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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裴云初这立场还满坚定。
唐小糖噗呲笑起来,“什么图谋这个,图谋那个,你也不小了,讲话能不能讲清楚点?”
她脸上有几分调笑。
裴云初看她笑得梨涡浅旋,脸色冷沉下去。
他音色冷清,“你要是看上了裴某这张脸,那就趁早走吧。”
唐小糖歪着头,“我偏不。”
“唐邈都没赶我走,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裴云初抿着唇,她这话也没错,他也是搭乘别人的车。
他沉默了半晌,“你上次说的,你家族姐和晟王唐邈之间的故事。”
唐小糖知道他要问什么,“你看我和晟王唐邈的关系,你不觉得我和他关系匪浅?”
裴云初凉凉开口,“你拿刀子逼他了?”
“噗噗,你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唐小糖被裴云初的猜测逗笑了。
他确实猜中了一半,不过她没有拿刀子架在唐邈脖子上逼他,她是拿另一件事逼他就范。
唐小糖扯回正题上,“我看上你这副皮囊,你不要有负担,我不会和唐沁那样,对你霸王硬上弓。”
她郑重无比地说,“你要往北走,我送你;你要是心里压了事情,我帮你;你要是想杀谁,我把人头送到你面前。”
“真的?”裴云初瞅着她,明显不信任。
看到她诚挚的点头,裴云初补充了一句,“那你去把长乐郡主唐沁杀了。”
“当……额。”唐小糖脱口而出的话,突然卡壳了。
杀她?裴云初这是玩笑话还是当真?
她瞅了下嘴角,“当今陛下就一个子嗣,说不定以后就是皇太女,这可不兴杀。”
记忆里,睿王即位之后,唐沁以册封皇太子的仪仗封了公主,自此她的野心就伸向了朝堂。
多次向皇帝请求册封皇太女,将来继承皇位。
皇帝宠女,但也有个度,更主要还是满朝文武以死相劝。
这位公主没耐心等待,和她母亲褚后商量了一下,把皇帝毒害,然后太医检测出褚后有孕,就这样荒唐地垂帘听政。
裴云初嘴角掀起一抹讽刺,“你不是说,谁都可以么?”
唐小糖张了张嘴,她确实这么说过。
“你到底图什么?”
裴云初没再为难,直言问她。
唐小糖沉默刹那,她脸上又浮现浅笑,“图你哪一天被我感动到了,自荐枕席。”
裴云初:……
他没继续和唐小糖说话,闭上了眼。
前段时日,乖巧的和透明人一样,那些都是虚的,眼前这个张口闭口就是轻佻话语,这才是真正的她。
若非唐邈那里要他要的真相,他早就撇开这个女子,独自走了。
他忽然想到,唐小糖说她也要往北走,和他顺路,她的未婚夫君在安北都护府,这些也都是虚的吧!
马车里闲闷,唐小糖把侧边的帘子都拉开。
外面新鲜的空气进来,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唐小糖忽然想到什么,“裴公子,你心上有没有人?”
裴云初不言,闭目养神。
“没关系,你就告诉我呗,我看看我比她差哪里了。”唐小糖笑脸凑到他前面,不过他瞌上双目,看不见。
“她要是长得比我好看,我就毁她容;要是比我有才华,我就挖了她那颗玲珑心;要是无貌无才,我就杀了她。”
唐小糖咧嘴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小虎牙,煞是灵动可人。
裴云初皱了下眉心,太阳穴鼓鼓的。
他睁开眼,瞪了眼唐小糖,然后跳下了马车。
唐小糖探出头去看,裴云初走上了前面的马车,那是唐邈的马车。
她后背靠在马车上,摇了摇头。
裴云初想知道的东西,唐邈身上有答案,没得到结果之前,裴云初绝对不会和唐邈分道扬镳。
[宿主大大,外面都在传一个传言。]
“什么?”
[你有病。]
“你才有病。”唐小糖语气不好地骂回去。
[不是宿主大大有病,是那位公主有病。]
唐小糖神色凝重几分,“怎么回事?”
长乐公主身子硬朗得很,这硬朗的身体配上她能造的灵魂,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她能得什么病。
[你离开荥阳,一走了之。侍女紫竹扮作是你,心里胆怯,整天不敢面对人,行动也颤颤巍巍,也不招美男了,外界多有传言。]
听到是这个,唐小糖不在意。
百姓愚昧,人云亦云,这些根本就不必去管。
系统说,[外界传闻你得了病,而且还是花柳病。]
唐小糖皱了下眉,传她的病就算了,这花柳病什么东西?
前面那辆马车。
裴云初忍受不了唐小糖,走去和唐邈一辆车。
贸然打扰唐邈,当然也不是这些原因,裴云初看这位王爷手里拿着榫卯木头在玩,这位王爷似乎酷爱这些。
“南阳有一位老叟,制作了一辈子榫卯,王爷要是喜欢……”
“谢了,我载你这一路,也算是你礼尚往来。”
唐邈很自然地截断他的话。
裴云初原本想说些什么,也被他这句礼尚往来堵得死死的。
唐邈仍旧低头玩木头,本来紧拧眉头的他,忽然找到了诀窍,手里飞快动起来。最后插入最后一根木头,几根木头就拼成了一个圆球。
裴云初点头,“应该的。”
他望着旁边案几上,托盘里摆着好几个榫卯,“王爷好像对其他的事情,浑然不上心,唯独喜欢玩木头。”
唐邈把拼好的圆球放在好,“你不懂,本王乐在其中。”
摇了摇头,裴云初叹惋说,“王爷的这份乐趣,裴某实在不懂。”
唐邈嘴角抽搐,抬眼看这只小狐狸,“比如你,身边桃花朵朵,本王也不懂你的乐趣。”
“王爷取笑了。”
“年幼时,我记得见过晟王,当时王爷身穿银铠,少年风流,那时候王爷应该是有一腔建功立业的赤忱吧!”
他望着唐邈,当年战役中生还的人不多,他是一个。
只听到唐邈叹了口气,“本王早已经折戟沉沙,前半生这些,就当是做了一场大梦,记不得了。”
“闲来赏花观鸟,等到春来踏春郊游,秋时酒满桂花香,不负四时风月,在封地一隅也没个拘束,时间久了,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指着裴云初,笑说,“我好心载你一程,你小子可不能害我。”
“王爷要是真忘了,干嘛又载我这一程?”