韵场域让人听道之时如痴如醉,悟性高涨,每每能触类旁通。更奇妙的是,每个真传弟子所悟却又不同。
期间,杨景天结识了不少升龙道真传弟子。升龙道的真传无一例外,全是景星境以上的一世天骄,在太虚福地中各有洞府。真传洞府有的就在烬峰和雪峰之上,有的在福地星空之中,有的甚至在福地底部的雪原和火域之中。以至于课业结束真传们离开时腾起的云霞仿若天女散花一般。
这一天,杨景天从雪峰雪堂沿途一边欣赏着重云叠嶂之下福地底部的“鸳鸯锅”,一边漫步朝着烬峰烬瘁池而去,心中暗暗嘀咕,“八月先生也真是的,为何不在接送一凡先生的时候带我一程。”
蓦然间,他看到了道场之外竟然还有两个弟子在那里争论着。杨景天识得两人,一个是太虚福地老牌真传,一个是升龙道立道之后拜入道统的新晋真传。两人争论的目标先是洞府,进而晋升到对彼此道途的攻击。
杨景天直接被两个弟子无视,直到与他们擦肩而过,两人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直到话题一个人的凭空出现,两人不由自主朝来人躬身一礼后灰溜溜的腾云而去。
“姜至见过杨先生。”姜至,升龙道首席真传,出自太虚福地四姓的姜氏,一身道行早就臻至半步景星之上。要不是沉淀道行,估计数万年前便能踏入大能行列。但这不是弟子们怕他的原因,弟子们对他的畏惧来源于他的“料事如神”。轻易不开口,一开口其脱口而出的坏事每言必中。
“有礼!”杨景天微微还礼。姜至是弟子中唯一知道他烬瘁池第五客卿身份的人。
“杨先生要不要弟子送您一程?”姜至真诚的道,“毕竟雪峰和烬峰之间的云海之中景星境凶兽不少,万一……”
杨景天汗毛直立,直接打断姜至,不敢让他将万一之后的话说出口,“不用,你尽可忙去。还有,一凡先生有言,你这‘真言咒’收放不能自如的问题可修浮屠寺的‘闭口禅’解决!”
姜至眼睛一亮,迟疑道,“真的么?”
杨景天双眼无比真诚,“真的。”
姜至躬身一礼,“多谢先生指点,弟子这就走一趟大荒。”若论浮屠一脉的寺院,当属大荒之中最多。
看着匆匆离去的姜至,杨景天砸吧一下嘴巴,“多好的一个人啊,可惜了一张嘴。”半年接触下来,他知道姜至其人待人温和,为人真诚,堪称谦谦君子。但在弟子中的却不怎么受欢迎,一切的祸首便是其独家掌握的“真言咒”。姜至年轻时在与人争论中每战必输,为了扭转局面无意间悟出的礼师阴阳相胜之术。真言咒讲究一个言出法随,他却不能收放自如,一不小心激动便会一语成谶。
回到烬瘁池,一凡便奇怪的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浮屠寺的闭口禅能克制‘真言咒’了?”
杨景天一愣,“你每说过么?”
一凡迷茫:“我说过么?唉,凡人就是不如修士那般记忆力惊人。”
杨景天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随即目光停留在一凡手中的木雕之上。木雕尚未完成,目前仅仅能看出婀娜的轮廓,“罗裙半解,你不会偷窥哪个仙子更衣了吧?原来你是这样的一凡先生!”
龙角蚁、巧驴老祖:“……”
一凡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面色平静的专心自己的创作。
此时,一枚经过一凡先生改良后的传讯符自天外飞到杨景天手中。惹得烬瘁池四大佬一阵艳羡之色。一凡无有灵觉,而巧驴老祖、龙角蚁和柳树八月竟然既没学会人话,在外又没有可传讯的对象。
传讯符是从母亲杨元妃处飞回来的,杨景天在阅完其中内容之后,表情微微一变,便将之收了起来。他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由奇怪道,“怎么了?”
“吱吱吱~~”
一凡翻译龙角蚁的话道,“老五你点子多,有没有办法让大家如正常修士一般隔空交流?”
杨景天一愣,指着空中的影像道,“一凡先生不是已经发明出留影匣和投影匣了么?在其中加入留声与投声功能不就可以了么?至于巧驴先生他们,他们不是会写字么?在在这些机关上加上适时的文字传送功能不就解决了么?”
一人、一驴、一蚁顿时眼睛一亮,乃至池旁的柳树都激动的晃了晃。半年来,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天空中的无声影像了。
一凡起身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机关实验室,一顿乒乒乓乓的声音自实验室中传出。不久之后,他便拿着五枚巴掌大小的罗盘走了出来,递给众人之后又回到实验室中。
“老大,二姐,老三、老五听得到我说话么?”池边众人的罗盘中传出一凡急促而希冀的声音。
杨景天对着罗盘小声回道,“没问题一凡先生,你可真是天才。”
一凡:“老大,二姐,老三,罗盘中央玉石上可以书写。”
巧驴老祖、龙角蚁和柳树八月顿时在自己的罗盘上开始写写画画。巧驴老祖的字杨景天能看懂,柳树八月书写的竟然是先天神文他只认识其中几个,而龙角蚁则直接在罗盘上画出了一个又一个抽象动物。
于是,当晚一凡先生竟然出人意料的熬夜了。隔空与回到景轩楼的杨景天聊了一宿。为了一凡先生的身心健康考虑。第二天在杨景天提议下,一次性制作了数万个罗盘,由杨景天以希字符文随机送到禹域各地。其中,一凡特意强调要送一个罗盘到武帝城畅音阁。
之后的日子中,杨景天果然清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